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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只眸子,怎會出現在這里?
陳汐心中震動,久久無法平息,時至如今,他對“天罰之眼”的了解依舊很少。
當初在三界時,也僅僅聽說過,那“天罰之眼”的力量僅僅只能為太上教所用,而無法被太上教控制。
且傳言“天罰之眼”凌駕三界天道之上,威力莫測。
可陳汐還是萬萬沒想到,它竟會出現在上古神域,出現在這最為神秘的玄主祖廟之內!
若他沒有推演錯誤,剛才毀掉那一道紫金神輝、毀掉那片區域所有一切的力量,必然是來自那一只眸子。
若它真的就是“天罰之眼”,那如今所產生出的力量,可就未免太可怖了,絕非在三界時能夠相比。
當陳汐還要繼續感知時,那一片令人心悸的黑暗已是如潮水般消失,天地恢復如初。
可是,那里已經再無能夠蘊生出帝皇級道根的祖源,也再沒了那一道具備帝皇氣象的紫金神輝。
剩下的,只有一地的廢墟,滿地狼藉,似歷經了一場毀世大劫,萬物齏粉,不復存在。
前邊的老白驟然頓足,這才扭頭往回看去,一副心有余悸地說道:“這該死的東西,果然一直未曾放棄過扼殺帝皇級道根的念頭。”
說到這,它扭過頭看向陳汐:“小家伙,可曾得手?”
陳汐點了點頭,他之前已經將那一株帝皇級道根以禁制封存,吞入了體內宙宇中保存起來。
老白似長松了一口氣,渾身都輕松起來,又恢復了那一副洋洋自得的模樣:“嘿嘿,怎么樣,有老祖我出手,獲取這一場無上機緣還不是如探囊取物般輕松?”
這一次,陳汐沒有理會對方,而是神色凝重道:“老白,剛才那一切就是你所言的針對帝皇級道根的大劫?”
“不錯。”老白不以為然地點了點頭,“這鬼東西早在莽古時就一直窺伺這里,試圖毀掉這一株帝皇級道根,若非玄在此布置了諸多手段,只怕早已被它得逞了。”
“它究竟是什么力量?”陳汐問道。
“劫數。”老白回答的言簡意賅。
“劫數?”陳汐目光掃向老白,他注意到,老白看似回答的輕松,可當提及這兩個字時,神情卻是又一絲微微的不自在。
“別多問了,這東西等你以后成就帝君之境時,自然會明白,現在跟你說再多,你也很難明白。”
老白有些不耐煩,又似不愿提及此事,轉移話題道,“我們還是趕緊離開這里吧,老祖我可早就呆膩了。”
“我曾經和它對戰過,但那時候是在三界,和此次不同,它所展現出的力量,完全超出了我的想象。”
陳汐也不管老白樂意不樂意,飛快說道,“那時候,太上教一直在利用它的力量來對付三界中誕生的神祗,這讓我以為,它就是掌控在太上教手中的屠刀,可如今看來,它顯然不僅僅如此簡單。”
老白沉默了,許久之后才嘆了口氣,道:“的確不簡單。”
陳汐皺眉道:“難道你沒有其他一些想說的嗎?”
老白聳肩:“沒有。”
陳汐手中玄吾殘劍發出一縷劍吟。
老白怒道:“小家伙,老祖我該說的都說了,不該說的絕對不會說,你可別逼老祖我啊,這是底線。”
陳汐看了老白許久,最終還是搖頭,轉身朝原路返回。
老白見此,欲言又止,但同樣也是搖了搖頭,撲閃著翅膀追了上去。
片刻后,陳汐走出玄主祖廟外,重新回到了神山之巔。
看著那遠處蒸騰的云海,湛然如碧的蒼穹,陳汐一時也不禁有一種如釋重負的感覺。
這一次玄主祖廟之行,他戰十頭金烏神禽、戰勇者之矛、戰星虹神蝶、戰三十六尊劍魂……直至獲取那一株帝皇級道根,這一路上可謂是險象環生,但收獲同樣超乎想象。
不止是成功獲得了那一株帝皇級道根,也不止是通過一場場鏖戰,讓他將玄心劍術四大劍式的核心奧義全部掌握,最重要的是,他終于測試出了自己真正的極限在哪里!
除此之外,一個巨大的疑惑也是伴隨而生,那一場毀世般的劫數究竟是否來自他之前所見的“天罰之眼”?
可惜,老白不愿多吐露,讓這一切都顯得愈發撲朔迷離了。
不過陳汐倒是確定了一點,當初莽古之主玄能夠通過布置種種手段,讓那一株帝皇級道根避免了一劫,這就證明,那一股劫數之力并非是無法對抗的。
這就足夠了。
老白跟了過來,陶醉似的展開雪白翅膀,感慨道:“多少年了,老祖我終于重見天日了。”
陳汐都懶得搭理這只老鳥,徑直朝山下行去。
“小家伙,瞧你那點肚量,還在生氣呢?老祖我可真無法確定這件事的緣由。”老白追了上來,落在陳汐肩膀上,嘿嘿笑道。
“既然你不知道這件事,那我問你,你可知道,如何解除‘黑巫神蠱’的力量?”陳汐淡然問道。
“這……”老白神色一滯,似有些老羞成怒,“那可是上個紀元才存在的秘法,老祖我哪可能知道?”
雖然只是試探老白,可當聽到這樣的回答時,陳汐心中依舊不免一陣失望。
上個紀元?
那究竟是怎樣一段歲月,為何又會誕生“黑巫神蠱”這等邪惡之極的秘法?
所謂紀元,便是一個混沌本源從誕生、到破滅消失的過程,歲月悠悠,極為漫長,無法度量。
又被叫做大混沌紀。
這上古神域雖號稱擁有上千域境,無數宙宇,可歸根究底,它們皆都是誕生于同一個大混沌本源中。
這個大混沌本源延存至今,就演變成了現在的上古神域
而據陳汐所知,上古神域從誕生至今,早已不知延存了多少歲月,近似永恒不朽般,被稱作“永恒神土”。
這也讓他實在無法想象,在上古神域之前的一個紀元中,曾經又歷經了多少歲月變遷,誕生過多少修行文明。
畢竟,那實在太遙遠。
“不管如何,十年之內,一定要找出復活流晴的方法來!”陳汐深吸一口氣,眸子中閃過一抹堅定。
哪怕希望再渺茫,不到最后一刻,他也絕對不會放棄。
一路下山,倒是再無任何阻難,也沒有如上山時那般,再碰到那些被鎮壓于此的戰魂阻撓。
并且,在老白的帶領下,陳汐驚訝發現,返回的路途竟似縮短了十多倍,沒多久,就返回到了那一扇大道之門前。
“看來,你也只有在帶路上邊有天賦了。”陳汐瞥了老白一眼。
“小家伙,你這是在罵老祖我是帶路小嘍啰了?簡直是豈有此理,你可知道老祖我當年……”老白勃然大怒。
話說到一半,就被陳汐冷冷一道目光給堵住,語塞閉嘴,他實在是被陳汐之前攥著脖子教訓得有些怕了。
“別忘了,你答應過出去后一切都要聽我的。”陳汐撂下一句話,便閃身跨入到了大道之門中。
“真是個沒禮貌的臭小子!”老白氣得渾身直哆嗦,但還是追了上去,好像對它而言,從來不知道什么叫節操一樣。
“多少天了?”
“十九天。”
“怎么還沒有一點消息。”
“可惜,之前迦南離開時,忘了問問他里邊究竟發生了什么。”
“迦南?哼,你以為他會跟我們說這些?誰碰上這家伙都感覺他像個修煉閉口禪的啞巴了。”
“好了,別吵了。”
古老恢弘的大殿中,樂無痕、申屠嫣然、虞丘荊、顓臾水四人議論紛紛。
隨著時間推移,他們身上的傷勢早已修復,可至今卻未曾見陳汐現身,這讓他們皆都不禁有些擔憂。
“你們說,陳汐該不會出現什么不測吧,畢竟,那雒少農一行人也在其中,陳汐若遭遇不測,咱們誰也無法知曉了。”
虞丘荊忽然開口道。
一句話,令得樂無痕等人心中皆都一揪,他們也正是最擔心這一點。
不過就在此時,那大道之門驟然泛起一陣波動,映現出一道身影來。
陳汐!
眾人抬眼望去,皆都心中一振,如釋重負,齊齊起身迎了上去。
看見樂無痕等人一直等候于此,陳汐心中也不禁一暖,唇角泛起一抹笑意。
“你身上怎會如此多血漬?”很快,樂無痕他們就注意到,陳汐衣衫破爛染血,明顯曾遭遇過沖突和對決。
“肯定是雒少農那些家伙干的!這些該死的東西!”虞丘荊咬牙,破口大罵。
之前,他們在此奪取那一株九品帝級道根時,就曾被雒少農一行人偷襲,擊成重傷,此刻見陳汐衣衫染血,新仇舊恨齊齊都涌上了心頭。
“諸位不必擔心,我不是沒事么?”陳汐笑了笑。
“雒少農他們呢?”樂無痕問道。
“還……在里邊。”陳汐怔了怔,這才答道。
眾人聞言,又是一陣沉默,如今陳汐提前返回,這豈不是意味著,在奪取這一株帝皇級道根的角逐中,陳汐也以失敗告終?
一想到這,申屠嫣然不禁溫聲安慰陳汐道:“沒關系,畢竟你只是一人,能安然返回,已實屬不易。”
“不錯,不錯,能回來就好。”其他人也如夢初醒,紛紛安慰陳汐。
陳汐頓時啼笑皆非。貓撲中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