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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抹劍氣橫空而現。
沒有發出任何聲音,沒有任何耀眼迫人的威勢,有的只是一種平靜,普普通通,平淡無奇。
可當目睹這一抹劍氣,樂無痕、申屠嫣然、顓臾水皆都心中震動,感受到一抹深深的悸動。
那是一種難以言說的氣息,仿似那一劍刺出,不驚天,不撼地,卻可以無聲無息窺破心靈,摧垮意志,斬殺道心!
這是怎樣一種劍道?
沒有人說出。
而其他修道者并未察覺這一點,他們的層次太低,無法理解這一劍的可怖。
甚至,當他們看見這一劍如此平淡普通時,皆都禁不住心中嘲笑,這家伙,真的是黔驢技窮了嗎?
但下一瞬,他們的目光便凝固,神色呆滯。
這一切說來緩慢,實則皆都發生在一瞬,當陳汐駢指為劍,劃出那一道平淡無奇的劍氣,整個偌大平臺上,忽然陷入到了一種死一般的沉寂中。
不好!
虞丘荊心中咯噔一聲,涌上一股強烈的不妙感,臉色驟變。
幾乎下意識地,他朝一側狠狠閃避而去。
氣勢已達到最巔峰的梵天九震劍,驟然被從中間剖解開,像被斬斷的柳絮,顯得如此不堪。
這不是碰撞,故而沒有發出任何的轟震和爆碎,反而,這就像一柄鋒利的刃,精準利落地收割了一根草芥。
若非親眼所見,絕對無法形容這一幕的詭異,沒有震耳欲聾的碰撞,沒有耀眼爆碎的神輝,一切都顯得如此干凈、肅殺、利落以及……安靜!
哧啦!
終于,一聲猶如撕裂布帛的聲音傳出,卻是那籠罩整個平臺的劍氣域場,被輕易斬開一道裂縫。
旋即——
轟隆!
一股恐怖的巨響傳起,神輝爆碎,席卷平臺,那聲音直似九天驚雷,撕咬人的耳膜,震撼人的心魂。
而這一切,皆都發生在一瞬間,平臺上的戰斗,由之前的詭異寂靜,到此刻的轟震紊亂,恰似一靜一動的逆轉,產生一股強烈的視覺沖擊力,令人呼吸為之一窒。
太可怖了!
之前,包括樂無痕、申屠嫣然、顓臾水在內的一眾修道者皆都認為,陳汐采取的保守退避戰略,等若是作繭自縛,令自己陷入絕境,定然難以抗住虞丘荊梵天九震劍的至強一擊。
可誰也沒想到,眼下局勢竟會發生這樣的驚天大逆轉!
一道平淡無奇的劍氣,猶如庖丁解牛,以一種完全碾壓,摧枯拉朽的姿態,斬梵天九震劍,破劍之領域,無堅不摧!
若非親眼所見,眾人都差點以為自己眼花了。
“劍皇之境?不對,他已走上了追求終極劍途之路!”樂無痕眸光灼灼,流竄著一縷縷神芒。
“這家伙……”申屠嫣然心緒大起大落,此刻,竟是不知該如何說陳汐好了。
顓臾水依舊沉默不言,誰也沒有注意到,他的雙手不著痕跡地攥緊,旋即便又松開。
而其他修道者,張大嘴巴,眼珠子都差點掉下來,這怎么可能?那小子怎么可能如此輕易破了梵天九震劍!?
這結果,簡直就像一記無形的耳光,抽得他們臉頰火辣辣的疼,腦袋都有些懵了。
這一刻的陳汐,雖淡然平靜依舊,可在眾人眼中的形象,一下子變得高大起來,多出一股深不可測的神秘味道。
虞丘荊可是位列封神之榜靈神境第十五名的存在,剛才對決中,更是動用出了最強的梵天九震劍,而陳汐便是在對方最強的一擊下,憑借輕描淡寫的一劍,一舉破殺四方,將虞丘荊完全碾壓,這般戰斗力,何止是可怖二字能夠形容?
“這是什么劍道?”
平臺上煙塵彌漫,傳出虞丘荊那略帶驚怒的聲音,此刻的他,衣冠勝雪,身姿依舊挺秀,可臉頰上卻寫滿難以置信。
心中,更是有著一抹悚然,剛才若非他察覺到危險及時閃避,后果簡直不堪設想。
陳汐神色淡然,并未回答,只是拱了拱手,道:“承讓了。”
說著,便轉身走下平臺,自始至終,都像做了一件再尋常不過的小事,不驕不躁,古井不波。
可此刻,卻是再無一人敢去質疑他的實力。
“且慢!切磋還沒有結束,你就想離開?”驀地,虞丘荊沉聲大喝,身影一閃,攔在了陳汐身前。
陳汐皺眉,抬眼看了看虞丘荊,沉默片刻,道:“虞丘道友,你已經敗了。”
“我敗了?”虞丘荊再也控制不住自己內心的驚怒,叫道,“僅僅一擊而已,我怎么可能敗了?我不是還完好無損立在這里?”
似乎在回應他的話,驀地,眾人赫然看見,在虞丘荊的雙腳、雙膝、雙肋、雙肩、以及xìong膛中央位置的衣服,驟然破裂,碎片飛舞,裸露出其內的肌膚。
仔細看去,那些衣服破碎的敵方,皆都宛如被一抹劍氣悄無聲息地撕裂所留下。
足足九道,若是再鋒利一些,甚至可以讓人想象出,虞丘荊整個人的雙腳、雙膝、雙肋、雙肩都會被斬落,而其xìong腔心臟之地,更是會被一舉洞穿!
一下子,全場陷入沉寂,鴉雀無聲。
所有目光都死死盯著虞丘荊,心中蒸騰起驚濤駭浪,比剛才還要震撼,甚至是……感到一種恐怖!
因為,這九道劍痕的出現,他們之前竟是毫無察覺!
而這豈非也意味著,若是陳汐想要殺死虞丘荊,對方早就死了不止九次?
“這……”
虞丘荊腦袋嗡的一聲,如遭雷擊,他睜大眼睛看著自己身上那些裸露的肌膚,神色呆滯,身軀徹底僵硬在那里。
敗了!
這一刻,他終于意識到,自己這次徹底一敗涂地!
對方剛才的閃避,根本就不是畏懼自己,而是早已無聲無息地出手,可笑的是,自己竟是自始至終都沒有發現一絲異常,依舊在出手,還那么得意、那么驕傲、那么自信……
忽然,虞丘荊心中升起一股強烈無比的羞恥感,感覺自己就像個傻子,從戰斗一開始,就被陳汐玩了個團團轉!
“你……你……怎么做到的?”虞丘荊臉色陰晴不定,聲音沉重中帶著一絲沙啞。
“早在開戰時,我便已提醒過你,曹禎之所以失敗那么快,便是因為倏忽大意。”陳汐平靜開口。
這一次又被陳汐當眾點名,平臺下的曹禎卻再無任何憤怒,心中反而苦澀無比,因為他終于明白,自己和陳汐根本就不是一個層次的存在,相差太遠了。
而聽到陳汐又拿曹禎來對比自己,虞丘荊心中也是一陣翻滾不休,唇角抽搐了一陣,最終張嘴無言。
眾人見此,皆都禁不住心有戚戚然,接二連三的挑戰陳汐,如今卻落得這般地步,可著實有些慘淡了。
這一場切磋就此結束。
虞丘荊就像變了一個人,自始至終,都是一言不發,自顧自飲酒,顯得很是沉默。
沒有人再去打擾他,因為眾人很清楚,遭受這等打擊之后,虞丘荊此刻的心中絕對不會好受了。
而陳汐,則通過這一場切磋,令得眾人徹底改變了對他的看法,沒有誰再敢去質疑和排斥他。
甚至不少修道者望向陳汐的目光中,或多或少都已帶上一絲敬畏。
“了不起,我現在都有些懷疑,你是否和八千年前的劍魔王劍塵是同一類人了。”
樂無痕笑吟吟看著陳汐,聲音中毫不掩飾自己的贊賞。
“無痕道友謬贊了。”陳汐笑了笑,剛才那一場切磋,他可不是故意要讓虞丘荊難堪。
而是他早已出手,以心之秘劍施展“歸去來兮”,在對方身上衣服上留下了一道道劍痕,卻并未傷及對方,已經給對方留了面子,可惜對方并沒有察覺。
“我現在忽然好奇,你和無痕公子之間,究竟哪個厲害了。”申屠嫣然在一旁道,眸光如水,泛著一絲絲異彩漣漪。
樂無痕頓時苦笑,擺手道:“嫣然可別拿我和陳汐道友比,比不得的,在我看來,以陳汐道友如今的戰斗力,足可以和公冶哲夫、迦南、甚至是雒少農對抗了。”
申屠嫣然笑盈盈道:“這豈不是更好,咱們陣營中有了陳汐道友之助,在接下來奪取帝級祖源道根的行動中,必然能取得更大的優勢。”
“哈哈哈,嫣然此言,的確不假。”樂無痕爽朗大笑。
而陳汐卻是被兩人夸得有些受不了了,苦笑道:“兩位,我說了,剛才只是切磋,僥幸而已。”
“你呀,什么都好,就一點不好,那就是太謙虛了!”樂無痕佯怒伸手指了指陳汐,忽然又大笑道,“你難道不知道,過分謙虛可也是一種狂傲。”
申屠嫣然抿嘴輕笑不已。
陳汐徹底啞然。
其他修道者將這一切看在眼中,心中皆都是頗為復雜,不少人心中甚至后悔沒能早早放下成見,和陳汐保持好關系。
至于虞丘荊……他一直在喝悶酒,顯得很是沉默,似對周圍一切都懶得再關心。
驀地,眾人只覺腳下地面輕輕一震,整個斬靈葫蘆似tuō離泥沼,飛遁的速度驟然加快。
“哈哈,終于到達了!”
樂無痕怔了怔,目光一望外界,臉上不禁泛起一抹喜色,大笑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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