費倫來到蔣祺揚身邊,拍著他的肩膀道:“不管你怎么!想·都必須帶你那個灰毛小弟回去,畢竟他剛才大喊,說要殺警察,我想在場有不少人都聽見了。”
這話合情合理,如果不帶阿粲回警局的話,倒成了費倫的不是了。蔣祺揚顯然也意識到這一點,頗感無奈,卻不得不同意費倫一行人在臨檢完后帶走阿粲。
不久,臨檢完畢,費倫召回下屬,押上阿粲,浩浩蕩蕩地離開了酒樓。
臨走前,費倫還叮囑了蔣祺揚幾句:“你不是說在道上人頭熟嘛,找病貓的事就拜托你了,盡快哈!”說完,也不等蔣祺揚反對,就上車走人了。
蔣祺揚目送費倫等人的車輛遠去,心底卻在哀號:媽的!要找死鬼阿貓得去鯊魚肚子里才行,看來費倫這個臭警察是盯上老子了。
費倫一行并沒有把阿粲帶回警察總部,而是帶到了隔壁的港島總區總部,一上來就把他扔進了電梯房,而把關在電梯房內快到時間開釋的鳥哥弄進了隔壁的審訊房。
進到審訊房的阿鳥臉上盡是麻木,見到費倫后,情不自禁地流下了眼淚。
“阿鳥,這兩天過得怎么樣?”費倫神清氣爽道。
已經快被憋瘋了的阿鳥立刻回應道:“SIR,快放我出去,快放我出去,我要找人聊天,聊他個三天三夜!”
費倫看了眼腕上的寶璣,撇嘴道:“很遺憾,現在才剛關了你16個小時,你還有32個小時得熬。”實際上,還有四十多分鐘,如果沒有新的證據,警方就必須開釋阿鳥。
“什么?!這不可能!”生物鐘早已混亂的阿鳥聞言差點沒崩潰掉,“我感覺已經在房間里待了一個禮拜了,怎么可能才16個小時?我不信…···”
“你不信我也沒辦法!”費倫無所謂地聳聳肩“總之規定關你48小時那就一秒鐘也不能少。”說到這,他完全閉上了嘴,不再搭理阿鳥,抄起桌上的時尚雜志慢慢翻看。
阿鳥也沉默下去,不過沒過了(liaa)五分鐘,他便忍不住道:“阿SIR,能借我雜志看看嗎?”
費倫沒搭理他。
見狀,阿鳥提出了新的要求:“SIR,那你能和我說說話嗎?”
費倫還是沒搭理他。
阿鳥頓時崩潰了,默默流淚改為了痛哭流涕嘶聲道:“SIR,我、我快瘋了,我快瘋掉了求你、求你陪我說說話吧······”
費倫瞥了瞥他一塌糊涂的臉,忍住笑道:“行,你想說什么?我聽著就是了。”
“我、我······我是說咱倆聊聊天,不是我說你聽!”
費倫又瞥了眼一臉緊張加期待的阿鳥,隔了幾秒才道:“那就聊聊吧!不過你得先回答我幾個問題!”
“沒問題、沒問題······只要你肯跟我聊天,甭說幾個問題,就是幾十個問題我也愿意答你。”阿鳥忙不迭道。
費倫聞言,心知阿鳥基本上算是淪陷了,嘴角微不可察地扯動了一下開始由淺入深地提問:“阿鳥啊,看你不過三十幾許的模樣,你今年到底多大歲數了?”
阿鳥聞言一點兒沒考慮費倫是不是早就知道他年齡的問題,實話實說道:“SIR,不瞞您說我今年已經四十有二了。”
“噢?看來你這張老臉挺顯嫩的嘛!”
“阿SIR,您太過獎了!嘿嘿、嘿嘿……”阿鳥的心防早已變得極度脆弱,費倫這一夸,他的臉立馬笑得跟菊花似的。
“對了,聽說你最近混得很風光,撈白粉了吧?”費倫裝作毫不在意地聊起了這件事。
阿鳥愕了一下,回道:“是撈了不過量不大。
“既然撈都撈了,這量大量小有區別么?”費倫故作詫異道。
阿鳥撓頭道:“還不都因為你們這些SIR抄得嚴嘛所以負責運輸的家伙每次送貨過來都搞得像作賊似的。”
這話暴露了阿鳥心底深處的狼子野心,他還真以為HK是金三角,可以用卡車大搖大擺地運毒。
費倫擺手道:“你這話就太假了,負責送粉的人要是像賊的話,我那些巡邏同事還不得馬上把他逮起來啊?”
“我是說像賊,并沒說是賊,嘿嘿……”阿鳥說到這兒不無得意,“實際上,送貨那家伙走在大街上根本不會有人懷疑他。”
“WHY?為什么不懷疑他?”費倫故作驚奇道。
阿鳥眉飛色舞道:“因為他穿著送匹薩的工作服,誰又會去懷疑呢?”
“我靠——你不會告訴我某家匹薩店是制毒工場吧?”
“尖東附近的幾家莫里斯匹薩店我都找人去看過了,應該沒什么制毒工場的。”阿到這露出個苦惱的表情,“我想送貨那家伙穿著這家店妁作服應該只是為了掩人耳目。”
費倫一邊把阿鳥說的記在腦子里一邊繼續追問:“那你收了貨之后,又會怎么零售呢?”
阿鳥攤手道:“就放在場子里賣嘍…···”
二十分鐘后,費倫幾乎把阿鳥所知道的東西套得一干二凈、不過可惜的是,除了那個送(匹薩)外賣的家伙之外,阿鳥只是跟發貨人通過幾次電話而已,根本沒見過最大毒佬的廬山真面目。
不過,阿鳥還是吐了另一個坐館也在跟同一賣家拿貨的消息,僅憑這一點就能坐實他“出賣同門”的罪過,最后他整個人徹底清醒過來,在費倫的“威逼利誘”下,不得不寫了認罪狀。
記,費倫小組辦公室。
大房內,除了去買中飯的李立東外,所有人都在,看完費倫拿回來的“鳥哥筆錄”,都相當驚訝。
“沒想到旺角的號爺也在賣粉,他不是專搞雞檔的嗎?”莫婉寧大搖其頭道。
施毅然撇嘴道:“這年頭,笑貧不笑娼,連那些大學女生都肯主動出來做,像號爺這種專撈偏門的社團坐館又怎么可能只有一條發財的路子呢?”
“要我說,既然現在阿鳥肯轉作污點證人,我們不妨這就去把號爺給抓回來!”戴巖拍著桌子,頗有些激動道。
仇兆強見狀奇道:“玳瑁,一說起號爺,你這么激動干嘛?”
戴巖聞言,也意識到自己的情緒有些不太對,不過他并不想收斂,反而道:“也不怕告訴你們,我想逮這個號爺已經很久了!”
“噢?有什么八卦?”施毅然眼睛放光道。
“大家可能也知道,在調來重案組前,我在毒品調查科(NB)干過一段時間。”戴巖苦笑道,“同組有個同事在警校是跟我一期畢業的,而且還是上下鋪,關系很好……”
“當時我們倆都還很年輕,做事沒什么經驗,但也正因為這樣,在外面沒露過什么面,所以有一次,上頭就決定派我們兩個當中的一個去號爺手底下做臥底,最后他被選中當了臥底,結果······”
說到這,戴巖沒再往說,但結局是怎樣的,施毅然等人不用想也能猜到。仇兆強見戴巖情緒有些低落,過去捏了捏他的肩膀,道:“玳瑁哥,好了,今次既然有機會,我們一定會把號爺抓回來,替師兄報仇。”
也在就這個時候,費倫用筆叩了叩實木桌面,吸引了在場人的注意力,哂道:“喂喂喂······我是讓你們討論阿鳥的證供,你們居然聊起了陳年舊事?”
莫婉寧癟嘴道:“SIR,可玳瑁的好友兼同事就死在號爺手上,我們傷感一下也不行啊?”
費倫冷笑起來:“哼哼·……如果傷感有用的話,還要我們這些人來干嘛?回家睡大覺好了。”
這貌似無情的話一出,所有人,包括仇兆強,都愣愣地盯著費倫。
“我不知道你們是怎么想的,但我認為,只有拿到了確鑿證據,抓住了號爺和他背后的那個出貨賣家,去拜山的時候,在同事的墓前,才能有話說!”
眾人只覺費倫的話振聾發聵。戴巖更激動得拳頭緊握道:“費SIR說得對,只有抓到了人,我才能對同事有個交待!”
“既然大家認清了方向,那就努力吧!”費倫拍手道,“下面回到正題,各人都談一下對阿鳥口供的看法吧!”
施毅然率先道:“阿鳥的筆錄我看了,我覺得只要咱們找到了那個送外賣的家伙,說不定就能順藤摸瓜找到制毒工場。”
莫婉寧聞言哂道:“有這么簡單就好了!要知道,負責運毒的家伙根本就不是什么正經送外賣的,而全港九外賣匹薩的品牌店不下幾百家,一家一家去查的話,恐怕到2012世界末日都不會有結果。”
施毅然反駁道:“可你別忘了,阿鳥的口供里提到,那家伙一向都穿莫里斯這家匹薩店的外賣工作服。”
“哼!”莫婉寧冷哼一聲,還待再辯,仇兆強卻先她一步,打破了兩人間有點緊張的說話氣氛,接茬道:“莫里斯這個牌子的匹薩店我已經查過了,整個香江地區有二十幾家分店,而每家分店的外賣人員不少于十個。更令人惱火的是,這些人員流動性極大,有的人干不了一個禮拜就會辭工不干,所以要逐一排查的話,有相當的困難。”
戴巖皺眉道:“再難也得查啊!”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