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流言
第二十四章流言
床上的聲音讓抓住楊茉的兩個婆子分了神,楊茉微微掙扎就將兩雙大手甩開。冰火中文.屋子里的人還沒有完全緩過神,楊茉看向董夫人,“夫人去看看世子爺哪里還有不適。”
董夫人這才明白過來,站起身扶起董家太爺,“族叔,世子爺醒了。”
董昭醒過來,屋子里的人仿佛暫時忘記了剛才的沖突。
楊茉要去屏風后坐下,旁邊的秋桐刻意走過來擋住了楊茉,楊茉好奇地越過秋桐向前望去,正好和那人四目相接。
那人慌張地低下頭,規規矩矩地縮起手。
這就是在屏風后和楊茉辨方的郎中,沒想到看起來年紀那么小,只有二十幾歲上下,長得十分斯文、干凈,穿著灰色粗布袍子,看起來十分的可信,大約是被她剛才救人的法子嚇到了,才會這樣驚異地看她。
楊茉走到錦杌上坐下,春和捧來茶,兩個丫頭都很緊張,擔憂地看著她,楊茉舒口氣,救董世子的時候,她就知道這件事肯定遮掩不住,可是沒想到會被人抓個正著,想起來也簡單,一個董家的太爺天不亮就趕到董家,為的并不是她這個小丫頭,而是董家的爵位。
“二老太爺怎么這時候趕來了……”
楊茉向床上看去,這聲音雖然難掩虛弱、疲憊,卻仍舊聲韻鏗鏘。
“聽說你不好了,我從族中趕過來,沒想到家中無人主事竟然鬧出這等丑事來,如今你醒過來了,也該問問你母親,要將我董家臉面往哪里放。”董家太爺將拐杖戳的咚咚作響。
屋子里片刻沉靜。
董昭低沉的聲音又傳來,“剛才救我的人是誰?”
董夫人這才被提醒,“是前太醫院楊家的后人。”
外面頓時傳來一陣冷笑,“什么前太醫院……無非是那個黷貨厲民的貪官……你說說現在怎么辦?一個罪官之女……你要將她納了妾室來遮羞不成?”
董夫人下意識地去看屏風后,楊大小姐仍舊端坐在那里,沒有絲毫的慌亂,“族叔,楊大小姐是為了救昭兒……一個正經的小姐……怎么能……委身做妾室……楊家杏林世家,救人無數,要不是這次楊家拿出單方來……昭兒現在早已經……斷氣了啊……”
一盞茶頓時被砸在地上,董家太爺吹胡子瞪眼睛,“這個家你究竟怎么當的?今天下午當著府中的貴客你已經丟盡臉面,我董家滿門清貴,卻讓你這個婦人敗壞,還要我搬出族中規矩來不成。”
董昭抬起眼睛,“楊大小姐救了我的性命,我董家清白之家,不能以怨報德。”
大家好似都認定她救董昭是為了踏進董家大門,楊茉望著彩繪的隔扇微微一笑,“夫人,我們之前有約,妾身只取診金。”
屋子里中的人不約而同都看向隔扇那邊單薄綽綽的身影。
董昭聽著目光微深。
董夫人半晌才道:“早已讓人備好。”
“天一亮,就照夫人所說,送我回常家。”楊茉在屏風后行了禮,轉身走出屋子。
突如其來的變化,倒讓董家太爺措手不及,半晌董家太爺才伸出手來指向門外,“妖媚之物……進我家門必引禍亂。”
一個時辰之后,楊茉坐上了回常家的馬車。
春和緊緊攥著帕子十分害怕,“小姐,昨天的事傳出去,小姐要怎么辦。”說著忍不住要哭出聲。
大不了就是被逐出常家。至少董家不會看著她枉死,董家珍惜名聲,她好歹救了世子爺,這或許是件禍事,也可能是個機會。
給常老夫人、常大太太請了安,楊茉回去院子歇著,跟著她的兩個媽媽被喊去常老夫人屋里。
兩個媽媽繪聲繪色地講起來,“奴婢們也沒想到楊大小姐膽子那樣大,竟然就闖進世子爺的屋子里。”
常老夫人身邊的常亦宛就驚呼出聲。
常老夫人聲音澀啞,“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們仔細說清楚。”
旁邊的媽媽忙道:“董家族中的太爺都來了,將楊大小姐罵了一通,那話十分難聽,奴婢們說不出口。”
常老夫人似是想站起身來,卻一下子扶住額頭倒回炕上。
常老夫人看向常大太太,“董家不是再三作保才讓茉蘭留在府上。”
常大太太忙站起身,“若不是這樣媳婦決計不敢自作主張,董夫人拿出了丹書鐵券,媳婦也是沒有法子。”
常老夫人冷笑道:“好個勛貴之家,敗壞了我們家姑娘的名聲,卻裝作沒事人一般。”
兩個媽媽互相看看,其中一個直言,“可不是,只給了診金就將人這樣送回來了。”
聽得這話常亦宛幾乎要笑出聲,楊茉蘭想要攀上董家,卻落得這樣的下場。常亦宛眼前浮起楊茉蘭秀雅的臉龐來,不知道如今還能不能安然自若。
“祖母,”常亦宛低聲道,“在董家,茉蘭搶著辨方,要不然董夫人也不會想要將茉蘭留下,就是我懂得藥性,也不敢隨便開口。”
常老夫人沉著臉不出聲,半晌才道:“我倒瞧瞧董家要給個什么說法。”
“京城里的考生都在忙,唯有你常少府學院不去,更不看時文。”
在園子中找到了偷閑的常亦寧,方言析皺起眉頭憤慨,“外面的事你不問也就罷了,難不成家中的事你也不管。這京里鬧得正厲害,說楊家有讓人起死回生之術,你可知曉?”方言析匆匆忙忙趕過來,卻沒有讓亭子里的人抬起頭。
常亦寧看著眼前的書冊,寬廣的衣袖在風中飄蕩,偶有花瓣落在書冊上,他卻也不拂去,任由它們在書頁上疊壓。
“都說董家傳出消息,要納楊氏女為妾……難得你還這般安逸。”
常亦寧這才抬起頭,看著遠處飄蕩的云朵,仿佛不肯浪費半點閑暇的時光。
八寶亭上的灰鴿子跳著腳吃地上的米糧,常亦寧揮揮手,那鴿子忽然飛起來,越過高墻不見了蹤跡。
方言析似是有些詫異,“我以為你一直都是竹馬伴青梅,何時竟變了章程。”
常亦寧神色有些遲疑,上次越過花枝他看到的是一雙清澈沉靜的眼睛,不過三年未見,卻似破繭新生,連他幾乎都認不出。
三年前,她追他到門口,還因他一句,“豈不爾思,畏子不敢。”掉眼淚,急得不知道拿什么字眼來回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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