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1、番外41
當晚,君瀾風與落云曦也在宮中商量這件事。
“你看這次長生州圣女即位要不要過去?”
晚風徐徐吹過小花園內的枝葉,簌簌作響,園心一泓清泉汩汩流淌著,帶來夏的清涼,散去火的燥熱。
池旁并排臥著兩張躺椅,君瀾風與落云曦并列而臥,仰看頭頂的星星,暗衛們隱在看不見的地方,讓這花園成為一方浪漫的所在。
剛才的話是君瀾風問的祧。
長生州現在是他們下屬的一個小島,再大的事也用不著他們親自過去,但這一回卻不一樣。
落云曦沉思片刻,紅唇輕啟:“藍水現在住在端木離別院,這事有他操心就夠了。這么久藍水身邊都無異樣,我看她是圣宗派的,也必是內部出了問題,并非抱著其他目的。你說呢?”
聽著她的娓娓而談,君瀾風笑了一笑,點頭道:“夫人說的是。咴”
落云曦抬手給了他額上一記,嗔道:“我跟你說真的。”
“我也說真的。”君瀾風委屈地揉揉額頭,咕咚道,“和你說多少次了,我又不是君月顏,你老敲我額頭干什么!”
話是這么說,可臉上卻沒有半分不喜或惱怒,反倒還挺享受的表情。
“我看你比君月顏還要小,說不得過幾天就要到處找奶喝。”落云曦取笑他道。
君瀾風樂了,將腦袋探過去,壞壞道:“沒有過幾天,我一直都在找你要奶喝啊。”
“轟”的一聲,落云曦的臉頰被他說得通紅。
她不過是無心之言,卻被這男人揪住了取笑。
君瀾風見著她的反應,愉快地笑了起來。
落云曦無奈地轉開話題:“對了,你兒子怎么還沒回來?”
“我兒子,難道不是你兒子?”君瀾風故意摳字眼逗她。
“那小東西真不像是我兒子。”落云曦哼了一聲,“和他義父比誰都親,我看著都忌妒。”
君瀾風連連點頭,知音啊知音!
正坐在蕭銘前頭的君月顏打了個噴嚏。
一陣風吹進窗來,吹得床頭青燈燭焰搖曳,房內昏暗了幾分。
蕭銘披著青色長衫靠在引枕上,見此忙直了身子吩咐:“快把窗關上,換只亮點的燭燈。”又趕緊關心地詢問君月顏:“顏顏,你是不是受涼了,我叫福叔送你回去。”
“等等,不用換了,我也該回去了。”君月顏攔住福叔換燭燈的手,他知道義父喜靜喜暗,有些著急地問,“義父,你剛才說的都是真的嗎?那些歹徒要走了你的玉佩,就不會再來殺你了,是不是?”
蕭銘垂下眼睫,點了點頭。
他不想在君月顏那純潔的心靈印下任何陰影,所以編了一套話來哄他。
“好吧,義父,雖然不舍得離開,可你也要休息了。”君月顏抬起小手揉了揉干澀的眼睛,站了起來。
“嗯,路上慢一點。福叔,送送小世子。”
蕭銘因身體不便,目送他離開。
君月顏一出宮門,小臉便垮了下去,直朝風云宮奔去。
君瀾風和落云曦剛從躺椅上起來,簡單地理了下衣衫鬢發便打算去接君月顏,便聽到宮外一陣腳步聲。
“爹,娘!”君月顏親熱地叫喚著撲了過來。
君瀾風蹲下身抱住了他,埋怨道:“怎么才回來?”
君月顏抱住他的脖子,討好地親了下他的臉。
這招果然見效。
君瀾風的臉色立刻陰轉晴朗,捏了捏他的小鼻子,便抱向落云曦。
“娘,你們是不是瞞了顏顏,到底什么人想要義父死啊?”君月顏問出心中的疑惑。
這件事情整座宮只瞞了君月顏一人,沒有君瀾風的命令,誰敢私自泄漏出去半分?
不告訴君月顏,便是不想給他心里添包袱。
君瀾風思索了片刻,沉聲問道:“兒子,你知道有什么用?”
“我知道可以幫義父打壞人!”君月顏趕緊捏起小拳頭,舉起來示威。
落云曦無奈一笑道:“就憑你?短胳膊短腿的,自己都被人賣過一次了,還幫你義父。”
提到顏顏被賣的這件事,她眼中還是劃過一絲后怕。
“我現在不能,以后肯定能的!顏顏每天都跟著太公和師祖練武哦!”君月顏驕傲地一揚頭。
君瀾風看了眼落云曦,兩人交換了一個眼神后,他輕輕扳過君月顏的臉,認真地看進他的眼睛,說道:“好,那我告訴你。你義父是被耀星國皇帝追殺,這件事,不可以隨便亂說。”
他知道兒子雖然貪玩,卻十分懂事,不該說的事情就是打死也不會說一句。
君月顏保證似地點頭,突然疑惑地問道:“義父不是耀星國的王爺嗎?”
君瀾風摸了摸他的頭,也不知他到底能聽懂幾分,語重心長地解釋:“因為皇位只有一個,你義父也有可能會和他搶皇位。顏顏,你記住了,你是風云島將來的王,暗地里不知多少人打著你的主意,你要防著任何人,還要更加努力地學習本領,否則,以后怎么保衛自己?”
他之所以選擇說出真相,更是想借這件事教育一下自家寶寶。
君月顏似懂非懂,但后面的話他聽真切了,舉起小拳頭,示威似地叫道:“我一定好好學本領,將來給義父奪下那個皇位報仇!”
“噓,胡說什么!”落云曦趕緊蒙住他的嘴。
君瀾風則是哈哈大笑。
而君月顏果然從這件事之后收斂了很多,在學武上更加用心賣力了。
落云曦心里既緊張藍水之事,又擔心耀星國的危險,不敢放君月顏去學院了。
再看君月顏身邊有著瘦三等四大跟班,還多出了一個許鈞,便請了幾位先生在宮內專門教授他們幾人。
長話短說。
一個月后,端木離果真攜藍水登上了前往長生州的船只。
這是艘豪華巨輪,裝飾擺設都極為考究,雪白色的船體在陽光下折射著七彩光芒,好看極了。
藍水戴了端木離特地為她所制的人皮面具,相貌普通,不引人注目。身上穿著侍女的衣服,發間只插了一只綠蠟石簪。
一路過來,她都是以端木離侍女的身份自居。
當然,雖然是侍女,端木離和船上其他人都不可會真的將她當侍女來看待。
可在看到船上侍女怎么整理端木離的房間后,藍水一反常態,主動接下了端木離近身所有事務。
即便弦歌也跟著勸過幾回,叫她不用太認真,沒必要屈降身份做下人的事,但藍水卻沒有放棄,海上半個多月,都是她親手照料端木離的起居。
沒有辦法,她實在是看不下去了。
第一次,那名侍女大清早地進了端木離的房時,端木離還沒起床。
滿腹心思的她天還沒亮就醒了,正看到這一幕,也不知在什么力量的驅使下悄悄趴到窗下窺視。
端木離連上衣都沒穿便站在那名侍女前面,張著雙臂,露著蜜色勻稱的上半身,連她都不好直視,那侍女卻鎮定自若地為他穿衣服。
末了,更是將端木離前夜沐浴時換下來的臟衣物全部抱了出去。
她又是控制不住地跟去看,就見那名侍女淬了淡水在甲板后頭洗端木離的衣服,連貼身大短褲都不放過。
第二次,是晚上臨睡前,那名侍女進去替端木離鋪薄被,下床紗,為他脫衣,甚至還想留下來過夜。
好在端木離果然如傳說中所說,身旁無妻妾,無女人,嚴詞拒絕了。
她這才感到舒心一些,不過,自那一回,她接下了這個活,再也不允許那名侍女或其他女人進端木離房間半步。
“小水水,過來替我脫衣,睡覺了。”端木離坐在太師椅內打了個哈欠,右手握著的一本書垂了下去,像是快拿不住似地要掉在地上。
說著,他自顧自地拉掉頭繩,一頭如墨般的長發傾瀉下來,與一身白衫相呼應,越發英俊。
坐在窗前望月的藍水被他的聲間拉回了現實世界,認命地走過去,叫道:“起來!”
端木離懶洋洋地臥在太師椅內,吐道:“起不來了,太困了!”
藍水眉頭微蹙,初秋季節,半夜時分海上可是很涼的,睡在椅子上容易挨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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