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山小小鹿
君瀾風冷聲說道處理掉。”
他一發話,屋外立即進來一名御林軍,沖落云曦一躬身,就要從她手中接過那條蟲子。
落云曦避開了手,說道留著也許還有用,不知這是品種的蟲子,居然還能殺人于無形。它出現在許肚里,只怕不是偶然。”
“王后說得是。”仵作的眼光一直沒有離開那條細蟲,聽了落云曦的話當即接了。
“你有見過?”君瀾風狹長的眸瞥向他,這可是風云府最出名的仵作,今兒特將他請來給許驗尸妲。
仵作點頭道我年輕時走南闖北,遇到過不少棘手的案子,死者死因撲朔迷離,千奇百怪。其中就有蟲噬。”
他頓了頓,語氣強調道和這條蟲子差不多模樣,叫不出來名字,當時查到了長生州,被一股巨大的力量阻攔住了。聽說和長生州最為神秘的宗派有關,大人們也就沒讓我查下去。禾”
“長生州神秘宗派?”落云曦望向君瀾風。
君瀾風沖她微微一點頭。
風云三年,他們就帶兵西下,一舉攻下長生州在內的四島。
有關長生州神秘宗派的事,他也有耳聞。這是流傳在長生州上數百年的古老傳統。傳說在第一批島民移居長生洲時曾遇到毀滅性的災難,被島上神秘人所救,神秘人被所有島民供奉了牌位,四時三節香火不斷。
這個神秘人所在的組織被尊稱為圣宗派。
隨著流逝,宗派也發展得極為迅速,他們行蹤隱秘,卻從不參加任何朝廷甚至公開活動,可人們卻一直沒有將他們遺忘于腦后。長生洲一旦遇到難以解決的事,只要圣宗派一出面,絕對手到擒來,民間對于圣宗派已經到了一個盲目崇拜的境地。
以至于圣宗派的力量早已滲透到長生洲各處,跺一跺腳就要變天。
所以仵作口中的“大人”也只能就此罷休。
“許難道得罪了長生洲的圣宗派?”沒有回頭的端木離忍不住問了一聲。
只是,沒人回答他,也回答不出。
“原來如此。”落云曦將這蟲子遞給了御林軍,淡淡道,“拿出去燒了。”
這時蟲子已經不掙扎了,它已經被落云曦直接掐死在米團中。
君瀾風見沒事了,大步行出院外,眼光在院內掃了一圈,許鈞這時又撲了上來,跪到地上,哭泣道王,我要見母親,見見她最后一面!”
他哭得稀哩嘩啦的好不可憐。
君瀾風本不是個多情之人,可是,看到許鈞一把鼻涕一把淚的樣子,他想到的是的,同樣歲數的男孩,很難叫他不生憐惜之情。
“來。”他微彎下腰,牽住許鈞的手。
君瀾風這樣紆尊降貴,不僅令小小的許鈞愣住了,一院的下人都吃了一驚,待看清確實是他們尊貴的王牽住少爺的手時,各人臉上神色各異。
側和他許顯的眼睛內明顯噴出了忌妒的火焰。
君瀾風卻已經牽著許鈞回屋。
屋子里滿地的血已經被極快地清理過了,許身上也蓋了一床白布,露出蒼白的臉在外。
落云曦看著許鈞,心中滿含不安。
如果這孩子她解剖了他母親,會不會恨死她?
可是,剛才的情形,她必須這么做,想要查出殺害許的兇手,也只能這么做!
當然,最好的辦法還是瞞住他,雖然有些殘忍,可有時候,善意的謊言比真話更美麗。
許鈞看到母親蒼白著臉色,一動不動,毫無生氣,眼淚更是如浪般全涌出來,撲了上去,嘶心裂肺地哭喊著娘,娘!娘,你醒醒,你醒醒……”
他哭得上氣不接下氣,聲音直抽娘,不要,不要不理鈞兒……”
落云曦也好似看到君月顏在那哭似的,心軟成一團,心里老大不自在。
君瀾風怎會不知她的民思呢,探過頭來,低聲道莫要自責,與你無關。”
他輕輕搖了搖頭。
落云曦“嗯”了一聲。
許鈞固然無辜,許死得也很蹊蹺,可依端木離所說,她敢對藍水下手,也不是個好人,沒值得同情的。
只是許鈞這孩子便成了大家族爭斗的犧牲品。
她想了想,轉頭對君瀾風低語瀾風,給顏顏再添個伴讀吧。”
君瀾風理會得她的意思,勾唇一笑,沒有反對。
待許鈞哭得嗆了,他便發下令,命立即火化許的尸體,同時召集許家和許娘家人到前廳,宣布許乃自殺身亡,并要接許鈞進宮教養。
許重天之前本就沒查出,所以沒有懷疑,能進宮,他更是喜色外露。
許娘家的幾個舅兄就算心中有疑,矛頭也只會指向許重天,是不是王替他掩飾了。
君瀾風不說出真相,便是不想在證據不足的情況下挑起兩島之間的斗爭。
許的家人或許會因一時沖動鑄下大,破壞幫交,但他,身為一國之主,一島之王,卻不能不慎重考慮大局。
這事,他會調查下去。
罪魁禍首雖然被移除,可端木離一想到那惡心的畫面身子便不爽利,提前告辭了回宮。
半路上,他腳步一轉,卻是朝島上某個地方行去。
靜寂的小院籠罩在一片月色下,古樸的磚石墻瓦泛著灰白的清輝,透著幾分安逸寧靜。
白衫墜地,隨著他步子的起伏搖曳出一片旖旎月色,端木離俊美的眉眼柔和了幾分,行至墻頭,腳步忽然一緩,桃花目瞇起一個危險的弧度。
不過瞬間,警覺如野獸的笑容隱去,他探出右手,修長瑩白的五指在墻面一個彈按,身子悄然無聲地躍至墻頭,看起來沉重無比的官靴只蜻蜓點水地在墻頭踩了一下,縱身躍向院內的地面。
整個過程一氣呵成,姿態優雅無比。
院內沒有點燈,只有稀稀落落的月光灑在花叢間,似乎,主人已經睡了。
端木離右手把玩著玉笛,一步步朝主房走去。
驀然,腳下“咯噔”一聲,像是踩到。
不好!端木離暗叫一聲,便想閃身離開,以他提前的感知力和敏銳的身手,完全能躲得開。
只是,一抬頭的時候,眼前銀光閃爍,竟然是一只銀制密絲網,兜頭朝他罩來。
心念一動,他竟沒有動,說時遲,那時快,隨著細小的嘩啦聲響,銀絲網猛地將他罩到了中間,端木離就勢在地上一滾,連人帶網滾到梧桐樹下。
他怕的是還另有機關。
房門“吱呀”一聲開了,藍水捧著一只燭臺走了出來。
微弱的燭光交織著月色照在她那張恬靜的小臉上,有一絲顯而易見的蒼白,長長的睫毛下,眼神清而淡。
她緩步朝樹下走,一面喃喃自語等不急了?”
一如以往的淡漠,卻又多了幾絲其他情緒,似譏似怨,似恨似怒,又好似都沒有。
端木離趕緊將英俊無比的臉龐隔著銀絲網朝她湊,叫道是我,是我!”
剛才因為銀絲網的反光,藍水并沒注意困在里面的人模樣,這會兒見了是端木離,不由得臉龐狠狠抽了幾下。
“會是你?”她艱難地問出這句話。
“先放了我吧,這樣很難受的。”端木離避開她的問題,可憐巴巴地乞求道。
藍水抬頭,狀似無意地在院子里掃了一遍,輕嘆一聲,轉過頭,竟是沒有釋放端木離的打算,筆直地往回走。
“藍,藍姑娘,藍女俠……”端木離雖然被困住,臉上卻毫無窘迫之意,細長的眸角反倒閃過一抹趣味。
藍水仿佛沒有聽見,素手輕輕推開房門,走了進去。
“藍水,藍水!”端木離急了,這丫頭會這么無情?竟比師妹還要無情嗎?
一念剛過,身上的銀絲網卻突然“嘩啦”一下張開了一個裂口,端木離身上壓力一輕,他大喜,趕緊脫了銀絲網跳出來。
原來機關開啟在屋子里頭啊!他恍然,眼光極有深意地朝墻頭看去,那里空無一人,只聽有夜風吹過的聲音。
端木離嘴角勾起一抹壞壞的笑容,幾步行到藍水門前,叩門問道藍水,你不簡單啊你!”
里頭傳來藍水的聲音還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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