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海盜首領的話,落云曦心思一動。舒睍莼璩
如果想要在這座人生地不熟的島嶼上找她的父母,靠自己這些人不知要多久,但如果島上的王出面的話,不知要容易多少。
海盜首領見落云曦似乎心動了,更加賣力地磕起頭來:“求求大人饒命!”
君瀾風一直站在旁邊,沒有打擾落云曦審問,這時見那海盜首領聒噪個不停,大步過去,一把拎起海盜首領,打開房門扔了出去。
海盜首領顧不上身體疼痛,一落地就一個打滾爬了起來,飛奔著逃命去了,好像后頭有猛虎野獸追趕一般熹。
“曦兒,看來我們是要拜會一下這里的王了。”君瀾風幽深的眼光透過尖頂窗,望向遠方。
整個風暴之眼一個月有半個月都籠罩在風暴天氣中,即使風暴之心不受風暴威脅,可天氣卻著實受到了影響。
沒有太陽,大片大片的烏云掩蓋住了驕陽,陰沉沉的天空垂得很低,但奇怪的是,氣侯如此惡劣,環境卻如此優美,島民們的生活也過得有滋有味,樓下的歡笑聲時不時飄進房來虛。
由此可見,這里的王必定是個明君。
“先休息一天,明天我們去會會這里的君王。”君瀾風行到床榻前,伸手將落云曦拉了起來,笑道,“走,先去島上逛逛,看看有沒有你喜歡吃的特色小吃。”
“好。”每到一個新地方,落云曦最愛做的事就是閑逛了,如今有他在身旁,那種幸福感不言而喻。她笑得眼睛都瞇了起來。
她是來找爹娘的,而她的長相肖母,為了不引人注目,她沒有用真容出現在風暴之心,而是戴了一張素凈的人皮面具。
可即便如此,一笑起來,璀璨的雙目、紅潤飽滿的櫻唇仍然是那么奪人心魂。
君瀾風眸光微暗,看得轉不開眼神,不由一把將她帶進懷里,笑著低嘆:“總是這么美。”
落云曦心情愉悅,踮起腳尖在他唇上印下一吻。
君瀾風哪會錯過這主動送上來的香澤,左手扣緊她的后背,右手按在她的后腦勺上,狠狠地咬住那香甜的紅唇,大力吸吮起來,似要將她的美好全部咽下。
一吻淋漓。
房外卻傳來不合時宜的腳步聲,有不少人,凌亂而急促。
落云曦一皺眉,就要掙脫君瀾風的鐵臂。
君瀾風臉色一沉,卻攬得她更緊了,低聲附耳:“別動。”
外面響起九煞的聲音:“幾位官爺,這是我們少爺和少夫人所住的房間,不知……”
“少廢話,我們是來找人的!”一個粗魯的聲音毫不禮貌地打斷了九煞的話,那聲音竟已經到了房門前了。
不一會兒九煞含笑恭敬的聲音傳來:“我們是外地過來的,初來乍到,借貴寶地歇息幾日,不求有功,但求無過。”
不知他是不是又遞了金子過去,那粗啞大嗓門聲音的男子態度明顯好了很多,語氣中帶著幾分無奈:“我們也沒辦法,這是上頭的命令,封鎖日西城,嚴搜每家每戶,尤其是旅館,更是搜查的重點。小哥,得罪了!”
日西城,便是風暴之心東北方臨海的城市,也是他們來到風暴之心的第一站。
“哦,這么嚴重,不知道要搜什么人呢?”九煞佯作無意地套話。
他的好奇心向來就不重,但現在他們的任務也是找人,所以任何風吹草動的消息都不要放過才是。
那名男子聲音微微一硬:“這是秘密任務!我能進去了嗎?”
如果不是看在金子的份上,他哪管三七二十一,踢開大門就闖進去了。
落云曦勾了勾唇,錢真是好東西啊,從古至今都如是。
“進來。”君瀾風沉聲說道。
九煞看這些人來勢便知道阻止不了,但他的職責就是多拖延一下時間,免得叫這些人闖進去撞見什么不該見到的事情。
聽到爺發話了,九煞微松一口氣,推開房門,滿面笑容道:“官爺請。”
屋內擺設極其簡單,一男一女正坐在窗前對弈。
落云曦眼角瞟過去,帶頭的是名穿武士服的中年男人,他朝兩人看了一眼,便停住了腳步,四下掃了掃。
客房很小,一眼便能望到底,藏不了人,而這兩人絕不是他們要找的那個。
當下他回過頭,沖九煞說了聲“得罪”,一揮手,帶領著下人沖下了樓。
君瀾風與落云曦所租住的客房是二樓最后一間,窗子臨海而建。
憑窗遠眺,湛藍的海,廣闊的天,潔白的沙,飛翔的鷗,組成一幅美麗的畫卷。
落云曦端起桌角一杯微涼的茶,抿了抿,輕笑著看向君瀾風,問道:“他們在找什么人,秘密任務?”
“既然是秘密,誰又知道呢?”君瀾風接過她手中的青花瓷茶盞,就著她喝剩的茶水喝了一口,笑得風輕云淡,“我想,九煞等會兒應該能給我們一個答案。”
還沒有等到九煞遞回來的消息,他們等到的是樓下的翻箱倒柜、鬼哭狼嚎。
“去他媽的,給老子滾一邊去!”
粗嗄的聲音帶著怒意傳了上來,正是剛才那名中年男人,同時響起女人的尖叫,嬰孩的哭泣。
下面被搜查的客房可就沒有他們這么好運了。
落云曦眉眼一厲,就要站起來,一只大手及時按在她的小手上。
君瀾風沉聲道:“我們剛來風暴之心,凡事隱忍點。搜不到要找的人,他自會離開。”
落云曦點了點頭,坐回到棋局前。
那批官差鬧了好一會兒,終于罵爹罵娘地走了。
他們一走,九煞也回來了。
“外面百姓也不知道這些人在找誰,不過我找到官衙的人打聽了,似乎是心城一位大官的小妾跑了。怕她出海,所以到海岸沿城來追堵。”
落云曦嘴角微勾。
她知道,心城是風暴之心最中央的小州,也是君王官員所在的都城。
“再去打聽。”君瀾風吩咐道。
“是。”九煞躬身退下,自去了。
一夜無話。
第二天一早,一行人在日西城南門集合,乘坐馬車前去心城。
三天后,他們抵達了心城。
太陽從云層中鉆出來了,灑下萬丈光芒。石制屋舍鱗次櫛比,打磨光潔的瓦礫泛著燦爛的金光,寬闊的街道鋪著青石,整整齊齊。
這座城,給人一種干凈大方的感覺。
君瀾風和落云曦等人找了間旅館打尖后,不加耽擱,直奔風暴之心的王宮。
巍峨的建筑矗立在白玉石基上,高貴典雅,碩大的朱漆宮門旁上釘著九排流金銅釘,煜煜生光。門前蹲著兩個石雕四不象,昂首挺胸,朝天長鳴。
朱墻根部泛著點點霉跡,說明這座王宮建造的時間已經很久了。雖然年年翻新,可仍然抵擋不住歲月的痕跡。
宮門前,筆直地挺立著兩排玄衣侍衛。
君瀾風上前說明了來意。
聽說這些人是來自龍廷大陸的,為首的侍衛一臉驚喜,拿眼打量他。
眼前的男人有著一張俊朗如刻的臉龐,深邃的眸,高挺的鼻,薄涼的唇,一頭墨發用一頂小型玉冠束了起來,衣飾華貴,氣質高貴,一看便不是普通人。
旁邊的女子雖然長相普通,可他看過去時,那雙狹長的鳳眸卻閃爍著琉璃光輝,一襲白衫,飄逸若仙。
他們身后跟著四名黑衣暗衛,龍行虎步,霸氣天成。
見他們一行只有六人,侍衛放了心,趕緊進去通報。
九曲指與端木離并沒有跟來,他們負責在宮外接應,以防發生預料之外的事情。
半盞茶時間,那名侍衛便飛沖出來,一臉笑容地叫道:“王請你們進去,跟我來。”
在他的帶領下,幾人
穿過宮門,沿著花園往內宮走去,過白玉高橋,跨金飾柱廊,眼前的景色雄渾開闊,威嚴赫赫。
不多時,到了一所黃墻宮殿外,侍衛停了步,沖君瀾風委婉地說道:“王就在殿內,最好是不要帶護衛進去。”
雖然九煞等四人知道進宮,特地卸下了武器,可身為同行,這侍衛一眼看出了他們的身份。
君瀾風微微一笑,伸手挽起落云曦的胳膊,沉聲道:“我和我夫人進去便是。”
侍衛點點頭,不由多打量了落云曦一眼。
這女子生相平凡,可渾身卻透著一股雅致清美的氣質,倒還挺配這男子的。
君瀾風與落云曦走上宮殿前的玉階。
玉階上三層下三層站了不少佩劍侍衛,宮門旁,則侍立著八個臻首高髻的宮女,見兩人走來,素起珠簾,自有人朝內通報去了。
踏著紅絨地毯一步步走進宮殿,兩旁圓柱盤龍附鳳,雕花飾珠,端的是華麗無比。
正階主位,玄金大椅上端坐著一人。
宮女近前,行禮說道:“王,客人到了。”
君瀾風的右手仍然擱在了落云曦的腰間,深沉的眸光一瞥,已看清了風暴之心島嶼之王的長相,嘴角不由勾起一絲笑容。
走近了,那人的臉容清晰地倒映在落云曦的水眸中。
三千墨發用一根黑絲帶束在腦后,臉形如大自然的鬼斧神工雕刻而成,弧度自然,輪廓優美,臥蠶眉,丹鳳目,鼻尖高挺而緊致,薄唇微抿,銳利的眸光盯住行來的兩人。
落云曦眸光倏然瞪大。
這人……這人是?
這五官,儼然是官寒的升級版!
官寒真容俊美無匹,可他在刀光劍影中長大,在算計陰謀中成人,身上那股黑暗的氣息永遠褪之不去,臉色的鐵青與沉冷讓人不敢直視他的容顏。
而眼前這人,較之官寒,多了幾分英氣,通身氣質更為飄逸瀟灑,但那雙眼眸卻深沉如海,似乎積淀了不少歲月。
她沒有看過她的父親,可她知道,他長得和官寒很是相似。
這人應該三十多歲了吧,但看起來好年輕。
落云曦就這么直直盯著階上人,看得發怔。
那王也注意到了她,頗為驚異地看了她一眼。
說不出來為什么,這小姑娘的眼睛給他一種親切的感覺。
君瀾風拉了一下落云曦的衣袖,沉聲說道:“原來風暴之心的君王竟然生得如此斯俊美。”
見來客居然不行禮就說話,一旁引見的宮女臉色立刻一變,上前一步提醒道:“見了我王,要先行禮!”
君瀾風薄唇微勾。
王揮了揮手,阻止了那名宮女,眼中有難掩的喜色,為他那絕世的容顏更添幾分美麗,炫爛的滿殿宮女都移不開眼神。
“請坐。”王笑著一指兩旁的太師椅。
他盯著君瀾風看了一會兒,笑意一點一點斂去,正色問道:“你和端木鏡是什么關系?”
端木鏡,是天夜太上皇的名諱,咸少有人提起,落云曦怔了一會兒,看著君瀾風的反應才猜出他說的是誰。
君瀾風臉色黑得難看。
他平生最恨的就是別人說他長得像端木鏡,可偏偏,隔山離海,這么遠的地方,居然還有人一眼認出了他的相貌。
他不得不說,這人眼力好生凌厲!
“如果我說,沒有關系呢?”君瀾風沉聲說道。
王淡淡一笑,眼前這男人年紀輕輕,可氣度沉穩,但眼光卻望不到底,他如一柄藏于劍鞘中的鋒利寶劍,不出則已,一出必見血光。
難得見到端木家有如此聰慧的男兒呢!
不過他既然不承認,他也就不再追問。
“嘗嘗我們島上的茶葉,這可是風暴中醞釀出來的好茶,大陸上難得一見。”王
看著宮女奉上新茶,笑著說道。
君瀾風道了謝,伸手先替落云曦揭開茶蓋,再端起自己的茶。
見到他這個體貼至微的動作,高座上的王眼中精光一閃,問道:“這位是你的夫人?”
他還真沒看出來,這個看起來不好相與的男人竟會有如此動作。
提到落云曦,君瀾風那張臉上立刻就生出幾分笑意,那是發自內心的笑容,幸福滿足。
“是我的夫人。”他彎起薄唇,毫不掩飾眼中的得意。
落云曦一直垂著眼睫,沒有說話。
君瀾風剛才拉住了她,是讓她不要這么快說出身份,是想多試探一下。
雖然他和官寒長得那么像,可是,世間之事永遠都說不準。
世上沒有兩片完全相同的葉子,可相似的卻大把大把的在。
沒有等王說話,君瀾風笑著接了下去自己的話:“我的夫人姓顏。”
這話一說出來,高座上的王臉色立刻變了,握著龍椅的右手猛地收緊。
顏……
天夜姓顏的不少,可能與端木家結親的顏家,還能是哪個顏家?
四大世家,只有一家姓顏!
王長眉微擰,猛地站起了身,問道:“世家顏?”
君瀾風點了點頭。
“你父親是誰?母親是誰?”王幾步行到落云曦面前,眼光仔細地打量著她的臉,似乎要尋找出什么痕跡。
落云曦看了君瀾風一眼。
兩人彼此交換了一個眼神,從中年男人這樣的態度來看,也許,是對的。
她也站了起來,淡淡看著王的眼神,說道:“我無父無母。”
無父無母……
僅僅四個字,莫名地讓王那張英俊非凡的臉扭曲了幾下,一股深深的痛苦在他眼中蔓延開來。
他緊緊握起了拳頭,一個字一個字地問:“顏國公是你什么人?”
“外公。”
外公!如驚雷陣陣在頭頂響起,王薄唇微啟,艱難地再問:“顏容嬌呢?”
“一個沒有干系的人。”
顏國公只有兩個女兒,不是顏容嬌,那是……
“你今年多大?”王的聲音開始發顫,早已經控制不住他的情緒了。
(晚到的更,抱歉。被魚刺卡住折騰一天一夜,現在應該不在了。悲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