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宗圣山,精美庭院中。.
水之瓏斜靠著涼亭座椅,體態風流,肌膚白里透紅,眉眼間帶著淡淡的婦人嫵媚。
丫丫小小的身子靠在她旁邊,握著她的手,撒嬌道:“娘親,爹爹什么時候才能回來,人家都想他了。”
“丫丫乖,爹爹有大事要做,等忙完了,就會回來了。”
“嗯……可是人家擔心,爹爹會不喜歡我,再自己一個人偷偷的走掉了,留下我跟娘親兩個人。丫丫……丫丫想跟爹爹在一起。”小丫頭咬著自己的手指,小臉上透著幾分擔心,卻是說不出的可愛。
“爹爹最喜歡丫丫了,才舍不得跟你分開呢。”溫和聲音突然響起。
丫丫馬上來了精神,扭頭看去,恰好看到莫語身影,自虛無中邁出。
“爹爹!”
小丫頭歡呼一聲,像頭小鹿一樣,一頭撞到了他懷里。
莫語把她抱了起來,伸手捏了捏丫丫的鼻子,笑道:“這幾天不在,丫丫乖不乖?”
“乖!丫丫最聽爹爹的話了,讓我吃的那些藥,丫丫都吃下去了。”小丫頭嫩生生的胳膊攬住他的脖子,嬌聲嬌氣的,滿臉的依戀。
看著父女兩人相處的溫馨畫面,水之瓏臉上露出幸福的笑容,眼中滿是濃濃的愛意。
莫語回來,丫丫興奮的不得了,很是瘋玩了一會,一直到犯了瞌睡,還嚷嚷著要爹爹抱著,才肯安靜睡去。
看著小丫頭睡夢中還露著笑容,莫語小心動了動,讓她睡的更舒服些。
水之瓏輕聲道:“莫語,出了什么事?你似乎有很重的心事。”
莫語微怔,才知道自己的表現,并沒有瞞過她的眼睛,不過這些事情,本也就沒準備瞞她。
伸手握住水之瓏的纖手,停頓一下,輕聲道:“瓏兒應該不知道,我與莫良并不是親兄弟,幼年時獨自行乞為生,后來被被人販子抓走,一直到進入莫家才真正體會到家的溫暖……就在日前,我終于知道了自己的身世。”
以盡量平緩的語氣,將融合父親的力量,得知身世一事道來,莫語雖表現的平靜,但眉宇間那份淡淡悲傷,卻讓水之瓏心里陣陣刺疼,忍不住微微用力,握緊他寬大而修長的手掌。
“瓏兒,我進入莫家前很是吃了一些苦,性子里的狠厲多是那時候就留下的,也曾一遍遍的怨恨過,為何父母要將我拋棄,若他們不愿要我,何必讓我出生到這世間受苦。”莫語聲音越發低沉,口中滿滿的都是苦澀,“直到現在我才知道,自己實在太過偏激,但現在,我卻連見他們一面,向他們道歉的機會都沒有了。”
水之瓏能夠感受到他心中的痛苦,站直身子雙手將他的頭攬在懷中,“莫語,這些都不是你的錯,你不必為此而難過自責,父親、母親他們在天之靈,也定然不希望看到你這樣。”
“真正錯的,是蠻荒圣宗,我相信,他們一定會為雙手沾染的鮮血,而付出應有的代價!”
轉眼間,便是大半月,莫語沒有用以修煉,而是安靜陪伴在水之瓏母女身邊,既是要自己焦躁、痛苦的內心得以慰藉,也是想對她們做出補償。
在這期間,莫語請來了皓月劍主,委托他暫且執掌劍宗,一應事務都可酌情處置。
以后的時間,莫語會將精力用以修煉,只有變得更強,才能有更大的把握,將蠻荒圣宗徹底鏟除。
天色明媚,丫丫在放風箏,小丫頭最近過的無比快活,爹爹、娘親都在身邊,是她從未享受過的幸福。
這些天睡覺的時候,都要莫語保證決不能偷偷離開,生怕現在的一切,都只是一場美美的夢境。
“爹爹!你快看,丫丫的風箏飛得多高!”
丫丫回過頭來,小臉笑成了一朵花。
莫語笑著揮揮手,“慢點,小心摔著。”
這段時間,拋開緊張的修行與廝殺,終于可以靜下心來好好的思考,不知覺間,他周身氣質更多了幾分平淡淡泊,像是收入鞘中的寶劍,收斂了大部分的鋒芒。
轉過頭來,看著身旁的水之瓏,他輕聲道:“瓏兒,我準備前往神源秘境修行一段時間,但在這之前,要先去一趟東荒戰家。”
水之瓏溫柔的看了他一眼,知道他平靜的表面下,實則背負了太多的壓力,輕聲道:“是應該去看看,母親大人的家族,終歸是我們在這世間的親人。”
“你和丫丫,跟我一起去吧。”
“好。”水之瓏握了握他的手。
莫語笑了笑,微微搖頭反握住她,示意自己沒事。
丫丫知道可以跟隨爹爹、娘親一起去戰家,自然高興壞了,小家伙總是閑不住的。
不過臨行前,事情卻出了一些意外。
大殿下,云峰、青菱恭謹行禮,前者道:“莫語大人,霄傲大人命我二人前來,請您前往神源秘境。”
兩人收斂著氣息,語態間滿是敬畏,對莫語如今的身份地位,他們自然極為清楚。
莫語無奈搖頭,“云峰兄,你我平輩相交,若再這般惺惺作態,我可是要不高興了。”
青菱美眸閃過幾分訝異,顯然沒料到,他竟會是這般態度,隨即看了云峰一眼,心中替他暗暗高興。
能夠與莫語大人如此親近,云峰在族群中的地位,自然隨之大漲。
云峰笑了笑,起身沒有說話,但舉止間,仍舊帶著應有的尊敬。彼此間身份地位的巨大差距,即便莫語真的仍舊視他為朋友,云峰也不能太過放肆,應有的禮節決不能少。否則在外人看來,便是不知尊卑,也有依仗與莫語交好,妄自尊大之嫌。
莫語有些理解他的心思,略一思索,便沒有繼續就此事多言,“沒有霄傲的邀請,我也要進入神源秘境的,但在這之前,還要再耽擱兩日時間。”
簡單幾言,將要往戰家之事道來,又道:“你們既然到了,便與我一起走一遭吧。”
推延霄傲大人的召喚,對其他人來說,自然是難以想象的事情,但莫語卻有這樣做的資格。
云峰、青菱兩人自然恭謹應是。
劍宗與戰家之間,橫阻著南辰與東荒的大片疆域,若以尋常方式趕路,即便借助城池間的超遠距離傳送陣,也至少需要半月時間甚至更久。
但對莫語而言,得到位面規則認可后,即便帶著幾人,跨越這些距離,卻也是極為簡單。
江林城,戰家。
即便近年來漸漸開始沒落,但瘦死的駱駝比馬大,戰家的威名,在周邊區域仍舊極為響亮。
今日戰家家主戰原雄第二子大婚之日,整個城池都熱鬧起來,前來恭賀修士絡繹不絕,各條長街都顯得擁堵起來。
城中,某條不起眼的窄巷中,空間突然微微扭動,幾道身影頓時出現。居中者是一黑袍男子,氣息不顯,舉手投足間,卻自有一股懾人的氣勢。他手中牽著一名粉妝玉琢的小女孩,身邊站著一千嬌百媚的錦袍少婦。一男一女微微低頭跟在身后,神態雖然恭謹,卻也有不凡之處。
這一行,自然是莫語等人。
云霄與青菱對視一眼,盡皆看出彼此心神震動,片刻之間帶著他們自南辰趕至東荒,僅是這份手段便已超過半神階無數。
莫語大人的強大,果真名不虛傳!
走出長巷,見長街人潮涌動,莫語眉頭輕輕一皺。
“我去詢問下發生了何事。”云霄大步走到幾名修士身旁,很快便歸返,道:“莫語大人,是戰家家主戰原雄之子戰佟大婚,這些修士大都是被吸引而來。”
“好熱鬧,爹爹我們也去看看好不好?”丫丫看著人群,眨啊眨的眼珠里滿是興奮。
莫語便笑了起來,“好,那就陪我們的小公主走一走吧。”
水之瓏見他表現頗為平靜,嘴角也露出了淡淡笑容。
云霄快走幾步在前引路,青菱落在后面,知道此行不愿引起太大的轟動,兩人都小心收斂著自身的氣息。
但水之瓏生的絕美,未免有人不開眼壞了莫語大人的心情,兩人還是小心散開幾分力量,無聲無息間將周邊人群推開。
一行幾人的行徑自然吸引來不少目光,更有人看清水之瓏后,露出驚艷之意。
但畢竟沒有誰是傻子,從云霄、青菱兩人出手,便只他們絕非尋常修士,倒也沒有誰敢隨意接近。
丫丫似乎很少經歷這種熱鬧的情形,也沒有注意到,周邊修士眼中隱約的敬畏,一路興奮的像是一只小鳥兒,若非被拉住了手,只怕她能直接飛上天去。
便在她“咯咯”的歡快笑聲中,戰家大宅,出現在幾人面前。
府邸修建的頗為氣派,門前兩只巨大的石獅,門庭前后處處張燈結彩,透出洋洋喜氣。
一名名賓客手持喜帖,排列著長長的隊伍,不斷被下人引入門中。
莫語停下,眼中露出淡淡復雜,這里,便是母親生活過的地方啊!
他心中突然又有些沉悶,幼年的記憶極為模糊,他腦海里甚至沒有一個模糊的身影……母親她,究竟是怎樣的人呢?
似是察覺到莫語心緒的變化,水之瓏關切看來一眼,欲言又止。
莫語勉強笑了笑,“我沒事。”但在這時,他眉頭突然輕皺,轉身向遠處天際看去。
為表為戰家的尊重,前來恭賀修士,大都不會直接飛臨,以免失禮。
這些來的,會是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