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原省某個荒涼孤僻的山谷中,這座不知名的山谷地處草原深處,方圓百里內都渺無人煙,就連一匹馬,一輛車都看不到。.
這附近的草原人,沒有誰會想要到這邊來定居放牧。因為他們都知道,這座山谷在當地被叫做天葬谷。所謂的天葬說的就是不管人還是動物死后,都會被統統丟到這里來,沒有墳墓,沒有墳碑。
或者是尸體腐朽化灰,或者是禿鷹分而食之。
就在這座天葬谷的一塊青石上,站著一個健碩的修長身影,一頭微卷的長發隨意披灑,遮掩著面頰,臉上可能是因為黃昏的原因,被余暉籠罩,散發出些許溫和氣息。
然而這種溫和卻沒有辦法掩飾雙眼中迸射出來的凜冽目光,如刀般的目光直勾勾的釋放出來,死死鎖定著面前站立著的幾道身影,嘴角露出一絲嘲諷冷笑。
他不是別人,正是王侯。
王侯是誰?王侯就是王天雄的孫子,是蘇沐正兒八經的徒弟。當初是交給葉惜去打磨的,后來遇到一些事情后,他就選擇自己出來歷練。當然在這個過程中,他從來都沒有放棄和蘇沐的聯系。如今算算已經將近十八歲的他,早就完成從少年到青年的翻天覆地蛻變。
“鄭宏,你當狗腿子當的真實夠稱職,夠忠心的,竟然一路咬著不放追到這兒。怎么?在你眼中我是必敗無疑嗎?你是非要將我滅口才甘心嗎?”王侯毫不掩飾心中的鄙夷。
被叫做鄭宏的是個三十來歲的中年男人,身材魁梧彪悍,穿著一件墨綠色軍大衣,戴著頂黑皮帽子,國字臉看起來挺硬朗的,只是臉上眼角處的那道疤痕,無形中讓他變得格外猙獰起來,哪怕是不說話,只是人往站在那里,都會給旁人帶來一種無形的威懾。
面對已經被困住的王侯,鄭宏神情淡然,渾然沒有理會這番譏諷言語。
“呵,做狗又如何?做一條逍遙自在的狗,也總要好過當飽受苦難的人。你可以看不起我這樣的狗,但你應該知道,有很多人可是無比羨慕,想要當我這樣的狗還當不成呢。”
“王侯,我當初將你引進組織來,便是惜才,是看中你的能力。沒想到你竟然敢做出這種背叛組織的事,你簡直是太讓我失望。而不管是誰,只要敢讓我失望,后果都必然會無比凄慘的。”
鄭宏眼神漠然掃過這座天葬谷。
“天葬谷啊,這里也有被我丟進來的死人,你逃到這里,只能說明命該如此,這里就是你的歸宿。現在給你個機會,只要你愿意乖乖將手中那份東西交出來,我可以既往不咎,放你一條生路。但你要是敢硬抗到底的話,后果如何你應該心知肚明,我會將你打斷四肢丟進天葬谷,讓你痛苦哀嚎,死無全尸。”
一股陰狠毒辣的光芒,陡然間從鄭宏眼中迸射出來,強勢銳利不可阻擋。
“哼,惜才?”王侯撇了撇嘴,邪魅的嘴角浮現出一絲冷意,“收起你這套當狗的屁理論吧,我當初能加入組織,是因為我想,和你沒有半點關系。就你這樣的還想要當我老大,簡直就是不自量力。”
“你這個反骨賊敢這樣和老大說話,找死。”
“老大,別和他廢話,直接弄死得了。”
“東西肯定在他身上,干掉他,自然就能找到東西。”
鄭宏還沒有說話,跟隨在身邊的幾個窮兇極惡的小弟就開始惡狠狠的喊叫起來。他們身上充滿暴虐氣息,王侯都不用猜,便能知道他們是手上見過血的。這群人全都是拎著腦袋做買賣的狠人,殺人見血對他們來說就是司空見慣的事。只要他們想,在這樣的草原深處,弄死個人再簡單不過。
一群沒腦子的笨蛋,哪里有你們說的這么簡單,真要是直接干掉就能解決問題,我何至于大過年的從城里追到這來。一個像是王侯這樣的叛徒,只派遣你們幾個還辦不成這事?
被王侯帶走的東西才是至關重要的,和東西相比,他的這條性命就是草芥。
“王侯,你是警方的人嗎?”鄭宏深吸一口氣,按捺住心中那股暴躁冷聲道。
“警方?我和他們沒有關系。”王侯搖搖頭。
“既然你不是警方的人,那么咱們就好說,你帶走那份東西無非就是想要錢。我可以給你錢,也可以收回剛才的話,看到沒有?那邊就有汽車,只要你將東西交給我,你就可以開車離開。這樣你獲得自由,又能撈得一筆錢,多好的事。我不希望和你動刀動槍,要是說咱們能和平解決問題最好這樣。”鄭宏沉聲道。
“鄭宏,你應該清楚我手中這份東西的重要性,只要有這個東西在,你們的組織就會被我掐住咽喉。金錢我也想要,可惜,我這個人不喜歡說謊話,我即便是收了錢都不會交給你們。”王侯淡淡道。
“要是這樣,那就沒有什么談的。”
鄭宏手指猛然舉起,身邊幾個人頓時握緊手中馬刀,“都給我聽清楚,留王侯一口氣,老子要讓他知道什么叫做生不如死。”
“是,老大!”
嘩啦,身邊小弟不約而同的開始向前沖去,每個人的眼神都透露出冰冷刺骨的殺意,想要將王侯當場砍個半死。只可惜他們認為穩操勝券的圍殺,在王侯眼中就是小兒科的過家家,他雙腳猛地跺向青石,身體唰的向后倒射而去,留給眾人的只是一道戲謔冷笑。
“想要抓我就進來吧。”
幾個跳躍錯落,王侯的身影就從眾人眼前消失,幾個人站住,轉身看過去,鄭宏眉頭微皺,掃了一眼已經落下去的夕陽,不甘心的狠狠道:“王侯這個人的身手相當不錯,這個你們都是清楚的。現在已經天黑,咱們進去是肯定會被偷襲的。反正他已經被咱們重傷,這里又是天葬谷,他不可能逃出去。休息,養精蓄銳,等到天明再沖進去。到那時,我想他已經變成冰棍。在這大草原上,流血重傷再加上嚴寒,想不死都難。”
“是,老大。”幾個人跟隨著鄭宏走向越野車,不再理會天葬谷。
天葬谷中。
沖進這里后天色已經變黑,小心翼翼的找到一個藏身之地后,王侯眉頭不由皺起。有點鄭宏是沒說錯的,他現在的確是處于重傷情況中,而且還非常嚴重。要不是說他早就成為古武者,根本不可能堅持逃到這里,在路上就會因為流血過多致死。
只不過即便是身為古武者,在沒有足夠醫療條件的情況下,他一樣是無法堅持下去。
“幸好鄭宏這個人疑神疑鬼,做事不敢有任何冒險,生怕出什么意外,所以說才會給了我現在暫時喘息的機會。我必須要抓住,而現在能求助的只有師傅了。”
一開始他也太過自負,否則也不會受傷了,現在面臨這種生死威脅,王侯要是說都不知道向蘇沐求救,才是真的愚蠢,因此他在確定暫時安全后,就趕緊撥通了蘇沐的電話,手機還好沒有丟掉,不然即便是想求援都做不到。
叮鈴鈴。剛準備陪著葉惜出去散步的蘇沐,發現是誰打過來的電話后,微笑著接通,“王侯。”
“師傅,我遇到大麻煩了,趕緊來救命啊。”王侯急聲道。
救命?
當這種字眼映入耳中的剎那,蘇沐身軀微顫,眼中迸射出兩道凌厲光芒,沉聲喝道:“什么意思?你現在在哪里?是誰敢要你的命?別著急慢慢說,打開我給你的定位器,我就有辦法找到你。”
“好,我這就打開,我現在所在的位置是草原省建城之東大約百里處,一個叫做天葬谷的地方。我是被誰追殺,這個說來話長,等你過來后我再慢慢說吧。只是我現在受了重傷,還在流血,不知道能不能支撐到師傅你過來。”王侯慘笑著道,早知道會變成這樣的話,他說什么都要小心翼翼行事。
“別說了,別讓你的定位器關閉就行。找個地方暫時藏好,至于說到止血,你看看附近有沒有能用上的草藥,想辦法止血,絕對不能流血過多。”蘇沐厲聲吩咐道。
“好的。”王侯點頭道。
“就這樣。”
蘇沐掛掉電話后,已經聽到談話內容的葉惜果斷說道:“草原省建城,我以前曾經去過那個地方,是咱們上大學那會兒過去旅游的,是草原省一處不錯的地級市,風景十分優美,不過那個天葬谷的位置我卻是不清楚。”
“不過那邊離我們也就幾百公里,你要是走高速過去,應該不會太耽誤時間。深夜想要調動飛機,恐怕是有點不現實,要不要安排咱們在草原省的人先行過去,或者說干脆點直接報警。只要警方出面,相信是能保住王侯。”
“報警?”
蘇沐想都沒想便搖頭拒絕,“雖然王侯沒有說出詳細的情況,但這事相信不簡單。王侯的實力擺在那里,能將他逼迫成這樣,不得不向我求救,對方可能是普通人嗎?報警恐怕只會逼著對方狗急跳墻,那樣不但王侯救不回來,還會將所有細節全都抹去。而且這事也絕對不能大張旗鼓去做,我開車過去就成。時間就是生命,我現在就動身,一切等我將王侯救下來再說。”
“那你小心點,我會讓朱槐笛他們隨后跟進。”葉惜叮囑道。
“好,讓他們跟著我的定位器走就是,還有通知老朱那邊,第一時間將王侯的定位器信息發到我的手機上來。”蘇沐說話間就往外走去,這些瑣碎細節小事相信葉惜能做好。
王侯,一定要堅持住啊!蘇沐心情焦慮,眼神凜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