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層戒備森嚴的展廳中,緊急逃生通道所在的角落處。
一個年輕柔弱的女孩正滿臉淚水的站在這里,是我見猶憐,她白皙如玉的面頰上戴著一副黑框眼鏡,身上穿著的衣服雖然不名貴但卻很干凈。
她就是關琦,韓暢的三個學生之一。這次能跟隨韓暢過來,就說明她在考古學方面已經有所擅長,實際上依著她現在的水平,盡管說還不能算是多面手,卻也足夠獨擋一面了。
“告訴老師,到底是怎么回事?”韓暢臉色不悅著低聲道。
“老師,這事真的是不能怪關琦的,這事原本就不是我們的錯。我們在這邊只是觀賞,沒有您的吩咐,我們是絕對不會動手觸摸任何一件古玩的。但就是在這樣的情況下,那邊忽然間冒出來兩個人,他們掛著工作人員的胸牌,我們就認為他們是這里的人。既然是這里的人,肯定會知道規矩的。”
“可沒想到他們走到這里后,直接撞向我們,當場就將手中捧著的一個,說是關琦碰到了他,才將古瓶摔碎的,非要讓她賠償。現在他們人就在那邊,我們的行動也被限制了。”除卻關琦外的第二個學生,名字叫做趙啟瑞的氣呼呼喊道。
“老師,事實就是這樣的,完全就是他們不講道理。”第三個學生是個面容白皙,眉毛微斜的男人,雖然只是簡單的一句話,但他卻說的那么堅定有力。如此不算,在說完這話后,他還有意向前邁出一步,臉色凝重。
“老師,我有證據。”
有證據?韓暢眼前一亮,確定身邊其余人是沒有可能聽到他們師生的對話后,再壓低聲音問道:“姜瑜,你說什么?你有證據?什么證據?”
韓暢很清楚自己的三個學生中。關琦是性格最開朗大方的,趙啟瑞為人雖然說有些沖動的,但卻是最熱于助人的。而要說到心性的話,只有自己這個學生姜瑜是最聰慧的。他不僅有天賦,而且還做事還很老道,喜歡謀定后動。不僅如此他還是一個電腦高手,閑著沒事就會鼓搗著手機電腦之類的電子產品。
所謂的證據,難道說指的就是他手中拿著的平板電腦嗎?
“老師。您知道的,您吩咐我們不能碰觸那些古董。是的,我們不能碰觸,但拍些照片總是可以的吧?所以說我拿著的平板就是做這個用的。誰想到就在我拍攝那些照片的時候,會碰到那兩個人過來找茬。”
“湊巧的是,我當時就是進行拍攝的,因此他們的行為我全都清楚的記錄下來不說,我還將這樣的視頻發到了我的郵箱中。即便是他們拿走我的平板,都別想能毀掉視頻。嘿嘿,這里細節工作的確很到位。做到了無線網絡的全覆蓋,不然我想發送視頻的話還有點麻煩呢。”姜瑜低聲說道,臉上流露出按捺不住的激動。
在姜瑜看來,只要自己手中掌握著這些證據,就沒有誰能夠威脅到自己,就沒有誰能再為難關琦。面對他的笑容,韓暢最開始的焦慮也不由變得減弱,眼中閃過精光。
“那就好,你們也別怕,這事只要咱們是站得住腳跟的。就沒有人能隨隨便便誣蔑咱們。”韓暢心中有底后就沖著那邊還在講解的秦魚石直接搖搖手,看到他的動作后,秦魚石便從那邊走過來。
“老韓,有事?”秦魚石好奇的問道。
“豈止是有事啊。簡直就是大事。老秦,這次來參加這個所謂的古董鑒賞大會,咱們最初的目的是什么,相信不用我多說什么。但你知道嗎?就在剛才我在那邊的辦公室中,知道得到什么待遇嗎?羞辱,肆無忌憚的羞辱。而且他們不但羞辱我,還敢栽贓陷害,他們是怎么對付我的學生的,你知道嗎?”韓暢按捺不住心中的怒意悲嗆道。
秦魚石臉色唰的驚變,“怎么回事?”
“事情是這樣的…”
就在韓暢將剛才發生的一幕說完后,秦魚石的心情也是瞬間暴怒,“怎么還能這樣?他們到底是怎么做事的,為什么敢做出那種威脅你的事來?老韓,這事關系到咱們的聲譽,絕對不能就這么算了,你說吧,咱們要怎么做?就這樣抽身走人,是不是有點太過便宜他們?要不我來想辦法對付他們,讓他們顏面全失!”
“合適嗎?”韓暢皺眉道。
“有什么不合適的,他們敢那樣對待你,同樣是在打我的臉。他們或許是因為我的身份不敢對我動手,但在明明知道你和我是一起的前提下還敢這樣做事,他們簡直就是太可惡了。好了,什么都別說了,咱們這就找他們去。”秦魚石掃過站在那邊哭泣著的關琦勸慰道。
“你不要著急,沒事的,有我們在,不會讓你吃虧的。”
“多謝秦院長。”關琦趕緊擦拭掉眼淚說道。
找人去理論嗎?
還沒等到秦魚石他們有所動作,馮繼豪便出現在他們面前,面帶笑容的他,在秦魚石眾人的眼中是那樣虛偽,根本就不像之前所看到的那么和善親切。這個世界上怎么還有這種品行惡劣的人,人前人后怎么是兩張臉皮?
你說這種戴著面具的生活,難道說就不感覺疲倦和勞累嗎?還是說虛偽已經深入到他這種人骨髓中?
“馮總,你這樣做事實在是讓人心寒啊。”秦魚石凝視著靠近的馮繼豪不留情面的低喝道。
“秦院長,請你千萬別誤會,事情不像你想的那樣,我知道你或許是從韓教授那里聽了寫風言風語,但那只不過是片面之談。我在這里向你表態,我們馮氏集團對你們是真的很有誠意的。只要你們愿意繼續留在這里,就可以得到應有的尊重和禮遇。”馮繼豪溫和的說道,將紳士禮節做的相當到位。
“是嗎?既然如此的話,我們現在就走也沒有問題吧?”秦魚石不屑道。
“這個…不必這么著急吧,畢竟你們過來也是想要參加這次的古董鑒賞大會,這個大會都已經開始,那么來了又何必走呢。沒準你們要是在這里繼續留下來,還有什么奇跡發生不是?”馮繼豪笑瞇瞇道。
“奇跡?”
韓暢面露怒容,想到剛才辦公室的一幕,他就氣不打一處來,“這個世界哪里有那么多奇跡發生,你所謂的奇跡就是對我的百般羞辱嗎?馮繼豪,我再重審一遍,這事我們是不會做的,我們現在就要離開。你要是不想我們將事情鬧大的話,就趁早讓開。要是說你非要為難我們的話,我們也會奉陪到底。我韓暢雖然說沒有什么本事,不過就是一個大學的教授,卻也不是說你們誰想要欺凌就能欺凌的。”
馮繼豪的眼底閃過一抹冷光,強自壓制住心中憤怒。依著他的身份,如此向秦魚石和韓暢說話,在他看來便已經是屈尊降貴,但結果是什么?結果卻是韓暢根本就沒有任何領情的意思。
真當我現在有求于你們,就不敢對你們做出點過分的事情嗎?
“韓教授,話可不能這樣說,我都說了剛才的事情是誤會,你要是還非要揪著不放的話,那好啊,咱們就說道說道。你的學生關琦將我們的一件古董瓷瓶撞碎,我相信你應該知道這個花瓶的價值。”
“你要是認為我會蒙騙你的話,可以隨便拿出來地面上的瓷片進行驗證。要是說這些瓷片是假的,你說什么就是什么。但要是真的話,我想你們就要賠償我們的這筆損失。我們的這個古董花瓶市場價至少也得一千萬,只要你們照單賠付的話,我就既往不咎,現在你說吧,怎么算?”馮繼豪圖窮匕首見,將這個問題不加遲疑的拋出來。
這就是馮繼豪的目的,這就是馮繼豪的手段。
只要我將這個事搬出來,我相信即便是你秦魚石都沒有辦法多說什么,難道我的話錯了嗎?打壞東西就要賠償,這道理走到哪都說得過去
“馮總,你要是這么說的話就沒有意思了吧。”秦魚石微微皺眉冷聲道。
幸好這里是角落處,關注這里的人不能算多,大家的眼神都被那些展覽中的古董吸引著,不然要是說被外面的人留意到這邊的情況,估計都得大跌眼鏡。
堂堂馮氏集團的掌舵人馮繼豪,竟然會在這里與秦魚石和韓暢二個國內專家較真,這可是個大新聞。傳出去的話,是能夠讓這個古董鑒賞大會的關注度蹭蹭往上暴增。
“秦院長,我不知道你這話是什么意思,我是就事論事而已。難道說你們的人打壞東西不需要賠償的嗎?如果這個道理講得通,我就當作剛才的話沒說。”馮繼豪隨意聳聳肩說道。
“剛才的事分明就是你們故意而為,如今居然還來指責我們,你們到底安的是什么心思?”韓暢心中的怒火再次蹭的燃燒起來,在大學中很少會碰到這事的他,恨不得現在就抓住馮繼豪的衣領問問他,你的良心被狗吃了嗎?
“呦喝,這不是馮繼豪馮總嗎?怎么?又在這里仗勢欺人了嗎?”
在這時,一道戲謔聲音從背后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