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神奈川平冢市,郊區豪宅內,稻川會會長岡本天地朗怒吼一聲,猛的拍桌起身,充血的雙眼死死盯住眼前的“總本部本部長”佐野光雄。高瘦精壯的身體因憤怒而顫抖著,冷硬嚴肅的表情陰沉如水。
稻川會四號頭目,名譽顧問鈴木賀夫緊緊皺起眉頭,推了推金邊眼鏡,沉聲道:“再說一遍,說清楚!!”
佐野光雄擦了擦額頭冷汗,顫聲道:“昨天晚上,組織委員長西山宏志在返回平冢市的路上遭受阻擊,當場被狙擊彈命中頭部,隨從部下傷亡慘重,三十名保鏢只有三人僥幸存活;今天早上,總本部干事長遠藤琦二、執行部理事長付谷中昭、執行部干事田本戶名、池田瓏等九人被發現慘死在清水莊園,全部是被鋼釘釘死在床板上。滬上村折顧問、總本部常務局長今井月牙、直參舟等十三人被發現慘死在神諭酒吧的套房里,死象凄慘,都是要害部位遭受重擊。也就是昨天晚上一晚的時間,我們稻川會損失了……二十三名干部。”
鈴木賀夫再次推了推眼鏡,直直盯住佐野光雄,聲音冰冷的像是屋檐上抖落的冰渣子:“今天早上?被發現?可否請本部長大人給我解釋下,這兩個詞語的意思。昨晚你們在做什么?你們的耳朵聾了,還是眼睛瞎了?”
佐野光雄暗自咧嘴,硬著頭皮道:“清水莊園和神諭酒吧昨晚一直很安靜,沒有發現有人入侵,監控錄像中也沒有發現可疑人潛入。根據守護警衛的介紹,昨天晚上他們沒有聽到任何動靜,根本不知道……干事長他們……被殺了……”
“很安靜?不知道?”岡本天地朗輕緩的反問幾句,旋即勃然大怒,猛的把身前的桌子掀翻,嘶聲咆哮:“在眼皮子底下死了二十多人,他們竟敢說不知道?你是在挑戰我的耐性,還是在考驗我的智商?我TM到底養了一群什么雜種!”
砰!佐野光雄嚇的跪在地上,腦袋緊緊扣在地上,除了輕微的顫抖,半句話也不敢多說。
“二十三!!二十三!!整整死了二十三個!!”
“雜種!廢物!畜牲!”
“軍刺部隊死哪去了?”
“我養你們有個屁用!”
“消息傳出去,我岡本天地朗還有什么臉面活著?”
“你這是要我剖腹自殺?”
岡本天地朗像是頭憤怒的野狼,嘶聲的咆哮呼吼,抓起身邊所有可以看見的物體對著地面、對著佐野光雄瘋狂輪砸。茶杯墜地聲,桌面斷裂聲、古玩器具的碎裂聲,或清脆或沉悶的聲音充斥整個房間,傳遞著岡本天地朗火山般的憤怒。
房間內外所有人“……二十三人……死了二十三人……”鈴木賀夫痛苦的閉上眼睛,總本部干事長、組織委員長、顧問、執行部理事長……這些都是稻川會的中堅力量!竟然就這么不明不白的死了?
這些人雖然算不上是絕對高層,卻都是實權派人士,他們的死相當于宣布著稻川會的部分系統陷入了癱瘓。
如果再加上副會長中島虎的失蹤,將近四成高層……慘死!此次稻川會可謂損失慘重,痛徹骨髓!
消息一旦傳出,引起的轟動絕對是地震級別!對稻川會高層而言,乃至對雅庫扎的威信,都是強烈的沖擊。從某種程度上來說,羞辱與恥辱甚至比痛苦更為濃烈!這是稻川會創建以來最被動的一次,是雅庫扎史上最可恥的一次。
如果山口組、住吉會聯合起訴,雅庫扎總本部認真追究,稻川會五大高層很可能都要集體自裁,以頭顱謝罪天下!
“廢物!!要你何用!”岡本天地朗一聲怒吼,抓起身后的軍刀,瘋也似的劈向佐野光雄。
佐野光雄目露驚恐,可面對會長的怒火,他除了選擇承受并無他法。此刻,只能迎接死亡的降臨,誰讓自己是警備系統的負責人。
千鈞一發,一道冷芒爆射而至,精準命中岡本天地朗的軍刀刀背,鏘然撞擊中強行改變它的軌跡。噗!刀鋒偏折,擦著佐野光雄的肩膀切了下去,若是再慢分毫,說不定真要把他的腦袋劈成兩半,即便如此,佐野光雄還是驚出身冷汗。
“哪來的雜種!”岡本天地郎怒聲咆哮,充血的雙眼定向房間門口。
在那里,一個身著標準武士服的中年男子正緊繃著臉,冷眼注視著房間里發生的鬧劇。男子身材并不算高大魁梧,但細密緊湊的肌肉卻在裸露在外的臂膀喉嚨上攀爬,給人種極強的精壯感和暴發力感,冷硬緊繃的臉龐嚴肅而冰冷,像軍人?像武士?更像精鋼鍛造的機器!
男子只是冷冷的站在那里,卻給人種強烈的壓迫感,足以與岡本天地朗那種上位者的威嚴相抗衡。只是兩道縱橫大半個臉龐的猙獰疤痕卻破壞了整體的冷峻感覺和剛毅俊美,由內而外散發著殘酷與無情。
鬼燈滿月,軍刺部隊大統領,稻川會最強大的特戰部隊真正掌控者,地位之高,堪比會長岡本天地朗!
在他身后左側,一個帶著紫色面具、身著麻布短衫衣服、赤著粗壯雙腳的男子緊隨而立,此人氣勢渾厚,雖然不及鬼燈滿月那般強勢,但壓迫感依舊強烈。正是軍刺部隊五大少佐之一,第一特戰隊統領,河神魁!
身后右側,一個身著黑紗勁裝,身材修長、面白膚凈“什么時候回來的。”看清楚來人,岡本天地朗憤怒的氣息好歹散了不少,深深吸了口氣,平息下翻騰的怒火,一腳把瑟瑟發抖的佐野光雄踹開,喝道:“跪著!”
“剛到。”鬼燈滿月干硬的吐出兩個字,走進房間,坐到僅存的沙發上。河神魁示意部下在外等候,進來后站到鬼燈滿月身后,眼簾低垂,仿佛眼前的一切都與自己無關。
岡本天地朗清楚兩人的個性,也不責怪不氣惱。坐到破爛的竹凳上,胡亂喝了口清茶,壓壓胸中火氣,道:“事情都聽說了嗎?”
“木由人都匯報了。不過……昨晚的事情……”鬼燈滿月冷漠的瞥了眼跪在不遠處的佐野光雄:“說清楚!”
佐野光雄好像更害怕鬼燈滿月,聞言身體不受控制的顫抖下,腦袋垂的更深,顫聲道:“詳細情況……呃……暫時還……還沒……查清……法醫已經趕過去調查現場了,如果沒有意外地話,驗尸報告會在今天下午全部出來。”
河神魁嗡聲冷冷開口:“聽說昨天晚上,清水山莊里里外外共有一千人警戒?”
“……是……”
“神諭酒店有多少人?”
“連同外圍人員在內,約計四百人。”
“都沒有發現有人潛入?也沒發現有人離開?”
“呃……這……回少佐,這……真的沒有。”佐野光雄就是羞愧又是委屈,昨晚的警戒力度真的很強,沒人應付了事,可……可……
地藏青葉細長的雙眼微微凝縮,漆黑的瞳眸深處晃動著道道血芒,寒聲道:“避開所有警衛、無聲無息的潛入,連續刺殺,如此完美戰果,我自認無法做到。敵人實力深不可測,但是……這種潛殺手段,絕對不同于人皇其卡斯!”
河神魁靜默片刻,沉沉出聲:“狙擊西山宏志的人是誰?僅憑一柄狙擊槍,輕松解決二七名精銳保鏢。普天之下,對狙擊戰術如此精擅的有幾個?喜歡使用重型狙擊槍的殺手有幾個?”
地藏青葉寒聲道:“我想起一個!”
岡本天地朗眉頭微皺,略作沉吟,與鈴木賀夫對視眼,同時道:“是他?華夏特工組?”
“是曾經的華夏特工,如今的天門門將——武龍!如果我沒猜錯,他們是來復仇了!”地藏青葉說完,狹長陰冷的目光盯住佐野光雄:“給我調查天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