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殺我?
在氣氛一沉的時候,趙恒不置可否的一笑:“不知司徒先生的理由是什么?司徒家族是我在米國的最大憑仗,我也是司徒夫人的好朋友,司徒先生想要殺小子,不知道我哪點做得對不起你?”
司徒劍也發出一陣笑聲,握著魚竿坦誠面對趙恒:“要殺你的理由有很多,堂而皇之的就是你跟小冰的感情,雖然她已經離婚,但怎么也說也是昔日的司徒夫人,跟你相戀抹黑司徒家的臉。”
“人都是自私的!”
司徒劍微微坐直自己的身軀,聲音清晰而出:“我可以容忍老大三妻四妾,卻不可能接受小冰有其余男人,無論她是否已經離婚,我都不允許司徒家女人被他人染指,這是顏面和尊嚴問題。”
老人眼里閃爍一抹光芒:“你想一想,如果紐約權貴指指點點,說司徒家族無能司徒男人窩囊,昔日司徒夫人被一個小白臉誘惑上床,我以后還怎么出去做人?司徒家族又怎么抬起頭做人?”
“這個理由殺你,只怕所有人都能夠理解!”
趙恒臉上保持著一抹平靜,手指感受著輪椅上的光滑:“我可以理解,只是在我的印象之中,司徒先生不是這種因小失大的人,為了一點顏面和尊嚴,得罪趙氏以及整個華國,你做不出來。”
他掃過面前三名始終保持蓄勢待發的中年人:“如我死在司徒先生手里,或者我的死跟司徒家族有關,趙氏絕對會不擇手段報復,雖然司徒家族在紐約權勢滔天,但日子一樣不會過得順暢。”
他看著平靜的司徒劍,十分直白拋出一句:“何況你要拆散我跟司徒夫人,只要在她面前灌輸輩份觀念,再拿出我跟她的年齡刺激,她十有八九會和我相忘于江湖,你又何必跟我打打殺殺?”
“我沒說過這是殺你的真正理由!”
司徒劍臉上皺紋綻放開來,悠悠一笑回道:“我只是給你一個可以殺你的理由,不過在我說出真正理由前,我想要問一問你,你是怎么找到這里來的?你一直不相信我?一直在暗中盯著我?”
趙恒靠在黑色輪椅上,微微瞇起眼睛領略海風:“我沒有暗中盯你,你對我有殺心,我盯著你只會被發現,知道你在這里是因為你的女人,林阿斗偷拍了不少權貴照片,其中就有你老人家。”
他的手指在半空中一點:“林阿斗說,他天生就有好奇心,總喜歡深挖權貴的另一面,看看真面目,于是他暗地里拍了不少齷蹉照片,饒是司徒先生步步小心,也難逃有心人六個月的跟蹤。”
林阿斗告訴過趙恒,為了窺探司徒劍的私事,他耗費整整六個月跟蹤和布置,才找到一個機會偷拍司徒劍,司徒劍做事再怎么小心謹慎,面對林阿斗這種不依不饒的偷窺精神,依然只能落敗。
趙恒還從懷里掏出一張照片,緩緩從桌子上推了過去,三名中年人下意識要按住照片,司徒劍卻手指一揮制止,隨后伸手把照片拿了起來,上面是自己和女星的不雅照,畫質模糊卻可以辨認。
趙恒順勢打量了三名中年男子一眼,剛開始注意力放在司徒劍身上,沒有過多關注這三名保鏢,現在細看卻發現各有特征,左側男子缺掉一個耳朵,右側男子左眼瞎掉了,中間男子則是獨臂。
三人相似冷漠和戒備。
“他真是一個混球!”
司徒劍把照片撕碎丟掉,隨后嘆息一聲:“陰溝里翻船啊,想不到會被林阿斗算計,我真該早點殺掉那畜生,以前覺得他有價值沒下手,還介紹了幾單生意給他做,誰知卻掉過頭咬我一口。”
他的臉上露出一絲遺憾,隨后目光玩味看著趙恒:“不過,估計他的結局也不會太好,昨天黃昏有人血洗了紐約洪門,留下四百七十具尸體,林阿斗也下落不明,幕后主使人想必就是你吧?”
趙恒很誠實的點點頭:“沒錯!”
司徒劍把魚竿從海里抽了回來,隨后換上另一種魚餌入海:“林阿斗是一條陰狠的毒蛇,你是不可能放他生路了,那會給你帶來無盡的后悔,你既然會要他的命,在他臨死前替我折磨幾下。”
“也算替我出一口惡氣!”
趙恒悠悠一笑:“他的下場估計不會太好,但應該不會太早掛掉!因為正如司徒先生所說,他對我還有榨取價值,我不想過快對他下手,何況他就算是一條毒蛇,此時也沒了咬死人的毒牙。”
在司徒劍目光一冷看著趙恒時,趙恒微微挺直自己的身軀開口:“司徒先生,你的問題已有了答案,我是根據林阿斗提供的線索來這,你現在是不是可以告訴我,對我起殺心的理由是什么?”
司徒劍把目光轉向海面,神情坦誠的回答:“你真要理由?恒少,你知道嗎?周老頭前些日子給了我一個無法拒絕的利益,只要我殺掉你或攜手對付你,他就把周氏在紐約所有利益送給我。”
“這足夠讓司徒家族少奮斗十年八年。”
老人淡淡開口:“你該知道,司徒家在紐約雖然是地頭蛇,黑白兩道都要給司徒家面子,但不代表司徒家族是絕對王者,黑手黨和周氏從來都不遺余力滲透,他們遲早會瓜分司徒家的蛋糕。”
他低頭瞄了手表一眼,簡單直接補充:“我可以清除他們一次兩次,五次七次,卻未必有信心清理十次百次,所以我需要周氏的承諾,把它在紐約所有利益送給我,周氏還永遠不涉足紐約。”
趙恒風輕云淡地一笑:“所以你在紐約會所要司徒夫人當眾開槍,想要她不得不依附司徒家族生存?所以你鼓勵司徒大少跟司徒夫人離婚,將來鬧出事情就拋出司徒夫人這個外人撇清關系?”
“所以游樂園事件后推波助瀾襲殺林阿斗。”
趙恒指出司徒劍的居心叵測:“激化我跟周氏矛盾來坐收漁翁之利?雁姐與其說司徒夫人貼身保鏢,還不如說是你安排在她身邊的棋子,掌控她一切調度運作,讓你退而不休掌控司徒家族。”
司徒劍嘆息一聲:“沒錯!”
趙恒眼里迸射出一抹寒芒,一字一句的開口:“你為了司徒家族少奮斗十年八年,就處心積慮的對我捅刀子,你就不怕獲得周氏給予的利益,卻得罪整個華國趙氏,讓司徒家族萬劫不復嗎?”
司徒劍臉上如死水般平靜,似乎早料到趙恒的回答:“相比遠在華國的趙氏,我更要給周氏三分面子,周氏跟司徒家的利益才是錯綜復雜,我可以允許小冰支持你對抗周氏。謀取一定利益!”
“我也不介意借著你順手敲打周氏展示司徒能耐。”
他的聲音忽然變得低沉起來:“但我絕不允許司徒家族不管不顧死磕周氏,除了付出跟收獲不成正比之外,最重要的是,你根本沒有踩下周氏的實力,趙氏掌控國家資源,影響卻只在華國。”
“我招惹了趙氏,它能殺入紐約?”
司徒劍言語透著力量:“而周氏卻不同,它已把根滲透到世界大小角落,你永遠無法想象它暴怒時的力量,黑手黨是具有數百年歷史的組織,號稱歐美的地下皇,連當年法西斯都無法覆滅。”
在趙恒豎起耳朵聆聽中,他又喝出一句:“數十名教父的積累和元老會的扶持,讓黑手黨成為影響世界的龐然大物,它在黑道上有著常人難于想象的優勢,可是面對周氏一時興起鍤足黑道、”
“黑手黨全力以赴也依然只是平分秋色。”
司徒劍提醒著趙恒:“想一想,周氏只是對黑道生出一點興趣,投入些許人力物力就跟黑手黨平起平坐,如不是你拯救了熊王,只怕黑手黨又要元氣大傷,你覺得司徒家族拿什么跟它死磕?”
老人的聲音落地有聲:“即使小冰跟你聯合重創周氏,那也是傷敵一千自損八百,遠不如我跟周氏聯手,雷霆掃滅你來的實際來的容易,你倒下,周氏永不涉足紐約,這紐約就是司徒家了。”
他目光銳利的盯在趙恒臉上,一字一句喝道:“同樣賺一千塊錢,跟你合作要拿命去賭,跟周氏合作只需抬抬手,風險天差地別,換成你在我位置,你會做出什么選擇?只怕也是相似考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