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西,漂亮的天氣!”
早上八點還不到,一列車隊就從櫻花賭場酒店駛了出來,趁著賭客和行人還沒大批涌現的時候,悄無聲息駛向八公里之外的匯豐銀行,坐在中間車輛的田下微微抬頭,望著遠方太陽發出感慨。
鑒于宗親會賭場的悲劇,高橋下令每天運送現金去銀行,他一向標榜自己是一個愛生活愛組織的勇士,因此盡管大清早被派出去押送現金,但田下卻沒有半點怨言,反而很有情調的贊美生活。
偶爾還用柔和眼神望向前面的運鈔車。
錢財不多才不會招賊人冒險劫殺,田下對高橋的這個理念是深以為然,他們絕不會像唐大虎那個傻叉,每個周五才運送一次現金,這看起來省了不少成本和麻煩,實際卻是激發了劫匪的貪婪。
干一票比打劫銀行還痛快,亡命之徒難免冒險,因此田下對宗親會損失四億現金是深深鄙夷,同時心里涌起一抹說不出的痛快,想到昨晚被唐氏護衛打得頭破血流,田下就恨不得宗親會完蛋。
“老匹夫,卓賤.人,殺太谷不認,還誣陷我殺人!”
回想昨晚停車場的悲催場景,他剛剛拿著鑰匙按響一輛寶馬,帶著兄弟跑過去一看,辨認出是卓小雅專車,只是還沒來得及向高橋匯報,他們就被宗親會護衛團團圍住,雙方就地發生了沖突。
在他們拔出匕首爭執過程中,兩名宗親會護衛在推撞中先后倒地,咽喉上多了一個致命刀口,誰也不知兩人傷口怎么來的,但宗親會卻咬定是田下等人不小心割到,因此持槍把他們全部拿下。
隨后,田下等人就被唐氏護衛拳打腳踢,每個人都被打得頭破血流,因為是在宗親會的地盤,加上高橋叮囑不到萬不得已不能傷人,所以他們只能承受對方的暴力,直到卓小藍出現才算停止。
只是卓小藍的出現并沒有帶來好運,見到兩名同伴慘死,二話不說就扇田下等人一大耳光,那一刻,田下心里就把這女人詛咒一百遍,希望她將來不得好死,沒想到,二十四小時不到就應驗。
卓小藍被活活燒死。
“報應!”
田下君臉上劃過一抹譏嘲,隨后就下令偏轉線路,高橋給他自由選擇道路的權力,所以他想要經過宗親會事發地,想看看卓小藍他們全軍覆沒的地方,而且事發后該地段也多了不少警方巡邏。
車隊漸漸靠近事發地點,田下瞪大眼睛掃視著窗外環境,看著道路兩邊的結構不由暗暗點頭,這種地方確實有利打伏擊,不過也就看了十余秒,他的眉頭輕皺了一下,心里莫名涌現一抹不安。
盡管覺得不會有人對他們幾千萬下手,而且同一地段應該不會發生兩起襲擊啊,但多年來的血火經驗讓他生出一絲警惕,隨后拿起對講機喝道:“大家提醒精神,宗親會昨天在這遭遇襲擊、”
“明白!”
田下的話先是讓眾人一驚,但掃過平靜的道路又放下心來,前面更是有兩名警察在吸煙,一名親信壓低聲音開口:“田下君,線路是隨即選擇的,敵人再神通廣大也不可能猜到我們走這路。”
田下君冷聲喝道:“小心駛得萬年船!”砰!話音還沒有說完,一棵大樹轟然從右邊倒下,直挺挺砸中第二輛轎車,只見轎車砰一聲塌陷車頂,車窗和擋風玻璃碎裂散開,車內四人頃刻重傷。
在田下君騰地坐直身軀時,對講機傳來同伴的喊叫:
“田下君,有人阻擊!”
田下剛聽到這里還沒有作出太多反應,就再次聽到‘砰砰砰’槍響,隨即就傳來一記轟然巨響,一道沖天火光隨著那轎車爆炸而起,爆炸聲響,不僅讓兩名精銳當場橫死,還讓子彈四處橫飛。
砰砰砰!
道路兩邊突然射出了不少奪命子彈,百余發子彈在火光中肆意彈射,如雨點一般打得周圍作響,有三名探出頭的太子黨精銳,當場被無差別散射的子彈打中了五官,整張面孔頃刻變得稀巴爛。
鮮血迸射,觸目驚心。
還有數顆子彈轟在田下車子,擋風玻璃多了幾個尾指大小的彈孔,盡管知道車子足夠防彈,但田下他們還是下意識低頭,相比他們的幸運,一輛鄰近車輛直接被密集流彈轟翻,車身如馬蜂窩。
有備而來!
相比宗親會押送現金的護衛人數來說,櫻花賭場還不到人家一半,包括田下在內也就十五人,這一照面就倒下了九人,扣掉運鈔車駕駛室的兩人,就剩下田下四人還活著,情況可謂非常危及。
耀眼的火光不僅吞噬殘存的太子黨精銳,也把田下他們的位置照的清晰無比,見到右邊閃現不少持槍的蒙面漢子,田下君嘴角輕輕抽動,像是獵豹般的撞向車門,同時發出指令:“快下車!”
田下在喊叫中從車窗射出,跟隨也踢開車門滾起。
誰都能看到對方人多勢眾,呆在車里,必會成為下一個犧牲品,葬身火海,因此全部人都在車子一側下來,還迅速把身體貼在車身避免露頭,同時目光銳利掃視街道,尋找可以遮擋身體位置。
幾乎同個時間,數十名蒙面劫匪已經揮舞槍械壓了過來,田下開槍射翻三四人,但換來敵人更加兇殘的射擊,子彈砰砰射向田下君所在的轎車,轎車再怎么防彈也扛不住對方子彈的連番轟射。
也就五六秒時間,轎車都被打成了篩子,車窗玻璃全部跌落,田下及時作出反應竄入另一側道路護欄,險險躲過對方的轟擊,還沒平緩心緒,又是數十顆子彈轟向車隊,兩名同伴慘叫著倒地。
“八格牙路!”
見到同伴一一橫死將要步宗親會后塵,田下眼里迸射出一抹怒火,他實在搞不清楚,這里怎么會有襲擊,還是這么多人對他們下手,這劫匪未免太牛叉了吧,連續兩天守候在同一位置搞襲擊?
同時他也憤怒警察無能,昨天剛剛發生慘烈事故,今天又給劫匪藏匿的機會,真是養條狗都比他們好十倍百倍,只是他盡管心里極其憤怒,但面對潮水般的敵人只能不斷退后,他要留住性命。
他可不想成為第二個卓小藍。
在田下握著槍一臉不甘撤后時,黑衣人分成兩批,五人握著短槍追殺田下,其余人則對東瀛人補射子彈,隨后把運鈔車的護衛驅趕出來,毫不留情爆掉他們腦袋后,四人就手腳麻利拉開車廂。
“嗖!”
就在他們打開車廂準備搬走櫻花賭場現金,黑暗讓他們眼睛微微一瞇的時候,一道白芒從里面毫無征兆的掠起,一只菱形飛鏢劃出一道弧線,四名蒙面劫匪想要退后已來不及,咽喉猛地一痛。
四股鮮血齊齊噴射出來,四人丟掉槍械捂著喉嚨,一臉不甘的瞪著幽黑車廂,在見到一個黑衣青年時,他們一頭栽倒在地,在其余人發現端倪圍過來時,車廂墻壁生出五六個洞口,槍口探出。
砰砰砰!
槍聲大震,十多名蒙面劫匪來不及躲避,就悶哼一聲摔倒在地,七人腦袋開花,五人胸膛中槍,雖然有防彈衣保護,但還是噴出一口鮮血,下一秒,車底也悄然滑落兩人,對著四周連連激射。
四只小腳被子彈狠狠轟中,其主人站立不穩摔倒在地,發出凄厲的嚎叫,槍聲再度大作,三人被子彈無情擊斃,在倒地蒙面劫匪發現車底端倪,調轉槍口向車底傾瀉子彈時,車頂又冒出一人。
雙槍左右射擊,蒙面劫匪紛紛倒地。
正如田下一樣,他沒有想到這路段會出現相似的伏擊,他們也沒有想到,結果會跟昨天劫匪迥然不同,田下被他們殺得丟盔棄甲,他們卻被運鈔車里面的人殺得滿地找牙,難于抵抗,難于跑路。
在追擊田下的蒙面劫匪下意識停滯腳步回望時,二十名同伴已倒在了血泊中,運鈔車鉆出的六名東瀛男子,正手持槍械向他們壓了過來,而車頂飄然躍下一個黑衣青年,從容不迫,威嚴十足。
高橋!
在蒙面劫匪生出這是一個局的時候,即將彈盡糧絕的田下也睜大眼睛,似乎沒想到運鈔車里沒有鈔票,而是藏匿高橋和他的小伙伴,當下神情既激動又不安,不安,是因為自己太沒用太無能。
激動是,終于干掉蒙面劫匪,這樣不僅能讓唐大虎他們閉嘴,還能讓櫻花賭場揚名立萬,畢竟驍勇善戰的蒙面劫匪,在高橋手上不堪一擊,念頭中,槍聲又響起了幾下,五名劫匪悶哼著倒地。
“你們是什么人?”
一分鐘后,高橋站在一名重傷的劫匪身邊,讓人扯掉他的口罩淡淡問道,后者聞言沒有回答,只是哼了一聲撇過頭去,高橋嘴角勾起一抹譏嘲:“你以為不說,我就不知道你們是什么人了?”
在田下訝然目光中,高橋淡淡開口:“如我猜測不錯的話,你們是唐大虎的人,假扮劫匪來保護太子黨,他認定我們搶劫了宗親會的運鈔車,想要依葫蘆畫瓢對付我們,事成推給黑衣劫匪。”
在殘存活口臉色一變時,高橋槍口一垂:
“圖樣圖森破,薩姆太木日乃義務!”
田下一愣:“高橋先生?什么意思?”
高橋淡淡開口:“太年輕,太簡單,有時又太天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