絕對權力

第549章 霹靂火對霹靂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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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9章霹靂火對霹靂火

朝陽鎮,朝陽農場場部辦公大樓,氣氛很緊張。

從杜珊珊跑回來報信,說杜雙魚被十原派出所抓走,場部的氣氛一下子就變得緊張異常,隨后就是黃子軒率領一車人,帶著保衛科的兩名干部前往十原鎮“搶人”,場部氣氛變得更加緊張。

黃子軒這是豁出去了!

前不久被十原區那邊打傷的三名農場職工迄今未曾出院,雖然被抓的幾個農場職工被放了回來,卻在看守所吃了不少苦頭。據說云湖縣公安局也抓了幾個打架鬧事的二周鄉村民,但真正將人砍傷的十原鎮那伙流氓的頭子,卻依舊逍遙法外。

黃子軒本就憋著一肚子火。

杜珊珊說,流氓頭子就是葛二壯,是派出所葛所長的親戚。將小餐館的一幕,原原本本告訴了他。

黃子軒怒火沖天,拍案而起,不管不顧就帶人出發了,誰都勸不住。唯一能攔得住他的老書記,湊巧又在縣里醫院住著,沒在家。

現在,杜雙魚是完好無損地帶回來了,卻聽說新任農場黨委書記將黃場長一頓好訓,而且馬上就要來農場,大家焉能不緊張?

聽杜珊珊說,這位新書記居然是比黃場長還猛的狠人!

在小餐館差點將葛二壯當場打死!

杜珊珊雖然表述能力不行,說得結結巴巴,詞不達意,不足以形容當時激烈場景之萬一,但新書記將葛二壯打倒在地,口吐白沫,暈死過去,卻是不爭的事實。

聽得大伙一個個目瞪口呆。

也要這樣的猛人,才能鎮得住黃子軒吧!

黃子軒一回到場部。就坐在自己辦公室,黑著臉,一支接一支抽煙,辦公室的大門敞開著,也沒有誰敢進去和他說哪怕一句話。

農場每個人都知道,“黃瘋子”生氣的時候,最好別惹他。

想黃子軒在朝陽農場何等威風顯赫,沒人敢違拗他的命令,卻在十原區被一個據說比他還要年輕的新書記當眾訓斥一頓。訓得跟孫子似的,簡直是奇恥大辱。

以黃子軒的性格,哪里受得了這個?

待會新書記到了,還不知兩個人會怎樣“打架”呢!

整個場部靜悄悄的,每個人都小心翼翼。連走路都不敢大聲,更不要說高談闊論了。

向晚時分,一臺半新不舊的桑塔納,徑直開到了朝陽農場場部辦公大樓之前。車門打開,走下來一位穿T恤,戴棒球帽的高大男子,還有兩位干部模樣的中年男人。

自然是范鴻宇到了。

陸玖很客氣。留范鴻宇在十原鎮吃過晚飯再去農場,范鴻宇笑著婉拒了。陸玖又要讓自己的司機開他的豐田轎車送范鴻宇去農場,范鴻宇自然是敬謝不敏。

這個不好僭越,一號車就該是書記坐的。

最后還是依著范鴻宇的意思。讓十原區派了個車,送范縣長去朝陽農場。按照陸書記的指示,顧云峰和區長親自陪同,送到地頭。

范鴻宇很客氣地和顧云峰兩人握手道別。

目送范縣長走進農場辦公樓。顧云峰和區長才登上桑塔納,返回十原鎮。

農場辦公大樓還是七十年代的建筑。老式筒子樓,磚瓦結構,墻上刷的石灰都變成了青灰色,不少地方的石灰脫落了,露出水泥底子,破舊不堪。

辦公大樓一共四層,里面陰暗潮濕,氣氛壓抑。

范鴻宇緩步來到一間虛掩著門的辦公室前,推開門。里面坐著的兩個工作人員驚得猛地站起來,異常緊張地望著范鴻宇。

桑塔納開到場部門口的時候,幾乎所有場部工作人員都在窗戶后“窺視”。范鴻宇氣定神閑地走下車來,依照杜珊珊的描述,這位年輕得離譜的高大男子,就是朝陽農場新任的一把手范書記。

也是云湖縣的范縣長!

省委組織部的任命文件早幾天就到了場部。有好事者曾經打聽過,說新書記非常年輕,但到底如何年輕法,卻是眾說紛紜,莫衷一是。

畢竟九十年代初期,信息傳播遠不如后世那樣迅捷。并不是什么人都能查詢到縣處級干部的簡歷,更不要說省府機關上班的干部了。朝陽農場又不是正經的“官場序列”,消息就更加滯后。

直到如今親眼看到范鴻宇,才知道大家嘴里的“非常年輕”,到底是個什么概念。

朝陽農場是扎扎實實的縣團級架子,這一級的干部,所謂的年輕,照正常思維,至少也應該在三十歲以上。三十歲以下,幾乎是不可想象的。黃子軒是農場歷史上最年輕的場長,今年也已三十四歲。這還是因為農場的官不怎么“值錢”,擱在行政單位的縣處級,焉能臻此?

朝陽農場黨委書記再年輕,也不應該是個“大學生”啊?

“你們好。我是范鴻宇,新來的黨委書記,請問黃子軒同志的辦公室,在哪里?”

范鴻宇微笑著問道。

“啊,黃場長的辦公室在三樓,三樓左拐……”

一名三十來歲的工作人員便結結巴巴地答道。

“謝謝!”

范鴻宇彬彬有禮地點了點頭,轉身離去。

“書記,范,范書記,還是我帶你去吧……”

等范鴻宇上了樓梯,那位工作人員終于回過神來,意識到自己太失禮了,忙不迭地追了出來,急急忙忙地叫道,聲音因為緊張而變得有些干澀嘶啞。

“好的,麻煩你。”

范書記依舊很講禮貌,頗似彬彬君子,絲毫也不見兇悍暴戾之氣。

“不,不麻煩,我,我給書記帶路……”

工作人員緊張地抹了抹額頭的汗水,急匆匆搶在了范鴻宇的前邊。

范書記不由有點好笑,農場的“規矩”。果然和正經機關不同,工作人員居然會搶在書記前面。估計還是太緊張所致。

工作人員的腳步很急,范鴻宇卻始終不緊不慢,好整以暇。工作人員跑了兩步,覺得不妥,又忙不迭地停下來等候。好在三層樓不高,很快就來到黃子軒的辦公室門口,喘息著說道:“黃場長,新書記。啊不,范書記到了……”

站在門口,不敢進去。

黃子軒“呼”地站起來,虎著臉,眼里火苗亂竄。

這個樣子。頓時就將那位工作人員嚇得往后退了一步,臉色大變。

范鴻宇緩步來到黃子軒的辦公室前,微笑說道:“黃場長。”

“范書記,來了?請進吧!”

黃子軒硬邦邦地說道,臉上沒有絲毫笑意。

新書記到任,得到如此“禮遇”,恐怕不但是空前。也要絕后了。換一個地方,明知一把手前來上任,怎么說也該組織個歡迎儀式,客氣一點的話。該去“邊界”迎候。

誰會跟黃子軒一樣?

范鴻宇也不在意,緩步進門,饒有興趣地打量了一下黃子軒的辦公室,感覺上。從九十年代一下子回到了七十年代。老式的辦公桌,老式的木椅子。油漆斑駁,破破爛爛,還用紅油漆寫著編號。只怕整個青山省,再也找不到第二間這樣的正處級干部辦公室。

“范書記,好威風啊!”

黃子軒冷不丁地冒出這么一句,譏諷之意相當明顯。

本來正想進門給新書記倒杯茶水的工作人員頓時又愣在那里,進退不得。

這就是黃場長對范書記的歡迎詞?

“這本來就是我的一貫作風,談不上威風不威風的。你不也是一樣嗎?從今往后,咱倆就是搭檔,我希望你能迅速適應我的工作習慣。”

范鴻宇背著雙手,不徐不疾地說道,也不起高調,平平常常,那那種篤定的語氣,卻讓人覺得,他說的每一句話,都是命令。

“對不起,這種作風我可能很難習慣。我跟你不一樣。我從來不隨便訓人。”

黃子軒冷冰冰地說道,半步不讓。

我的媽,這就杠上了?

工作人員額頭上冷汗直冒,滿心想要立即離開這個“是非之地”,有多遠躲多遠,腳下卻不敢移動分毫,宛如被膠水黏住了一般。

范鴻宇淡然說道:“這么說來,確實有點不一樣。我從來不像你那么沖動。”

“是嗎?范書記,這恐怕與事實不符吧?宇陽縣‘一七大案’,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闖公安局劫持人質的好像就是范書記。”

工作人員幾乎要暈過去了。

黃場長這是揭人家范書記的老底啊。

范鴻宇仍然不生氣,緩緩說道:“黃場長,請不要混淆概念。我闖公安局,是制止犯罪。這個已經有了權威結論。你今天去十原鎮,那就是明明白白的聚眾鬧事。你身為正處級黨員干部,一場之長,就這樣起模范帶頭作用?照你這樣的搞法,我今天要是不在那里的話,你就該被撤職了!”

“哼!范書記,你也不要用撤職來嚇唬我,我不在乎。這個破場長,你以為我很想干嗎?撤職就撤職好了,有什么大不了?”

黃子軒硬邦邦地吼道,滿臉漲得通紅。

范鴻宇冷笑一聲,說道:“你撤職,你活該!但你有什么權力連累其他同志?今天這事要是鬧大了,你為他們想過嗎?你不想當這個場長,你可以打報告請求辭職,這是你的權力和自由。但是,作為領導,你就不應該帶著下面的同志一起去犯錯誤。黃子軒,當領導不是像你這樣當的。你在這個位置上,就應該對全場所有干部職工負責,而不是當英雄好漢,逞一時之快,讓大伙跟你一起倒霉!”

“我就批評你了,難道還批評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