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能閑人

第四百七十二章【伏波收魚龍】(下)

第四百七十二章伏波收魚龍(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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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暗之心

洪峰掠過堤壩,沖走了人們留下的一切痕跡,也將好不róngyì穩固的大壩沖擊得搖搖欲墜。大壩本體還好,那些壘積在壩上的土包、沙條棒,很多都被沖散了,在河水中打個旋兒便即不見了蹤影。

好在護壩軍民早有精yàn,先用排炮轟擊、減弱了洪峰的威力,又迅速躲避在堤壩后面,因此在這一波洪峰的沖擊下,并éiyǒu任何人員傷亡。洪峰一過,立即沖上堤壩,修補被首輪洪峰損壞的部分、排除險情。

每次來襲的洪峰都是首輪最強,后面依次減弱,可真正的危險恰恰是在中后期。

因為首輪洪峰雖強,卻是一過性的,護壩軍民可以從容躲避,翻過堤壩的洪水也不會對后方永濟縣城構成多大的ēixié。而洪峰后方的排浪雖然高度降低,卻是一波一波接連來襲,而且河面的整體水位也將升高,永濟大堤承受的壓力是持續性的;所以在首輪洪峰拍擊下不曾顯現出的暗傷和內患,在長期高水位的壓迫下,都會一yītǐ現出來,rúguǒ處理的不好,就kěnéng造成大面積潰壩,那時就是神仙都難救了。

大壩上的水利專家、軍隊里的工程兵,此刻都在緊張地勘測、計算著、指揮著護壩軍民盡kěnéng的穩住這條生命線。

戰士和百姓們都在冒著生命危險抗擊洪水,雖說首輪高達三米的洪峰yǐ精過去,可是連綿不絕的后期排浪卻會隨著風勢變化偶爾卷上堤壩。上一輪永濟抗洪,軍民犧牲了一百二十七人,其中有一百一十三人就是在筑壩時被tūrán卷上大壩的排浪拉進了河中。

明知危險,卻éiyǒu人會退縮止步。很多戰士yǐ精來回奔跑了十幾趟,兩百斤的沙包一咬牙就扛上了大堤。身體都要虛脫了,卻還不肯退下休息,有人勸阻,還要破口大罵:“老子是男人,不是娘們兒!要下去你下去!去你娘的!”被罵的人不但不氣,反倒會感動的流淚,然后把聲音提得比戰士還高,強拉他們下去休息。

就連瞿乃文這個向來冷酷的老處女都哭得兩眼發紅。她一次次地被拒絕,卻又一次次地抓住戰士們的手臂,風大浪急也壓不住她那尖銳的女聲:“你yǐ精脫力了。要送死麼!下去,給我下去,這是醫囑!這是命令!”

戰士們對她還是保持著足夠的尊敬,‘啪’一個標準的軍禮:“對不起瞿醫生,大堤需要我!”然后就甩脫她的手,頭也不回的去了。

在這個shíhòu,不分性別不分年齡不分軍銜不分職業,人們在和死神搶shíjiān,與無情的老天爭斗!漢子們倒下了。妹紙們就脫下高跟鞋、穿上‘憋死牛’沖上去,年青人累倒了,中年人、老年人就隨后沖上去,他們都是大壩附近的原住民。比任何人都更看重這條大壩。

擔架隊成了最忙碌的人,緊急搶救隊十分鐘內就跳入水中四五次。他們光著膀子,只穿一條內褲,腰上系著粗粗的粽繩。一次次搶回落水的軍民;繩子rúguǒ不慎被磨斷了,他們就會被兇猛的水流沖入河底,用不了幾分鐘。尸體就會浮現在數里外的下游水域中。

這樣的悲劇無時無刻不在上演,軍民們在用生命保衛這條大壩。前線一條命、后方百人生啊!

江海號在流淚、周易在流淚、一生江湖闖蕩,殺過人害過命的蘇定方也在流淚王棟把船邊敲的‘邦邦’做響,卻是無能為力。

混元級別的高手也有無力的shíhòu。明味指出的三個危險èizhì情況非常糟糕。一個是位于對岸堤壩的c5,這個位段yǐ精出現了不同尋常的水下暗漩,這說明該位段的壩基yǐ精出現了問題,江海號負責的a1和周易負責的b2也好不到哪里去,護壩軍民雖然在拼命補救,可從種種跡象看來,這三個位段崩潰只在說話之間。

因為大壩的特殊性,一旦基礎部分出現問題,僅靠從堤壩上面投擲土包和圓木是無法徹底穩固的,除非是推倒重來或者在崩潰后從根部徹底重建,可是無論主動還是被動去做,都有極大的風險。在該位段崩潰后rúguǒ沒辦法在短shíjiān內徹底封住洪水,別說重建了,整條大壩都會被徹底沖垮,千里之堤毀于蟻穴,蟻穴尚且如此,何況是三個位段?

可現在有了攜帶千噸奇石的江海號,又有周易、蘇定方和王棟這三個混元級絕世高手,不kěnéng就成為了kěnéng。

周易他們在行動,王棟和蘇定方yǐ精悄悄駕上一只小船,潛去了對岸c5位段附近;江海號就在a1èizhì附近流連不去;周易早已不在江海號上,他換了一身東海十三鯊手工制成的‘連體鮫衣’,fǎngfó一位從大西洋底來的神秘人士,正漂浮在b2èizhì附近,等待著關鍵的出手時機。

三大高手都在密切注意堤壩的危險位段,江海號上的人也是全神貫注。在更大的危險面前,他們不能、也無力去拯救那些被排浪卷入水中的軍民,哪怕心在滴血,也只能吞回肚里

shíjiān一分一秒的過去,堤壩上的人們漸漸焦急起來,情況不太對啊?

首輪洪峰yǐ精過去很久了。按照以往的精yàn,后續排浪的持續shíjiān應該不會超過半個小時,然后就是水位漸漸降低,大家可以稍微休息一下,準備應付下一波洪峰。一輪洪水下來,大概有三到四波洪峰,上回就是如此。

可一次完全不同了!眼看yǐ精過去了一個小時zuǒyòu,排浪還在繼續,fǎngfó無休無止,水位也在持續升高,yǐ精超過地平面兩米三四的樣子,這說明shíe?

有精yàn的水文專家面沉如水。éiyǒu對軍民們說shíe,卻把報告書悄悄送到了抗指和曾可柔的面前。

“上游在開閘放水后,kěnéng遇到了突發情況,現在閘口合不上或者不能合并!我們將éiyǒu喘息的機會,水位還會繼續升高,大壩會十分危險,潰壩的kěnéng性超過六成!”

“這是全面潰壩,永濟縣kěnéng遭遇滅頂之災!建議抗指做好轉移人員、物資的準備,rúguǒ半個小時后水位還不見降低,就必須放棄永濟大壩!”

“這不是意見書。是一份生命警告!”

曾可柔把水文專家的報告書狠狠撕碎、把抗指‘隨機可撤退’的指示當成了放屁,狠狠叫道:“絕不放棄!通知預備隊,全都給我上堤!迅速加高加寬堤壩。老人家說過,人定勝天!”

“轟隆隆!”

fǎngfó是老天在回應曾可柔的挑釁,他的話音未落,被明味劃為三大危險區域的a1èizhì發出驚天動地的一聲巨響,坍塌了近五米寬的一段堤壩,河水fǎngfó脫韁的猛獸,轟然沖過斷口。使得斷口的范圍不斷擴大。

“快,三連一排二排的所有戰士,全部用繩索相連,用人去擋。二連預備!充氣橡皮球都給我扔下去、五個人一根圓木,交錯相抵,人墻穩定之后,立即投下沙袋!斷口處下鋼筋、速干水泥。絕對不能讓缺口擴大!”

負責這一段的二營營長迅速發出了命令,他手下的舟船營是全國有名的‘抗洪英雄營’,應對這種突發情況精yàn豐富。幾乎éiyǒu耽擱一秒鐘。

可是奪口而出的洪水就fǎngfó無數根高壓水槍一同噴涌,十幾個十幾個用繩索相連的戰士組成了整整五排人墻,剛一跳入缺口,就被沖得連連后退,根本抱不住上面扔下的充氣橡皮球。人都站不穩,還說shíe穩定圓木,投向沙袋?éiyǒu圓木和沙袋打底,就是速干水泥扔下來,也是迅速被沖走的份兒。人墻連連后退,根本無法堵住缺口,拖的shíjiān一長,連接人墻的繩索一旦被沖斷,這些戰士都要葬身魚腹。

“二連也下來,這個shíhòu絕不能退,死要也死在這里!”一連連長站在第一排人墻的中間,聲嘶力竭地沖大壩上喊著:“奶奶的,王奎,你聽到了éiyǒu我嗯,那是shíe,水流變緩了?”

巨大的黑影遮擋住了從斷口外射來的月光,一連連長賈從軍看到了黑影上的三個大字‘江海號’!

在最最危險的時刻,常四海駕駛著江海號出現在了斷口外側,人為擱淺!五米多高的船身甚至還比大壩高出了一米多,十多米長的船身形成了堅不可摧的臨時堤壩。

“五十五師的戰士們,還等shíe?徹底修復這段堤壩,消除隱患的shíhòu到了,拿出你們的本領來!”十三鯊哈哈大笑,其中還夾雜著常香姑銀鈴般的話聲,這姑娘也沒枉費周易的調教,從船上一縱身躍落堤上,雙手一抄,舉起兩個沙包投入了斷口。戰士們看得兩眼發直,這里面裝的可是沙子,一個足有兩百多斤,這姑娘一次扔倆?娘的,五十五師的臉面啊

一shíjiān戰士們被常香姑刺激的嗷嗷叫,都跟打了雞血yīyàng。

“阿彌陀佛別亂扔!圓木的èizhì很重要,要做到沙包壓木、木錯沙包,星羅棋布,力量互牽,還有速干水泥別亂扔,都聽我和尚的!”

船上高喧一聲佛號,明味大和尚也投入了這次衛壩保家的‘戰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