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好的麻布,還是三層的,一身衣裳拆開來就是三身,一年作坊里發兩身,這樣一來全家的衣衫都有著落了,俺這粗手粗腳的燙不壞,就留個印子。”
壯漢的話讓云燁愣了很久,或許是自己來到大唐以后已經熟悉了富貴的生活,對這些底層人的ri子早就變得陌生了,早就背叛了自己原來的階級,成為了一個萬惡的地主,一個吸血的資本家,再加上一個可恥的官僚身份,幾乎已經可以不加處理的埋到地里漚肥了。
曾幾何時,老爹也把自己的工作服改小了,給幼小的兒子穿,只要是新衣服,就不在乎他原來到底是什么,至于老爹,穿著破的不能再破的衣服在工廠忙碌的影子,自己已經記不清楚了,唯一能想到的就是那身用工作服改的漂亮的小翻領西服。
面前的一切讓云燁好像回到了那個遙遠的時代,天是灰se的,廠房是灰se的,人也是灰se的,或者在那個時代,心大概也是灰se的吧。
“工作服,鞋子,每年多發一套。口罩這東西,一個月發兩個,以后上工必須檢查,衣裝不整者不得進入。“云燁回頭對鋼廠的管事吩咐。
一套衣服值不了幾個錢,整座工廠最值錢的其實就是這些工匠,他們都是從匠戶營里招收來的高手,算得上是大唐工匠里的精英,爐子塌了可以再造,人出了事,再想找這樣的一批人可就太難了,好些人從云燁改造煉鋼爐的時候就是舊相識,七年時間過去了,云燁已經貴為傳命侯,而他們依然ri復一ri的在漆黑的工坊里操勞。
煉鋼的改進處已經不大了,剩下的需要積累,只有當量變誘發質變的時候,才能產生另一次飛躍,云燁當初忽悠長孫無忌的話是不對的,世間的任何事物想要進步都離不開積累,煉鋼是因為云燁存在的原因,屬于不可復制的特例,現在,這個特例也逐漸走到了盡頭,只有當大唐的物理化學,各種自然學科變得蓬勃發展的時候,才能反過來推動所有產業的發展,這是一個雞和蛋的關系。
領導下基層,食堂的慰問自然少不了,原先以為大唐的官吏會不屑于和這些低賤的匠人共餐,結果云燁再一次發現自己錯了,聽管事的說只要是來到鋼廠的官員,不管是王爺,還是公侯,在食堂里端著飯碗和工匠們進食已經是一個傳統,甚至陛下來鋼廠視察的時候,也是在食堂里吃的飯,只不過那天的飯食豐盛些就是了。
官僚親民的小手段在大唐顯得更加有人情味,堂堂侯爺端著飯盤,排在隊伍里,和身邊的老熟人談笑言歡,不時地說著過去的一些趣事,包括侯爺也被煤灰熏得像張飛,這種話都能說。
盤子塞進去,滿滿的大肥肉布滿了盤子,這怎么行,工匠的盤子里全是瘦肉,只有自己的盤子里全是肥膘子肉,這太欺負人了,不行,需要更換,侯爺是嬌慣下的,吃不了肥肉,把肥肉塞給老匠人,自己接過老匠人的青菜瘦肉盤子,誰勸都不行。
一大盤子飯食吃的干干凈凈,臨了,拿菜湯涮涮,一口喝掉,盤子干凈的像被狗舔過,不用洗了,可以拿回去繼續用。
明明都要嘔吐了,還要呲著牙夸獎一下其蠢如豬的廚子,狗ri的算是得著了,長安城里著名的美食家云侯,都夸獎廚子做的飯食好吃,這家伙的身價立刻就看漲。
一猛盤子飯食早就不是錦心繡口的侯爺能消化得了的,撐的直哼哼,為了不落下腸胃上的毛病,強撐著讓管事帶著在鋼廠繼續遛彎。
進了倉庫才知道,大唐如今興盛到了什么程度,怪不得李二舍得拿上好的百煉鋼喂熊貓,高大的廠房里,鋼錠都已經摞到房頂上去了,云燁拿著小錘,不斷地在自己路過的鋼錠上敲得叮叮咚咚的,四個五蠡司馬不明白這是干什么,但是看見云燁面se嚴正,豎起耳朵傾聽鋼錠發出的脆響,管事也在傾聽,周先生也閉上眼睛聽,就知道這里面有大名堂。
“侯爺,您看這批鋼錠如何?“管事沒聽見一聲悶響,清脆的聲音很一致,都帶著裊裊的余音,得意的向云燁顯擺。
“不錯,不錯,鋼的品質不錯,聽聲音一致,就說明他們的材質都差不多,應該是好鋼,怎么樣?今年有沒有信心拿下百萬斤啊?你是知道的,大唐的鋼鐵永遠都不夠用,不管你煉出來多少都不夠使的。“
管事笑的非常驕傲,拍著胸脯說:“侯爺放心,咱們鋼廠是大唐最大的一家,趙公府上的和咱們的鋼廠還沒法比,他家今年我估算著有五十萬斤頂天了,咱們頭兩個月已經煉了二十八萬斤,您看看,這里堆著的,就是去年和今年的產量,陛下,勒令咱們鋼廠不得有一斤鋼材外流,所以都在這了。“
知道李二這是在儲備鋼材,這些東西都是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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