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學了,書院已然恢復了自己往日的固有旋律,除了多了三只懶熊貓以外,好像沒有什么變化,女孩子們對熊貓爆發了令人發指的熱情,于是,熊貓的布偶很快就在女子書院形成了一個風潮,希帕蒂亞也不例外,最大的那個熊貓布偶就屬于她。閱讀
大唐卻在這個新的一年里爆發了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李二見國庫充盈,將士兇猛,萬國來朝,認為自己的功績已經足以向上天報告一下了,所以就打算去泰山封禪一下,再者帶上晉陽,沾一點國家氣運,說不定在這樣的喜慶氣氛里晉陽的病可以不藥而愈。
魏征打死都不同意,上本說國家現在從洛陽以東直到東海之濱,荒野千里,人煙稀少,雞犬不聞,百業凋敝,這和時候去泰山封禪,一定會加深山東之地百姓的痛苦。
就這一句話,云燁看到李二對魏征的失望可說到了極致,為了不讓皇帝去山東分化打擊豪門,魏征已經開始說胡話了。
如果是五年前,魏征的這句話一點都沒錯,但是現在,這句話是不對的,皇帝下令流民歸田之后,無數躲在深山老林里的流民已經慢慢的回到了昔日的家園,開始重建自己的家鄉,朝廷三年不稅的法令已經昭告了天下,土豆這種東西更是種的滿世界都是,登州,萊州,這些地方已經慢慢形成了大城市的雛形,登州刺史要求擴建城池的奏章已經在皇帝桌案上擺了一個多月了,你現在說山東凋敝是何道理?
眾所周知,支撐建立起李唐天下的,主要有三股力量,而最為重要的,便是關隴集團,他們本是源自北魏鮮卑貴族的軍人團體,其中既有胡化的漢人,也有漢化的胡人。
原來割據中原的北周和北齊,便是由關隴集團一手操控。至于由北周開國皇帝宇文泰親自培植的八大柱國宇文泰(李世民曾外祖父)、元欣、李虎(李淵祖父)、李弼(李密曾祖父)、趙貴、于謹、獨孤信(楊堅岳父)、侯美陳崇等人,其威名更是無遠弗屆。
這八大柱國之中,宇文泰乃是李世民的曾外祖父,李虎乃是李家的嫡系曾祖,李弼乃是李密的曾祖父,而隋文帝之后以及李世民的祖母,都是獨孤信的女兒。
西魏、北周、隋、唐四個朝代都與這八柱國密不可分,你要是仔細留意一下,就會發現,隋唐興替的亂世當中,相互殺伐的四方豪杰,以及朝堂上的著名大將,往往都是沾親帶故,一損俱損,一榮俱榮。
這第二支力量,便是山東集團。其中,又可劃分為兩派:歷史悠久、宗族勢大的山東士族,以及野心勃勃、出身寒門的山東豪杰。前者以百年來所積累的聲望門間自立于世,而后者則依靠隋末以來所掌握的武裝力量獨樹一幟。這兩股力量,相互間既有矛盾,又能夠為了彼此共同的利益而合作。他們長期以來,都讓李世民有尾大不掉之感。
好在借用云燁的力量,李二成功的壓制了山東豪門,盧家的血案,讓他們認識到了刀把子的可怕,現在老老實實地待在山東,俯首帖耳,以圖后勢。
按下了葫蘆,浮起了瓢,往日的不可一世的崔家,鄭家,盧家,不做聲,老老實實地接受了《氏族志》的安排成了二等,三等的家族,要知道云家現在就是三等家族,只要云家有閨女和皇家結親,或者皇家有閨女下嫁云家,遲早都會成為二等家族。
而以魏征為代表的山東集團官僚,也正是利用了氏族的龐大勢力使得李世民在政令措施上多有讓步之舉。不過,山東集團在李世民打天下和治天下的過程之中,也為貢獻了不少才具卓異的文武賢能。因此,李二對這支勢力,是既愛又恨,既要小心提防,又要加意籠絡。
最后一股力量,便是長期踞于江南自成一體的江南文士集團口他們同樣繼承了魏晉以來門閥貴族勢力的緒余,在隋統一南方后,其政治地位已大大下降,但在江南地區仍然有著難以替代的影響力。
這些人的特點是無拳無勇,讓他們統兵打仗,實非所長,不過,他們向來以衣冠正統自居。要說到對前朝典章的鉆研闡發,可謂無人能出其右,故而唐初一應政治制度的設計、典章禮儀的制定,多出于他們之手。
這三股力量,形成了唐初政壇官場之上的基本格局。其中關系犬牙交錯,復雜異常。故而對他們,李二向來采取分而治之摻沙子的原則。
玉山書院能夠在最短的時間里坐大未必沒有李二縱容的結果,這樣的信任和縱容只會出現在云燁身上,換一個人,李二絕對不會這樣放縱。
云燁看得出來,魏征的話算是傷了李二的心,這可不是一個好兆頭,興致勃勃的李二想要祭天,那就去祭唄,大家也有機會去泰山旅游一圈很不錯啊,干嘛要阻止?更何況皇帝出行對當地的經濟一定有很大的促進作用,五六萬人的衣食住行,不需要花錢啊,李二家里現在窮的就剩下錢了,他兩個閨女撈了不少錢。
整個朝堂之上靜的掉根針都清晰可辨,李二把目光轉向了房玄齡,他忘記了老房的老婆也是山東大族,杜如晦從來不參與這些事,閉上眼睛裝睡覺,秦瓊,程咬金更是低下了腦袋,他也是來自山東的響馬。
自古以來皇帝出巡幾乎就是禍害地方的代名詞,氏族糾紛和秦瓊,程咬金這些人無關,他們是《氏族志》的受益者,只是單純的不愿意皇帝去山東禍害自己的鄉親而已。
李二的目光顯得更加憤怒,長孫無忌還是沒出來,這家伙還在為皇帝給他安了一個趙州刺史的頭銜很不滿意,這分明是要把他趕出長安去地方上自生自滅啊,心中有氣,自然不肯出力。
皇帝最后把目光停在云燁的身上不動了,云燁甚至能感受到李二灼人的目光盯在自己的哪個部位上。
“陛下,微臣認為,魏征說的有理,如今山東河北之地依然荒僻,也窮頓不堪,陛下要去封禪,隨行人馬絕對不會少于六萬,這些人吃馬嚼的,一路過去,就會把陛下這幾年在山東,河北蓄養在百姓家中的財富消耗一空,自然是得大于失,不劃算。”
魏征憤怒的看向云燁,因為他聽出來了,云燁已經偷換了概念,把不能去泰山封禪的理由偷換成了單純的錢糧。
果然,這句話讓李二龍顏大悅,裝作恍然大悟的樣子說:“原來如此啊,魏卿說的果然有理,百姓的福社大于天,這個道理就是朕也要遵從的,不過魏卿多慮了,這次封禪,朕會自帶糧草,器物,地方官府不得修造行宮,也不得開山辟路,更不得黃土墊道,所有民役全部取消,如此,可能去得?”
魏征無奈之下只好拱手說道:“如此一來自然百無禁忌。”
長孫無忌立刻出班啟奏到:“我皇自御極以來,滅突厥,克草原,拓版圖,育萬民,如今國內四海升平,域外群雄頓首,更兼得這幾年風調雨水,自然需要昭告上天,刻石為記,以昭吾皇功績。”順風話長孫無忌從來都不缺少。
李承乾現在也弄明白了自己父親要干什么,自然出來為自己的父親大肆的吹噓,李氏宗親總是沒原則的站在皇帝一邊,魏征,房玄齡等人就算是萬般的不愿,也只能同意皇帝去山東,上一次山洞叛亂是魏征去平定的,沒有費一兵一卒,現在皇帝到底還是不放心,準備自己去看看。
出了萬民宮,秦瓊,程咬金就悄悄的問云燁:“小子,你替山東百姓減去了負擔,我看魏征,好像并不領情啊。”
“伯伯,魏征擔心的根本不是百姓,他清楚皇帝絕對禍害百姓,他擔心的是山東之地再遭受一次大的清洗,陛下絕對不會忘記,當初第一本《氏族志》上把崔家列為第一的恥辱,程伯伯,回去告訴嬸嬸,讓她家里不要隨便摻和山東的事情,她家在山西不管山東的事情,跟房相的妻子學學,上一回陛下出狠手處置盧氏,盧夫人不是當做不知道么?有些時候先把自己保住再說。
程咬金啃嘆一聲就匆匆離去,皇帝這是靜極思動,平息了好幾年的氏族糾紛。如今又浮出水面,不知道皇帝到底要干什么,勛貴的日子越來越不好過了。
云燁知道皇帝要干什么,神人的事情徹底的激怒了皇帝,百騎司的調查報告,云燁雖然沒見到,但是猜都能猜到一些,魏天玨的案子一定有了進展,畢竟五百多人想要完全的銷聲匿跡這不可能做到,只要百騎司用心的去找,總會找到蛛絲馬跡。
皇后在玉山遇險,雖然說是一個意外,皇帝誰都沒有處置,平靜的可怕,從事件發生開始,云燁就提心吊膽的,到現在才放下心來,這個板子還是重重的打在氏族的屁股上了。
隨著神人的遮羞布被慢慢掀開,皇帝絕對不會容忍他們的存在,而這些古老的氏族,就是那些神人生存的并且發展的土壤,必須斬草除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