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卷洞庭湖風雨
一住八一,精彩。
云燁離開了長安,走的義無反顧,甚至連家里人都不明白家主為什么會匆匆離開長安,外面的人就更加的不清楚了。但是云家的防護等級卻上升了不止一倍。
家里的護衛全部由酒坊的活計代替,全家人都圍繞著大廳住宿,夫人和少爺的房間甚至被和大廳打通,老江坐在大廳陰暗的角落里一整天都沒有離開。
老奶奶和辛月坐在大廳的椅子上喝著茶,好像在等著什么,忽然,大廳的一方地磚被頂了起來,老江走過去把地磚掀開,一個滿是泥土的腦袋就從地下鉆了出來,老奶奶沒有半點的奇怪,那個泥人從地底鉆上來之后,簡單的對老奶奶和辛月做個揖,就繼續做自己的事情。
不大的工夫,洞口被整理出來,獅頭環眼的老趙從地洞里爬上來以后對老奶奶說:“三天,家里還需要緊張三天,三天后地道就會完工,公輸家的一位長老會親自過來設置機關,這一位,從今后就是咱們家的人,侯爺臨走的時候和公輸家商量好的,他只知道是來設計機關的,對于其他的事都一無所知。老夫人也不能泄了底細,到時候我們會安排好,一旦發現他有不對的地方,老夫會立刻殺了他。家里做好應對措施才好。“
老奶奶點點頭,辛月也跟著點頭,哪怕和公輸家翻臉,也不能泄露地道的事情,這無關情義,云家滿門老小的性命所系,來不得半分的大意。
老錢坐在院子里逗弄著家里的土狗,家里的護衛頭領拎著強弩在院子里巡視。今天只要無緣無故出現在院子里的人,他就會下手,整個云家,死一樣的安靜。
“云燁走的如此匆忙。到底發生了何事?“長孫抱著金城小聲地問正在休憩的皇帝,云燁是她的部下,她需要知道行蹤。
“他感覺到了危險,所以立刻遠遁三千里。準備把敵人引到岳州決戰。“
“有把握么?“
“這種事情談不到把握,朕當初在洛陽城下和王世充大戰,后來竇建德率部參戰,朕一步不退做大決戰的時候,誰敢說有把握?這個時候命就不是自己的,就看手段而已。
就這一條,云燁比長孫沖強的就不是一星半點,這些日子長孫沖躲在家里寸步不離,而云燁一直在忙乎書院的事情。發現了危機做的決斷就是立刻把敵人引走。只有這種重情重意的人。才是可以托付大事的臣子。
都說無情的人才能有大決斷,但是真正無情的人朕沒見過,有些人的無情只是針對別人。甚至妻兒老小,對自己可是有情的很那。“
長孫把已經睡著的金城放在軟榻上。整理一下衣襟說:“沖兒不及云燁,妾身知道,可是這一次沖兒做的也不錯,能拿自己當誘餌,對一個千金之子來說已經是大勇氣了,最后能重創那兩只老鷹,算是意外的收獲了。”
“皇后,你信不信,如果當時云燁在船上,那兩只老鷹一定會沒命,說不定會被活捉,沖兒設計老鷹,是因為恐懼,云燁如果做這事,一定是出于好奇,在這兩種心態驅使下做事,自然就會有不同的結果,有些東西是天生的,學不來。”
正在皇帝和皇后談話的時候,有宦官送來了一個錦盒,這是洛陽都督府的奏折,李二看了一眼,就揚揚手里的奏折說:“你看看,云燁有出招了,只是不知道他為何會有這樣的要求,不過啊,朕還是準了。”
書院開學四天了,這四天張諫之都是懷著一副感恩的心情度過的,半年之內,他不會有一個銅板的獎學金,因為他已經提前支取了半年的,作為貧寒學生,他還能從書院里借到少量的款項,一百個銅圓,總夠他把自己那個破破爛爛四處漏風的房子修補一下,房子上的茅草早就改換新的了。
起床的鐘未響,他就匆匆起身,去飯堂幫廚,他是四傍生,有這個權利選擇自己撈學分的地方,后廚的胖廚師笑的眼睛都瞇縫在了一起,對所有廚師吹噓了自己高人一等的眼光,從今后就添了一個壞毛病,喜歡沒事干就看來打飯的學生,預測一下他們的未來,直到不小心看小武,看得時間長了點,被小丫一拳打在鼻子上,打的鼻血長流,這才收起了自己囂張的習慣。
張諫之從來不敢偷看小武和小丫,因為她們很兇,而且有很多的爪牙,只要小丫喊一聲小杰,立刻就有一個身長腿長彪悍過人的高年級學生沖殺過來,將欺負她們,或者她們準備欺負的對象爆錘一頓,然后被學監弄出去接受處罰,無怨無悔。
每天早上的跑圈對于女子書院的這些學生來說是痛苦的,蒔蒔穿著勁裝跟在后面跑,人高馬大的希帕蒂亞挺著巨大的胸脯跑在最前面,經常引得書院的那些男生跑錯地方,或者亂成一團。
小武,小丫早就被調教成了小馬駒,書院的這點活動量對她們算不得什么,還能拖著和自己關系好的女孩子一起跑,高陽則是咬著牙硬撐,每回跑完圈就像死了一樣。
匙兒現在確定了,書院就是一個專門折磨自己的地方,只跑了一天腳底板上就長出來四五個亮晶晶的水泡,希帕蒂亞幫她挑水泡的時候差點沒把她疼死,她是一個身體非常敏感的人,希帕蒂亞抓著她的腳丫子又揉又捏的,半個時辰才挑了兩個水泡。
跑慢了不行,會被蒔蒔抓起來繼續跑,哪怕是爬也要爬到地方,最討厭的是到了地方還要接受小武,小丫無情的恥笑,才不到兩里路而已,我當初和哥哥牽著豬都跑的比你們快。這是小丫的口頭禪。
自從進了書院,狄仁杰的感覺也好像到了天堂,尤其是他發現每當小丫或者小武喊小杰的時候,總有一個替死鬼跑出來,心里就無比感激父母給自己的起的名字。現在,終于沒人搶劫自己了,終于沒人扔個果核都要喊自己了,終于不用下大雨給人家送傘,最后自己頂著荷葉跑回來了,一個人躲在圖書館泡一壺茶,慢慢的把所有的休息時間耗光這對他來說就是無比的幸福。
那只巨大的老鷹爪子現在是自己最得意的收藏,休沐的時候回到云府,總要從箱子里拿出來,仔細擦拭一番,爪子已經被他小心的烘干,脫了水,再刷上一層亮晶晶的桐油,鋼筋鐵骨的,怎么看怎么漂亮。
師父答應如果有機會就給他再弄一只爪子,湊成一對,一定是很不錯的擺件,為了這個爪子,被小武和小丫狂毆都沒有撒手,寶貝啊,必須藏好。
看似平靜繁華的大唐長安,春日里總有許多的去處,原下的杏花已經開敗,上面已經有毛茸茸的青色小果子了,而樂游原上的杏花才剛剛開放,這里太冷,蜜蜂都不愿意來,那些花瓣只能在風中獨自飄零。
春衫的公子沒有在現,打扮漂亮的小娘子眼中噙著淚花,從花開守到花落,那個公子再也沒有來過。
長安的女子是彪悍的,尤其是獨孤家的閨女更不是等閑之輩,花落了還找不到人,只能把這事告訴自己的母親,自家最疼愛的孩子被人羞辱了,這還了得,云五?折扇?青衣?俊美?這種妖孽除了云家別的云姓人家不出產,于是頂盔貫甲的母親就在陽光明媚的日子里殺向了云家,焉能便宜了這樣的狗賊。
“云家的公子羞辱了人家的小娘子?”辛月一口茶水就噴了出去,看看趴在桌子上露出豁豁牙沖自己笑的胖兒子,又看看坐在書桌前和李安瀾一起寫字的李容,羞辱人家小娘子的就是這兩個家伙?
獨孤家的夫人和自己也是手帕交,人家都登門了自然要迎到家里小坐,聽完小娘子的哭訴,辛月徹底迷糊了,十三四歲的年紀這不可能是丈夫,狄仁杰是圓臉,不是瘦削的瓜子臉,云大,云二才脫掉開襠褲,云三還在吃奶,哪里來的云五啊?
聽了辛月的解釋,獨孤夫人也糊涂了,開始長安附近云家的人本來就沒幾戶,那樣出類拔萃的小少爺除了辛月家還能有誰家?
好在獨孤家的小娘子學得一手好丹青,杏花海里的風流少年被刻畫的入木三分,辛月看了一眼就笑噴了,除了小武這個刁鉆丫頭,還能是那個。
知道了前因后果,獨孤夫人也大笑,可是小娘子卻哭得更大聲了,絕望比失望更加的讓人心碎,長安女子的傲氣支撐著她要自己母親無論如何要把自己送進書院,親自去找小武算賬。
這些兒女間的小心思云燁不知道,也沒有功夫管,即使知道了也會一笑了之,如今他正在被搶劫,河汊里蝗蟲一樣多的小船鉆了出來,密密麻麻的布滿了河道,看得云燁眉花眼笑,誰說岳州沒人?這不都是人么?官面上的賬簿上確實沒有幾個人,但是這些逃民。已經在這片大湖里生活了數十年,有的甚至祖輩在大湖里生活了好幾百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