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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住,精彩。≮就到衍墨軒≯
顏之推拿手在桌子上敲敲,讓云燁抬起頭來才說:“就是這個理啊,打仗就是一個吃人的怪獸,打紅眼了,道德禮儀誰顧得上,高麗人不想讓你進入遼水,當然會反抗,他們反抗,你就要消滅掉他們才能放心的進入遼水,殺人就成了唯一的選擇,拿刀子殺夠不著,只好點火了,你想自己的部下沒傷亡,就只能扔掉那些同情心了。
人活著其實就是一個選擇的過程,不斷地選擇,不斷地拋棄,有時候看起來很無理,實際上從細處著眼之后,就會現道理,這一次你只不過選擇保存自己的部下,殺死敵人,很合理,如果將來有一天你保存敵人,殺死自己的部下也會找到一個看似合理的理由。
所以啊,小子,殺了人就沒有什么好后悔的,只不過是一次選擇的結果罷了,想在讓你再選,一定還是保存部下,殺死敵人,這就夠了,你這些日子很像一個刺猬,別人碰不得你這個瘡疤,誰碰你跟誰翻臉,這很不好,做出事來,就是讓人評價的,你沒本事滿足所有人的胃口,誰都不可能。
放下你的心思,該干什么就干什么,喜歡的就多干些,討厭的就少干或者不干,不過天魔舞你好像很喜歡的樣子,怎么樣,老夫看了那個舞,會不會死?“
云燁的嘴巴張的大大的,老頭子一開始就開了一個沉痛的話題,可是拐了一個彎之后告訴自己,沒必要因為殺人的事情內疚,必要的時候可以一邊內疚一邊殺人,這是什么道理?
“如果不用春分散傷害您的心臟的話,看一曲艷舞,對您老人家大有裨益,或許您能夠恢復幾分活力。”
“有這句話就好,怎么看出端倪來了?老夫也是疑惑,看個舞。會把命看掉?原來是這東西作怪。少年人服用之后都受不了,別說老頭子,我這樣的死的最快了,春風散單獨服用好像作用不大,必須有藥引子,不會是鮮血吧?”
云燁忽然想起自己和李安瀾在皇城的那個晚上,一個白衣女子旋轉著跳舞。的腳上都是血痕,再想到那些舞娘劃破胸口流出來的血有些怪異,誰見過水晶一樣的血?
“很有可能,老太爺,小子這就要回家去問問我帶回來的那個舞娘,問清楚。要是陰溝里翻船就太不值了。”
人老成精這話絲毫不假,云燁自認為將情緒掩飾得很好,但是在顏之推面前還是被看了個通透,老頭子今天大張旗鼓的請云燁吃飯,目的就是要解開他的心結,對于天魔舞老頭子其實很不在乎,看也好,不看也罷都無傷大雅。這樣做的唯一的目的就是逼著云燁不斷地做事。人人都想把這塊玉琢磨出來,琢磨的辦法就是不斷地給他找事情做。遇到這種總想雕琢自己的人,云燁一般情況下都是躲得遠遠地。
才三天時間,蒙面舞娘就喜歡上了云家,她喜歡人家稱呼她為天魔姬,最喜歡做的事情就是躺在花叢中看天空,調皮的小丫偷偷的拿著小竹竿挑開她的面紗,想要看看她到底長得什么樣子,為什么會整天蒙著臉。
天魔姬故意裝作不知道,想嚇唬小丫一下子,這樣以后就不會有人再偷看她了,誰知道小丫掀開面紗之后,憤怒的哇哇大叫,拽著云燁來到后花園,指著天魔姬說,是誰把一個漂亮的美人弄成這樣子的,該死之極,讓哥哥想辦法把美人恢復過來。
看到云燁搖頭,小丫竟然委屈的抽噎起來,在她看來哥哥無所不能,如今各個都沒有辦法,一個漂亮的美人毀了。
云家的人多少都有點怪癖,大丫喜歡讀書,小丫喜歡美麗的東西,做好的花饃饃都舍不得吃,最后長了綠毛只好扔掉,被奶奶教訓了好多回也不知悔改。
天魔姬很清楚自己的臉是個什么模樣,小女孩竟然不害怕,還幫著自己抱打不平,這對她來說是最新奇的體驗。
小丫特意找來了蒔蒔,小武,還有狄仁杰來找她玩,天魔姬現,這三個孩子也只是對她的容顏損毀有些可惜,除此之外,沒有任何憎惡,害怕的表現。
院子里還有一個分不清男女的美人總是帶著濃郁的香氣從自己身邊走過,看到自己也沒有半點的好奇之意,又一次還讓她幫著拿鏡子,看看自己的后腦勺上紅疙瘩下去了沒有。
主家娘子和自己談好了例份,就給她找了一個很小的院子,管事婆子,自然給她送來了被褥家具,院子雖小,卻也雅致,離花園很近,推開后窗就能看到一大叢淡黃色的野菊,前日才量身,今天三套衣衫整整齊齊的放在床頭,針線籃子也給她送來了,有什么不喜歡的地方可以自己改改。
拿起繡花的繃子,不算名貴,是竹子做的,和以前自己的繡花繃子沒法比,四處看看小小的屋子,她有一種重新回到少女時期的感覺。
有人敲門,天魔姬快的擦了把眼淚,才要開門就聽云燁站在院子里說:“你沒必要開門,我只是想問問春風散是不是必須借助血液才能催藥性?我覺得這很古怪。”
天魔姬打開了房門請云燁進來,斟了一杯茶遞到云燁手上說:“不是的,天魔舞其實是在誘人七情六欲的一種舞蹈,大喜傷心,大怒傷肝,大思傷脾,悲憂傷肺,驚恐傷腎。春分散只不過是一個媒介,把這些感覺放大了一點,讓看舞蹈的人自己傷害自己,也就是說,春風散其實沒有多大作用,那只是一種男女房中助興的東西,讓人的身體變得容易動情,有沒有都無所謂。”
“不可能,我中過春燁忽然現,和李安瀾在一起的時候,很多時候好像自己也很主動,如果自己從心底里不愿意的話,李安瀾是不會得逞的,云燁的臉一下子變得通紅,不但頭頂冒熱氣,腳心都在熱,只想找個老鼠洞鉆進去。
“呵呵,云侯難道被女子下過這種藥?”天魔姬哪壺不開偏偏提哪壺。
“沒有!沒有這回事,我只是自己嘗了嘗。”
“您沒事干自己嘗春藥?”天魔姬的眼睛瞪得更大了,三十幾歲的女人也不知道哪來那么些好奇心。
“不說這些了,我在你跳舞的時候明顯感覺到有幻覺出現,這是怎么回事?青雀也感覺到了,我看到的是一段離死別的故事,青雀看到的是一道道未解的難題,處默一直在心里和別人廝殺,到了最后扛不住才撞破窗戶的,這是怎么回事?”
“這說明你們三個是好人,幻由心,你心里想什么,你就會有什么樣的幻境,感受會比平日里強烈百十倍,您看到的是故事,那么故事就不可能傷害你,青雀看到的是算學難題,解開就是,也不會有危險,程處默看到的是廝殺,這個有點兇險,如果他不撞破窗戶,說不定會損傷心脈,至于裴寂感受到的是什么,就不用我明說了吧。”
明白了,老家伙人老心不老,被環境激了欲念,結果,一不可收拾,算得上老人中的奇葩。
“幻覺是怎么產的,難道是通過你們的舞蹈?”云燁很不相信這個結果,如果這樣都可以,后世的那些宅男就會大大的不妙。
“當然不行,需要配上這個。”天魔姬從枕頭邊上拿過一個木頭盒子,打開之后,里面有一朵干癟的蘑菇,橘紅色,顏色漂亮,樣子也美觀,一看就不是善類。
剛要去拿,天魔姬說:“別碰,這是一顆成熟的神仙香,傘蓋里面有黑黑的小小的粉末,只要接觸一點,你就會陷入幻境。我每回取這些粉末的時候都會自己陷進去,我的幻境比較可怕,不到萬不得已,我不想進去。”
云燁再看了一眼蘑菇,不信都不成了,有些蘑菇吃了會毒死人,有些蘑菇吃了讓人飄飄欲仙,這朵叫神仙香的蘑菇,孢子有強烈的致幻作用,果然是好東西。
“妾身來自江南西道的郴州,在那里巫蠱橫行,有好多人家都有自己供奉的神婆,我家的神婆是我姑奶奶,從小就疼我,把她當神婆的秘密告訴了我,她老人家就是靠著著個東西成為方圓百里之內最有名的神婆。當我被當做戰利品送到長安的時候,我就想著這東西會有用,帶來了十朵,如今就剩下這最后一朵了,不過皇宮里或許還有,就在我住的宮殿里,我聽說,那個宮殿現在早就荒蕪了。如果我的梳妝臺子還在,桌面底下的密格里面應該還有兩朵,也不知道腐爛了沒有。”
“這是你最大的秘密,不留著防身用,一點不留的告訴我,是何道理?“
“我喜歡留在云家,在這里很舒服,我要成為你家的供奉,這樣我們的命運就結為一體了,我也有理由長久的留在這個家里,把我的下半輩子好好地過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