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族圣靈的圣物接連動用,輔助人族大軍殺敵,又有兩尊巨神靈和八尊九品小石族橫沖直撞,更有數億小石族大軍排布嚴謹陣線,戰場上隕落的墨族數量比起小石族和人族加起來都要多很多倍。
在某一刻,人族這邊諸多強者甚至看到了勝利的希望。
但這個希望很快破滅。
正在結陣殺敵的八尊九品小石族似是受到了什么召喚,彼此氣機相連,在墨族大軍的陣營中殺出一條血路,沖進了無邊黑暗之中,很快不見了蹤影。
誰也不知道它們去了哪里。
但張若惜之前去的就是那個方向,此刻那個方位上隱約還有令人心悸的余波跌宕而來。
破破爛爛的純陽關上,米經綸心頭一沉,意識到張若惜怕是遇到什么麻煩了。
而以張若惜之前所展現出來的強大實力來看,這世上能讓她感到麻煩的,恐怕也只有墨的本尊了!
初天大禁破滅,墨本尊蘇醒,這一場戰爭已經到了最后也是最緊要的關頭。
八尊九品小石族的離去,在很大程度上削減了墨族強者們需要面對的壓力。
之前這些小石族親衛沖殺在墨族大軍之中,專殺域主級以上的墨族強者,許多王主都因此遭了毒手。
此刻九品小石族離開了這邊的戰場,雖然還有兩尊巨神靈大發神威,可是比較而言,阿大與阿二殺傷墨族強者的效率,遠不如八尊九品小石族。
說到底還是體型的原因。
單論個體實力,九品小石族自然是不如巨神靈的,但九品小石族體型與常人無異,行動靈活,一旦被它們盯上,便是王主也難逃毒手。
可巨神靈不一樣,他們兩個體型太龐大了,出手威勢固然無人可比,可不夠靈活。
巨神靈每一次出手,都有大片大片的墨族死亡,但其中的一些強者若是見機的快,還是能夠逃生的。
這就導致了在八尊九品小石族離去之后,戰場上的王主們少了許多掣肘,能夠做更多的事,比如結伴圍攻人族大軍!
墨族這邊算是發現了,這一場戰爭雖然是以小石族大軍為主,但根源還是在人族身上,相比較數億小石族,滅殺只有數百萬數量的人族自然更容易一些。
只要能將人族殺光,那么這一戰不管他們損失多少,都是大獲全勝。
被諸多墨族強者這么一針對,人族大軍頓時壓力如山。
虛空深處,張若惜與墨的戰斗如火如荼,在天地初開之后,時隔無數年,光與暗的碰撞,讓大片虛空崩碎。
墨似乎已經徹底失去了理智,漫長歲月中積累的憤怒在這一刻傾數化作力量宣泄而出,壓制的張若惜幾無還手之力。
遠遠觀望,虛空中黑暗與光明的交鋒中,無邊的黑暗已將光明徹底包裹,只在正中心位置處,有一點微弱的光芒搖曳。
黑暗中有無窮魔影張牙舞爪,那微弱的光芒隨時都可能湮滅。
即便是被封鎮了三成多的本源之力,墨此刻所展現出來的實力也超乎想象,最起碼不是張若惜能夠應對的。
她之前估算自己能堅持一炷香時間,但真的交手了才發現,自己有些低估這個對手了。
世間最初之光的力量早已分散,許多都隨著圣靈的滅族而滅亡,如今這一份光,只剩下天刑血脈調和的太陽太陰之力,論缺損程度比起墨還要嚴重許多。
反觀墨卻是越戰越兇,濃郁墨之力翻滾如活物蠕動,大有要將張若惜徹底吞噬的架勢。
這樣的劣勢,直到八尊小石族應召而來,才得以緩解。
那八尊親衛小石族脫離了戰場,急速奔赴張若惜這邊,遙遙地,連成一體的氣機與張若惜相融,瞬息間,陣勢已成!
此前八尊九品小石族結成八卦陣勢,已讓人族諸多強者驚爆了眼珠子。
若是他們再看到此刻的情景,恐怕不知該如何表達自己的震撼。
只因張若惜與八尊小石族結成的乃是最強的九宮陣!
以若惜為陣眼,八尊九品小石族為陣基。
瞬瞬間,若惜本就強大至極的氣勢暴漲一截,本被壓制的幾無還手之力的局面陡然改變。
無邊黑暗的包裹之中,那點點光芒驟然擴張,驅散黑暗的封鎖,開始有能力與黑暗分庭抗禮,不斷地擴張光明所籠罩的疆土。
墨察覺到了這一點,愈發憤怒,更加濃郁的墨之力翻涌而出。
虛空之中,兩道身影不斷地碰撞,每一次碰撞都是黑暗與光明的交鋒,墨的身后有大片黑幕,而張若惜的身后緊隨著八尊九品小石族和那穿透黑暗的光芒。
一次又一次,無休無止!
每一次碰撞都讓虛空戰栗,四極崩碎,這種戰斗的強度亙古未有,可能以后也不會出現,這是天地最初的力量的交鋒。
數個時辰的鏖戰,彼此誰也奈何不了誰。
得小石族親衛結陣相助,張若惜此刻才算真正有了與墨正面對抗的資本。
然而陣勢畢竟只是陣勢,并非自身的力量。
長時間的結陣交鋒,不但讓張若惜壓力越來越大,就連那些九品小石族,也有些難以為繼。
九品小石族身軀堅固至極,比起楊開的圣龍之身或許有所不如,但也絕差不到哪去,放在平時根本不會出什么問題。
但眼下這種長時間的激烈交鋒,所帶來的壓力還是逐漸超過了它們能夠承受的極限。
一尊尊九品小石族身上,或多或少都開始出現一些細不可查的裂縫,隨著張若惜與墨不斷的碰撞,這種裂縫的數量也越來越多,逐漸攀滿身軀,如蜘蛛網一般密集。
可以預見的是,一旦這些裂縫的數量增加到一個極限的時候,便是九品小石族,也難免會分崩離析,化作一堆碎石。
這些小石族是若惜的親衛,每一個都來之不易,與她心神相連,她可以清楚地感受到每一尊九品小石族的狀態,是以在察覺到這些小石族受傷之后,頓感不妙。
如今她能與墨正面抗衡,正是借助了小石族親衛與自己結陣,可一旦小石族親衛出了問題,哪怕只毀了一尊,陣勢也會破除,到時候根本不可能是墨的對手。
一念至此,她當即改變了策略,不再與墨正面抗衡,而是以游走拖延為主。
她不知道先生此刻在做什么,但她一直都知道,先生能常人所不能,也始終堅信一點,先生最擅長在絕境之中締造種種奇跡。
所以不管先生在做什么,自己都要給他爭取到足夠的時間。
策略的改變很快有了成效,當彼此實力差距不大,一方有意拖延的時候,另一方是沒有太好的辦法的。
一時間,原本激烈的戰斗變成了追逐戰,若惜與八尊小石族親衛結陣游走,墨雖肆意揮灑力量,卻難有進展。
這讓本就失去理智的他愈發憤怒無邊,狂吼不斷。
最初墨從時空長河中走出的時候,除了一身墨之力,看起來與常人是無異的,自從張若惜出現,墨之力開始暴動,逐漸吞噬了他的心神。
此刻的墨的臉上,再不看不到半點人性,若惜的現身和種種施為,刺激的他幾乎發狂。
直到某一刻,墨忽然停下了追擊張若惜的步伐。
就在張若惜狐疑不解的時候,墨忽然調轉身形,朝那時空長河所在的方向掠去。
若惜臉色大變!
墨雖被刺激的失去了理智,但戰斗的本能猶在,若惜此刻與他的實力相當,他沒辦法解決,自然將目標轉向了還在時空長河中的楊開。
渾渾噩噩的靈智中,還保存著對時空長河的渴望,那是牧留下來的最后的痕跡,他不能允許旁人染指!
這一下倒是歪打正著,眼見墨折身而回,張若惜急忙追了上來,光明閃耀,,將之攔截,與之戰成一團。
激斗片刻,若惜故技重施,施法遁走,引著憤怒的墨朝時空長河所在位置相反的方向逃去。
墨追擊一陣,毫無收獲,復反身。
若惜再殺回來……
如此周而復始,總算是將墨拖延住了。
然而這終究不是長久之計,張若惜能看出墨的心性出了點問題,似乎是失去了理智,這才看不破她這簡單的伎倆。
但彼此間的每一次交鋒,光明的力量都會驅散一些黑暗,同樣,黑暗也在吞噬光明,換言之,光與暗的每一次碰撞,都會削弱一絲彼此的力量。
若惜明顯能感覺到,數個時辰的戰斗下來,自己的力量被削弱了很多,墨那邊同樣如此。
一旦墨的力量削弱到一定程度,他應該就能恢復理智,到時候這伎倆就難以起效了。
更讓若惜心中不安的是,八尊九品小石族有些撐不住了,它們每一個身上都密密麻麻布滿了裂縫,好像輕輕一碰就會粉碎開來。
她已經盡可能地控制與墨的正面交鋒的頻率,然而想要阻攔墨前往時空長河,有些事情明知不可為也必須為之!
值此之時,若惜已別無他法,只能盡量與墨周旋,拖延著他,同時心中暗暗祈禱,先生那邊不管在做什么,都要加快一些速度,否則等小石族親衛支撐不住,單憑她一人,是根本攔不住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