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文學)
楚天和方晴回頭望去,一個年近半百的老人慈祥的站在隔壁房間的門口,臉上掛著很善意的笑容,旁邊還有兩個其貌不揚臉上卻帶著幾分傲氣的年輕人,雙眼都炯炯有神,身姿挺拔直立,偶爾抖動的手指顯得格外的靈活。
楚天心里一動,這兩個年輕人實在不可小瞧,看似隨意站立的身姿卻充滿著隨時攻出的蓄勢,沒有過人之處是不會有這種氣勢的。
方晴細細打量了老人一番,然后臉上綻放出了笑容,熱情的說:“王教授,你怎么來上海了?難道上海又發現了古跡,讓你老人家親自前來?”
那個年近半百的老人顯然就是王教授了,見到方晴認出了他,也笑笑,和藹的說:“我們剛剛下的飛機,來上海找個人,沒想到你也來了上海,還這么巧,在這里碰見你。”
方晴無奈的笑笑,顯然不能告訴王教授自己是被人綁進這間酒店的,淡淡的說:“我們這些做記者的,職業需要,只能四處飄泊,混口飯吃。”
王教授嘆了口氣,可惜的說:“可惜我幾次要你來中安大學做我的助理,你都拒絕我啊,否則不出幾年,以你的資質,必有建樹。”
方晴似乎有點愧疚王教授的如此賞識,不好意思的說:“王教授,你那工作不是人做的。”
王教授和楚天都微微一愣,方晴怎么這樣說話?
疑惑之際,方晴淡淡一笑,輕啟朱唇,開口說:“王教授的工作都是人才做的,方晴不是,所以只能做個飄泊的記者了。”
王教授顯然對方晴的話很是受用,點點頭,隨即說:“方晴啊,你隨時來我這里,我都歡迎你,現在這年頭,像你這樣的才女已經不多了,屈在南方城市報社,實在太浪費了。”
方晴顯然不想要繼續討論這個問題,輕輕一笑,轉移了話題,說:“王教授,我們現在準備去餐廳填飽肚子呢,你們剛下飛機,應該也還沒有吃飯,一起去吧。”
王教授‘哈哈’一笑,知道方晴的意思,也就不再勉強,開口說:“好,你們先下去吧,我們放下東西就過去,許久沒見,好好聊聊,稍后見吧。”
方晴禮貌的點點頭,熱情的說:“稍后餐廳見。”然后就拉著楚天慢慢的下樓了。
方晴的手很暖和,很柔軟,楚天像是小孩子一樣,被方晴拉著下樓,十指緊扣的感覺著實讓楚天感到溫暖,甚至勾起了過過平淡人生的念頭。
五光十色的玻璃電梯里面,楚天看到酒店外面的燈紅酒綠,車水馬龍,這一刻,竟然有幾分疲倦,幾分厭倦,輕輕暗嘆,世事滄桑,誰能陪我細水長流呢?
走向餐廳的路上,楚天幾乎半沉默著,方晴則嘰嘰喳喳的說個不停,從方晴口中了解到,那個王教授是南方中安大學的考古學家,長年在外考古挖掘,曾在吐魯番附近考察了高昌和交河兩個古城遺址,發掘了雅爾湖高昌文氏墓地,獲得了大量豐富的文物資料,計有陶器800余件,墓志100余方。還在在羅布漳爾西岸發現了石器時代遺址,絲綢古道及古渠屯田遺址等,發掘了東漢代烽姥遺址,獲取了上起黃龍(公元前49年)下至元延(公元前12年)的西漢木簡和西漢麻紙等極為珍貴的文物,因為這些過硬的成績,王教授不僅在天朝的考古界很有名氣,在全世界考古學領域都有一席之地,是考古領域的絕對權威。
方晴曾經在報社的安排之下,給王教授做了幾期專輯,因為方晴曾在大學的時候修過一學期的考古學,所以訪問的時候,跟王教授很是談得來,問的問題也很深入,很有水平,沒有想到因此而讓王教授賞識,幾次邀請她辭職,進入中安大學做他的助理,當時方晴的事業正如日沖天,加上對那些陶器,墳墓實在沒有什么興趣,自然拒絕了王教授的建議,但王教授還是不死心,每次見面都會提起這件事情,說的多了,自己拒絕起來就有了幾分不好意思了。
楚天不由對王教授多了幾分好感,耐得住寂寞和艱辛為國家做出貢獻的人,楚天覺得都應該給予肯定,給予尊敬。
天福酒店的餐廳即使在這樣的深夜,還是有著相當的人氣,整個餐廳笑笑鬧鬧,都是些深夜來客,滿身的風塵仆仆在美食中得到稍微的喘息。
楚天禮貌的把餐譜遞給方晴,笑笑說:“喜歡吃什么,盡管點就是,當作是我的賠禮道歉,今天實在對不起了。”
方晴小嘴一嘟,略帶委屈的說:“不僅毀滅了我所有的照片,還綁了人家十幾個小時,一頓飯就想要解決?沒有那么便宜。”
楚天苦笑一下,這個城哥真是給自己找了個大麻煩,但自己又不能對方晴兇起來,只好淡淡的說:“方小姐,想要怎樣,才能息事寧人呢?”
方晴見到楚天有點無奈的表情,反而開心了,說:“不要叫我方小姐,叫我晴姐姐,我準備在上海好好呆上幾天,好好玩上幾天,你呢?就好好陪我幾天,如果讓我感覺到高興了,我就不計較這些事情了。”
楚天忽然壞壞的一笑,壓低聲音說:“難不成晴姐姐想要做我的女人?”
聲音雖然低,但方晴聽得一清二楚,臉瞬間變得通紅,一時之間不知道說些什么才好。
楚天再次壞壞的一笑,淡淡的說:“我想讓你知道,我有很多女人,你千萬不要自投羅網呢。”
方晴被楚天刺激之后,反而變得平靜了下來,眼神逼視著楚天,大膽的宣示著:“哪怕飛蛾撲火,我也要撲。”
方晴的這個‘飛蛾撲火’把自己的心跡表露的一覽無遺,楚天是個聰明人,知道方晴對自己有了好感,心里又暗嘆了一聲,多情自古空余恨。
這次輪到楚天不知所措了,只能再次無奈的笑笑,淡淡的轉移話題,說:“我先把你那三個同事禮送出上海吧。”
方晴似乎知道楚天在轉移話題,更加大膽的盯著楚天,這個帥氣,飄逸,霸道的年輕人,甚至還有點害羞,只是小小年紀怎么會有如此大的能量,又怎么會成為黑社會呢?
楚天打電話給城哥,正在KTV房間的城哥聽到楚天的聲音,立刻曖昧的笑著說:“少帥,那方晴還挺標致的,玩的還可以吧?”
楚天無奈的苦笑著,用嚴肅的語氣跟城哥說:“你把他們三位送出上海,告訴他們,方晴沒事情,稍后會跟他們聯系的,現在去辦。”
城哥聽到楚天嚴肅的語氣,立刻變得誠惶誠恐,顧不得再唱歌了,連聲答應著楚天,表示立刻去辦。
方晴在旁邊癡癡的看著楚天打電話,見到楚天那稍微嚴肅的樣子,立刻感覺到楚天身上不由自主的流露出威嚴,讓人感覺到難于抗拒。
方晴剛剛點了幾個招牌菜,王教授就帶著那兩個年輕人下來了,只是那兩個年輕人并不跟楚天他們同桌,而是在旁邊另外找了桌子坐下來,自始至終都還沒有說過一句話。
楚天好奇的望了望那兩個年輕人,目光不經意的對上,彼此心里都有微微一震的感覺。
楚天暗想,莫非這就是王教授找的保鏢?可是,他一個教授,無權無勢,干嗎要找保鏢呢?而且這兩個年輕人都是高手,絕非一般的保鏢,實在有點奇怪。
那兩個年輕人的心里則是暗驚:這小子眼神深不可測,舉手投足之間行云流水,難道也是個高手?
王教授沒有注意到這些,拿過餐譜,叫過服務員,加了兩個菜,才開口說話:“方晴,這位年輕人是?”
方晴聽到王教授的話,竟然微微一愣,自己到現在還沒有問過楚天的名字呢,于是神情顯得有幾分尷尬,楚天顯然看了出來,微微一笑,摸摸鼻子說:“在下楚天。”
“楚天?你的名字也叫楚天?”王教授顯得有幾分奇怪。
方晴此時才知道身邊帥氣迷人的年輕人名叫楚天,心里暗想,這真是個好名字,實在附和楚天身上的氣質。
楚天聽到王教授的話,卻有幾分奇怪,為什么王教授會加個‘又’字呢?于是開口問道:“王教授,難道你來到上海遇見過第二個名字叫楚天的人?”
王教授哈哈一笑,拿起消毒紙巾擦擦手,搖搖頭說:“沒有,只是我這次來上海就是找個名叫楚天的年輕人,剛才聽到你名字叫楚天,暗想該不會那么巧吧?”
楚天微微一笑,淡淡的說:“王教授眼中的人都是優秀的人,我只是平平凡凡的迷途小子,怎會會是王教授的法眼里面的楚天呢?”
王教授再次爽朗的一笑,高興的說:“年輕人,千萬不要妄自菲薄,見你年紀輕輕,說話卻也有如此水平,未來必定是個人物。”
方晴聽到王教授贊美楚天,微微一笑,似乎是在贊美她一樣,女人總是容易為心愛男人的出色而感覺到驕傲。
停頓了一會,王教授卻揚起了贊許之色,說:“我這次來找楚天,也是一個老朋友介紹的,這個楚天在他口中可真是百年難得的奇才,這次全國高考,科科滿分,成為高考名副其實的高考狀元,特別是楚天的作文,全文近千字,全是甲骨文所成,且行云流水,立意高瞻遠矚,我這次來,就是想要他幫我指點指點迷津的呢。”
楚天心里一動,怎么這王教授越說越像是自己呢?但又不好意思說自己也是高考狀元,寫甲骨文的那個,免得高調過頭了,何況‘主刀醫生’告誡的話還回蕩在耳邊:不少盜墓分子已經盯上了你,你能通曉甲骨文,或許也能通曉其他文字呢?那些盜墓分子可是寧錯殺三千,不使一人漏網的主呢。
“喲,方晴,你竟然在這里啊?真是得來全不費功夫啊。”又一個聲音傳來,帶著幾分欣喜和威嚴。
方晴再次微微一愣,怎么今晚那么多人叫自己名字啊?于是順著聲音扭轉脖子望去,見到喊自己名字的人,臉色卻是一變,眼神微微慌亂。
楚天和王教授眼神敏銳,已經從方晴的臉色中感覺到一絲不對勁,也扭頭看去,隔壁桌子的四個便裝的中年男子正慢慢的起身,向楚天這張桌子走來,腰里面都是鼓鼓的,臉上都帶著幾分不可一世的神情,似乎他們天生就高人一等。
方晴見到他們慢慢走來,竟然有了幾分慌亂,莫名的抓起楚天的手,看著楚天,有幾分顫抖。
楚天對著方晴一笑,微微用力握著方晴的手,讓她稍微平靜下來。
四個中年男子走到楚天這張桌子,楚天他們都還沒有說話,領頭的中年男子‘啪’的一聲拍出一副手銬,盛氣凌人的說:“方晴,總算找到你了,我們領導早就想要見見你了,見見你這個無事生非的名記者,上次在你們報社沒有把你帶走,這次你可沒有那么好運了,即使你們報社領導在這,我們也可以把你帶走了。”
“我不會跟你們走的,劉光耀,你們這是報復。”方晴喊道:“我不過是如實報道了你們市的煤礦災難,你們就這樣不依不饒的羅列罪名給我,這不是報復嗎?”
“你們憑什么帶人?”王教授見到這幾個人,猜到他們是警察了,知道這些人做起事情比土匪好不了多少,淡淡的說:“沒有什么合法手續,我不會讓你們帶走方晴的。”
王教授的話音一落,鄰桌子兩位年輕人立刻站了起來,臉色的傲氣依然揚在臉上,身上卻散發著讓人顫抖的氣勢。
劉光耀見到王教授神情氣閑,又見到旁邊站起兩個傲氣的年輕人,雖然有幾分忌憚,但警察的身份讓他底氣十足,問:“你又是什么人?憑什么阻攔我們?”
王教授掏出證件,也拍在桌子上,劉光耀拿起來一看,臉色立刻變得恭敬起來,這個王教授可是全國有名的考古學家,前不久還在MMTV見過他的訪問,他在人大會上說話都很有份量的,人際關系更是遍布全國各地,甚至中央高層,這種人,自己怎樣也要給幾分臉色,于是向旁邊使了個眼色,旁邊的同事立刻把一個公文包遞給了劉光耀。
“王老,請過目。”劉光耀恭敬的公文包里掏出一系列的合法手續,說“這是我們的證件,這是高檢批示的函件,這是拘傳方晴的函件。”
王教授拿起他們的證件和函件細細審查一遍,嘆了口氣,這些證件和函件倒是真的,看來這伙警察真是有備而來的了,于是帶著幾分無奈的說:“看來你們是必定要帶走方晴了,但我告訴你們,如果你們對她采取什么不法手段,我必然向你們上司投訴。”
“放心吧,王老,我們是按照程序辦事的,不會胡來。”劉光耀表面上恭敬的說,心里卻想著,抓回去玩玩躲貓貓,誰又能知道呢?你王教授那么忙,過些日子就忘記今晚的事情了,哪里有空一直關注這件事情呢?
“不,我不跟你們走,你們這是報復。”方晴再次喊了起來,這年頭,警察實在難于相信。
王教授顯得幾分不忍,但也無奈,安慰方晴說:“方晴,沒事情,有我老王在,他們不敢亂來的,我稍后就打電話給他們的領導,我想,你可能剛去到那邊就自由了。”
方晴也知道事已至此,反抗也無必要了,誰叫劉光耀他們披著合法的狼皮呢,只能輕嘆一聲。
“方小姐,走吧。”劉光耀的臉上又開始盛氣凌人了。
“有我在,你們誰都帶不走他們,你們領導要見方晴,叫他自己過來上海。”一個很不和諧的聲音響了起來。大文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