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韶與成天樂同時運轉神識,感應異常的、可能引起法力波動感應的地點。良久之后小韶指著一個地方道:“若這里真有什么文章的話,應該就從此處入手。但施工隊伍還沒挖到那片地方,它不僅埋藏很深,而且法力波動感應微乎其微。假如不是已認定這里有問題,我也不可能會注意到,真想挖開的話,恐怕要費一番手腳。”
工地中央雖然已經挖了一個深坑,但還沒有觸及小韶指出的地點。在寂靜的黑暗中,眾人也不可能去開動挖掘機,只有施法掘開地表堅硬的土石層,還好他們都有這等本事。這時就看出成天樂的神通了,揮舞拂塵有萬道青絲扎入地下,每次都能卷起一大片石塊與碎土,撒到落不遠處的深坑中,卻不發出一點聲音。
陶宗恒贊道:“成總,今天幸虧有你和小韶出手。否則就憑我和四寶兩個人的本事,很難找到可疑的地方,也不可能既不驚動任何人、又能一夜之間就挖開這里。”
四人各顯神通,用了約兩個時辰的功夫,在一片狼藉的工地中挖出了一個直徑五米左右、深度卻達到七米的巨坑,下方露出了一片青石拼接的地面。
沈四寶問道:“這片青石板底下有密室嗎?”
小韶搖頭道:“這只是一道門戶,需要用法力打開通道,密室并不在它下面。”
她說著話一揮手,這片青石地上露出一個隱隱發光的五芒星圖案,與在沃爾夫別墅中見到的五芒星圖案差不多。小韶已是第二次碰到這種的空間移轉法陣了。沒費太大功夫便運轉法力將之開啟,五芒星圖案變成了仿佛是通往另一個空間的門戶。
成天樂忽有一種很熟悉的感覺。想起了五百年前于道陽那處隱秘的遼東洞府,其門戶開啟之后。出現的通道也有類似的感覺,但那處洞府的門戶需要用特定的感應法器打開,而這里的通道是個空間法陣。看來古今中外的術法手段雖有不同,修證方式與名稱描述也各異,但妙用境界都差不多。
幾人取出法器走了進去,就像穿過一段無形的空間,接下來一步邁出,竟到了另外一個地方,再回頭看后方就是一面石壁。石壁上也有淡淡的五芒星圖案在閃爍。僅發現并開啟法陣也是不能穿過來的,還要有小韶的大神通法力運轉才行。
此處像是一個天然形成的巖洞,又經過人工的開鑿,顯得很寬闊。洞廳中放著一排排格架,沿著洞壁還有很多柜子,但做工大多都顯得很粗糙很不考究,至少在沈四寶等人眼里,不能與二百年前哪怕是普通的中式家具相比。這些木架和柜子有的已經朽壞,此處像一個存放東西的倉庫。
洞廳中并沒有燈。但在黑暗中展開元神如人之五觀,也能“看”得清清楚楚。陶宗恒又祭出了一枚珠子懸在半空,發出柔和卻很明亮的光芒。本以為這是一個寶藏,但出乎幾人的預料。這里的架子上、柜子里幾乎全是空的。
眾人走到那些木架近前仔細觀瞧,沈四寶驚訝道:“這些架子上原先都放著東西,印痕還在呢。東西都曾存放了很長時間,而被取走的時間卻并不久。”
洞廳里雖沒有太多的浮塵堆積。但木頭暴露在空氣中的會緩慢的氧化,而放著東西的地方氧化速度就會慢一些。根據痕跡來判斷。木架上的東西已經放了兩百多年了,卻在不久前都被人取走。
沈四寶不僅是一位風門術法高手,也是杭州四寶齋的少東主,精通各種文玩器物的鑒別,判斷各種歷史年代的痕跡也是他的專長。陶宗恒問道:“難道那些人已經打開了這里?但看樣子又不像!四寶,據你判斷,這些東西是什么時候被人取走的?”
沈四寶又仔細研究了半天,終于得出確定的結論道:“在我們之前已經有人來過,取走了這里收藏的東西,應該是好幾年前的事情了,但最早也不超過十年。”
眾人的表情皆有些哭笑不得,他們因偶然的機會得到了那張古圖,又經過堪輿考證,好不容易才確定了圖上那個十字架中心所標注的地點,又經歷了一場洋拆遷事件,頗費了一番手腳才悄然進入這里、找到這處“寶藏”,卻不料早在好幾年前便有人已捷足先登。
如此說來,狼妖沃爾夫以及拆遷方的幕后那伙人其實都在白費力氣,不論他們有沒有找對地方、最終能不能進入這里,都不會得到所謂的“寶藏”。
小韶驚嘆道:“究竟是什么人,竟有如此大神通?假如這里并無別的門戶,他與我們是從同一條路進來的,那未免有些驚人!”
幾人剛才挖開地表深處的土石層,并沒有發覺任何近年來曾被發掘的痕跡。這一片地方是最近才開始拆除的,在此之前其實是一家電影院。來者根本沒有動地表的建筑,也沒有像他們這樣挖出了一個深坑,更沒有驚動任何人便進入了這里,取了東西又悄然離去。
陶宗恒皺眉道:“難道來者是一只耗子或一條蛇,從偏僻的地方打了個洞進入地下深處,然后到了門戶前?……可是這樣也不對啊,他是怎么知道這里有寶藏的,而且能夠在一片繁華的商業區的地底找得這么準,就算有藏寶圖也不行啊!”
小韶分析道:“今天我們來的時候,地表建筑早就拆除了,若是當初的電影院還在,各種雜亂的氣息干擾,這門戶也埋藏的更深,憑我的靈覺也很能察覺。來者如果能找得這么準,只能說明他的靈覺之敏銳、元神之強大明顯在我之上。”
小韶已是脫胎換骨之高手,若論靈覺敏銳更是令成天樂都自嘆不如,當世之中能超過她的人并不多,這個結論實在令人驚訝。成天樂思忖道:“也許那人也是一位靈修,甚至可能有出神入化之能。”
什么能夠悄然鉆入地底、從容進入這扇門戶?成天樂方才莫名想起了盛龍。那只金線鼠也擅于在地底穿行,更擅長感尋搜尋各種天材地寶。假如將來盛龍的修為更高、成為一位妖王,而且也了解這種空間神術法陣的玄用,說不定也可以做到,但他如今還嫩了些。
但能潛入地底者,不僅僅是蛇鼠之類妖修,靈修也可以。假如今天不是眾人都要進來,只是小韶一個人的話,完全沒必要挖那么大、那么深的一個坑。那位捷足先登者,也可能是一位比小韶靈覺更為敏銳的靈修。
陶宗恒又分析道:“也可能是一位有出神入化之能的當世高手,以陽神化身進入此地。……不論怎么樣我們已經來了,就再到前面看看吧。那里還有一條通道,可能另有門戶,也許我們都想多了。”
在洞廳的另一端,利用天然的地勢開鑿了一道裝飾著圓柱的拱門,后面是一條長長的甬道,通往另一個地方,幾人又繼續走了過去。成天樂以神念悄然道:“我感應到了一絲危險的氣息,走進拱門可能會遇到襲擊。”
沈四寶悄聲道:“難道這里還有人!”
小韶亦以神念道:“并無生靈氣息,可能是守護這個寶藏的某種機關。真奇怪,明明已經有人來過,卻并沒有觸動它,一直保留在那里,像是要對闖入者發起攻擊。”
這幾人說著話腳步卻沒停下,成天樂率先邁過了那道拱門,在這一瞬間異變陡生。兩旁的圓柱后邁出兩個高大的人形身影,皆上手舉一柄闊劍交叉斬落。這一擊既突然又迅速,很難躲得開,但成天樂根本就沒躲,彈指擊出兩記造化天雷劈在闊劍上,將那兩道身影崩開。
在黑暗的巖洞中,突然蹦出來兩個人形的東西,很容易使人聯想起什么陰魂鬼怪之類的事物,而造化天雷在傳說中專能克制這一類東西。成天樂并沒有盡全力,只是想將這兩道人影彈開而已,不料卻將它們給崩碎了。
只聽稀里嘩啦一片金鐵落地聲,地上竟散落了一大片金屬物體,原來是兩副古代的鎧甲。這種歐洲中世紀的整體板甲在如今絕對是古董了,能從頭到腳將人包裹的嚴嚴實實,再將面罩放下來就像是兩個人,手中還各拿著一柄闊劍。它們好像是被注入了某種神術的力量,保持著警戒的狀態,兩百年后其中蘊含的法力尚未消散,被驚動便會發起攻擊,卻被成天樂的兩記造化天雷打散了。
沈四寶揀起一柄闊劍道:“這是好東西啊,拿去當古董拍賣也行,少說也有七、八百年的歷史了,看上去連一點銹跡都沒有,竟然還是某種法器。”
陶宗恒久居西方,對異域修行事了解更多,他拿起另一柄劍道:“這應該是教廷騎士所配的十字劍,而這兩副鎧甲在中世紀也是相當貴重的,應該是某個貴族世代家傳之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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