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誰家有男初長成!
車速再慢,也終究會到達目的地。
唐重和秋意寒下車,公交車才拖動著它疲憊的身體匡鐺匡鐺遠去。
步行幾步,就到了秋意寒所住的高檔小區門口。
住這樣的別墅小區,出行卻乘坐公車,除了出門買菜的保姆,估計也只剩秋意寒一個人了吧?
秋意寒在小區門口停住腳步,說道:“你回去吧。很晚了。”
“我是男人,也沒什么好擔心的。劫財我沒有,劫色我歡迎。”唐重笑著說道。
“嗯。那我——回去了。”秋意寒說道。
“好。”唐重點頭,在身后叮囑道:“吃多點兒。穿厚點兒。要學會偷懶。”
“我又不是兩三歲的孩子。”秋意寒嬌憨的笑。
唐重和她擺擺手,看著她向他們居住的高檔小區門口走過去。
直到她的身影完全消失在黑暗里,唐重才轉身走到路邊,伸手招了輛出租車趕回學校。
唐重離開,秋意寒又出現在小區門口的拐角,看著空無一人的公車站臺發呆。
良久,她吸了口涼氣,感覺身體都快要凍僵了。
手機鈴聲響起。
她從口袋里摸出手機,是成佩發來的一條語音信息。
她滿臉疑惑,點了語音信息的播放鍵。
于是,手機里就傳來唐重和成佩兩人的對話聲音。
“為什么是滿天星啊?”成佩問道。
“清白、弱小,惹人憐愛。不濃艷,不大只,很容易被人忽略。但是,當你留心會發現,她漫山遍野都在。”唐重回答道。
秋意寒清瘦的小臉綻放出動人的笑顏,就像是一個拿到了玩具的可愛孩子。
她再次按了播放鍵。
“為什么是滿天星啊?”
“清白、弱小,惹人憐愛。不濃艷,不大只,很容易被人忽略。但是,當你留心會發現,她漫山遍野都在。”
她又按了一遍。
“為什么是滿天星啊?”
“清白、弱小,惹人憐愛。不濃艷,不大只,很容易被人忽略。但是,當你留心會發現,她漫山遍野都在。”——
她走在風里,踏著嚴寒。
聽了一遍又一遍,就像這是世界上最美好的諾言——
秋意寒剛剛走進別墅院子,外婆就迎了上來。
“寒寒啊。怎么回來這么晚?我都快急死了。都準備讓你王叔叔開車去接你回來了。”
伸手要去接她手里的包,被秋意寒拒絕,說道:“外婆,我不是給你打過電話嘛,我晚上要和同學一起吃飯,要晚些回來——你早些睡覺啊。不要等我嘛。”
“傻孩子。你不回來,外婆怎么睡得著喲。”外婆心痛的拉著秋意寒冷冰冰的小手,說道:“你讓我說你什么好喲?好好的助理你不做,辦公室文員你不做,偏偏跑去做那么苦的工作,真是把外婆給心痛死了。家里缺那么點兒錢嗎?要你來來回回坐公車?”
“外婆,這個問題我們不是已經討論過很多遍了嗎?”秋意寒把包包放在玄關,自己蹲下身子把高跟鞋換掉。“給我爸做助理,給我媽做秘書——我從學校出來有什么意義?再說,我現在過的挺好的啊。玲玲麗麗她們都和我一樣,上下班也都需要坐公車——她們回家的路要比我遠多了,來回都得兩個多鐘頭。她們不也這樣過來了?”
“她們是她們。你是你。”外婆真想拿根棍子把秋意寒腦袋里的這些想法給捅出來。這孩子怎么就成了一根筋呢?“我們秋家的孩子用得著受這份苦嗎?你爸媽就你一個孩子,那份家業是誰的?不都是給你掙的?意寒,外婆也不讓你辭職——外婆給你買輛車,你開車去上班。要么讓你王叔叔開車接送你——”
秋意寒咯咯的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兒,今天晚上她的心里格外的快活。
她換好衣服,抓著外婆的手臂,說道:“外婆,我一個小職員還開車去上班讓司機接送,不是讓人笑話嗎?我不累。真的不累。”
“唉。”外婆知道說不動這個倔強的丫頭,說道:“我煲了湯,給你盛一碗。”
秋意寒的小臉就苦了起來,摸著自己的小肚子,說道:“你摸摸,我現在還飽著呢。”
“我不管。這事兒你得聽我的。”外婆生氣的說道。“還有那威廉也是——怎么這段時間都見不著他的人了?”
秋意寒也不知道唐重和姬威私下之間做的‘交易’,說道:“可能他工作很忙吧。”
“哼。工作忙不是借口。”外婆說道。“原本我還挺看好他的。現在我改變主意了——這還沒結婚呢,就這么冷落我們寒寒,那要是結婚了,他還歸不歸家啊?”
秋意寒一臉微笑,沒有去和外婆爭辯什么。
她正在一步步的進行,準備掌握自己的人生——
唐重剛剛走到病房門口,就聽到阿KEN嬌滴滴的在和人說話。
“我不吃鴨舌,你想啊,從鴨子嘴里取出來的東西,那得多臟啊——再滋補我也不吃。”
“那你要吃什么?”白素問道。
“嗯,就給我來一個西紅柿炒蛋吧。素一點兒。”
“——你知道蛋是從哪兒來的嗎?”白素戲謔的問道。
阿KEN臉色大變,生氣的說道:“死素素,臭素素,人家不要和你說話了。你太壞了。壞死了。”
白素哈哈大笑起來。顯然,戲弄阿KEN對她們來說是一件非常有趣的活動。
唐重走了進來,笑著說道:“要是照你們這么推理,就沒什么東西可以吃了。鴨舌是鴨子的舌頭,雞蛋是從雞屁股拉出來的,雞肉又是由雞蛋卵化,白菜是從地里長出來,地里又施了農藥灌了糞水——”
“你這么一說,阿KEN都沒辦法吃飯了。”白素調侃著說道。“今天怎么有時間過來了?”
“下午沒課,來看看阿KEN。”唐重笑著說道。他轉過臉看向阿KEN,問道:“現在情況怎么樣了?”
“我問過醫生了,他們說阿KEN恢復的很好。”白素回答著說道。
“對啦對啦。我哪有什么腦震蕩?我現在清醒著呢,清醒的不得了。我不管我不管,我要出院,我要去參加下次的香灘演唱會——我沒辦法再在這床上躺下去了。我都快要悶死了。你們都不在,我一個人在這兒有什么意思?”阿KEN著急的喊道。擔心他們延長他的住院時間。
“醫生說可以出院,你才能出院。”唐重說道。他也希望阿KEN能夠參加下一次的香灘演唱會,有這個技術不凡的造型師在,他們可以省卻很多麻煩。可是,如果他的身體情況不允許的話,他寧愿再次‘央求’蘇山幫忙。
“一會兒我去問問醫生的意思。”蘇山說道。“如果可以出院的話,我就給你辦出院。”
“素素,你真好。我愛死你了。”阿KEN撒嬌的說道。
白素對著唐重翻白眼,唐重想一拳把他打‘睡’過去。
咚咚——
房間門被人推開,一個身穿黑色西裝的中年男人推開房間門后站在一邊。
然后,一個長發披肩戴著墨鏡風情萬種的女人走了進來。
什么叫做蓬蓽生輝?
唐重今天才理解這個詞語的意思。她乍一出現在門口,好像整個屋子都被她點亮了。
“尚欣?你怎么有空過來?”白素沒想到張尚欣會過來看望阿KEN,雖然驚訝,但還是非常熱情的迎了上去。
她走路的時候還不忘和唐重打一個眼色,示意他說話仔細一些,千萬不要露出破綻。
“白經理,聽說阿KEN受傷了,我來看看他。”張尚欣甜美的笑著,聲音不響亮,也不輕柔,笑容不虛偽,聽起來讓人如沐春風。華聲一姐,音樂、影視、主持、出版等全方位發展的人氣女王果然有自己的獨到之處。
“尚欣姐。”阿KEN趕緊從床上爬了起來。
阿KEN也沒想到張尚欣會來看望自己,心里有些受寵若驚。
要知道,他之前是張尚欣的御用造型師,雖然張尚欣對自己‘性格’方面不太喜歡。但是因為他的造型功底在,每次做的造型都讓她很滿意,所以雙方的合作還是非常‘融洽’的。
可是,誰也沒有想到,公司會把自已調派過來給蝴蝶組合做造型。而蝴蝶組合又和張尚欣的關系有些緊張——于是,阿KEN的處境就有些尷尬了。
“快躺下。”張尚欣伸手攔截。“知道你的腦袋受了傷。怎么可以隨便亂動呢?我是來看望你的,要是讓你受了傷怎么辦?”
說話的時候,她把手里捧著的大捧鮮花遞了過來。
“謝謝尚欣姐。”阿KEN高興的說道。
“客氣什么。我們都是同事。而且你之前幫了我那么多忙,你生病了,我來看望你是應該的。我要是不來,那才是沒有良心呢。”張尚欣安慰著阿KEN說道。她的身材高挑,足有一米七五以上。又穿著高跟的皮靴,顯得腰細腿長,看起來要比唐重還要高一些。
“謝謝你,尚欣姐。”阿KEN感動的都要哭了。
張尚欣顯然對阿KEN的表現非常滿意,漂亮精明的眸子掃視了屋子,然后眼神有些疑惑的停留在唐重身上。
“這位是?”張尚欣出聲問道。
白素沒有主動向張尚欣介紹唐重,就是希望她能夠把他給忽略掉。
可是,張尚欣能夠混成圈內炙手可熱的人物,又豈是那么容易打發的?
“他是阿重。是阿KEN的朋友。”白素笑著說道。她故意在這兒耍了個心眼。要是張尚欣以后知道唐重的名字,她也可以說——我叫她阿重是稱呼他的小名嘛。
“阿重?”張尚欣臉上的疑惑更深。“你們有沒有發現,他和唐心長的很像?”
眾人表情瞬間石化。
他們怎么可能沒有發現?他們最怕的就是被你發現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