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事劉梅寶都不知道了,或者說她所有的注意力都被一陣接一陣的疼痛占據了。看小說就到葉子悠悠
門一層層的關閉,隔斷了外邊的喧囂,以及極有可能的更多的鮮
劉梅寶顧不得去想辦法去分析該怎么應對這種事,她唯一的念頭就是這個孩子以及自己都不能出事。
“他回來沒?”陣痛的間隙,劉梅寶緊緊抓住了貴子娘的手問道。
“快了,快了。”貴子娘幫她擦拭頭上的汗,說道。
那就是還沒回來…
“梅寶,我在這里。”周良玉的聲音在外傳來,帶著難掩的焦急擔憂。
“哥,我沒事。”劉梅寶提高聲音說道,話音未落,又一陣痛襲來,尾音就變成了呻吟。
門外便有周良玉急切的詢問,并與仆婦發生爭執。
“表少爺,沒事,都是這樣的,您不能進去的。”
“表少爺您別引著太太說話了,留些精神才好。”
幾句話后,周良玉果然安靜下來。
“梅寶,我就在這里,你¨你別怕。”他高聲說道。
劉梅寶陣痛正厲害,頭上的汗出了一層又一層,緊緊握著貴子娘的
“大娘,我這是不是早產了¨”她斷斷續續的說道。
“什么早產,太太九月初的產期,這生孩子···”貴子娘柔聲細語的說道。
“是,是·前后半個月都是正常的…”劉梅寶接過她的話說道,還擠出一個虛弱的笑,“你看,我都忘了這個,所以人家說···醫者不自醫…”
屋子里丫鬟仆婦緊張待命,兩個早已經住到家里的接生婆淡定的吩咐這她們做事。
“把柜子窗子都打開…”貴子娘又沖大家喊道。
仆婦們一陣慌亂,噼里啪啦的開始打開一切有門的東西。
劉梅寶一陣陣痛過后,癱軟在床上。
“還要多久才能生下來…”她不由問道。
貴子娘看接生婆。看小說就到葉子悠悠
接生婆查看了一下。
“快的話到后半夜差不多。”她說道。
這么久…
“一直這么疼嗎?”她喘著氣問道。
“女人都是這樣過來的,這是喜痛·是好事,不怕的。”貴子娘撫著她的額頭柔聲說道。
那就是了,劉梅寶恨不得暈過去,她知道生孩子很痛,但這種痛不親身體會那是想象不出來的,竟然還要痛那么久。
“太太,吃點東西。”仆婦端著雞蛋面進來了。
劉梅寶陣痛過后渾身都在叫囂,但她一咬牙坐起來。
“我吃。”她張開嘴。
貴子娘親自喂她。
吃了幾口又開始陣痛,陣痛過去了,劉梅寶又坐起來吃·吃吃停停,這一碗面用了半個時辰才吃完。
天已經完全黑了透了。
劉梅寶躺在床上,一波陣痛過去衣裳已經被汗水打濕了,她側著頭有些無神的看著窗外,似乎聽到外邊有喧囂聲,床似乎也在抖動。
“地震了嗎?”她不由喃喃說道。
“怎么會?”貴子娘聽到了說道。
但她不由又看了看腳下,如果感覺沒錯的話,這地面真的在抖…¨
屋里屋外的人都察覺到了,大家不由向外看去,不知什么時候府城的半邊天空如同火燒般亮起來·在這夜色看起啦格外的耀眼。
但很快大家又被屋子里劉梅寶的陣痛吸引過去了,不再關心這一點,不管外邊怎么鬧·有盧巖特派的精兵在,這操守府是最安穩的地方。
“哥”劉梅寶想到什么,聚起力氣喊。
“我在呢。”周良玉立刻在外回道,人似乎也站到了窗戶下。
“家里¨家里怎么樣···”劉梅寶提高聲音問道。
盧巖沒什么親戚,最親的也就是宋三娘子家,今日他們都敢來沖擊操守府,那位于解縣的周家會不會被殃及池魚?
“家里都好。”周良玉立刻答道,明白她要問的什么·“早有兵守著呢。”
劉梅寶這才松了口氣·旋即又悵然,看來只有她一個人被瞞著呢。
更加劇烈的陣痛襲來·劉梅寶緊緊抓住被褥,面色慘白。
“太太·不怕,太太。”貴子娘緊緊握住她的手,仆婦們圍著她給她擦拭汗水,“快了,快了¨”
這一夜,很多人無眠。
“明天就是第三天了···”躲在家中閉門不敢出的很多百姓喃喃說道,望著外邊漆黑的夜。
不知道府城混亂真的能在這三日限期后得到平復嗎?
“三天?這是河中府所有士紳的心愿,代表的是民眾們的心意,我們又不是韃子土匪,他盧巖敢怎么樣?與整個河東士人為敵嗎?”坐在大宅院中的大族權貴們哈哈笑道,“看他怎么收場!”
酒菜不斷的擺上來,歌舞美姬穿行其中,一直享樂到天色漸明。
就在大家醉眼惺忪待要散去的時候,腳下傳來隱隱的顫抖。
“老爺,老爺,不好了。”
“官兵把城門都圍住了¨”
“官兵進城了!”
從各處涌出來,準備新一輪的鬧事的人們也被眼前的場景震驚了,一隊隊全副武裝的兵士正從四個城門進入城中。
知府衙門里據說昏迷不醒的知府大人正在屋內轉,動作利索,腳步如風,只轉的知府夫人頭暈。
“我說你就坐會兒成不成?”她不得不制止自己的丈夫。
“他想做什么?他想做什么?昨晚調動兵馬圍了城···”知府大人揪著胡子不停的說道。
“管他怎么做,反正你病了。”知府夫人說道。
知府大人哼了聲剛要說什么,知府夫人忽的沖他做個噓聲。
“你聽。”她仲手指了指外邊。
知府大人屏氣側耳。
外邊有整齊的腳步跑動聲,以及一聲接一聲的喊聲。
“操守大人有令,三日期限已過。”
“操守大人進城平亂,戒嚴肅靜。
“河東兵進城,百姓無須驚亂。”
“鹽巡兵進城,百姓無須驚亂。”
所有躲避在家中的民眾都清楚的聽到這嘹亮威嚴一聲接一聲的宣告,整齊的腳步聲在街上而過,發出一片轟響似乎讓全城的地面都跟著抖動起來。
“他,他來了多少人?”知府大人不由顫聲問道。
街道上原本聚集起來的各家的家奴以及地痞閑人看著步步逼近,甲胄齊全,刀槍出鞘的兵士,面帶驚恐,步步后退,隨著一聲接一聲的宣告,終于忍不住狂奔。
“有萬人!”
有萬人?得到消息的大家豪族面色青白,什么時候定制五千兵丁的操守手下有萬人兵馬了?而且裝備齊全,訓練有素每個人都帶著經歷過殺戮的血性之氣。
“他想干什么?他想造反嗎?”
“朗朗乾坤下,他難道想殺人嗎?”
“此等暴虐之徒,眼中可有王法?”
“昔有閹黨權奸橫行,今有暴虐武將禍民,大丈夫生死事小,節義為大,我等為民請命,驅邪清祟,雖死而不顧···”
“盧巖縱權逆行倒施,我等當從容不懼。”
伴著重兵入城原本退卻的民眾又再次聚集起來,迎著這些四面八方而來的兵士,喊著口號舉著大字報,扯著字旗橫幅,浩浩蕩蕩的沖過去。
知府大人毫無形象的貼在緊閉的衙門大門后,官府所在是聚集民眾最多的地方,也是盧巖官兵入城后第一個奔赴的地方,此時雙方正森嚴對峙。
“官兵殺人啦,官兵屠殺百姓了”
人群狂喊著,看著那些肅立的兵士并沒有動作便開始有石塊棍棒從人群中飛出來砸過去。
“操守有令三日期限已過,河東兵入城全城戒嚴,爾等速速散去否則街市聚眾打砸以暴動論之,殺無赦。”有兵士高喊道。
但他的話并沒有被人當真,法不責眾,喧囂的人群依舊鼓動中越發沸騰。
兵士們面無表情,任憑石塊等物砸在身上。
宣告喊夠了三遍。
“他敢···”內里的知府大人面色發白的顫聲自言自語,顯然被那句殺無赦嚇壞了。
他的話音未落,就聽哄的一聲不知哪里傳來的炮響,伴著這聲響,原本肅立的兵士齊聲呼喝。
“平叛!”
“捉奸!”
“殺!”
如狼似虎的兵士撲向人群,驚呼聲頓時響起。
“殺人啦!河東軍殺人啦!”
街面上陷入一片混亂,兵士刀槍整齊而又機械的刺出,收住,再刺出,被刺中的,擁擠踩踏的,很快倒下一片,鮮紅的血瞬時在地面上蔓延開。
知府大人眼一黑,歪倒在門板上。
日頭漸漸升高的時候,操守府的內宅氣氛越來越緊張。
“還沒生?怎么還沒生?”在屋外站了一夜的周良玉焦躁的抓著窗欞,恨不得破窗而入。
“太太,太太¨”貴子娘以及接生婆仆婦滿頭大汗的圍著劉梅寶,一聲一聲的喊著,“太太,再用力¨”
如同在水里泡過的劉梅寶此時面色已經白的像層薄紙,如果不是起伏的胸脯證明她還有氣,只怕就要被人當做死人了。
“我¨沒力氣了···”她閉著眼,嘴唇蠕動說話,但其實并沒有力氣說出來,“給我打催產素吧…剖腹動手術吧”
“奶奶,怎么辦?”仆婦都要哭了,看著貴子娘。
貴子娘神情比她們好不到哪里去,緊緊握著劉梅寶的手。
“大人回來了!”外邊傳來一聲疾呼。
滿屋子的人都楞住了,旋即門咚的被撞開了,一個高大的身影帶著血腥之氣撲進來。
“梅寶,我回來了。”
“梅寶,我答應你的,我回來了。”
劉梅寶緊緊握住放入手中的大手,用盡最后一絲力氣發出一聲嘶叫,一聲清脆的嬰兒的哭聲劃破室內,直沖室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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