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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六章爭、等
第九十六章爭、等
二日一早,林夕落并未馬上就去錢莊。本書討論超級群194578883
錢莊不必糧行與鹽行,單單看個賬目多少也能瞧出端倪,錢莊賣的是銀子、收的也是銀子,這其中動點兒手段根本查不出來。
何況林夕落從未接觸過錢莊這類事,他跟賭場有何勾當勾搭也一無所知,這樣貿然前去,不被人當傻子蒙,那就是此人太缺心眼兒了,思忖半晌,林夕落則又讓人去將肖金杰叫了來。
林夕落問起賭的事,肖金杰連忙擺手:
“九姑娘,若說宅院里的事、充個奴才狐假虎威的事奴才都成,可這自小就在院里長大,偶爾看個小丫鬟什么的,跟小廝們打點兒葉子牌故意賴點兒銀子,但賭場這地界可從沒敢去過。”
林夕落沉口氣,有心埋怨兩句,可又無從可斥,難不成說他連這事兒都不碰也算個男人?
思忖半晌,林夕落則問道:“金四兒如今在林府作何事?”
聽林夕落問起金四兒,肖金杰立馬便想到她可能是要用金四兒,但若是金四兒來了,他還能有好差事做?好果子吃?
心眼兒一轉,肖金杰立馬道:“林姑娘,自從您走了以后,六姑娘又與齊獻王定了親,大夫人便接了班,金四兒的腰板可硬氣多了,他論輩分,可還在大老爺之上,誰都不敢惹他!”
林夕落冷哼,“你騙我。”
“怒才哪敢!”肖金杰連忙諂笑,林夕落挑眉,“騙我。我就割了你舌頭,你敢答應?”
肖金杰不敢應。他可知這位九姑娘是說得出、做得到,轉了話道:
“奴才本就被大夫人關起來等著餓死,后續的事也都不清楚……”
“給你十兩銀子,去請他吃個飯,把這地兒的好吃、好玩、好樂子都說給他聽一聽,另外我要知道林府二房的事。”林夕落道:“但你也要記得,什么該說、什么不該說。”
“奴才一定做到,九姑娘放心!”肖金杰從春桃那里得了銀子,立即就往外跑去。這等拿銀子裝闊的事,他肖金杰是最拿手的活了!
林夕落只得將此事沉上一二日。待都弄明白之后再做打算。
往林政孝與胡氏的院子走去,路上行走,天空落下稀稀落落的雪花,洋洋灑灑,落于臉上即刻化成一微小水滴,轉而消失不見。
林夕落停住腳步,仰頭望向天空,她從夢中醒來。還是剛剛入夏。如今已是深冬,兩季過去,她好似從無閑暇之日。盡管夢魘不在,可她何時才有平穩的日子可過?
臉上揚起一抹苦澀的笑,林夕落不再多想,繼續前行去了胡氏的院子。
胡氏正在為林政孝比量衣裝,瞧見林夕落來,立即笑著喊她:“快來幫你父親瞧瞧,這衣裝可合身?”
屋中站的乃是“錦繡端莊”的師傅,又挨件為林政孝比量一番,林政孝苦笑,“明日與太仆寺卿相見,也結識些同僚,后日正式入職,便需著官衣,何必為這一頓飯耗費銀子和精力?”
胡氏立即反駁:“那可不成,你乃太仆寺卿大人親自去吏部要的官員,同僚也要高看你三分,總不能讓他的顏面過不去。”
林夕落隨意指了一件,林政孝好似解脫的長舒口氣,感嘆道:
“高看三分也要瞧我行事的能力,總不能只看衣裝。”
“明日宴請?”林夕落探問,自上次與魏青巖相談一次,她一直都未再敢與其單獨敘事,但他承諾的事,林夕落信,故而也未對此事擔心。
林政孝道:“我屢次提宴請,可惜太仆寺卿大人都不允,由他做東,也乃同僚相聚。”
林夕落知太仆寺卿乃是沖魏青巖的臉面才有這番安排。
“父親何必掛記心上?來日方長,不差這一頓飯錢。”林夕落笑著說,胡氏即刻接過去,“夕落說的對,瞧你父親這臉可沉了許久了。”
林夕落只笑不答,與林政孝商議起用金四的事,“先讓肖金杰去談談口風,他如若有心自會來找,如若無心,拽他來也不合適,終歸與大房關系走的近些。”
“他定會前來。”林政孝滿口篤定:
“老夫人過世如此之久,他在林府雖打著正室的旗號,可你大伯父與大伯母一直對其不喜,可依仗長房嫡出,也要他來撐著門面,如今大房攀上齊獻王這棵樹,定會將其一腳踹開,否則長房老夫人的族弟在府中做個管事?這身份傳出不雅。”
林夕落點頭認同,“那就看他了……”
隨同林政孝與胡氏去后院,魏青巖已經在此等候用飯。
時間長久,眾人也沒了最初的尷尬與拘緊,魏青巖除卻與林政孝說起朝事,便教習天詡讀書、練拳,旁的倒未看出,天詡卻比以前結實了些,不再是骨瘦如柴小童娃,攥起小拳頭也能繃起筋肉來。
用過飯,林夕落欲隨同離去,魏青巖卻將其叫住,“丫頭,你稍等再走。”
林政孝輕咳兩聲,帶著胡氏與天詡離去,林夕落則站在門口,“大人有何吩咐?”她的心跳加速,生怕魏青巖問起她可否已想清楚。
魏青巖扔過一封信,“將這封信刻字,而后交由魏海,他知送給何人。”
林夕落長喘口氣,連忙行至桌前,取出放至抽屜中的木條與雕刀,坐在那里先于手熟練一二,隨即照著那封信的字一一刻去……
可還未等刻完,她便覺魏青巖行至背后,未等轉身,就被他攬入懷中,欲抗拒,耳邊卻傳來他的低斥,“怕我?”
“怕。”林夕落的手開始抖,無法刻字,索性撂下雕刀,卻又被他拿起放入她的手中,握著她的手,在桌上一刀一刀的劃下,“我等你主動來說,不會提前追問,你盡可放心。”
林夕落的臉赤紅,卻又聽他道:“我又不是十急色的毛孩子,你這丫頭想的太深遠,也太狹隘了。”
“這怪不得民女……”林夕落聲音弱小,魏青巖松開她的手,桌上卻刻了一個“等”字,林夕落不敢轉身,抹去此字一旁的木屑,“大人您在等何事?”
“等你說要嫁我。”魏青巖調侃,林夕落搖頭,“您不肯說,民女便不問。”
魏青巖敘道:“等你想明白要嫁我,也在等腿傷痊愈,尋妥當時機為你請一誥命,讓他人見你這‘小匠女’要納頭便拜,口中稱頌,你覺如何?”
林夕落的心中一抖,立即轉身看他,目光中帶著一絲遲疑,卻又被他篤定的目光掃失。
他若再娶,便是續弦,見死去的正室的牌位要行妾禮,其家人也可在她的面前耀武揚威,若有誥命在身,她便是有品級的夫人,無人會再已此規矩來要挾她!
林夕落知這乃他的心意,可也有他所求,“大人如此勞心,這是為何?”
魏青巖翹起她的下顎,輕言道:
“我能為你清掉的障礙會盡心竭力,宮門似海,侯門似刀,你若嫁我自不會再有如今同父母相聚的清閑日子,我的第一位夫人,生子難產而死,第二個未嫁便死,刑克之名傳出,可刑克之事卻絕非如此,丫頭,你敢嗎?”
林夕落搖了搖頭,并未直接回答,反而道:
“……此事暫且不答,即便敢嫁,若遇難事也是等死,反倒是拖累,不妨以事來驗證,若不能妥當處置了糧行、鹽行、錢莊、賭場,我林夕落絕不去當第三個鬼!”
魏青巖哈哈大笑,“我等著你。”
林夕落坐其腿上,坦然的將其欲傳的信微刻完,拿起出門尋魏海而去……
晚間,肖金杰歸來后便為林夕落回今日與金四兒相見時的情況。
“金四兒可是太慘了!”肖金杰連連搖頭,“跟他私通的那個小丫鬟被大夫人查出,有著身孕還給浸了豬籠,金四兒那日外出未能趕上,待回來時就捧著尸首了,他去尋大夫人討說法,大夫人說如今六姑娘欲與王府結親,這等糟粕的事絕不能發生!”
“金四兒火了,去尋老太爺,老太爺卻不肯見,他便指使著工匠罷活,可一天不給活干可以,一個月都沒活計,工匠們總要吃飯不是?大夫人換了她的人來當修繕的管事,每人多給半吊錢,工匠們便都不聽金四兒的,繞開他繼續干活了!”
肖金杰一臉心疼模樣,“十兩銀子奴才可都給他買了酒,一個銅子兒沒剩下,還搭了一吊錢!”
林夕落想起林政孝對此事的態度,不免驚嘆,可金四兒混成如今這副模樣也著實他自找的……
許氏……林夕落冷笑,老夫人過世,二姨太太當家,她被欺壓如此多年好容易翻了身,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林府恐怕沒那么消停了!
林夕落正準備問一問二房的事,門外便有人來回稟:
“林姑娘,有個叫金四兒的人前來求見,喝的醉醺醺,只提了這一句便暈倒過去,可否要將他帶進來?”
這就找上門了?
林夕落斟酌半晌,與肖金杰道:“你將金四兒帶去園子的池塘踹下湖,待他徹底的醒了,再帶其來見我!”
肖金杰瞪了眼,讓他踹其下湖?九姑娘也太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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