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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6章報賬
原本還聊著天的男人們突然不說話了，低聲也在交頭接耳閑聊的妯娌們也呆住了，呆呆的看著朱曦。
曲瀚俠看著滿臉通紅的曲瀚銑道：“瀚銑一個大男人，怕什么天冷？曲家的男人成天出門，過年在外面都很正常！”
朱曦那一句，完全是因為毫無準備，從沒想過曲瀚銑也有被派出去的時候，因此失聲說了那么一句，被曲瀚俠說了一句，臉漲的通紅，那邊的曲瀚銑也窘的滿臉通紅的。
袁瑜蓉和邱澤媛全都憋著笑，倒是方氏，輕聲對朱曦說了一句：“他們經常忙不過來的，有時候會叫三弟幫幫忙的。”
朱曦滿臉通紅急忙點頭：“我知道……我只是······”慌亂的不知道說什么好。
屏風外面的男人們靜了靜，又開始說起生意的事，袁瑜蓉對方氏道：“大嫂，婆婆的棉襖和斗篷大氅做好了，明日麻煩你送過去吧？”
方氏知道她是給朱曦解圍，急忙假裝的嗔道：“你怎么總是指派我？”
袁瑜蓉嬉皮笑臉的：“大嫂也不是不知道······婆婆那里，我不敢一個人去。二爺這些天忙的哪有時間陪我去，再晚兩天，可就耽誤婆婆穿了！”
“你呀······明早叫丫鬟送到我的院子來…···”
朱曦松了口氣，那邊的曲瀚銑也松了口氣。
一個月一晃眼就過去了，曲瀚銑頭一次接觸這些事情，兄弟們又很不厚道的沒有仲手幫忙的他在宣城和七里莊之間奔波了一個月，也沒有把藥鋪子開起來，事情太多，最重要的，他找不到合適的坐堂大夫。
大李子將各個地方的藥送下去，就急忙趕過來幫他，小道也來了，在附近的鄉村找了個坐堂大夫，在本村找了兩個伙計。然后購買藥鋪子用的藥柜、柜臺、桌椅板凳。購買東西的時候貨比三家因為在鄉下也不用太華麗，要很結實實用的，跟大夫和伙計說好了薪俸多少……等等。
曲瀚銑一直跟著，這才有了一點概念，雖然開書院不是生意，但總要購買里面的文房四寶、書桌椅子這些吧。
七里莊的藥鋪子才弄好，新宅子也終于徹底完工了，曲瀚銑要去選一個做書院，也就是他今后的宅子，朱曦自然是跟著婦人們也要去看看，二房和四房也要去選選，于是婦人們領著孩子出門左拐，慢悠悠走著去看新宅子。
今天天氣還不錯，風也不是很大，一行人中唯一的男人曲瀚銑走的飛快，心急著看看書院怎么樣，大一點的孩子們不耐煩跟著母親們慢慢的走，也跟在先生后面邊走邊跑。
身穿著大紅羽毛緞銀狐斗篷的邱澤媛也來了，路是不遠兩個丫鬟一邊一個攙扶著，正在和袁瑜蓉說話：“……硬拘著，才沒有去找他這幾天倒像是忘了，再也沒提過。”
她正在說曲瑾靖，今天大家出來，袁瑜蓉命人去叫曲瀚莞，曲瀚莞已經走到院門了，一看到外面站的一幫子孩子，他又轉身跑回去了。
“瀚莞可能是在劉慶那里被打的厲害，心理······就是想法已經有了問題覺著周圍的人沒有好的全是懷人，不管是誰他先給種下這個印象，自己就不肯和人好好相處了。”袁瑜蓉道。
邱澤媛經過這么多天已經冷靜了很多，點了點頭道：“說起來也不能怪孩子……”
“就是怕已經這么大了，改也不好改了。”方氏道。
眾人齊齊嘆氣，前面的孩子發出一聲歡呼，原來他們已經到了，婦人們加快腳步走過去。
走起來也不近，用了兩刻才走到，邱澤媛已經有些喘了，方氏轉身吩咐一個婆子還是回去把軟轎叫來，眾人進了最近的這個宅子。
這邊的宅子比現在大家住的那個宅子小，因為人口少，也不用造的太奢華的引人注目，因此這幾個宅子外面看還有些小巧。
走進去，里面的屋舍很精致，小橋流水、亭臺樓閣一應俱全。三個宅子互相也離了一里地，后面軟轎來了，婦人們坐著轎子才轉完了，曲瀚銑選了一個適合做書院的，詢問方氏的意思。
方氏笑著道：“我也不會住在這邊，你應該問你二嫂。”
曲瀚銑無奈，只能來問袁瑜蓉，袁瑜蓉笑著道：“三個宅子都好，你選就行了。”
邱澤媛原本還想選選，聽這話也不好意思了，想想三個宅子各有各的好處，確實也難選，而且還不知道什么時候才分家住過來呢，因此也笑著點頭。
于是就定了曲瀚銑初時選的那個宅子做書院，孩子們在這邊要玩會兒，曲瀚銑也想在看看，于是婦人們先回來了。
十二月的第一天，指尖蔻的兩個掌柜要來給東家袁瑜蓉報賬。昌鼎禮品行、水竹居還有兩個回味居，資產全都歸到了公中，只有指尖蔻屬于她的私產。只不過，水竹居和昌鼎禮品行，二房院占的股份要多些，每年分紅利的時候，二房院獨占四成。這兩個店鋪應該算是袁瑜蓉開起來的，原本說紅利不分，全歸二房院的，曲瀚文和袁瑜蓉自然不能拿那么多，兄弟們商量了，便分出來六成來。
有公中的分紅，帳便在公中查，袁瑜蓉只查指尖蔻的帳。
聽丫鬟稟報說玉秀和香椿來了，袁瑜蓉叫她們去書房等候，這邊叫上筱和筱蕊，命筱把算盤拿上。
這兩個月，筱已經學會了加減法，豎式加減都難不倒她，袁瑜蓉才開始教她算盤，這幾天正在記口訣。
一個鋪子一年的帳，要說麻煩，確實麻煩，但是要說簡單其實也簡單袁瑜蓉也不需要她們算出什么利潤率之類的，只要算清楚成本，收入和支出就行了。
袁瑜蓉有意鍛煉筱，叫筱｛在旁邊用算盤或者豎式算，成本的和，支出的和，最后算出利潤。
筱緊張的滿頭大汗，嘴里念念有詞的背著口訣。白生生的小手在紫檀算盤上猶猶豫豫的，半天才撥一個珠子。
快兩歲的曲筱蕊也拿著個算盤她平常看母親打算盤打的噼里啪啦響，又羨慕又喜歡，自己要求也要有個算盤，沒事就裝成是打算盤的樣子，噼里啪啦的撥的起勁。這會兒見姐姐在那兒算，她于是就在這邊算盤珠子亂撥著，嘴里還念念有詞（假裝在念口訣。）
筱本來就緊張的算不出來，被她在那邊噼里啪啦的打攪，更是腦子成了一團漿糊，不由的對袁瑜蓉撒賴道：“娘！您看筱蕊·嘟嘟囔囔又噼噼啪啪，我哪兒能靜得下心來！”
玉秀和香椿在桌子那邊都抿著嘴笑。
袁瑜蓉道：“筱，這也是一種鍛煉，你不能要求環境適應你，你應該適應環境，未必今后你所有的算賬時間，都是在很安靜的地方，換了個吵一點的地方你就要算錯帳？那還有什么用？”
筱｛撅著嘴白了一眼那邊念念有詞外加噼里啪啦的筱蕊，只能硬著頭皮繼續算。
“算盤算不出來，可以用豎式。”袁瑜蓉道。
筱趕緊找出筆紙·用豎式算一遍，她這個已經學得很熟了，算出結果來·在打一遍算盤，就很快了。
袁瑜蓉看了看，雖然算錯了，不過運用的方法是對的，只是筱蕊確實是很吵。
她笑著點點頭道：“明年開始，你做指尖蔻的賬房，每個月結了帳給我看。”
筱吃了一驚，然后高興起來·笑著問：“娘·那我有沒有薪俸？”
玉秀和香椿全都詫異之極，二奶奶能叫這么小的小姐算賬·還一本正經的叫她賬房！兩人還沒吃驚完，就聽了大小姐的問話·又是好笑又是驚訝，沒想到小姐居然馬上能想到這個。
袁瑜蓉一本正經的道：“你在指尖蔻，頭一年算是實習，沒有薪俸的！”
香椿差點笑出來，筱｛撅起了嘴點點頭：“那好吧······”
袁瑜蓉又道：“若是表現的好，可以適當的減少你的實習期。”
筱立刻又高興起來：“好啊！”
袁瑜蓉笑著拿過來算盤，將兩人教上來的帳自己打了一遍，算出來今年的利潤，分了店里伙計的紅利，吩咐她們回去就發下去，臘月二十一就放假。
玉秀和香椿答是，中午還在這里吃了頓飯這才走。
妯娌們商量著臘八節的時候，要在幾個藥堂施粥，正好曲瀚銑的書院選定，要開學也是年后二月了，他又是前些天忙亂了一陣藥堂的事，婦人們便叫他來回的奔走，張羅鄉下的幾個藥堂施粥的事。
至于宣城門口的那家曲氏藥堂，方氏原想著，四弟妹大著肚子，二弟妹管家，那就自己和三弟妹跟三弟忙行了，袁瑜蓉一聽急忙出主意：“叫子巖怎么樣？子巖領著那一群孩子張羅，離得又近，叫小廝丫鬟跟著就行了！”
方氏開始還吃驚，但是一想又覺著可行，曲子巖已經九歲，轉了年就十歲了，曲瀚乾、曲瑾靖轉年也九歲了，他們幾個在鋪子學了一段時間了，應該懂一些經營的事，鋪子現在陸陸續續放假，這也是很好的鍛煉他們的機會。于是點頭同意了。
方氏將幾個孩子叫來，告訴他們，臘八節那天，在城門口的藥堂要施粥，就由他們幾個負責，孩子們都高興壞了。
“我去買粥！”曲瑾靖大聲喊著：“給我銀子我去買粥！”
“銀子在二嫂那里！”曲瀚乾道。
曲子巖一個喊不急，兩人就飛快的跑到袁瑜蓉這邊要銀子。
袁瑜蓉早等著他們呢，看到跑來的曲瑾靖和曲瀚乾，笑著問：“你們打算怎么施粥？”
“買了粥給別人！”曲瑾靖大聲道。
曲子巖這時才跑來，拉住曲瑾靖，對袁瑜蓉道：“我們應該是買米，買了米在府里煮成了粥，送到藥鋪子門口施粥。”
袁瑜蓉笑著問：“臘八粥有講究的！你們往年喝的臘八粥，難道只有米嗎？還有別的材料吧？”
幾個孩子冥思苦想一陣道：“有花生！”
“有棗！”
“有······好像有豆子，我最喜歡吃里面的黑豆。”
袁瑜蓉點著頭笑，曲子巖道：“那這些都要買，你們打算要多少銀子？”
曲瑾靖和曲瀚乾全都愣住，曲子巖想了一陣道：“材料？對！我們應該先弄明白，做臘八粥的材料，才能算出多少錢······”
袁瑜蓉提醒道：“不只是要知道材料，還要算需要多少量，比方說，你要做多少？給多少人吃？各種材料的價格你們知不知道？大概每一種需要多少？這都要算出來。”
現在連曲子巖都愣了。
袁瑜蓉繼續笑著說著：“家里的廚房能不能做出來那么多人吃的粥？有沒有其他更好更合適做很多人的粥的地方？”
曲瀚乾道：“水竹居！在水竹居做吧？那里本來就是做飯的地方……”
袁瑜蓉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就你們三個？”
“我們還要找筱的！”曲瑾靖道。
“那也不夠。”袁瑜蓉笑著道：“你們應該多找幾個人，因為事情很多，而且你們應該分工，誰干什么合適。”
曲瑾靖皺眉，曲瀚乾哭臉，剛剛的興奮勁已經被她的幾個反問全都掃沒有了。
“對，咱們應該先選個掌柜的……大哥，你做掌柜的吧。”曲瑾靖按照鋪子的人員設置，說了一句。
曲子巖點點頭，并沒有推脫客氣，他可能還不知道需要推脫，反而馬上就道：“筱算賬合適！就像二嬸說的，咱們都要買什么，需要多少銀子，得算出來！”
袁瑜蓉笑著提醒：“今天可都是臘月初一嘍，你們還有幾天？”
幾個孩子臉上立刻露出焦急的神情。
“我去叫筱！”曲瑾靖大聲道。
曲子巖點點頭：“一會兒就在亭子那邊會和！六叔，你去叫瑾廉和筱筠，我去叫五叔。”
曲瑾靖本來是要跑走的，一聽要叫曲瀚莞，一個急剎車剎住身子，驚叫：“還要叫他？！”
曲子巖點頭道：“對，咱們要常常和他一起玩，他才能跟咱們好！”
曲瑾靖撇著嘴：“我才不稀罕和他好！”說著跑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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