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道無疆

第二十一卷 誰主沉浮 第三十二節 抗爭

第二十一卷誰主沉浮第三十二節抗爭

陸為民終于開始動了。

再不動,估計尹國釗都有些坐不住了。

都說你是個搞經濟工作的能人,這省長走馬上任也有幾個月了,你還老這么窩著,不見拔刀亮劍,說不過去啊,你總得拿點不一樣的東西出來給大家看看,昌江經濟工作該怎么來搞,得梳理一個大致的方略出來,讓一幫同僚們心有點兒數才行。

省政府全體會議如期召開。

這一次會議是陸為民就任代省長之后最重要的一次會議,為此陸為民也專門選了幾個城市進行調研,宋州、昌州、昌西州、洛門、宜山。

在宋州調研時確定了近期要重點打造核電產業園這一規劃,并積極協調確立了與滬上電氣全面合作的方案,但這僅僅只是第一步,以宋州如此龐大的經濟體量,單靠某一個具體產業的發展是玩不轉的,要從機制體制上帶動宋州整體經濟的復蘇,這才是關鍵,這一點也是陸為民和黃文旭經過幾番研討之后得出的結論。

陸為民也考察了昌州,在昌州考察期間,陸為民與唐天濤、梁楷重點就航空航天產業、高端機電產業的進一步培育發展做了意見交換,基本達成了一致,同時也就蠡澤新區的規劃建設進行了探討。

在蠡澤新區的問題上,大家都一致認同應當全力推進,但是關鍵在于蠡澤新區的主導權,昌州方面希望由昌州市政府這邊來主導,其言外之意也很明確,按照省里的規劃,蠡澤新區不局限于早期確定的只包括宋州市西塔縣南部四個鄉鎮、昌州魚峰區北部四個鄉鎮和街道,還包括昌州市麴縣的東南五個鄉鎮,這一范圍涉及到兩個市十個鄉鎮,總面積達到了1080平方公里,僅昌州市內面積就達到接近700平方公里。這樣龐大一個區域,按照省里的構想就是要打造成為整個昌江省乃至整個長江中下游結合部的經濟核心區,要讓蠡澤新區成為整個昌江省的經濟發動機。

這樣一個關鍵區域,由誰來主導,就很關鍵了。

從目前的格局來看,無疑宋州市西塔方面發展更快,尤其是西塔在前幾年得益于西峰山區的開發,大力發展旅游地產和休閑地產行業,并投入了巨資對整個西峰山區的基礎設施建設,全省的高爾夫球場泰半分布在這一區域。使得這一區域名聲大噪,房地產業的投資力度相當大。

后期西塔方面也有針對性的調整了對這一區域的產業培育規劃,得益于良好的基礎設施條件和優良的生態環境,西塔西峰山經濟圈的高新產業迅速發展起來,尤其是一些原本在昌州或者宋州選址的大型公司的行政總部和研發總部都紛紛選擇山清水秀、森林覆蓋率很高,且道路標準極高的這一區域落戶,很有點兒總部經濟的格局。

這也讓北面的鄰居魚峰眼饞不已,昌州市這個時候才如夢初醒般的開始打造魚峰北部,竭力把魚峰北部西峰山區與西塔南部的西峰山區連接起來。但是一來這基礎設施投入要見成效也不是一天兩天能形成效果的,二來搶占了先機的西塔自然不會眼睜睜的看到魚峰方面的追趕,自然也要依托現有優勢進一步提升競爭力,在這種情況下魚峰要想趕超西塔方面也是難度很大。

蠡澤新區成為了陸為民構想方案中的一個最重要核心。但是如果這個方案由昌州市來主導,勢必引起了宋州方面的潛在抵制,但是如果讓宋州來主導,這又絕對是昌州不能接受的。所以這個蠡澤新區只能是由省里來主導,但在未得到國家批復的情況下,怎么來整合各方資源。先行一步走起來,也需要認真的研究規劃,這項工作也相當龐雜繁復。

昌西州的考察陸為民只逗留了一天,因為他在擔任副書記時就在昌西州呆了一段時間,所以這一次到昌西州考察,更多的是要和昌西州新班子交換意見,明確昌西州下一步發展思路。

譚偉峰和新任州長許文良也抓緊這一天時間和陸為民就昌西州的發展方向進行探討,陸為民很明確的提出了昌西州要保護好現有的未受破壞和污染的生態環境,確立以第一和第三產業為發展導向的思路,第一產業的發展要以現代精細化農業和綠色環保農業為主導,第三產業則要把旅游和休閑服務業結合起來,作為重中之重來打造,而第二產業的發展要嚴格限制和控制,著重發展無污染和農業產品加工為主的產業。

這個思路讓譚偉峰和許文良在感情上有些難以接受,如果按照省政府明確的這個方向來發展,昌西州的經濟實力恐怕將會長期居于全省末尾,缺乏能夠快速拉動全州GDP的第二產業發展支持,昌西州的經濟總量將永遠無法得到實質性的突破,在這個問題上,無論是譚偉峰還是許文良都有心理包袱。

陸為民當然清楚譚偉峰和許文良的疑慮和不滿,省里的這個意見基本上就是把昌西州從經濟強州可能性給徹底摘除了,按照省里的這個發展意見,昌西州基本上就是一個前提,要徹底保護好昌西州的原生生態環境,一切有損于昌西州原生環境的發展放了都是不合適的。

陸為民對兩人的不認同態度也是心知肚明的,要說服兩人改變觀點,也有相當難度,但是陸為民堅持認為這符合昌西州的定位,因為就目前來說,昌西州和省內其他城市相比,從發展工業這個角度上來說,根本不具備優勢,除非你要以犧牲環境為代價來吸引高污染產業進入,否則企業憑什么來你昌西州這個無論是從交通運輸還是勞動力資源等方面都不具備優勢的地方來投資。

對洛門和宜山的考察也讓陸為民意識到自己原來的觀點有一些偏差。

宋州的經濟總量現在占到了全省接近一半,而像洛門、宜山這一類在全省除了經濟總量之外其他要素都和宋州相差無幾的城市竟然只有和不到宋州的十分之一,如果要以人均GDP來計算,宋州也達到了洛門的8倍,相當于宜山12倍以上,這不能不說相差太懸殊了。

以宜山為例,2010年宜山戶籍人口501萬,但是GDP總量只有470億不到,而宋州常住人口接近750萬,實現GDP6300多億,而如果你要把宜山和宋州來作比較,兩座城市GDP在十年前差距只有兩倍半,在十三年前,也就是97年,宋州甚至還比宜山差一大截,可僅僅十三年后,宋州的GDP就已經達到了宜山的十三倍以上,基本上是一年拉開一倍的距離。

也就是說十三年前本來是條件相若的兩個緊鄰的城市現在卻變成了天壤之別,這中間究竟是什么因素造成的,的確值得深思。

陸為民也在琢磨這樣一個問題,假如像宋州緊鄰的宜山、西梁以及諸如洛門、黎陽這樣的城市能夠跟上宋州發展的步伐,哪怕是慢上一倍,那也無可限量,可事實就是這樣的殘酷,當宋州在突飛猛進的時候,相鄰的這些城市卻在如蝸牛一樣緩慢爬行,這種情形對于一個城市,一個省份來說,都并不陌生,就像深圳對于粵北地區,粵省相對于昌江一樣,你的差距就是在這樣一年一年的被拉開了。

這里邊固然有地理位置、基礎設施等諸多客觀因素的緣故,但是更重要的還是思維理念的問題,能不能抓住機遇并持之以恒的跟進的問題,就像雙峰縣,當年自己在雙峰打造出了一片天地,但是在自己走之后,又逐漸沒落下去,最終泯然眾人。

這個教訓不可謂不深,而往往后人卻又很健忘。

會議結束了,譚偉峰和許文良臉色陰沉的從會長出來,默然向停車場走去,等候在外邊的秘書似乎都覺察到了兩位領導的心情不悅,下意識的拉開了距離。

“怎么辦?”譚偉峰和許文良走到停車場,卻沒有上車。

“不行,我們不能這樣被動接受省里的這個意見。”譚偉峰終于站定,背負雙手,最后回過頭來,“省里這是在犧牲我們昌西州的發展利益,讓我們來做貢獻,我們州委州府不能接受。”

“可是省里邊已經定了調了。”許文良心態也很復雜,他知道譚偉峰和陸為民關系不錯,而這話從譚偉峰嘴里出來,也就意味著譚偉峰要準備抗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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