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卷快馬加鞭未下鞍第一百節路遇
陰冷潮濕的霏霏細雨讓整個天際都變得格外晦暗,濕滑的地面迫使來往的汽車都不得不降下速度,一路過來,陸為民至少看到三起因為路面打滑的追尾或者滑出路面的事故,好在事故都不嚴重,這讓陸為民忍不住松了一口氣。
他可真不愿意遇上去年那種事情,雖然有緣結識了像段子君這樣的忘年交,但是并不是每一次壞事都能變好事的。
想到這里陸為民突然想起了那個去年大年三十晚那個不幸遭遇車禍的家伙,應該早就出院了?好像對方還給自己打來過幾次電話表示感謝,幾度表示要來拜訪自己,看得出來對方并不清楚自己是干什么的,而在自己婉拒之后,依然不依不饒,不過幾次陸為民都真是沒時間,都只能反復解釋才算推掉。
對方最后一次打來電話也是年前了,詢問陸為民春節有沒有空,會不會回昌州,他一家人想要拜訪自己,當面感謝,陸為民只能含糊其辭的說到時候再看了。
陸為民一只手扶住方向盤,一只手看了看表,已經是下午五點過了,過了前面這一段屬于洛門地區的山道之后,就可以進入昆湖境內了,昆湖境內的路況要好得多,這讓陸為民一直比較的心情也可以稍微放松一下了。
按照慣例縣委書記、縣長兩人有一人需要值正月初一,陸為民選擇的是值正月初七,不過也許是今年縣里境況給曹剛帶來的好心情,曹剛很大方的表示陸為民可以安安心心回昌州過年,正月初一和初七都由他來值班了,反正他的家都已經搬到了雙峰,值個班也就是上午到辦公室里坐一坐,應個景而已。
年底這幾天事情多也就過得特別快,好在何明坤很細致的幫陸為民規劃了一番,尤其是繁多的飯局讓陸為民不得不臨時加進自己的各種應酬規劃里。
往往是一個晚飯就得要安排走四五個飯局,就算是串臺都相當忙碌。所以何明坤也就發揮了作用,很耐心而有禮貌的和其他人協調好每個飯局要么集中在電力賓館,要么集中在雙峰飯店,這樣可以節省很多時間,而又不至于讓其他人失望。
陸為民也知道年終這一請有很多層意思,你哪怕只是去坐一下。講兩句鼓勵的話。甚至閑聊幾句,那對邀請人也是一個很大的安慰,這是禮節問題,他盡可能的做到冷落誰,想想自己想要邀請上級哪個領導也是一樣,東推西拖,那份感覺,將心比己,所以他不愿意隨便拒絕什么人。
像出席這些宴請。免不了有這樣那樣的禮物或者紅包,對這個陸為民也很是頭疼,像這種場合的禮物和紅包價值都不會很重,也就是三五百塊錢,有這么一個意思,尤其是大家知道陸為民這個人的脾性。所以更多的都選擇禮物而非紅包。
對紅包,更多的給陸為民的秘書和司機。
陸為民知道自己的堅持并不適合每個自己身邊的人,所以他為此專門與何明坤和史德生談過,逢年過節人情世故這種禮品也好,紅包也好,不宜太過,講求一個尺度。對那種刻意的有針對性的,那么他們就要自己把握好。
畢竟跟著自己身邊的人,如果說秘書還能在政治仕途上有所追求,像司機這種角色。除非是他本人有意追求上進,那么就很難在這方面作太嚴格的要求,而史德生似乎很享受現在這種給自己開車的生活,對于汽車似乎有點兒愛到骨子里的味道。
陸為民也和史德生很隱晦的談及過,史德生很明確的告訴陸為民,他沒有其他想法,就想好好開車,過單純一點兒的生活,正如他自己所說,他已經三十好幾的人了,有沒有多少文化,要想在仕途上去拼一把,太累,也不符合他的意愿。
好在史德生的品性讓陸為民很放心,這個人不但很有悟性,而且極有原則,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把握得極好,這讓陸為民很信任他。
三十陸為民就給何明坤和史德生放了假,這年前一段時間也是秘書和司機們最忙碌的,上午下午一直到晚上,都得要跟著,尤其是晚飯,經常到豐州甚至昌州,領導多晚,你秘書司機也得多晚,有時候領導參加的場合不適合你秘書司機跟著,你兩人就得要自尋去處,等著老板打來的傳呼一響,你就得馬上開車到指定地點等待著。
大哥大的蜂鳴聲把陸為民從漫無目的的思考中拉回來,是梁炎來的電話。
“炎哥,春節愉快。”
“呵呵,為民,春節愉快。過年有啥安排沒有,我知道你當縣長的,這年尾上肯定應酬多,就沒有打攪你了,怎么樣,春節里邊咱們聚一聚,就在昌州。”
梁炎心情不很錯,拿下了曲雙公路好幾個標段,而在陸為民的建議下,他也的確想要扎扎實實做一做這個工程,正如陸為民所說,靠關系吃飯吃不了一輩子,既有關系又能拿得出實實在在的東西來,那才是王道,他很認可這一點,所以就想從曲雙公路這個工程上開始他自己的轉型之舉。
陸為民當然也知道梁炎的意思,這人很會來事,比起汪曉濤這些紈绔子弟來,他明顯成熟得多,曲雙公路項目資金來源于交通部和省交通廳以及少量地區財政補貼,資金撥付不愁,有焦武陽在其中使勁兒,問題都不大,可以說現在自己對他們來說作用都不大了。
但梁炎顯然志不止于此,他如此熱絡的和自己聯絡結交,自然也是有其更長遠的打算和想法,不過陸為民對此人并不反感,在他看來一個愿意求上進的人,不管他通過什么手段方式,只要是法律允許范圍之內,都無可厚非,人活在世界上就要求生存,就想要生活的更好,那么追求一些他們想要的東西就再正常不過了。
“炎哥,看,我春節要出去一趟,可能初六才能回來,所以時間還真不好確定,心意我領了,咱們都是195廠出來的人,有啥事兒相互照應也是應該的。”陸為民話說得很客氣。
“呵呵,為民,咱們哪兒跟哪兒啊,我的意思是咱們年輕人在一起聚一聚,我知道你是要走政道的,小董、武陽他們都覺得你這個人很夠意思,很愿意和你多熟悉一下,我想小董他爸現在也是省委組織部長了,你和小董把關系處好,日后對你也有幫助,就算是武陽那邊,老焦好歹也是你們行署常務副專員,有些事情他說話也還能算數,關系處好只有好處沒壞處不是?”梁炎在電話里的聲音很豪爽,“你別想太多,炎哥知道分寸,不會給你找麻煩,超出原則的事兒炎哥知道你不會干,炎哥也不會來為難你。”
梁炎話說得相當漂亮,在情在理,如果再推,似乎就有點兒不合適了,陸為民猶豫了一下,“要不這樣,我初六回來給你打電話,爭取大家聚一聚,我來安排。”
“那怎么行?”梁炎見陸為民答應下來,很高興,“那就這么定了,初六我們聯系,我來安排,就在昌州。”
擱下電話,陸為民正感慨間,卻見前面一輛懸掛著昌M牌照的桑塔納停在了路邊上,閃著應急燈,引擎蓋似乎支了起來,看樣子是車壞了在修理,陸為民也沒太在意。
陸為民也沒太在意,汽車一晃而過,陸為民很隨意的瞥了一眼,應該是司機模樣的人正趴在引擎蓋下鼓搗這什么,也不知道究竟是電路還是油路出了問題,而坐在副駕上熟悉的身影卻一晃而過。
“咦?”陸為民猶豫了一下,下意識的點了一下剎車,就這么一下,三菱已經開出了好幾十米去了,陸為民想了一下,拿起電話撥打出去,“婉茹,怎么,車壞了?”
“啊?你怎么知道?你剛過去?嗯,租了一輛車,誰知道壞在路上了,已經給附近的修車店打了電話,請他們過來一趟,不過恐怕要兩三個小時了。”季婉茹電話里語氣充滿了驚喜。
“那就走,我捎你回昌州。”陸為民停住車,原地掉頭,返回,季婉茹已經下了車來,大概是和司機說了什么,這才疾步過來。
上了車,季婉茹煞白的臉色和單薄的衣衫讓陸為民忍不住笑起來,“婉茹,真是要風度不要溫度啊,這都零下了,你還穿這么少?”
“誰知道這車會壞?本來車上有空調,想到回家去也有空調,所以也就沒帶多少衣物,誰知道這壞在半路上,凍得我都差一點下來跑步了,又下雨,你說我怎么這么倒霉,也幸好遇上你了。”
在車內強勁的暖風下,季婉茹漸漸緩過氣來,她的確穿得有些少,一件呢子外套,里邊只有一件略顯單薄的羊絨衫,下邊套裙外加羊絨褲襪,這在室內當然沒問題,這要在野外里邊,就夠味道了。(看章節,請看書窩,或直接輸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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