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換了別人,我肯定會這樣考慮,但是陸書堊記您,我需要認真評估一下。”隋立平沉靜的道。
他感覺到眼前這個年輕人絕不像外邊有些人所說的前任地委書堊記的秘堊書那么簡單,雖然這么些年他回洼崮時間并不多,但是畢竟是生自己養自己的老家,就算是發達了不太可能再回老家了,但是依然會下意識的關注那里的一草一木,洼崮這幾年的情況他多多少少也了解一些,而陸為民來這幾個月洼崮的變化他就聽到了不下三個人提起過。
“哦?我就那么有分量?”陸為民展顏一笑,“從隋老板嘴里聽到這話,真有點兒受寵若驚啊,是不是恭維我啊?”
“我想陸書堊記肯定不是那種頭腦發堊熱,不管條件適合不適合就要上的人,您既然能看中洼崮搞這個中藥材專堊業市場的優勢,又先期推動了發展洼崮區三鄉一鎮的中藥材種植基堊地,肯定也是有您的想法和依據,我不敢說我自己的眼光有多么高明,今天正好也有幾個朋友過來,我也就冒昧想請他們也來幫我一起參詳一下陸書堊記您的想法,不知道有沒有太唐突?”
陸為民笑了起來,“隋老板,您這話真太客氣了,我是求之不得啊,我正希望有更多的業界內行們來幫我參謀參謀,哪怕是提出不同意見甚至反堊對意見,也是對我們工作的幫助,隋老板,您這不是唐突,而是在幫我大忙啊·待會兒我一定要多敬您一杯作為感謝。”
隋立平也笑了起來,這個年輕的家鄉父母官顯得很大氣,既沒有一般官堊員見了有錢人那種拘謹畏縮,也沒有一些人喜歡表現出來的張堊狂,不卑不亢·甚至就像普通朋友一般聊天,甚至還可以開一開小玩笑,這種寵辱不驚的氣度讓隋立平對眼前這個年輕人印象更好。
“立媛的事情待會兒我也要敬您一杯酒,多謝您的幫助,有些事情已經過去了我們不想再提,但是立媛是個苦命而又倔強的女孩子,我們隋家虧欠她很多。”隋立媛上衛生間去了·隋立平抓堊住時機,“可能陸書堊記也知曉一些情況,那時候我父親是個極其古板剛愎的人·我們兩兄弟都成年了,一樣經常被我父親以家法處置跪在神龕前,立媛出事兒的時候我們也是有心無力。”
陸為民嘴角不為人覺察的翹了翹,十多年堊前的事情,隋氏兄弟當時也是二十好幾了,要說隋氏兄弟在家里連說句話都不敢·他不相信,有可能當時他們的父親的確很霸道,但這兩兄弟未嘗沒有那種恨那個知青毀了隋立媛貞潔,弄出這么大事情壞了隋家名聲的心思,所以也愿意為那個知青作證的想法大概也是有的。
只是這種時候陸為民倒也不好置評,畢竟設身處地十多年堊前那種氛圍環境中·一切都不能按照正常的思維來考慮,也許都只能歸結為一個字,命。
隋氏兄弟的幾個朋友很快都到了,陸續來了三人,都是隋氏兄弟生意上的伙伴,一個姓秦的是隋氏兄弟在西北那邊的生意合作伙伴,姓張的也是洼崮小壩的人,只不過比隋氏兄弟出來更早,一直在東北經營藥材生意·至于那個復姓夏侯的,則是在成都做藥材生意,看樣子都是有一些人脈。
隋氏兄弟逐一將陸為民介紹給他們,寒暄之后,這些人都是生意場上廝混打拼的,對于政堊府官堊員也并不陌生,幾句話之后也就熟絡起來。
隋立媛那里倒是只淺淺提了一句,不過依然吸引住了三個客人的注意力,連隋氏兄弟也覺察到隋立媛今日打扮徹底顛堊覆了他們以往的認知,隋立媛散發出來的女性魅力,即便只是坐在角落一隅一言不發,依然讓這些客人們頻頻投以目光。
“老趙怎么還沒來?”
“嗨,這年邊上了,他們大東制藥今年效益特別好,據說都要準備擴產了,老趙現在是紅得發紫,這兩天怕是應酬特別多吧。
“難免難免,這兩年大東制藥的幾個拳頭產品獲得市場認可,銷量很大,產能可能有些跟不上,大東制藥也成了昌江省的明星企業了。”
陸為民一邊和隋立安閑聊著,一邊也聽著另外三人說著話,還有一位客人未到,大概就是那個姓趙的,好像是省里頗負盛名的國營制藥企業—大東制藥廠的副廠長。
隋立平已經出去迎候那位趙廠長了,看樣子隋氏兄弟和大東制藥也有很深的瓜葛,畢竟中成藥主要原料還是中藥材,而隋氏兄弟雖然生意做得很好,但是如果能夠搭上大東制藥這樣的大型制藥企業成為其原材料供貨商,其利潤豐厚度自然要大增。
“呵呵,來晚了一點,不好意思。”門終于推了開來,一個滿面紅光的矮胖男子在隋立平陪同下,昂首闊步的走了進來,“老秦,老張,夏侯老弟,都到了,待會兒我賠一杯酒不是,讓你們久等了。這位就是老隋他們老家父母官吧?”
大大咧咧的招呼著陸為民,矮胖男子滿身酒氣,一看就知道是串場過來的,手里拿著現在頗為時髦的大哥大手堊機包,側面一個小孔,手堊機天線也從里邊支出來,表示這不是用來裝點門面的,而是貨真價實的大哥大一族。
陸為民很客氣的和對方寒暄,不過他看得出來對方對自己并不太注意,相反注意力卻一下子轉移到了一直坐在角落里的隋立媛身上。
席終于開了,那位趙總坐了首位,隋氏兄弟左右相陪,陸為民坐了次位挨著隋立平,而隋立媛卻挨著陸為民而坐。
“小陸書堊記,聽老隋說你們想在老隋老家那邊搞一個中藥材專堊業市場?那個地方我去過啊,老隋老家嘛,山清水秀的,可是要搞中藥材專堊業市場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啊,我覺得有些不靠譜啊。
”坐了首席的矮胖子大馬金刀,“我這個人說話直,實話實說,你可不要見怪。”
“嗯,趙廠長說得有道理,洼崮條件不算特別好,不過也有一些優勢,我們現在要做的就是揚長避短,查缺補漏,把我們洼崮的優勢盡量展現出來,不足之處盡量彌補,我們還是比較有信心的。”陸為民不以為忤,嘴角含笑淡淡的道。
“呵呵,不算特別好?小陸書堊記,你們政堊府里邊的人就喜歡吹牛,洼崮那旮旯也敢說不算特別好?除了那里種藥材有點歷堊史外,這兩年也不行了,我還真看不出那里有什么你所謂的優勢,要搞專堊業市場,怕是難度很大吧。”
矮胖男子看到隋立媛緊挨著陸為民而坐心里就有些不暢快,雖然隋立平介紹了說這是自己一個堂堊妹,也是洼崮人,估摸堊著就是一遠房親戚,是幫陸為民來介紹雙方第一次見面的,但是隋立媛這一身淡粉色的寶姿套裝一上身,年齡立時年輕了好幾歲,看上去也就像一二十六七的少堊婦,而雖然面無表情,也沒有話語,但是舉手投足流露堊出來的別樣風情卻讓他本來就喝了不少酒的他心里總像是揣了一兔子般的躁動。
“趙廠長,哪樣事情沒有難度?沒有難度也就不用我們這些人成天東奔西跑的忙乎了,就像在座的隋老板、張老板他們不也一樣,做生意不也一樣很艱難很辛苦,坐在家里票子就能落到懷里的事兒怕是沒有吧?您在大東制藥廠工作怕也一樣很辛苦很操心吧?”陸為民不卑不亢的笑著回應,“洼崮肯定有弱點劣勢,但是咱們洼崮一來是老資格的中藥材種植基堊地,二來咱們洼崮出人才啊,像隋老板、張老板都是咱們洼崮走出去的,像他們這樣的洼崮藥商不少,他們在外打拼這么多年,人脈資源都有了,也希望可以回鄉為家鄉父老鄉親們做一做貢獻,這樣的優勢條件省里邊其他地方是不具備的。”
被陸為民這不軟不硬的幾句話連消帶打,弄得矮胖子一時有些語塞,想要反擊,可又找不到合適的言語,好在隋氏兄弟馬上端起酒杯敬了矮胖子一杯,這才緩解了有些尷尬的氣氛。
“洼崮是有不少人出來做藥材生意,可做生意就要講求賺堊錢,你們洼崮搞這個中藥材專堊業市場,誰來投資搞?這個投資可不小,弄不好就打水漂了,就算建起了,經營戶去落戶能賺到錢么?做生意的啥生意都做,就是虧本生意不做,他們就算是想要為家鄉父老鄉親做貢獻,也不能折本賺吆喝吧?”矮胖子喝了兩杯酒,才算是尋找到話語上的突破點。
“當然,讓人做賠本生意的事情誰也不可能干,所以我們在這個市場建設發展上也有一些想法,比如市場第一年免租金,而且推堊廣宣堊傳力度會很大,還有……”
雖說這個家伙態度有些不善,但是陸為民還真有些感謝這個家伙不斷的挑刺兒找毛病,正好給自己一個介紹展示這個市場的機會,就這樣一問一答更能釋去其他人心中的擔心,至于說這家伙心里不爽卻不是陸為民考慮的范疇了,至少目前陸為民不會存著讓大東制藥會在洼崮砸錢投資搞企業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