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乘風的動作越來越快,到最后竟然化作了一道灰影在小溪邊如同鬼魅一般的穿梭著。配合此時灰暗的月光,若是膽小之人看到了,怕是會嚇得當場昏暈過去。
豁然,他的眼眸中閃過了一道精芒,體內真氣瘋狂涌動,在瞬間就已經大量的涌入了腿腳下的經脈之內。
他的雙腿在這一刻陡然漲大了起來,就像是吹漲了的皮球一般,生生的大了一圈。
而嬴乘風的心中卻是欣喜萬分,因為他發現,按照秘籍中的真氣運行,他的雙腿在這一刻充滿了前所未有的強大力量,仿佛一腳踹出,就連一座大山也可以被他踢飛一般。
當然,這僅僅是他的一種幻覺罷了,就算他的實力再強大百倍,也斷無可能做到這一點。
只是,這種強烈的心理暗示卻讓他信心百倍,能夠完成所有在以前從不敢想象的動作。
雙腿微微一動,強大的力量迸發了出來,讓他的身體化作了一道殘影,陡然從原地消失。
下一刻,他已經牢牢站定,不過此時距離剛才所站立的位置卻已經有了數丈之遙。
這次的沖刺幾乎就是眨眼間便已經完成了,若是在兩個人搏斗之時,突然將這個技巧施展出來,那么十有八九能夠打對方一個措手不及。
這,就是古真最后一擊之前的移形換位之法,如今同樣被嬴乘風學到手了。
長長的吐了一口氣,嬴乘風突地輕嘆一聲,搖了搖頭。
這門步法對于他而言,確實是一門絕學,而更為難得的是,最后這一下移形換位更是擁有著鬼神莫測之能,那一瞬間的爆發力量足以成為改變戰局,左右勝負的最大籌碼了。
但是,這門功法也有著一個極大的缺點,那就是太耗費真氣了。
先前的步法移動還不算什么,以他真氣四層的修為還可以支撐。但是,最后這一下移形換位對他而言,卻是太過于奢侈了。
僅僅是施展了一次,他體內的真氣就已經少了將近三成。
也就是說,若是真的與人對敵,他縱然是拼了老命,也僅能夠施展寥寥數次罷了。
而且數次之后,他的真氣枯竭,如果不依靠丹藥補充的話,怕是也唯有束手就擒的份兒了。
至此,他終于明白為何古真掌握了如此強大的步法戰技,但是在一開始僵持的過程中卻始終都是藏而不出,直至最后一刻在給予他致命一擊之前才驟然爆發。
事實上,并非古真不愿意施展,而是他也力有不怠罷了。
當然,若是嬴乘風的真氣能夠晉升到第七層,甚至于是更高的境界,那么這門絕技才能夠真正的發揮出巨大的作用來。
收斂了心神,嬴乘風再度悄然無息的返回了家中。
他靜靜的躺了下來,就此安睡了過去。雖然今日意外的殺了兩個人,但是他卻睡得相當安穩,因為這兩個人根本就無法在他的心中留下半點痕跡。
※※※※
數日之后,嬴利德帶著三個最杰出的弟子從器道宗回返。
這一次回來,他們四個人的臉上都帶著歡喜的笑意,因為嬴海濤三人也被器道宗收為了外門弟子。
器道宗,乃是掌控了方圓千里之內的大門派。
宗門之內高手如云,普通武士根本就無法被宗門錄取,唯有突破第六層,晉升到了第七層的武士才有資格加入器道宗,而且也僅僅是最低級的入門弟子罷了。
可就算如此,每一年也都有著無數人打破了頭皮都想要加入門派之內。
這一次嬴海濤三人因為服用了上品養生丹,一鼓作氣的突破了真氣六層,所以在嬴利德的帶領下前往器道宗。
在此之前,沒有人敢保證他們三人肯定能夠被宗門收錄其中。
但是最終的結果卻是皆大歡喜,在嬴利德的運作之下,他們三人竟然無一被淘汰出局,這對于小小的三峽村而言,絕對是一件值得慶賀的大事了。
當天夜里,整個村子里大開宴席。
嬴利德坐了首位,嬴海濤三人亦是被眾人推舉坐了次席。整個贏家竟然有著三位器道宗的門下,在村子里的地位頓時是水漲船高,再也無人能及了。
不過,讓嬴利德感到驚訝和不解的是,他所看好的另一位弟子古廖卻并未出現。
在詢問之后,他才知道,古廖已經失蹤了數日,就連他的父母都不知道這小子去了何處。
在惱怒之余,他也頗有些擔憂。
又是數日,古廖依舊未曾出現,村子里也曾發動人手四處尋覓,但最終卻是一無所獲。
嬴利德雖然是心有不甘,但卻是無可奈何,唯有遺憾的感嘆自己失去了一個可造就之才。
只是自始至終,整個村子里都不曾有人懷疑到嬴乘風的頭上。
沒有人會相信,一個區區十五歲,此前手上從未染過鮮血的少年,竟然能夠做出殺人之后毀尸滅跡,并且若無其事的舉動。
哪怕是想象力再豐富一百倍的人,也不會將懷疑的目光投到嬴乘風的身上。
就這樣,此事最終不了了之,再也無人提及了。
而一月之后,嬴乘風收拾了一番,再度進入了蟠龍鎮之內。
與方卉的約定日期是二個月,如今已經到期,而讓嬴乘風萬分期待的是,不知道方卉會拿出什么樣的靈紋圖案給他。
如今的他對于靈紋學已經陷入了一種堪稱極端的瘋狂之中,所以才會對此有著如此的期盼。
蟠龍鎮中,依舊是熱鬧非凡。
嬴乘風換過了裝束,進入了碧水苑之內。
他雖然掩去了面容,但是這種裝束在碧水苑內卻早已是人盡皆知。雙腳剛剛踏入其中,就有人恭敬的應了上來。
嬴乘風隨著侍從進入了那熟悉的雅間之內,他心中暗自感嘆。
就連碧水苑亦是如此的實際,因為自己對他們有用,所以對自己的態度與第一次相比,那是迥然不同了。
僅僅是片刻之后,精瘦干練的方卉和肥胖的如同一座移動堡壘般的元彪就相繼進來了。
一見嬴乘風,方卉的臉上頓時堆滿了笑容,道:“小兄弟,你終于來了。”
嬴乘風微微一笑,只是因為頭上斗笠的關系,對面兩人卻是無法見到。
“方前輩,既然到了約定日期,晚輩自然要赴約了。”
方卉苦笑一聲,道:“小兄弟,其實是老夫估算錯誤,所以白白浪費了十余日的時間。”
嬴乘風微怔,道:“為何?”
方卉搖著頭,道:“小兄弟所灌靈的鎧甲套裝,方某已經交到了家族之中。原本以為起碼需要兩個月的時間才能夠得到族內長老們的認可。但想不到的是,僅僅一個多月,族中長輩們就認可了你的技藝。”他苦笑道:“他們將兵器套裝的靈紋賜下已經有十余日,并且多次催促。哎……若是小兄弟再不出現,老夫真的要焦頭爛額了。”
嬴乘風啞然失笑,心中對于他的卻是泛起了一絲好感。
方卉為人豪爽直率,竟然絲毫也不隱瞞他對于自己的看重。
雖然這樣做有可能讓嬴乘風坐地起價,賺取更大的利益。但方卉竟然還是毫不隱瞞的說了起來,這份心思確實是容易讓人心生好感。
嘴角微微一抿,嬴乘風道:“前輩,您太過謬贊了。這一切可并非出于晚輩之手啊。”
他滿口胡言亂語,但是方卉兩人卻是深信不疑。
嬴乘風所灌靈的那副鎧甲套裝實在是太出色了,而且他在無意之中,竟然掌握了引導之術,就愈發的讓人誤會了。
在方卉等人想來,能夠如此灌靈成功的,肯定是赫赫有名的靈師,而斷然不會相信,真正的灌靈者竟然就是站在他們面前的這個雛嫩少年。
微微一笑,方卉道:“無論是何人灌靈,但這套鎧甲套裝都是小兄弟交給我們的。”他頓了頓,道:“我們自然是認定小兄弟你嘍。”
嬴乘風郝然一笑,心中暗自得意。
方卉再度恭維了幾句,這才小心翼翼的從懷中取出了一個羊皮卷冊。
嬴乘風將其攤開在桌面上仔細的觀看了起來。
片刻之后,他輕咦了一聲,將身體微微前伸,雙目緊緊的盯在了靈紋圖案之上,而他的一只手卻是開始輕輕的移動了起來。
方卉和元彪對望了一眼,他們兩個人交換了一個心知肚明的眼神。
果然不出所料,這個小家伙也是一位靈師,而且肯定是家學淵源,否則也不可能在突然見到一副新的靈紋圖案之后就變得如此失態了。
嬴乘風對于身邊的事情盡數拋開,他的全部精神都放到了眼前的靈紋圖案之上。
如果是數月之前,嬴乘風根本就看不明白這上面的鬼畫符究竟代表了什么。他唯一能夠做的,就是依樣畫葫蘆的銘刻出來。
若是能夠在親眼目睹灌靈的過程之中再做出些微的修改,就已經是極限了。
可是如今跟隨沈玉琪系統的學習了靈紋的基本知識之后,他對于這方面已經是頗有研究了。
眼前的這張靈紋圖案與他所學到的知識相互印證,竟然解開了他心中的某些不解之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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