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圣心
第91章圣心
(苦讀書)
心事被人戳破了,錦卿也沒否認,痛痛快快的點頭承認了,“沒錯,我想要個真正的官家小姐身份,能足夠配得上葉瑋安的身份。我知道葉瑋安和他的父母不介意這點,可我不想日后我和他站一起時,有人會因為我的出身而對他有所想法。”
孟鈞沉默的看了看錦卿,微微傾斜了身子,對她小聲說道:“其實你完全不必……”
錦卿擺手笑了笑,“我現在有點后悔了,袁應全的所作所為一而再再而三的挑戰著我的底線,可現在我跟他是一條船上的了,只能各自忍讓保持著表面上的和平。
我只是覺得對不住錦知,因為我的私心,讓他小小年紀就卷入到這樣的家庭當中,如果我們還在徐叔家里,至少那還是一個完整的溫暖的家。”
孟鈞看著錦卿落寞的樣子,不禁想伸出手來握住錦卿的手,卻聽到不遠處有人叫道:“卿卿!”
電光火石間,孟鈞不動聲色的收回了手,背著手看向了回廊處,葉瑋安一臉微笑的往這邊走了過來,錦卿笑瞇瞇的朝他揮了揮手,“你怎么來了?”
葉瑋安走過來后和孟鈞點頭打了個招呼,親昵的拉起了錦卿的手,把她拉離了柱子,拍了拍她背后的塵土,笑道:“你看你,這柱子上全是灰,你看也不看就靠上去。”
錦卿不好意思的吐了吐舌頭,想從葉瑋安手中把手掙脫出來,可沒想到葉瑋安的手握的緊緊的,錦卿心里隱約覺得不對勁,葉瑋安從來不會在人前叫她卿卿。他最講禮數,也不會這么親昵的在人前拉著她的手。
葉瑋安攥著錦卿的手,對孟鈞笑道:“顧孺人在后院等著錦卿,我來帶她過去。”
孟鈞笑了笑,臉上的神色絲毫不見波瀾,抬手道:“那你們先請吧。”
葉瑋安一路幾乎是用拖拉的方式攥著錦卿的手快步朝前走著,攥的錦卿的手生疼,錦卿皺著眉頭悶不吭聲的跟在后面,直到走過了回廊,葉瑋安回頭看了錦卿一眼。看到了錦卿緊皺的眉頭,這才發現自己一直緊握著錦卿的手。
等他松開手時,赫然發現錦卿的手已經被他攥的通紅了,葉瑋安不知道該說什么好,捧起錦卿的手結結巴巴的說道:“對。對不起,弄疼你了吧!”
剛才看到孟鈞斜傾著身子,居高臨下的看著錦卿。兩個人言笑晏晏的樣子,葉瑋安心里就一陣陣不安,他直覺的懷疑,錦卿和孟鈞的關系。并不是錦卿所說的那么簡單。
沖動之下,他就像是宣告所有權一般。從孟鈞面前以所有者的姿態帶走了錦卿,可看錦卿和孟鈞的反應,似乎又像是沒什么事情一般,葉瑋安又覺得自己是想多了。
錦卿伸出手,微笑著撫平了葉瑋安鬢邊的頭發,葉瑋安握住了錦卿的手,一雙漂亮的眼睛里滿滿都是錦卿,柔聲說道:“錦卿,你放心,等過了春闈就好了。若是我被吏部安排外放,到時候我們先在京城里成親,然后一起去外地。有我的地方,就是你的家。”
葉瑋安本來就是極為俊美的男子。眼中流露出來的溫柔寵溺幾乎把錦卿整個人都包裹了起來,聲音溫暖,就像是夏日正午的陽光,錦卿覺得自己就是個糖人,隔著玻璃都要被他這熾熱的目光給融化掉了。
錦卿紅著臉低下了頭,“哪有那么容易,還有錦知呢!”
葉瑋安笑了起來,“那就一起去,他還小,到處走走長長見識也好。”
錦卿心里卻想起了那日在葉府門口看到的葉府二房夫人,華麗莊嚴的行頭,一張富貴端莊的臉背后不知道隱藏著什么樣的勢力,哪里會如葉瑋安所說的這么簡單容易。
葉瑋安還要再說些什么,錦卿知道他是不想讓自己操心太多,便笑道:“你不是說姐姐在找我嗎?快帶我去吧。”
走到后院里,錦卿哭笑不得的看著大郎和琪兒像爬樹一樣掛在喬崢的身上,一個兩個往上爬的不亦樂乎,還叫嚷著看誰爬的快。
喬崢好脾氣的站在那里,任由兩個小鬼鬧騰來鬧騰去,還時不時的好心的提了一把往下掉的琪兒。
簡直就是胡鬧!錦卿板著臉過去,指著屋子說道:“再不下來我就找姨娘出來了。”
兩個小鬼頭悶悶不樂的對視了一眼,到底是懼怕著屋里的顧瑞雪,吐著舌頭從喬崢身上跳了下來,拉著手跑開了,立刻便有三四個丫鬟婆子大呼小叫的跟在后面看著。
“你也真是的,由著兩個小孩子鬧!”錦卿哭笑不得的看著喬崢,一身簇新的藍綢袍子上全是大郎和琪兒留下來的泥腳印子,喬崢人長的憨厚,脾氣又好,最得小孩子喜歡,見他好欺負,小孩子還不可著勁鬧。
喬崢笑呵呵的拍了拍身上的泥印子,“小孩子玩鬧兩下,當不得什么事。我小時候爹爹養過一只大白狗,跟個小孩子似的,就愛跟我鬧。”
“后來呢?”錦卿問道。
“后來啊……”喬崢停下了拍衣服的動作,傷感的說道:“后來狗死了,爹也跟著去了。”
錦卿眨著眼睛,看著喬崢一臉的傷感,反倒不知道說什么好了,好在院子里沒什么人,喬崢也是個憨直性子的,若是被人聽到他把晉王的孩子比作狗,早被人揍出府了。
這次輪到葉瑋安哭笑不得了,一直都聽錦卿說這個喬崢多么單純多么憨直,如今得見了真人,可真是讓他長了見識,不過喬崢這樣單純的人同錦卿一起共事,他反而放心,總比鄭家那個紈绔大少爺要好。
錦卿進房間的時候,喬適在正廳里和晉王說著王妃的病情,錦卿朝晉王行了個禮,便進了內室,顧瑞雪正握著晉王妃的手和她說話。
見錦卿進來了,晉王妃笑了笑,指著床邊的繡墩說道:“錦卿妹妹來了,快坐下。”
顧瑞雪笑道:“剛跟姐姐說兩個孩子的事,你這個孩子就跑過來了。”
錦卿給晉王妃掖了掖被子,坐在了一旁的繡墩上,晉王妃怕是想念兩個孩子了,只是她這一病,肯定不能見到兩個孩子,以免把病氣傳給孩子。只能靠顧瑞雪說說兩個孩子的情況,來解解悶。
“王妃不過是小病,吃上兩劑藥就好了,到時候就能和大郎、琪兒一起玩了。”錦卿笑道,“剛我進院子的時候,還看到這兩個孩子把喬崢當成樹來爬,還嚷嚷著比賽看誰爬的高爬的快!”
晉王妃笑了起來,剛笑兩聲又忍不住咳了起來,顧瑞雪連忙從丫鬟手中接過茶盅送到了晉王妃嘴邊,晉王妃咽了兩口水才把咳嗽壓了下去。
“這兩個孩子,可真是皮!”晉王妃臉上還帶著不正常的潮紅,笑道。
見晉王妃這個情況,錦卿也不好多說些什么了,先給晉王妃把了脈,又看了下喬適開的藥方,宮里面的規矩是給貴人開藥方,一般都要撰寫兩份,一份留底,作為憑證,而另一份拿去藥房抓藥,錦卿看的正是留底的那份。
從脈象和方子上來看,喬適的這個藥方是經過周全的考慮的,既沒有過于猛烈的藥,也沒有什么可能引起不適反應的藥,不愧是喬家最好的大夫,錦卿自認為還得幾年才能比的上他。
看到顧瑞雪緊張期待的眼神,錦卿笑道:“喬醫正開的方子很好,正是對了王妃娘娘的病癥,吃上幾副估計就好了。”喬家本是中立,顧瑞雪就是怕喬適不肯用心給王妃治病,只開些無關痛癢的方子,治不死人也治不好人,只求無過,見錦卿這么說,顧瑞雪也放心了。
錦卿暗自嘆息,王妃身體底子太差,看著她孱弱的樣子,撐過了這個冬天,不知道還能再熬過幾個寒冷的冬天。
正好這個時候門外的丫鬟進來通報說喬醫正叫她回去,錦卿趕緊起身告辭了。
回去的馬車上,喬適感嘆道:“晉王此人,溫潤有才,行事低調,不顯山露水,可真是可惜了。”
喬崢卻笑道:“二叔為何這么說?”
喬適愣了下,恨鐵不成鋼的彈了下侄子的腦門,“你除了讀醫書能不能在朝政方面用點心思!秦王和齊王風頭那么盛,哪里會有晉王的機會?”又喟然嘆道:“若是秦王勝了,鄭家可就要壓倒喬家咯!”
被喬適這么一罵,喬崢不怒不惱,依舊是一副溫和好脾氣的樣子,“二叔想太多了,事情沒到最后一步,怎么就知道結果?我們做大夫的,安心診病就是了。”
喬適哼道:“皇上的意思明擺的很,不好干得罪人的活,像是監工修理河堤,都交給晉王,出風頭功勞大的面子活都給了秦王和齊王,傻子也看得出來皇上的圣心所在。”
“圣心哪里是我們能預測的?做皇帝哪能只干面子活?別人都以為是皇上偏心,可也說不定是皇上想歷練下晉王殿下。”喬崢溫言道。
錦卿看著這叔侄倆爭吵,心里卻不平靜了,她進宮見過皇上一次,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了什么叫君心難測,喬崢雖然憨直,可他向來看的通透,這皇上想傳位給哪個皇子,哪里是他們能預測的到的。那些自以為站對了隊伍的人,說不定大殿上那個喜怒不定的皇上正在暗中看他們這些跳梁小丑的丑態。(。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qidian)、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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