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五章撕破臉
第一百九十五章撕破臉
商崇宗的臉色很難看,商少行每說一句,他的臉色就難看一分。他問的如此仔細,明擺著就是對他這個二叔的不信任最讓他惱火的是這些他的確沒有完全調查清楚,這讓他如何一一作答?在老太太的面前若是露出這些事情他也不知情的話,豈不是會被人看低?
思及此處,商崇宗怒氣沖沖的道:“行兒,這些事情我又哪可能不調查清楚?不過贅述無意義,在此處我就不一一作答了,你二叔做事你還信不過嗎?”。
商金氏也隨聲附和道:“正是,說句托大的話,當年你二叔與你父親二人一同并肩作戰打拼天下的時候你還是個奶娃娃呢。你二叔他也是不少出力的,對生意上的事了解的只比你多。你就放下心,給家里頭賺錢還不是好事嗎?還分是誰賺的做什么。”
商金氏毫不客氣的以長輩的身份將商少行訓斥了一頓,最后一句則是在“明”指商少行忌憚商崇宗,不愿意讓他在老太太面前表現。
老太太聞言沉下了臉,道:“行兒,祖母也知道你是為了咱們家的生意著想,不過此次你是多慮了,這件事交給你二叔辦就是。”
商少行早料到他們三人沆瀣一氣,可怎么也想不到商崇宗連敷衍他兩句都懶得做,商金氏更是甘愿“做壞人”,說話直白的跟他撕破臉。
“祖母,二叔,二嬸。”商少行說話的時候面上仍舊帶著笑,可清亮的聲音已經明顯沒有笑意,嚴肅的道:“我并非不贊成二叔做生意,我也知道二叔一切都是為了商家的利益著想。只不過才剛我說過了,做生意須得穩中求進,我身為商氏的繼承人理應有權利知道方才問的那些細節?不少字”
“你”商崇宗怒氣的瞪著商少行,以他的經驗,商少行往常都是會避免與他正面交鋒的,誰知道今日話卻說的如此直白?明知他說的也有一定的道理,可問題是他并不知道內情啊,要他如何去說?
見商少行非要問個明白,老太太道:“行兒,祖母剛才不是說過了么,這個買賣是穩賺不賠的,你何須如此咄咄逼人?”
“咄咄逼人?”商少行聞言,一個心如同被至于冰窖之中,早知道祖母不疼他,可沒想到她為了二叔竟然如此不講道理。
商少行站起身來,垂首道:“如此,是孫兒的不是了。”
老太太眉開眼笑,心道商少行再厲害,還不是拗不過她,懼于她的威嚴?
剛要說些場面話,想不到商少行竟然站直了身子,雙眸湛然的望著她,一字一句的道:“孫兒是父親現在唯一能夠接掌家業的兒子,而商氏,也是父親當年一手所創。其中原委,我想祖母與二叔二嬸比我還要清楚,父親去世,祖母接掌了商家產業,本也是應當的,如今孫兒長大成人,祖母也可以享享清福了。后宅之中的事祖母尚且要操心,孫兒又怎敢勞您再操心鋪子里的事?”
“你你”老太太瞪圓了眼睛,氣得臉色發白,抖著手指著商少行,半晌說不出一句話來。
商少行站直了身子,道:“孫兒‘咄咄逼人’,請祖母見諒,不過孫兒句句皆是實情。這一次的買賣,孫兒不同意”
說罷,商少行忘了一眼商崇宗,道:“二叔,五年之約咱們畢竟是不輸不贏,按著道理商家畢竟也是我父親所創,二叔您該歇著還是歇著。對了,崇宗園返修也差不離兒了?不少字若是能騰出個住人的地方,還是請藝嵐小姐搬回去。馨苑地兒小,紅繡身子又弱,我怕饒了她的清靜。”
“行兒”商金氏上前一步,怒道:“藝嵐是你的未婚妻子安排她住在馨苑,也是為了讓她與紅繡好好相處啊難道說……是紅繡不愿?她也太不賢惠了女訓女戒她娘都沒教給她嗎”
聽商金氏扯上紅繡,商少行眉頭微蹙,隨即綻放出一個惑人心魄的笑容:“二嬸說笑了,紅繡知書達理,又怎會不懂這些個規矩,只不過行兒心里頭并無納妾之意罷了,頭些日子祖母高興,趕上年關,我也不便多言,今日就一同說清楚,藝嵐小姐很好,我不能委屈了她。”
“你這個不孝子,你爹泉下有知也定會以你為恥”老太太怒極的站起來,掄起拳頭砸了商少行肩頭一拳,老淚縱橫的顫聲道:“祖母這還沒老糊涂,你就已經不聽我的話了你簡直,簡直……”
老太太喘息起來,撫著胸口臉色煞白,氣的著實不輕。
商少行見狀忙規矩的跪下來,“祖母息怒。你氣孫兒,打也打得,罵也罵得,可千萬莫要動氣。”
商金氏扶著老太太坐回羅漢床上,拍著她的心口幫她順氣。回頭瞪著商少行道:“行兒你也太不懂事了還不快給你祖母賠不是”
商少行心中對商崇宗與商金氏嘲諷更甚,但礙于孝道,此刻也不能再多言,只得恭恭敬敬磕了個響頭:
“千錯萬錯,皆是行兒的不是,請祖母莫要氣壞了身子。”
商少行的一句認錯,似乎真的讓老太太氣順了一些,她擺擺手,若聲道:“你下去”然后扭過頭去不在看他,似乎瞧見商少行便會再引起一肚子的氣。
商少行心中極為悲涼,抿著蒼白的嘴唇又恭敬的磕了一個頭,然后起身走向暖閣大門。
待商少行離開之后。老太太坐直了身子,如變戲法一般,臉上再沒有了剛才的氣弱,接過商金氏端來的茶水喝了一口,瞪了一眼商崇宗,道:“行兒剛才說的那些也是對的,對方的背景還有貨的質量,你都調查清楚了?不少字”
商崇宗微笑著道:“兒子是要做生意的,如何會不調查清楚呢,母親您就放下心。”
“嗯。”老太太點了點頭,隨即又道:“想不到行兒竟會將話擺在明面上說。”想到他剛才的氣勢,她還真有些怕自己壓制不住他。
商金氏笑著給老太太垂肩,道:“他再怎么厲害,還不是被您老治的服服帖帖的?”眼珠一轉,商金氏又道:“母親,行兒才剛說讓藝嵐搬回崇宗園去……”
“不用聽他那個”老太太咣當一下扔了茶盞,怒道:“為了他好他都不知道?那紅繡精明刁鉆的很若不好好讓藝嵐跟她相處相處,待他們將來完婚之后,后院還不起火”
商金氏放下了心,有老太太的這句話擺著,她就有底了。藝嵐那丫頭可人心的很,若是不能為她謀到這門親事順了她的意思,她怎么對得起九泉之下的兄嫂?在說她之前預備下的計策,若是無法促成這件婚事又怎么能實現?
“你就這么直接與老太太說了?”紅繡驚訝的險些掉了手里的云片糕,眨巴著杏眼望著對面滿臉無辜的人,搖頭道:“這不是你往常的作風啊,三少,你平日是最能忍耐的,怎么今日如此沖動?你要知道,這些事情其實并非是秘密,人人心中都是有數的,你將事情攤開來,等于是撤掉了最后的一片遮羞布,將來二叔二嬸他們恐怕會變本加厲。”
聽到“遮羞布”三個字,商少行精致的難以描畫的俊臉上飛上兩片紅云,咳嗽了一聲才道:“我也是深思熟慮過的,隱忍了這么多年,到如今我已經證明了我自己的能力,也積累了一定的人脈,我是覺著有獲勝的希望,今日才會借此機會將話挑明了的。”
商少行站起身,負手來到窗前,背對著紅繡用冷靜的聲音道:“爹爹養著二叔和三叔,是因為他們有兄弟情分。照理說,我原也應該顧及這份情分的,可二叔太過得寸進尺,是我無法容忍的。”
回身看著紅繡,又道:“你也知道我父親的那些事,雖說據我分析,商府的產業,只不過是當年爹爹為了掩人耳目才做成的,并未放在心上,可是那畢竟是他留下來的。二哥繼承了他的衣缽,我也應該做些什么。”
紅繡默不作聲,只是點了點頭,商少行對他的父親一定存有很深的感情。不過也難怪,聽崔氏說他出聲不久生母就沒了,“單親家庭”的孩子難免將全部感情寄托在父親身上,而父親突然離世,十五歲的商少行毅然挺身而出,接下了偌大的家業,迎接來自祖母與叔叔的挑戰,這也是一份勇氣啊。
回想一下,她前世十五歲在做什么?上初中,課余時間學刺繡,學絲綢印染的知識,一直生活在父母與爺爺的庇佑下,根本沒有吃過什么苦,與商少行比起來,她真是要自嘆不如的。
“小姐,藝嵐小姐來了。”
門外梅妝輕聲說完,棉簾便被挑了起來。
金藝嵐手里捧著托盤里頭放著青花的蓋鐘,“姐姐,聽說你身子不爽利,我給你熬了雞湯,你……啊,三少爺,您也在啊。”
金藝嵐羞澀的低下頭,俏麗的小臉上均是羞澀,與她身上雪白的綿綢襖子相映著,更顯得肌膚吹彈可破,紅唇嬌艷欲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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