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朝種田記

第408章 逃生

第408章逃生

等剛剛從密閉的船艙中給放了出來,又是許久沒吃飽而對的又是這種狀況,一時之間哪里能夠反應的過來?那些海盜見了更是氣急敗壞,又打又踢又罵。眾人無不惱怒含恨,但在這保命的關鍵時刻,誰也不想跟那些人爭辯什么,只是咬著牙與他們配合,拼盡全力控制船的方向和速度。

時間分分秒秒的過去,無人不是苦苦咬牙挨著,誰也不知過了多久,更不知還要挨多久,還能挨多久!抬起滿是雨水的臉仰望,烏云依舊沉沉,厲風依舊呼嘯,密雨依舊傾扎,巨浪依舊滔天,海面上一片混沌,什么也看不清,什么也辨不明。眾人筋疲力盡,瀕臨絕望之際,反倒更不得這風這浪再大些,再大些,索性將這船打沉了,大家也就甘心了!

“咔嚓!”一聲撕裂的巨響,在驚風密雨中仍是格外的清晰,格外的刺耳,直直的刺入每個人的心里去。

“不好了,不好了!艙底漏了,漏了!不好了!”不知是誰凄厲喪膽的呼聲徹天響起,將所有瀕臨絕望的心狠狠的、用力的、沒有任何退路的推向了懸崖深淵,推向這深不可測變幻莫測的大洋深處!

“快逃!快逃!”

“救命,救命啊!”

“我不想死,不要——啊!”

船上的人霎時間陷入瘋狂,揮舞著雙臂,趨趔著,踉蹌著,嘶喊著,所有的人在甲板上、船艙中奔過來跑過去,無助的求助于上蒼,而忘了造成這場浩劫的正是頭頂的浩浩青天!

引章頭暈目眩,摔倒在船舷一側·身上衣衫早已打濕,緊緊的貼在身上,臉上全是水,嘴唇蒼白,凍得牙齒咯咯直響。她蜷縮著,雙手緊緊的握著船舷,蒼白的手指骨節異樣的清晰,所見、所聞、所聽、所感漸漸混沌·混沌,攪成一團、一片,將她挾裹著,包圍著,眼前的一切都模糊起來,她什么也想不出來,什么也看不見,只有一個人的名字和著她的心跳·一下一下異常清晰的在她心間往復著,,,……

舉目,四顧,她已經找不到他了。眼中不禁流下淚來·就是死,她也應該跟他死在一起啊!

“你,你在這,可,找著——你了!”身后突然傳來低低一嘆,引章欣喜若狂,猛的轉回身,密雨驚風中,一張掛著雨水的臉微笑著凝望著他·縱然天昏地旋·她仍清清楚楚的看得到他那雙明亮灼灼的眼眸和那眼底掩飾不住的欣慰和笑意。

兩人緊緊擁在一起,溫熱的觸覺順著臉頰劃過,也不知是她的淚還是他的。

“……”引章鼻子一酸,伏在他懷中嗚咽·心間有暖流劃過,鼻中卻愈加酸楚。

“別怕,別怕!”輕輕拍著她的背,他的聲音還是那么溫柔,溫柔中卻帶了隱隱的酸楚和惆悵。

“我們,我們總算還在一起!”引章身子不可抑制的發起抖來,原先已凍得發僵,此時在他的懷中,感受到他溫熱的體溫,徹骨的寒意反而如潮襲來,冰冷至心。

“是,我們還在一起!阿章,別怕,別怕!”撫摸著她白得沒有一絲血色的臉,眼底盡展揮之不去的情意,望著她眼睫毛凝在一起的眼,心口卻忍不住微微發痛。他不禁又想起許久許久以前的話:“她到底有哪兒好,值得你如此相待?”他不禁微微搖頭,直到此刻,他也不知道她到底哪兒好,但是要他拋開她卻萬萬不能!嘴角忍不住向上扯出一個小小的弧度:都什么時候了,他居然還想這沒緊沒要的!

風更大了,雨也更密了,這船已經完全失控,由著風雨摧殘。船上是死一般的寂靜,沒有人再妄圖做什么努力和補救,因為一切已經徒勞無功。要不了半個時辰,這船就會沉沒!

誰也不知這船又堅持了多久,和引章只記得隨著“砰!”的一聲巨響,船被摔得粉碎,他二人下意識緊緊抓住一段纜繩,伏在一塊殘破的船舷木板上,四面皆是滔天的浪,小山似的一頭一頭打過來,浮浮沉沉,沉沉浮浮,似是無盡的輪回……

醒來時,兩人的左手仍緊緊的握在一起,溫柔的海浪似情人的密語在耳畔唰唰輕響,明亮的陽光照耀在身上,驅散了嚴寒和風雨。

緩緩睜開眼,所見便是這一切。

先是一驚,繼而大喜,繼而又一驚,見到身邊人復又大喜,慌忙伸指在她鼻前輕輕一觸,淡淡的氣息觸指生溫,舒了口氣坐起身,這才完全放下了心。

兩人是被浪潮推上了沙灘,對這海浪是心有余悸,稍稍休息恢復了幾分力氣,便欲抱著引章向島上退去,無論如何,島上總比海上安全的多。腳下有地,才叫踏踏實實。

不料,兩人的左手握得太緊,竟是死死的分不開來,不得已,只好別別扭扭的就這么抱了她吃力的往岸上一步一步走去,離了海岸老遠老遠才停了下來。

當引章醒過來時,一驚接近夕陽西下時分了。金光四射的陽光溫柔的籠罩鋪灑著海面和島上的一切,引章緩緩睜開眼,看到這籠著溫柔金光的一切,有一剎那的恍惚,她斷斷續續輕喘著問:“,我們,我們這是上了天堂嗎?金色的橋,好美,為什么沒有天使呢?我,我怎么沒看見……”

低低輕笑,俯身在她額上輕輕吻了一下,笑道:“你說的什么,我怎么聽不懂,阿章,咱們沒死,咱們沒死!”

“真的?”引章一愣,睜大了眼。

“真的,不信你仔細瞧瞧!”含笑。

引章的目光緩緩掃視,唇畔的笑容漸漸揚起,眸中波光流轉,眨了眨眼,向他嫣然笑道:“是·是真的,我們,我們”她心中激蕩,忍不住大咳起來,“哇”的一下吐出一腔濁水。

大驚,輕輕拍打著她的背,蹙眉輕問怎樣?

引章好容易緩回了呼吸,抬起袖口拭了拭嘴·道:“沒事了!”心頭驀地一驚,忙道:“天快黑了,咱們,咱們還是趕緊找睹西吃,找個地方住下才是!”

忙道:“不錯,這島上也不知有人無人、有沒有什么古怪的事物,若是天黑了可真就——”

引章不覺心頭一緊,握著他的手用了用力。

自悔失言·將她手掌輕輕一捏,柔聲道:“放心,有爺在呢!”

迎視他灼灼目光,引章胸間縈繞著一團暖融融的氣息,鼻子一酸,差點又要掉下淚來。她微微張嘴動了動·要說什么卻沒說出來,只是輕輕點頭“嗯”了一聲,道:“橫豎咱們的命是撿來的,便是遇見什么也不會可怕!”

“說的是!”一笑,順手從靴筒中拔出了匕首,兩人扶持著向島上林中走去。

此時夕陽西下,群鳥歸巢,出乎意料的是,這島上竟是異常的和平無礙·除了外歸的鳥兒便不見其他動物的蹤跡·森林蔥蘢,草木茂盛,竟有許多野香蕉、芒果、荔枝、楊桃、柑橘、木瓜、毛桃、葡萄等等之類的野果,累累滿枝·有熟了的,也有未熟的。

二人饑腸轆轆見之大喜,摘食水果飽餐一頓,斟酌一番,仍舊出了樹林來至巖石裸露的海岸,挑了一處背后有直立石壁、稍稍凹進的一處位置,就此坐下預備過夜。

好在地處熱帶,便是晚間,風大卻不冷,二人相擁,聽著海浪唰唰沖擊沙灘的聲音,望著漫天璀璨的星空,一時怔怔,皆有些恍若隔世的感覺,相擁的身體不由得更緊了些。

“也不知其他人怎么樣了!”引章低低輕嘆。

亦眸中一黯,他們能活著已是奇跡,連他自己都覺得老天爺實在是太眷顧了,其他人怎么樣,誰知道呢!

“吉人自有天相,也許,像咱們一般無妨的吧!”故意以一種漫不經心的語調淡淡說來,他是不想她觸景生情。

引章知他的心意,不覺感激的握了握他的手,咬了咬唇,終是笑道:“你也不用安慰我,我又不傻,焉能想不到后果?況且,咱們也未必是幸運的那一個呢,這兒荒無人煙,還不知何時才會有船經過·……”引章的聲音漸漸低了下去,說著這話時,她的心亦一寸一寸的冰涼了下去。老天爺難道是要她嘗嘗魯濱遜孤島生活的滋味?

她的聲音雖然很輕,很慢,但一字一字聽在的耳朵里,無疑如晴天里一道霹靂!半響無語。

“怎的?若是一輩子住在這兒,有我陪著你,不好么?”的下巴擱在她的肩頭,輕聲笑起來,帶著點吃醋的意味笑問。

見他如此開導自己,引章倒有些不好意思起來,忍不住亦“撲哧”一笑,回身將他緊緊抱著腰,在他臉上親了親,展顏提聲笑道:“說的甚是!有你陪著,在哪兒我都喜歡!”

“這不就得了!”吻了吻她后頸窩輕笑,望著夜幕中沉沉的無際海涯,眼底卻不由一片黯然。

次日清晨,二人仍舊上島,生怕迷路,一路上皆用匕首在經過的大樹上劃了記號。

白日的海島,蔥蘢可人,欣欣向榮,如果不是落難至此,兩人一定會深深的喜歡上這個地方。

島上地方很大,出乎意料的居然有河,清澈的河水汩汩流淌自山間來,捧起一把入口,甘甜清亮,竟是淡水。二人大喜,情不自禁松了口氣。有了這海上最珍貴的淡水,便是多待些時日也是無妨的。

上島時一路平原,沒多久眼前出現了山巒,那河流正是自山間發源而來。

兩人在山谷中河畔小憩,采食了一些水果,喝了些水,抬頭仰望那高高的島中山巒,不禁相視退步。

“要不,咱們明日再繼續往前?今日可實在累了!”引章道。

“好,還是先出去吧,沒準遇見有船只經過呢!”點點頭,順口就這么說了出來,說完了,自己也覺得好笑。

引章心里難受,只做沒注意到他這話,笑著點點頭,于是攜手共

海灘上靜悄悄的,一望無際的海平面波瀾不驚,銀藍純凈的大海展露著無比溫柔的一面,誰想得到,洶涌起來竟是那樣的面目獰猙呢!

二人甚是無聊,不覺沉沉睡去,醒來時,已是滿天燦爛星斗,不知不覺間,又是一天過去了。

“這日子過的——”自嘲輕笑。

引章心頭一凜,拔下頭上那支水晶金釵,跑到附近最大的一棵不知什么樹下,在樹皮上深深的劃下了兩道刻痕。

“阿章,你在做什么?”跟了過來,不禁好奇。

“我在記日子啊!”引章淡淡一笑,道:“這兒是熱帶,連春夏秋冬都沒有,若是不記著,怕是沒多久連時間都混亂了!是了,你算算,昨日應該是幾月幾號來著?”引章說著偏頭凝思。

默然,三五句話的功夫后輕笑道:“昨日應該是九月初四,今日是九月初五了!”

“哦!好像是的。”引章笑著,在那起始一劃上細細的刻出了“九月初四”四個字。在一旁靜靜的看著,他無法想象,當這一整塊樹皮刻滿了一道道的刻痕之后會是一副什么情景!

“明兒起,咱們得好好過日子啦!”兩人靠坐在樹下,引章將金釵重新插回頭上,仰天輕嘆:“既然走不了,咱們總得有個計劃才是!天氣晴好的日子還罷了,倘遇上刮風下雨可怎么辦?還有吃的食物,眼下充足,要是萬一到了青黃不接的時候,那就慘了!”

“娘子說的是!”聽了她這番話雖然覺得心里沉甸甸的,卻又忍不住覺得好笑,想他,什么時候也要為吃不上飯、住不上屋子而操心了?眼下看來,恐怕不但要操心,更要勞力!

“娘子賢良,深諳持家之道,為夫當真三生有幸!娘子怎么說,為夫怎么做便是!”將她摟著,忍不住又吻了吻她的臉頰。既然不能擺脫困境,何不苦中作樂?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