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路逍遙

第一千零二章 拋個引子

兩日后,就遷省會一事,段高航召集了常委會,會議一開始,他就把話題拋給了潘寶山。

潘寶山就瑞東目前的展格局進行分析,指出存在南北差距,而且呈現不斷加劇了跡象。

“這種狀況,對于瑞東的長遠展來說是個極大的弊端,會導致所謂的‘短腿效應’,跑不快、跑不遠。”潘寶山語放得很慢,充分顯示了他對這一問題的深思熟慮和重視程度,“因此,我認為把省會向北遷移到松陽,逐步帶動經濟重心北延,很有必要。”

“展要顧及長遠,一定程度上利用政治的干預效應,帶動經濟展的均衡化,實現經濟的整體提升,是很有必要,從這一點來看,潘省長的看法確實有一定的合理性。”段高航的口氣也很平穩,完全沒了以前甚囂塵上敵對的架勢,“不過,我們同時也要看到現實條件的制約,瑞北地區的展目前雖然呈現蒸蒸日上的態勢,但在各方面的承載能力上,還是相對薄弱的,也就是缺少支撐,省會北移,恐怕也多有不妥。”

“段書記的意思是,怕省會遷移后,瑞北打不開展的大好局面,又致使瑞南地區遭遇展‘寒流’。”潘寶山笑問。

“有這方面的擔憂。”段高航深沉地點了點頭。

“這一點,我倒有不同的看法。”潘寶山道,“瑞南地區的展已然成了氣候,在環境、載體等各方面的展要素上,都已相當成熟,雙臨周邊的城市群崛起,就是個很好說明,可以說,省會的影響力已經起不到應有的作用,相反,對于瑞北地區而言,卻正是久旱逢甘雨的需要,省會進駐,必然會帶去新氣象、新動力和新的增長極。”

“嗯。”段高航點了點頭,并不急著直接反對,他端起茶杯,又放了下來,“如果照潘省長的思路,那么可不可以考慮省會西遷,瑞東的展存在南北差異,同樣也存在東西差異嘛。”

“從地理上看,瑞東在東西上的拉伸,遠不如南北來得有彈性,而且僅就瑞南地區來說,東西差距也遠不如整個瑞東的南北差距大,還有,從展的潛力來講,瑞北有沿海的優勢資源,能更好地帶動區域展,從而實現整個瑞東最大程度上的平衡展。”

“省會是否遷移的話題暫且放一放,在座的各位多琢磨琢磨,思考一下,下面,我僅就省會的帶動作用,談點自己看法,也就是政治對經濟的影響力到底有多大。”

“段書記,今天的會議只是個討論,畢竟省會的遷移是個復雜的系統性工程,必須集思廣益。”潘寶山面帶笑容,“所以,可以就相關的話題隨便表自己的看法,另外,希望除了段書記之外,大家也都踴躍言。”

“行,那我就說了。”段高航不想被潘寶山打岔太長時間,說道:“是不是省會所在地城市,就一定能促使其經濟騰飛,我看也不一定,細數我們國家各省省會城市,經濟也不是領頭羊,當然,這不是絕對的,個別省的省會與其他省內城市相比,確實有一定的優勢,但畢竟那種情況還是少數,就拿國家來說,都北京的經濟,難道是全國第一,還有,放眼國外,看看美國各州的政府所在地,大部分也都在并不是太有名的城市,洛杉磯、舊金山,大家應該很熟悉吧,薩克拉托門,大家熟悉嗎。”

段高航說完,掃視會場,韓元捷、賈萬真相繼搖了搖頭。

“薩克拉托門,是加利福尼亞州的一個城市,洛杉磯、舊金山,也是加利福尼亞州的城市。”段高航繼續道,“可是,加利福尼亞州的州府所在地,既不是洛杉磯,也不是舊金山,而是薩克拉托門,同樣的情況,華盛頓州的州府也不是西雅圖,而是奧林匹亞;德克薩斯州的州府也不是休斯頓,而是奧斯汀;紐約州的州府不是紐約,而是奧爾巴尼。”

段高航的一番話,顯得很有高度,這完全出乎潘寶山的意料,好在是,他也做了相當的準備,還能有所應對。

“段書記旁征博引,說得很好,但我想補充幾句。”潘寶山笑了笑,“省會到底該怎么擺放,其實沒有具體的參照標準,更沒有借鑒,得具體問題具體對待,不論是都還是省會,落在何地,是經濟中心、政治中心或是地理中心,都有一定的形成原因,多是歷史承留,并非全都是人為刻意安排,所以,不能說現狀就是合理,只不過是因為要改變的話,面臨的困難太多,舉例來說,美國的伊利諾伊州,州府城市是斯普林菲爾德,而位于州東北部的芝加哥后來卻日益崛起,并成為交通樞紐,有識之士就提出,伊利諾伊州的州府放在斯普林菲爾德,有極大不便,不如遷移到芝加哥,但是,有很多人不同意,因為美國的州府所在地,當初在選擇的時候,大都是瞄準了所在州的地理中心,而且自建州開始到現在,幾乎就沒有改變過,可以說,觀念如此,就像我們瑞東,省會可不可以遷移,我覺得沒什么不可以,建國以后,我們國家也不是沒有過先例,瑞東遷省會,并非是去當第一個吃螃蟹的,不能說不好理解。”

“潘省長你開始說省會的安置沒有參照標準,更沒有借鑒,最后又說有先例,那不是參照和借鑒么。”韓元捷忍不住插上了話。

“我說遷省會有先例,只是說有同樣的事情,而并非是要學習人家搬遷的思路的做法。”潘寶山還是面帶笑容,“我們瑞東有自己的省情,肯定要據此來制定方案和措施的,就像剛才我說的美國伊利諾伊州,州府所在地不是交通樞紐和經濟達的芝加哥,從而導致了很多不便,但也并不是說我們瑞東把省會雙臨就是最合適的,畢竟各自的情況不一樣,不能用同一個思維模式去考慮問題,這就有回到開始我說的,要具體問具體對待。”

“其他人有什么看法。”段高航不想讓韓元捷多說,知道在這方面他繞來繞去抵不過潘寶山。

“在像搬遷省會這樣的大事上,思想和認識很難整齊劃一,大家的出點是不盡一樣的。”賈萬真開口了,“所以我覺得還是要從長計議。”

“一萬年太久,只爭朝夕。”潘寶山哼地一笑,“賈部長,現在的展形勢有多嚴峻你知不知道,慢一個節湊就要步步落后,你是搞宣傳的,可能看不透。”

潘寶山對賈萬真冷臉訓斥,沒有什么不妥,但現在的賈萬真也并不怎么服貼,他揪著嘴唇點著頭,道:“可能我是沒有完全看透,不過把省會放到松陽,人為地制造一個政治中心,到底對經濟能帶來多大的拉動效應。”

“關于這一點,我說一下自己的看法。”丁安邦及時補位,“先不說省會北移能否拉動北部經濟的快騰飛,只是從戰略上講就比較合適,從國家到省里,實行政治和經濟雙中心是社會展的大趨勢,所有人都懂兩個雞蛋不能放在一個籃子里的道理,所以政治和經濟板塊也需要相互補充,從這一點看,我認為省會北遷很合適。”

“這樣吧,就遷省會的問題,今天就討論到這里,賈部長說得對,事關重大,還是要從長計議,大家會后再抽時間好好想想。”段高航眼見場面要有點失控,及時剎車,“年底了,事情多,條條線線的總結和部署都很緊張,需要集中精力應對,遷省會的議題,先告一段落。”

段高航表態終止討論,潘寶山也沒有什么意見,本來的目的就是要把事情挑起個頭來,并非要取得決定性勝利,但即便如此,還是引起了段高航的恐慌,他隱約間覺得潘寶山看似平和的架勢下,是志在必得。

韓元捷也有同樣的感覺,會后,他找段高航商量,是不是該給潘寶山制造些麻煩,分散他的精力,讓他無暇顧及遷省會的事情。

“你想怎么樣。”段高航覺得也有必要。

“就他主張的遷省會一事,制造外圍矛盾。”韓元捷道,“省會的北遷,勢必要給雙迅綿新城帶來消極影響,而此前江山集團將新城拋出,不能不說是個損人利己的做法,對于接手的久大地產而言,肯定十分不滿,我們可以針對江山集團搞點動作,讓潘寶山著急,然后嫁禍給久大地產,那樣一來,潘寶山就會想辦法去制服久大地產,段書記你想,久大地產接手新城后省會就要搬遷,本已是屁股上著火,再加上潘寶山‘變本加厲’式的壓制,哪里能沉得住氣,而久大地產的胡貫成,根本不是個善茬,所以,到時肯定會有一場惡戰。”

“如果事情的展真能如你所說,那肯定是要分散潘寶山很大一部分精力的。”段高航道,“關鍵是怎么實施,別最后惹一身不是,反而更麻煩。”

“這事讓賀慶唐去做,應該沒問題。”韓元捷道,“就算有問題,也不會生蔓延現象,擴大不了影響。”

“嗯。”段高航點點頭,剛要開口,敲門聲響起。

賈萬真來了,他進門后現韓元捷在,表情稍有不適,不過馬上就揚開了笑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