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韓元捷的話意與自己的計策不謀而合,萬軍趕緊跟上話,說道:“我覺得,關注點還應該在江山集團,要知道,抓錢是最實惠的,潘寶山不是經過一段衰落期嘛,那會他估計就把重心轉移了,開始想著辦法撈錢,可沒料到后來境況突變,竟然又被重用了起來,然而對金錢的追求和渴望在他腦海里已經根深蒂固,所以不管他走到哪一步,總歸還是想通過江山集團來攫取巨額財富。”
“江山集團確實還應該是關注的重之重,越是難打開的缺口,就越說明重要。”韓元捷贊同萬軍的觀點,但也提出了要求,“不過其他該抓的還是要抓,萬一邊鼓敲得準,也能起到不小的作用,所以你對石白海的收編行動還要繼續。”
“那是那是。”萬軍覺得眼前與韓元捷比較和諧地交流的情況很難得,所以多少顯得有點激動,“韓省長,反正以后還是會像之前一樣,你指哪我就打哪。”
“嗯,看準路好好干,應該會大有前途的,你還很年輕嘛。”韓元捷感嘆著道,“萬軍,年輕可真的是資本啊,你要懂得珍惜,從現在起要跟對人、走對路才行,否則不但走彎路不說,還很有可能回不了頭啊。”
“韓省長,您的教導我記心上了。”萬軍一副受教的口氣,“是您指引著我前進。”
“哪能那么說呢。”韓元捷笑了起來,“你父親才是你的領路人,以他的能力,絕對會把你送到最高處的。”
“不不不,父親對我的影響不在工作上。”萬軍忙道,“工作,還是要靠韓省長點撥,我爸爸也是這么對我說的。”
“謙虛,謙虛,你們父倆都太謙虛了。”韓元捷哈哈著,“好了,就這樣吧,我還要打電話給田閣問問他那邊的情況,是不是也有變化,該調整的要及時調整。”
不用說,田閣那邊的變化肯定有,調整也是必須的。
電話在接通的一剎那,善于用計的田閣就主動報喜,說真是應了一句老話,叫人走茶涼。
韓元捷不是很理解,問此話怎講。
田閣說他跟黃衛坤談到了宋雙的事情,問她來省委宣傳部靠的是什么路,黃衛坤開始還裝傻賣愣,說沒什么路,當時調她過來沒多考慮,只是綜合考量了一下,想改一下辦公室主任一貫是男性的狀況,剛好,宋雙各方面條件也符合,就調了過來。
“幼稚,虧他說得出口,誰會相信。”韓元捷道,“他也就在你面前才敢說那話。”
“是的韓省長,我明顯覺得他并沒有把我認真當回事。”田閣道,“不過好歹關鍵時刻我拉了個大旗,說打聽宋雙的事是受省委的指派,黃衛坤一聽就激靈了一下,問是哪位領導。”
“呵呵,你怎么說。”韓元捷問。
“我對黃衛坤講,開始沒說出來就表示不方便點名,所以問了也是白問,反正我只是執行任務,至于配不配和工作是他的事,跟我沒有多大關系。”田閣道,“說到這里,黃衛坤就有點癟氣了,又扯了幾句,最后承認是潘寶山做了幕后,讓他出面協調把宋雙調了過來。”
“既然話都挑明了,事情做起來應該順手吧。”韓元捷笑問。
“也可以說順手,不過情況的變化總是令人始料不及。”田閣道,“我對黃衛坤表明了目的,希望他能配合,不要插手過問接下來我的計劃,不過他撓了撓光禿禿的腦袋,說現在宋雙已經不歸潘寶山所有了,能不能不找她的麻煩。”
“不是潘寶山所有。”韓元捷道,“什么意思。”
“也就是說,宋雙是他黃衛坤的了。”田閣笑了起來,調節著氣氛,“你說荒唐不荒唐,他竟然和宋雙直接掛上了鉤。”
“什么,黃衛坤挖了潘寶山的墻角。”韓元捷瞪大了眼睛,“他有那么大的膽。”
“原因不在黃衛坤,是宋雙發起了主動進攻。”田閣道,“宋雙是個很現實的女人,潘寶山雖然到了宣部,還沒有脫離宣傳系統,不過在直管上卻弱了很多,所以她就瞄準了黃衛坤。”
“哎唷,你說那潘寶山,這一走不要緊,連個女人都守不住。”韓元捷很夸張地嘆息著,“人啊,真是有得必有失。”
“所以我一開始就說人走茶涼嘛。”田閣道,“這也許是潘寶山沒有料到的,或者說,沒料到會這么快。”
“既然這樣,那你看還有沒有必要對宋雙采取行動。”韓元捷不緊不慢地問。
“無所謂,反正她已經發揮不了多大的作用,畢竟能力有限,而且又是女流之輩,俗話會所謂雞再大也飛不過河嘛。”田閣盡量顯得平靜,雖然他極力想提議不要為難宋雙。
“那就算了吧,何必樹新敵呢。”韓元捷道,“否則黃衛坤肯定要記恨我們的。”
“也是,他已經到了老暮之年,好不容易逮著個嫩點的,還不好好享受一陣。”田閣暗喜不已,道:“要是給攪黃了,他肯定要怨恨過天的。”
“那也不見得,女人是老虎啊,能從她們那里得到享受是不假,但畢竟只是極少極少的時間,大多數時候多是麻煩纏身,到時想甩手就來不及了,真的是生不如死啊。”韓元捷說得很有感觸,言語間頗為感嘆,不過馬上他就改了口氣,哈哈地笑起來,說閑言不多說,還是談正事。
接下來要說的正事,讓田閣絕對震驚,韓元捷要推薦他任省委秘書長一職。
“韓省長,我,我真的可以。”田閣有些語無倫次,任省委秘書長其實是他覬覦已久的事情,但現在猛然間有了變成現實的可能,還是把他沖擊的有些失常。
“有什么不可以。”韓元捷頗為居功自傲,一手拿著電話一手輪指敲著桌面,“田閣,你是不是想說能力不足。”
“不,也不是。”田閣笑了,“韓省長,我只是覺得有點不敢相信,太,太突然了嘛。”
“以你的心理素質,再突然的事應該也驚不到你吧。”韓元捷道,“我已經觀察了不短的時間,你的綜合能力很強,一般來說,讓你辦事,我還是放心的。”
“韓省長,你對我的關心和厚愛,實在是讓我無以回報。”田閣開始感謝在先。
“先別這么說,事情成不成我還不能保證。”韓元捷道,“我能做的只是向段書記大力推薦你。”
“韓省長,有您的推薦,我這一輩也就沒有什么可遺憾的了。”田閣激動得站了起來,拿著手機不停地走來走去,“因為該有的機遇都有了,其余靠的就是自己的能力,如果能力不濟,還能抱怨什么呢。”
“好吧,你就不要再多說了,總之我認為機會很大。”韓元捷道,“自從辛安雪到雙臨任書記后,雖然還兼著省委秘書長一職,但畢竟精力有限嘛,不可能兩邊都顧及到,否則就會兩邊都顧及不到,那又何苦,所以,秘書長一職,需要盡快有人頂上。”
“一切都靠韓省長操心了。”田閣不失時機地表示感謝。
感謝是對未成事實的一種強烈期待,更確切地說,是對行事主體的一種變相施壓。
韓元捷是知道的,所以也總是把事情點明,“先別急著感謝,否則最后事情不成,我的臉面也過意不去嘛。”
“韓省長您可千萬別有那想法,不管事情成不成,我田閣對您已經是心服口服,可以這么說,在瑞東除了您,我誰的話也不聽。”田閣為了表明態度,不惜把話說到了肉麻的程度,按照他的年齡和身份,這種話一般是不可以說出口的,實在是太幼稚。
不過有些話也要看語境,在此時此刻,田閣就準確地把握到,話怎么說都不為過,所以才不惜損下面,甚至說得有些低三下四。
韓元捷當然很受用,幾乎沒有人不喜歡被恭維,有時雖然心里不認同,但耳朵聽著很順。
“行了,先這樣,這幾天我就跟段書記談談,有什么消息就及時跟你說一聲,你也好有所準備。”韓元捷說完掛了電話,他真的要把田閣的事當回事,畢竟現在隊伍里也需要一個有能耐的人來頂一下。
段高航也有同樣的想法,所以當韓元捷到他面前一提出來要充實省委秘書長一職時,他就立刻表示同意,并詢問合適的人選有哪些,韓元捷當然獨一無二地推薦了田閣,說他的能力目前來說在圈里無人能出其右。
“你覺得萬軍怎么樣。”段高航問,“他任省委辦公廳主任也有段時間了,好像還不錯,但日常事務開展得還算井井有條。”
“從個別方面來講,萬軍也不是沒有可取之處,不過要論綜合能力來講,他還是遠遠不夠。”韓元捷毫不猶豫地把萬軍砍了下去。
“哦。”段高航點了點頭,不再說什么,他對萬軍沒有特別的照顧,因為萬少泉沒有跟他正面說過要多加關照,現在他已經主動把萬軍弄到了省委辦公廳主任的位上,算是可以了。
“段書記,省委秘書長是綜合性人才,必須的從綜合能力的角度考慮用人。”韓元捷見段高航不說話,不知道他葫蘆里賣的是什么藥。
“是要講綜合能力,不過綜合能力包括多方面,我覺得最重要的就是看其立場否純粹。”段高航點頭道,“哪怕他不是什么好人,但站在我們的隊伍里就不能三心二意。”
“那點我可以保證,田閣不會出問題。”韓元捷毫不猶豫,“段書記,省委秘書長一職對誰來說不是有著神奇的吸引力,別說還精挑細選了,就是隨便抓一個人過來,還不掏心掏肺地以實際行動表態度、明立場。”
“嗯。”段高航點了點頭,道:“還有一個問題,江成鵬那邊會不會翹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