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路逍遙

第八百六十九章 交換證據

司機見到邵卓出很激動,一點也不留話,再加上本來就開朗健談,一股腦講了很多。他說馬千麗的風頭在海源縣絕對是一等一水平,一句話,除了縣領導她幾乎都瞅不著,特別是現在,她甚至連縣領導也幾乎不放在眼里。

“馬千麗連縣領導都不放在眼里?”邵卓出無法理解,“她不想在海源混了?”

“是的,她早就想離開海源縣,一心盼著到市公交集團去任職。”司機道,“不過她沒路子,唯一能靠的就是王建洪。”

“那看來王建洪是存心不想幫她,否則早就成事了。”

“王建洪怎么會幫她呢。”司機笑了起來,“她馬千麗是什么人?是個善于運用身體的人,她既能把領導嫵媚地放在眼里,更能把領導溫柔地放進身體里,要不短短幾年時間,她能從縣政府食堂的一個臨時工,成為有事業編制身份的國企副總?”

“馬千麗善于運用身體,跟王建洪不放她走有什么關系?”

“那還不明顯嘛,王建洪想把馬千麗留在身邊為己所用,隨叫隨到,多舒心?”司機道,“要是她到了市里,還能方便?而且,沒準還一腳把他給蹬了呢。”

“這么說,馬千麗不是很煎熬?”

“是啊,誰能心甘情愿吶,所以她另尋出路,正和集團辦公室的一個小伙子打得火熱。”司機道,“據說那小伙子在市里有比較硬的后臺,她可能想借此找個跳板。”

邵卓出和司機對話到這里,一旁的魷魚也理出了頭緒:想拿住王建洪,必須先拿住馬千麗,而要拿住馬千麗,最便捷的法子就是抓她和集團辦公室那小伙子搞事的現行。

但海源縣城不是熟悉之地,行動不是那么得心應手。不過有邵卓出在,而且地方也不大,所以實施制定的跟蹤計劃難度也不大。

可機會并不是一抓就來,有時候需要等待。直到第三天晚上十點多鐘,魷魚才發現了馬千麗和那小年輕廝混,兩人在車里行事,很有激情。

魷魚親自上陣,端著夜光攝像機,從前擋風玻璃錄像取證,拍了個正著。過了一會,他感覺證據足夠,就在要收兵時,不想被馬千麗發現。

“你知道我是誰嘛?”馬千麗把長裙從上身翻下來,赤著腳就跳下車,很囂張,“對我來這一套,活膩了是不是?”

“馬千麗,都這時候了你還不老實點?”魷魚只好直接迎上去,用滿是不屑的口氣說道:“你誰啊?睡神!從縣政府食堂的一個臨時工,一直睡到縣交通集團副總的睡神!到現在還不滿足,還想著再睡一睡,睡到市公交集團去,對不對?”

這一番話,對馬千麗來說震動很大,她一下就感覺到了對方是來者不善,“你到底是誰?”

“我是誰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愿不愿意配合。”魷魚道,“本來按照計劃,我們交談并不是在這樣一個場合,明天正式電話約你,找個咖啡廳坐一坐,心平氣和地把事情講清楚,擺明利害關系,然后讓你做出正確的選擇,那多好?可現在呢,場面很不好看吶。”

“你想要我做什么?”馬千麗感到了十足的壓力。

“有些事,還是我們兩個人私下里談比較好。”魷魚道,“這樣吧,明天一早上班,我到你辦公室去,怎么樣?”

“好,好吧。”馬千麗猶豫著。

“別想什么壞主意,到時設個陷阱把我掐倒在你辦公室啊。”魷魚舉了舉手里的攝像機,“里面的東西一旦流出,你什么事也別想了。”

“有話好說嘛。”馬千麗徹底軟了下來,“如果是錢的事,那就不是問題。”

“事情跟錢沒什么關系。”魷魚道,“不過也請你放心,絕對不會太為難你,只是要你配合一項工作,而且是一次性的,完成之后就再無瓜葛。”

“說是那么說,有東西在你手里,有沒有瓜葛還不是完全取決于你?”馬千麗道,“所以我不相信你說的話。”

“我會讓你相信的,不過需要你車里的小伙子合作。”魷魚道,“怎樣,你信得過他嗎?”

“信得過。”馬千麗道,“你怎么讓我相信?”

魷魚打了個口哨,他帶來的兩個隨從立刻跑到跟前,其中一個拎著個帶鎖的小箱子。魷魚將攝像機放進箱子里,上鎖,然后把鑰匙放到馬千麗手中,道:“整個攝像機就放里面,誰也動不了手腳,而且由我的人和你的人共同監管。如果我跟你的合作很順利,到時你的人就把箱子拿走,砸了還是燒了隨你們處理,一了百了,怎樣?”

“好!”馬千麗當然愿意,“我看不如現在就談談吧,以防夜長夢多。”

“可以,本來我也這么個想法,但考慮到時間不早了,怕影響你休息。”魷魚嘿嘿地笑了起來。

“碰上你這樣狠的人,我能休息得成嘛?”馬千麗道,“找個咖啡廳吧。”

“不去那種地方,到你辦公室。”魷魚道,“那樣可能會節省不少時間。”

“節省時間,什么意思?”

“先別問那么多,趕緊到地方談事情。”魷魚道,“良宵一刻值千金,怎么不懂得珍惜時間呢。如果非常順利的話,沒準還不耽誤你跟小伙子再繼續快活。”

馬千麗被說得羞惱不已,又哭笑不得,但此刻她顧不得許多,唯一能做的就是趕緊到辦公室,把事情談妥。

不過沒想到的是,事情卻很棘手。

一進辦公室,魷魚就開口,直接拋出話題,“你跟王建洪很熟,我想要他違法亂紀的證據,尤其經濟方面或是涉黑的最好。”

馬千麗聽了一愣,沒想到竟會這么個事。

“這個有些強人所難了,雖然我跟王建洪很熟,但他別的事我并不了解。”馬千麗實在不想對王建洪下手,畢竟往后還有很多方面需要他出力,“我跟他只是在某一方面熟而已。”

“我可以猜得到你現在的心思,在你看來,王建洪還是個寶藏,值得繼續挖掘一番,所以現在不想讓他出事,對不對?”魷魚翹起二郎腿,笑道:“你放心,寶藏還給你保留著。”

“那,那你到底是什么意思?”馬千麗道,“既然不想讓他出事,還要那些證據做什么?”

“因為他不是終極目標。”魷魚道,“控制他,就像控制你一樣,是為了達到下一個目的。”

“你們到底是誰?想干什么?”馬千麗突然又極度不安起來。

“不該問的就別問,只是把合作談好就行。”魷魚道,“否則最后惹禍上身,你甩都甩不掉。”

“哦,好,好。”馬千麗被鎮住了。

“行了,那就別耽誤時間。”魷魚道,“有關王建洪違法亂紀的證據,你有選擇性地提供點吧,跟自己有關聯的最好避開,到時就不會有什么事,影響不到你以后挖寶藏。”

“你們不會是王建洪安排過來詐我的吧?”馬千麗突然問。

“呵呵,你想多了。”魷魚笑道,“你懷疑是王建洪在考驗你的忠誠度?”

“有可能。”馬千麗道,“誰不想把命運抓在自己手里?”

“放心,沒有那種可能。”魷魚道,“你想想,王建洪會放心讓誰來做這種事?那不是沒事找事嘛,弄不好就擴散了,多危險?”

“哦,也是。”馬千麗下意識地點點頭,又問道:“你怎么就知道我手里有跟我沒關聯的證據?”

“這個嘛。”魷魚摸了摸腦袋,笑道:“猜的。”

“還是詐我,是不是?”

“那是為了不讓你卷進去,免得太緊張。”魷魚道,“也不妨直話說,如果你沒有其他的證據,那也只有利用你和他的一些個畫面了。我相信,那種一定有很多,因為你不是個簡單的女人,不可能不為自己準備點保護甲的。”

“我還是提供點其他的吧。”馬千麗嘆了口氣,開抽屜拿出一把鑰匙,回身打開書櫥里的小保險柜,拿出一疊材料,“這是我知道的王建洪違法亂紀的記錄。”

“嗯,有經濟犯罪,也有涉黑的,原料很不錯。”魷魚接過來看了看,道:“不過只是文字記錄,普通的材料,還不能對王建洪瞬間構成嚴重威脅,而且,是真是假難好說。”

“都這時候了,你覺得我會騙你?”馬千麗道,“上面反映的問題絕對都是真的!”

“就算是真的又怎樣?剛才我說了,力度不夠大啊。”魷魚道,“你好好想想,怎么樣才能讓王建洪一下屈服?”

“那我再給你一份,有關他兒子的不良行為證據。”馬千麗道,“他兒子也是個色鬼。”

“嗬,看來你把王建洪攥得很牢啊。”魷魚道,“我就不明白了,你為何不盯著他滿足你上調的要求?”

“你以為我不想?”馬千麗道,“可王建洪摸透了我的脾性,知道我不會跟他撕破臉的,所以每次總是說他能耐有限,辦不到,弄得我也沒法子。”

“那是他還沒有感覺到你威脅的力度。”魷魚道,“不信你演場戲,就跟他翻臉,說要是不幫忙就抖點料子出來,你看他怎么辦。”

“那萬一還是不起作用,不就徹底得罪了他?”馬千麗道,“一舉兩不得嘛。”

“是你把王建洪看得太高,把自己看得太低了。”魷魚說到這里“哦”了一聲,道:“話題扯遠了,還是回到我們的合作上。”

馬千麗若有所思地點點頭,再次返身,從保險箱柜拿出幾張照片,“這是王建洪兒子尋歡交合的證據,照片背后有時間地點,還有人名和工作單位。”

“嗯,這個可以。”魷魚拿過來一看,道:“不過馬總,為了以防萬一,我覺得我那攝像機,還需要我們雙方再共同看管一兩天,等王建洪那邊的事妥了,再交給你如何?”

馬千麗此時沒了主意,除了點頭,還能爭取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