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夾林建金銀花基地,就是魯少良撈錢的其中一個手法。!。借助基地的健康運轉,魯少良做了一份虛假投資報表,謊稱在用地補償中花費巨大,一下就把幾百萬騰了出來。
寇建功也不小氣,當即劃出一百萬給魯少良,說是利益均沾。這讓魯少良極度興奮,他覺得夾林是塊福地,所以今年又提出來要建一個綜合中藥基地,準備依法炮制再弄個虛假投資。
后來去夾林的時候,無意中又聽王三奎說市資產經營公司老總趙銘是潘寶山的姐夫,他又靈光一閃,搭著潘寶山的關系近了趙銘的身,賄錢賂色,不惜把自己包養的丁薇也獻了上去,一舉把趙銘拿下,然后跟他合謀了一場國有資產虛假評估。
健達醫藥公司有一批廢舊機器設備和幾小間破廠房連同占地要處理,按市場價起碼要在五百萬以上,然而通過趙銘的路子,最后上報定價才二百多萬,一下截留三百萬。趙銘從中獲利一百萬,魯少良拿了五十萬,給潘寶山五十萬,剩下的一百萬進了寇建功腰包。
潘寶山得五十萬不算少,寇建功這么分配不是大方,而是尋求最大程度上的安全,這種事見者吃上一大口,吐都吐不干凈,肯定能封住嘴。況且以后金銀花種植基地和綜合中藥基地投資的事,沒準還要需要他配合瞞報。
這些潘寶山是不知道的,現在他想的只是要把富祥縣農業副局長的本職工作干好。
從市里回來后,潘寶山重又開始把綜合中藥基地納入他的生態觀光農業中去。他去找黃開建,現在該把這個構思好好匯報一下了。
黃開建的辦公室里很忙,時不時有人過來。
“都怎么回事,一下都熱愛工作了?個個來匯報。”潘寶山笑說。
“啥啊,這不年底了嘛。”黃開建笑道,“馬上就要進入零三年,各個部門的設置還有部門負責人的安排都會有所變動,下面的人能不急嘛。”
潘寶山一聽就樂了,“黃記,照你這么說進貢的應該不少,在位的想保位,不在位的想爭位。可也有個問題,位子不夠怎么辦?”
“盡量騰唄。”黃開建道,“盡量把多功能合一的科室打散,來個一變二,不就能多出幾個位置嘛。還有那些掛兩塊牌子的,就像農機推廣和農業產業辦,要堅決分開,各自單獨成立科室。”
“那樣雖能多出幾個,可想要位子的人多著呢。”潘寶山道,“所以也還得好好均衡一下。”
“送禮的人,你要摸準他們的心思。”黃開建笑道,“有的很迫切,就想立竿見影,對那樣的人,要么不收禮,收了就得馬上有說法。還有的人就像溫開水,他們送禮只是表示個態度,稍稍做個鋪墊,有機會就頂一把,沒機會也不強求。對那樣的人送禮,來者不拒,最多平常在工作中多照顧點而已,也不費啥事。”
“黃記你說得也是。”潘寶山點點頭,隨即又倒吸了口冷氣,“不過有一點應該注意,你剛才說農機推廣要分離出去,那可是掛在朱桂波農業產業辦下面的,他能同意?”
“能繼續保留他農業產業辦公室主任的職位就不錯了。”黃開建氣呼呼地說道,“本來安排他到那個位置,就是想讓他伸手亂撈,然后辦他的事,沒想到他的手是伸了,可并沒有辦掉他,那還讓他揀那個肥缺干啥?只不過考慮到馮德錦那邊的關系,明年就不動他了,但農技推廣那塊業務一定要分離出來!”
“朱桂波是沒什么,頂多背后發牢sāo而已。”潘寶山道,“可孔娜那母夜叉怎么辦?她要是上了性子來鬧騰也難纏。”
“管不了那么多,再怎么著還能讓一個潑婦給左右了?”黃開建道,“傳出去還不成笑話嘛,反正船到橋頭自然直,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就不信她孔娜還能上天!早晚有一天她碰上茬子,也得癟皮。”
孔娜還真遇上茬子了,鄧如美那邊正在行動。她利用當初在接待辦的關系,側面找了個渠道,讓一家糧食加工企業出面請客,同時讓丁薇以客戶的身份上桌陪酒。
朱桂波酒量本來就不太行,哪里擱得住丁薇勸飲,沒幾個回合便歪了嘴。隨后,丁薇陪朱桂波進房間休息,言語挑逗幾下就讓朱桂波完全沒了方向,急著伸手去抓丁薇。
“朱主任這樣可不好,才第一次見面呢。”丁薇稍加扭捏,朱桂波便喉頭滑動起來咽了幾下口水。丁薇看了婉然一笑,“朱主任口渴了,給你倒杯水潤潤。”
丁薇端著水重新站到朱桂波面前,朱桂波痙攣似地把丁薇的手連同茶杯一起握住,“以后需要我幫忙的盡管開口,縣里涉農企業我都能說上話。”
“能說上話我知道,就是不知道說的話有多大分量。”丁薇慢慢抽開手,把茶杯留在朱桂波手中。
“多大分量?”朱桂波一聽立刻得意起來,搓著茶杯說道:“不敢說對它們有生殺大權,但是捆手捆腳棍棒重打的力度還是有的。”
“喔,朱主任當真是重權在握。”丁薇笑道,“那以后有什么事就找你幫忙了。”
朱桂波放下茶杯,搖晃著站起身來,伸手抓起丁薇的手,“盡管找,要不就看不起你哥我了!”
丁薇知道朱桂波現在的狀態只能逞一下威,動不了真格,便順勢一拉,將朱桂波按在床沿上坐下。
“朱主任怎么老是拉來拉去?”丁薇言語間極盡嫵媚之態,“這樣可不好,想想你家里溫柔美貌的老婆還在苦苦等你回去呢。”
“老婆再美,也沒有你美啊!”朱桂波搖搖頭哈地一笑,笑聲里很是無奈。
“該不是你審美疲勞,兩個人在一起時間長了不容易察覺出來,也許你老婆在別人眼里是曼妙多姿呢。”丁薇說完,眼睛悄悄一轉,鄧如美告訴過她,朱桂波的老婆孔娜是超級蠻橫女,所以要故意強調下,“朱主任,天天回家有老婆的溫柔鄉,難道你不眷戀?”
“溫柔鄉啊。”朱桂波搖搖頭感慨地說道:“我不眷戀,一點都不眷戀。”
這話朱桂波是發自肺腑的。孔娜的蠻橫霸道,在家里也收斂不起來。朱桂波有段時間迷戀上網聊天,有時喝酒回去晚了興致大增,會偷偷開機聊上一陣。這事被孔娜知道后,對朱桂波提出了嚴重精告。朱桂波不承認,因為他知道孔娜睡覺很死,一般動靜根本就驚不醒,只要他小心點,根本就不會被抓到現形。
但孔娜不是傻子,她想了個法子,把電腦、音箱上的音量全都調到最大。那樣只要朱桂波回家一開機,她就能醒。
朱桂波沒想到孔娜會來這一手,一點都沒防備,回家倒了杯茶朝電腦前一坐,樂滋滋地按下開機鍵。
很快,windows的開機聲音轟然而起,差點將天花板上的吊燈給震下來。朱桂波幾乎被震傻了,坐在電腦桌前大腦瞬間空白,不明白是怎么回事?
但僅僅過了兩秒鐘,朱桂波就驚醒過來,慌忙回頭,看到孔娜提著雞毛撣子,兇神惡煞般地站在臥室門口。很快,他便被追得滿屋子亂跑。
就這樣的“溫柔鄉”,怎能讓朱桂波眷戀?
“朱主任怎么這樣說。”丁薇邊說邊按下手機錄音,“老婆美不美先不說,溫柔體貼還是能感覺到的,你真就一點都不眷戀?”
“我老婆哪里能跟溫柔沾邊?”朱桂波趁著酒勁把平ri里積下的牢sāo發了出來,“她啊,比我還彪壯,不只是說話兇狠強悍,做事也一樣,在外面還好點,多少給個面子,可一到家里就對我吹胡子瞪眼,稍有不順便動手,哪里還像個女人?我知道外面有很多人背地里叫她母夜叉,一點都不過分!”
“再怎么著她也只是個女人嘛,你堂堂一個男子漢還對付不了?”丁薇緊問。
“剛才不是跟你說了嘛,她很彪壯,那副臃腫的身板和肥嘟嘟的臉,長得跟能源基地一樣,我一看就有股沖動。”朱桂波越說越激亢,“就想把她關進地窖里不給吃也不給喝,過一百天,保證也餓不死!”
“瞧你說的,也太狠了點。”丁薇故意道,“一百天呢,一百個小時也就差不多了。”
“就得一百天,她靠消耗自身的能量足夠支撐一百天!”朱桂波說得有點發狠,“撐不住餓死也好,省得把家攪得不像個家樣!”
丁薇感覺差不多了,夫妻之間在背地里說出這種話來,足夠傷透骨髓,便找了個借口離開,留下傻愣愣的朱桂波呆坐在床邊。
隨后,丁薇找鄧如美把手機錄音給她。
鄧如美找人把錄音刻在光碟上,寄給了孔娜,還附帶一封信,把朱桂波背著她干的事很是夸張了一番,然后譏笑她作為一個女人絕對是失敗到了再也沒有退路的地步。末了,還給了她一個建議,不要氣急敗壞地找朱桂波算賬,那樣只會讓顏面更加掃地,最好的做法是不聲不吭,夾起尾巴做人,別再有事沒事昂著個頭擺譜,那讓人寒磣。
孔娜連聽錄音帶看信,當時就嚎啕大哭起來,哭完又看了一遍信的內容,覺著說得挺有道理,而且她還進一步決定,拖住朱桂波后腿,不讓他再遷升,否則位置越高心就會越亂。
性急的孔娜當天就去找黃開建,向他提出個要求,希望他把朱桂波調到蔬菜辦那種半死不活的部門去,不要重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