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八十七章
一幢不論是外觀還是內置都極盡奢華的別墅里。大文學燈火輝煌,仆人無數。
這里是歐文。德克斯的家。赫本口中的哥哥。
他是德克斯年輕一代中最年長的男子。今年已有三十二歲。除了赫本,他是德克斯家族最得勢的后代。
事實上。當他在商業圈子大放異彩,跟各國商業首腦級人物觥籌交錯的時候,赫本還只是一個十歲出頭的小女孩。之所以德克斯家族最有可能成為家主的是赫本,而不是歐文。純粹因為歐文在家族里,有個很不討喜的身份——野孩子。
倒不是他是領養的。而是當他母親懷著他來到德克斯尋他的生父時。他的腦門上便烙印上了野孩子的標簽。
大家族。經歷幾百年淬煉的大家族。對血統的要求是極為嚴苛的。
歐文當然不是真正的野孩子。他的父親的確是德克斯后裔。可他母親并未得到德克斯許可。縱使她懷上了德克斯家族的子嗣。卻仍然在留下歐文后。孤身離開。
德克斯可以留下他們的血脈。卻不會留下一個身份沒得到認可的野女人。
歐文有個不錯的父親。哪怕這個父親在所有兄弟姐妹中,屬于最弱最沒本事的一個。可他父親是長子。所以仍然能給歐文一個不錯的環境去搏殺。
也許是環境使然。歐文從小便是年輕一輩中的佼佼者。大文學他不止以最快的速度學會了上流社會的禮儀要求,在學識頭腦方面,更是出類拔萃,一騎絕塵。
歐文在德克斯家族除了野孩子這個暗地里的綽號。還有一個戴著榮耀的綽號。億萬富翁。
也許在德克斯家族眼里,億萬富翁只是戰斗力為負五的渣。可歐文成為億萬富翁的時候,才十八歲。
他用所有錢買了現在這棟別墅。成為德克斯最耀眼的新星。
也許是內心的自卑作祟,又也許是額頭上貼著野孩子的標簽。歐文比所有兄弟姐妹都努力。甚至在某一個階段,家族內部流傳著歐文會成為新一代家主的謠言。而家族的聚焦點,也漸漸放在了他的身上。直至赫本的崛起——赫本足夠聰明,商業頭腦更是一流。在智慧上面,她一點也不比歐文遜色。除了不如歐文那般喪心病狂地努力。
一千萬。
十八歲那年。她從家族給予的一百萬美金增值到一千萬。
多嗎?
對比其他兄弟姐妹,已經很多了。可比起歐文,才勉強達到十分之一。
但既便如此。家族里再沒人覺得歐文有多么了不起。而是將目光停留在這個天才少女的身上。
當一顆新星的崛起,必定會有一顆新星隕落。哪怕一顆新星并未真的隕落,而僅僅是被人用有色眼鏡打壓。可事實便是如此。歐文不再受人關注。哪怕他賺再多錢,為家族帶來更大的利益。大文學
他賺一個億帶來的關注度,還不如赫本賺一千萬來得風光。而野孩子這個敏感的稱呼,也再次肆虐起來。
換做任何人面臨歐文的遭遇,都極有可能心理變態以及畸形。但他沒有。他一如既往地為家族賺錢,為長輩帶來足夠的利益。所以直至今天,他也沒有真的被家族遺忘。他仍然是赫本前進道路上最大的障礙。
一個是血統純粹,號稱天才少女的赫本。
另一個是被打上貼孩子標簽,但能力出眾的隱忍男。
赫本有著父親在德克斯的龐大派系支持。更有著母親娘家的鼎力贊助。而歐文。有的只是他一身本事。他的母親,那個被家族稱之為野女人的女人,早已從他的世界永遠消失。而父親,亦是遭家族唾棄的長子。
當赫本崛起時,這個問題便擺在了臺面上。成了家族最疑難雜癥的頑疾。
一個普通孩子鮮少會真的去仇恨父母給予他的太少,太單薄。因為他本身擁有的就不多。但歐文不行,他距離成功本來便只剩下最后一步。他本可以擁有整個世界。可赫本的出現讓他被迫停下了腳步。
他絕對不比赫本差。他差的,只是背后的東西。
所以他仇恨他的父親,更仇恨他的母親。
刻薄的環境養成了歐文惡毒的性格。而他這一輩子,都在努力強大自己,喪心病狂地向家族證明他的能力。
而他與赫本,也成了擺在明面上的死敵。家庭聚會上赫本否定的主題,他一定會贊成。他否定的,赫本也會義無反顧的贊成。
這一次,赫本選擇關注林澤。
所以歐文要殺他。
殺一個人有很多種辦法,歐文選擇了最簡單的一種。
將林澤引來紐約,用他最親近的人守株待兔。
林澤死了。
他背后那個曾讓德克斯傷筋動骨的男人,自然會現身。再殺了他。那些對于是否支持歐文總是搖擺不定的派系,自然會站在他這邊。
這是一條很清晰的路線。對歐文這種智商極高的人來說,根本不需要花太多時間去思考。花一個鐘頭綁架夏書竹,再花三個鐘頭伏擊大紅衣。他的計劃便完成了三分之一。
杯中的紅酒是從最好的葡萄酒莊園空運來的。哪怕是杯子,也昂貴得驚人。足夠奢靡的生活能讓他內心的自卑得到緩解。歐文的生活永遠讓赫本理解不能。
“他來了。”
一名年輕的金發男子站在椅子背后,朝品著紅酒欣賞夜景的男人說道。
“嗯。”身穿手工睡袍的男人嗯了一聲。
“他的行蹤很隱蔽。我們的人跟了一會就被他甩掉了。”金發男子繼續說道。
“他去找過我親愛的妹妹。”歐文那淡藍色的眸子泛起一抹亮色。“但她肯定有辦法說服他。”
金發男子微微發愣,旋即問道:“少爺,赫本小姐為什么否決?”
這是他一直搞不懂的問題。
以德克斯家族的能力。殺一個人,遠沒有想象中那么難。哪怕這個人是個極為難纏的家伙。
“她吃過虧。當然,這不是她放棄的理由。”歐文淡淡道。“她哪怕再失敗十次。家族也不會對她失望。但我不行。一次失敗,我就會被打入地獄。”
金發男子明白了。
赫本小姐想利用那個從華夏來的男人挫少爺的銳氣。
可是,那個男人真有這個本事嗎?
少爺今年已經三十二歲了。卻從未嘗試過失敗。他也不相信少爺會失敗。
“我不知道她在賭什么?”歐文唇角泛起一抹嘲笑。“如果我成功。她以后的路會更難走。我若失敗——我會失敗嗎?”
這并不是一場公平的賭局。
至少在金發男子看來,赫本小姐這步棋走得極臭。說是送少爺一份大禮也不為過。
“那么,下一步該怎么走?”金發男子低頭問道。
“等。”歐文簡略說道。
金發男子微微皺眉:“等他來?”
“等她們死。”歐文說道。“她們死后。他才更容易死。”
“為什么不直接殺?”金發男子問道。
“直接殺。他只會短暫的憤怒。然后會展開理智的報復。但先折磨他三天。他才會對自己產生懷疑。才會絕望。人一旦絕望,就會做出沒有理智的決定。”歐文飲盡了杯中的紅酒。
金發男子輕輕點頭,深以為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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