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惡之城

章一四八 路過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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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章一四八路過而已

臺上的坎南男爵自然看得清清楚楚,臉皮一下子就脹得紫紅。他狠狠盯著李察,如果目光可以殺人,相信他的目光已經把李察的心臟穿透無數次了。但李察根本看都不看坎南,而是轉頭搜尋著議員席,當看到銀劍伯爵芬里爾時,才露出一個冰冷的笑容。

銀劍伯爵是一位頭發花白的老人,他恰好也在看著李察。當看到李察的冷笑時,芬里爾忽然打了個寒戰,不禁臉色大變。

這時,臺上的坎南已進入了最后的階段,高聲道:“我提請上議會授與李察閣下公爵爵位,以與阿克蒙德家族在浮島的榮耀相匹配!”

這個提議一出,議會大廳竟然出奇地安靜下來。所有的竊竊私語全都停下,無數目光都集中在李察身上,看他如何回應。

老辣些點的貴族都知道這是怎么回事,至少知道一點隱藏于水面之下的意思,明白這絕不是坎南的好心。不過這種小陰謀似乎用處不大,除了能夠給阿克蒙德添點惡心之外。不過再容易看穿的陰謀,也是陰謀。現在就看李察如何應對了,應對得不好,阿克蒙德還會失分的。

李察站了起來,走向講臺,見坎南絲毫沒有讓出講臺的意思,于是信手一揮,砰的一聲悶響,一道無形力量就將坎南撞飛十米。

坎南又驚又怒,歇斯底里地叫道:“你竟然在神圣的上議院使用武力!你……你這個……”他下面的話還沒出口,就被李察一道冰冷目光逼回了肚里。

議院和旁聽的貴族們起了陣陣騷動,不過人們議論紛紛的并不是李察的強橫,而是他剛剛轟飛坎南的手法。李察當時距離坎南還有數米,手一揮坎南就飛了出去。可是那種力量又不象魔法,也不象單純的斗氣,但又兼有兩者的性質。議員和旁觀者中不乏強者,但一時都分辨不清李察用什么能力拍飛了坎南。然而,已經有人看出李察簡單的揮手動作動手時全無先兆,揮擊時軌跡清晰流暢,一點沒有多余的動作。這就非常可怕了。

但凡上過戰場的老兵都知道,最可怕的就是這種動作簡單直接,毫不拖泥帶水的敵人。這種敵人都是從尸山血海中走出來的,殺人根本不用第二刀。

一時間,李察在絕域戰場上的戰績,又被很多人記了起來。

這時李察已經上了講臺,站定,環視一周,說:“各位尊貴的議員和貴族們,我認為坎南男爵說得非常有道理,我私心很贊同他的觀點。作為浮島家族,我不得誠實的說,阿克蒙德暫時還不具備一個公爵爵位所必須的條件。但是!這只是暫時的,而且很快阿克蒙德就能夠符合一個公爵的要求,包括領地、財富、位面和構裝騎士。所以,如果上議院貴族院各位高貴的委員愿意提前給與阿克蒙德這個榮譽,我將欣然接受。如果貴族院不肯破格,也是應該的。但是……”

說到這里,李察有意停頓了一下,等整個上議院都安靜下來,才提高了聲音,說:“不管上議院貴族院作出什么樣的決定,哪怕這次阿克蒙德得不到公爵爵位,我也將盡快完成浮島家族應盡的義務。從查爾斯大帝開始,神圣同盟的貴族們就不斷征戰,從外族手中奪得一塊又一塊的領地,這也是貴族取得領地最為高貴的一條途徑。所以,我在此宣布,阿克蒙德也將加入先賢的行列,為神圣同盟開拓疆土!而阿克蒙德的目標,將是同盟之西的遼闊疆域;阿克蒙德的兵鋒,將直抵大洋而止!”

獅子終于露出了獠牙!許多議員都這樣想著,好在阿克蒙德這群瘋子這次把屠刀對準了同盟外的敵人,總好過象前幾次一樣的內戰。歌頓是個戰爭狂人,李察也是一樣。至于同盟之西,那里有什么根本不重要。就算沃土千里又怎么樣,只要能夠吸引阿克蒙德的注意力就可以了。何況神圣同盟的西方大多是連綿起伏的山脈,是各種奇異且強悍異族的地盤。這種地方打下來也沒什么大用,還不如不打。

不過李察如彗星般崛起的經歷表明,他決不是一個傻瓜。凡是這樣認為的人都沒什么好下場,看看門薩、約瑟夫和熊彼德就知道了。所以議員們都耐心等著,他們知道李察必有下文。

李察浮上迷人的微笑,以悅耳的柔和聲音說:“但是阿克蒙德現有的領地和西部邊疆并不接壤,為了接下來的戰爭,我的軍隊需要從幾位高貴貴族的領地上經過。預定的行軍路線,將經過如下貴族的領地,特倫子爵、埃比克男爵,以及……銀劍伯爵。在此,我再次向坎南男爵致以最高的謝意,您提醒了我作為浮島貴族必須去爭取的榮耀。”

整個上議院內寂靜無聲。坎南男爵目瞪口呆,一時無言。

突然一聲極度憤怒的吼聲打破了寂靜:“我反對!”

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在議員席上,那里滿頭銀發的銀劍伯爵芬里爾站了起來,指著李察,憤怒得須發皆張!

“我們銀劍的領地,不容許任何軍隊通過!”老而彌堅的芬里爾伯爵吼聲如雷,并且用力揮舞著拳頭,作為決心的佐證。

李察似笑非笑的看著芬里爾伯爵,說:“那這么說,銀劍家族就是不想讓阿克蒙德得到公爵爵位了?”

芬里爾伯爵張大了嘴,怔了一怔,說:“當然不是!我只是不同意你的部隊經過我的領地。”

“一個非常好的理由!”李察微笑著,認真地說:“但是如果不通過銀劍家族的領地,我怎么到達西部邊境呢?你是打算讓我的部隊飛過去嗎?”

芬里爾伯爵脹紅了臉,怒道:“你可以從其它人的領地通過啊!”

“這是坎南男爵提出的建議,我不從你們銀劍的地方過,從哪過?”李察反問了一句。

“坎南是坎南,銀劍是銀劍!他和家族之間沒有關系!”芬里爾伯爵聲音越來越大。

李察的笑容漸漸收了起來,淡淡地說:“說狗和狗窩沒有關系,誰信呢?”

“你!”

不顧芬里爾伯爵的抗議,李察走下講臺,直接走到他面前,伸手拍拍伯爵的肩,說:“阿克蒙德的軍隊已經集結完成,路線也是確定的。我的軍隊要走哪條路線,不需要征求你的同意。”

伯爵的臉由紅變紫,又由紫變白,還沒等他再表示抗議,李察忽然綻放一個燦爛笑容,說:“何況你擔心什么呢?我的部隊又不會對你做什么,我們只是路過,路過而已!”

路過而已!

伯爵已經完全說不出話來,他求助似地看向周圍,可是沒有人回應。幾名議員好象要有所動作,但被李察的目光一掃,就又坐了回去,一言不發。現在局面很明顯,誰要是出頭,李察就會把目標對準誰。上議院的人都知道,辯論永遠贏不了對手,靠的還是軍隊。面對李察隱約的開戰威脅,敢于接下的還真沒有幾個。

芬里爾臉如死灰,匆匆離去,顯然是要趕回領地布置,以應對李察的“路過”。

李察放任伯爵離去,也不再去看坎南,而是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坐定。這時旁邊威靈堡家族的代表向李察側了側身,笑問:“阿克蒙德不會真的只是路過吧?”

李察哈哈一笑,說:“就是路過……而已!”

那名威靈堡家族的伯爵笑了笑,就不再追問了。話說到這個地步,是個貴族都能聽明白了。

這時上議院內鐘聲敲響,一隊騎士走進議院,護送著一隊官走進會場,并在高臺上坐好。而議會大廳內所有男爵以下的貴族都被請出了大廳。在接下來的審判中,只有子爵才有資格旁聽,定罪的決定權,卻是集中在浮島豪門手里。

片刻后,又是一隊騎士護送著龍德施泰德元帥走上高臺,在一排官的對面坐下。元帥還是傳奇強者,即使定罪,也必須禮遇。

龍德施泰德元帥久經沙場,一進場,肅殺之意就充斥了整個議會大廳,氣溫都為之驟降幾度。所有的貴族都停止了說笑和議論,靜靜地看著元帥,神色不一。

李察也在凝視著元帥。許久不見,元帥還是如鐵鑄般的軍人,舉手投足之間自有凌厲肅殺,漫長的調查和審判絲毫未能磨去他的棱角。李察更是曾和元帥并肩戰斗過,心中自然清楚他的可怕力量。雖然議會大廳中也有傳奇強者隱于暗處座鎮,可是李察毫不懷疑,龍德施泰德真要發威的話,可以瞬間把所有法官殺光,甚至整個議會大廳中的人都逃不掉幾個。座鎮的傳奇至多能夠起些牽制作用。

龍德施泰德能夠座鎮日不落之都數十年,巋然不動,實力豈是一般傳奇可比?

可是老元帥就那樣安然坐在被告席上,聽任法官們一項項走著審判的程序,毫無異動跡象。李察忽然升起一種奇異的感覺,覺得那些法官簡直是在找死,居然敢招惹這樣的強者。而自己這些準備投票定罪的人,愚蠢程度并不比那些法官強到哪里去,就好象一群綿羊正在一本正經地審判著獅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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