陵侯趙鴻飛面色無任何的變化,大太太輕抿茶水了,丁柔眸光掃過丁敏,見她水眸寧靜,后悄悄落在蘭陵侯姑姑和表妹的身上,蘭陵侯不是沒有妾室,但似蘭陵侯這等俊美顯赫的男子是貪圖新鮮享受的,同妻子無法同房,府里的妾室只怕也沒新鮮感,表哥表妹趁著丁怡養身子,納表妹為二房妾室,在大秦朝很是尋常。
官員們會忌憚御史彈劾德行不休,怕貪圖美色而影響仕途高升。
但大秦的勛貴列侯,因無法掌權,大多醉生夢死,日子過的驕奢淫逸,蘭陵侯算是比較正統之人,不過四名妾室,丁柔聽太夫人說起過,有些伯爵府,妾室通房都加起來能有十多人。
丁家不容許貴妾存在,蘭陵侯府呢?丁柔想到里面拼死生下兒女的丁怡,心中涌起凄然,男人一沒一個好東西。她再不忿,此事也沒她插嘴的余地,丁柔嘴角揚起,垂下眼瞼,遮擋住眼底偶爾露出的鋒芒。
侯府太夫人笑著道:“她調養身子要緊,我會讓兒子少去鬧她,太醫,還有什么需要交代的?我最是看重疼惜大兒媳婦,需要什么好藥材,太醫盡管說來,我如何都不能委屈了為趙家育嗣的功臣。”
太醫說了幾個調養房子,言明注意事項,離開屋子時,向丁柔方向點點頭,丁柔垂頭彎了彎膝蓋,太醫雖然沒明說,但此舉是告訴所有人,沒丁柔,丁怡極有可能一尸兩命。
大太太記住了丁柔的好,蘭陵侯太夫人記下了丁柔救孫子之情,而二房太太眼底卻閃過一絲寒光,如果蘭陵侯趙鴻飛無子的話,她的兒子便會過繼到長房,雖然她也舍不得兒子,然蘭陵侯的爵位將來是兒子的。
莫氏不知道將來趙鴻飛還會不會有兒子,但嬰孩都是脆弱的,沒準就天折了。
將來一旦丁怡身死,趙鴻飛續娶的夫人可選余地不多,正經人家細心教養的嫡女絕不會來做侯府的續弦,莫氏不信還有比丁怡出色的女子嫁給趙鴻飛,到時是她表現的機會了,莫氏是最為期盼著丁怡出事的人。對救下丁怡和嫡子的丁柔,她也是最為怨恨之人。
丁柔方才露出的崢嶸鋒芒,讓她不敢小視,上面還有明顯對丁柔感激的婆婆,不管莫氏心里如何怨恨丁柔,看向她的眸光里帶著濃濃的感激,贊嘆道:“多虧了府上的六小姐,真真是姐妹情深,親家太太教養得好。”
送走了太醫,屋子里都是親戚,蘭陵侯太夫人對小姑子的心思有幾分了解,換做平時讓兒子納了就是了,左右不是個妾?然此時丁家今非昔比,丁棟仕途看好,蘭陵侯府在勛貴之中算不上頂級的,府里大多的進項是依靠的是海上貿易,海事巡檢使是丁老太爺的學生,蘭陵侯府為保富貴,離不開丁家。
侯府太夫人眸光一沉,說道:“大兒媳婦育嗣有功,舍命為趙家延續香火,我兒對大兒媳婦重情重義,他身邊也有妾室伺候著,親家太太大可安心就是,有我看著,無人敢給大兒媳婦委屈了,讓她安心調養便是。”
大太太放下茶盞,笑道:“我還能不信親家?怡兒嫁進蘭陵侯府是享福了,女婿重情,我放心的。”
趙鴻飛接到母親的暗示,點頭道:“請岳母安心,小婿會疼惜照料夫人。”
雖然沒明說,但所有人都知道,趙鴻飛不會在丁怡養病時納妾,有侯府太夫人和蘭陵侯的保證,大太太更為放心,其實就算是納妾也傷不到丁怡,其中的彎彎繞繞的事情在丁怡沒出嫁之前,大太太就教會她如何處置,不過女婿不趁此納妾最好。
大太太笑道:“怡兒是雙生,此鼻也生下一兒一女,真真是喜事,親家,是不是讓我再抱抱外孫外孫女?方才著急怡兒,沒看仔細,外孫有沒有女婿的俊秀?”
侯府太夫人笑成一道線“我看了一眼,同我兒小時一摸一樣,長大了許是比他還好些。”
長子嫡孫,侯府太夫人如何不愛?命奶娘抱出了清洗干凈換好衣物的小少爺小小姐,眾人圍上去,逗弄剛出生的嬰孩兒,贊嘆不已,仿佛沒見過如此完美的孩子,丁柔沒瞧出剛出生的嬰孩到底哪好看來,臉上是紅紅的褶子,跟個小老頭似的,如果真像蘭陵侯那句女大十八變,在男孩身上也適用。
不是自己親生的,丁柔很難像丁敏表現得那般喜歡他們,湊趣的說了兩句,丁柔讓開了位置,她果然還是自私的人呢。丁柔感到一道視線掃過,頭低得更深了些,此時抬頭一定會碰上那道目光,她不想同蘭陵侯府有任何牽扯,管誰在看她,走好自己的路,做好自己的事,誰看她也影響不到她。
“母親,他長得不僅像侯爺,眉眼神似大姐。”
丁敏對兩個嬰孩疼惜得不得了,說也奇怪,他們被丁敏抱著時,會發出咕嚕嚕的聲音,仿佛在同丁敏說話一般,丁敏抱孩子的手法丁柔抬了抬眼瞼,她太不注意了,未出閣的小姐能如此精通嗎?
“太夫人,可曾給他們取名字?”
丁敏抱著小少爺,眸光柔和得能膩死人,大太太抿了抿嘴唇,侯府太夫人想要接過孫子時,孫子卻不給面子的大哭,只有在丁敏懷里才能安靜的入睡。
侯府太夫人道:“是看重姨母了,誰長得好就找誰,想來也是個憐花惜玉的,同他父親一個樣子。”
丁敏嘴角翹起“他像侯爺也是好的,風流而不濫情。”
蘭陵侯趙鴻飛彎了彎嘴角,丁敏此言顯然取悅了他,自詡風流才子,多情不濫情。
丁柔脊柱冒起泛起寒氣,實在很佩服丁敏,都有了如此變化,她為何還堅信前生的一切?只要一想到前生丁柔也可能說過這話,做過這等事,雖然不是她丁柔也不甚舒服。
“他們這輩犯云字,我給他定下了崢,親家太太以為如何?”“云崢,崢哥兒,實在是好名字,好名字。”
“孫女名字為筠。”
侯府太夫人將只定好的名字說出來,大太太聽著順耳又順口,寓意也好,笑著道:“還是親家會起名字。”“哇……哇……哇……”
崢哥兒離開丁敏的懷里就啼哭不止,奶娘如何哄都不成,侯府太夫人神情嚴峻了些“沒用的東西,再換個奶娘。”
丁敏抱著崢哥兒哄著,一會就有睡熟了,可無論換哪位奶娘,崢哥兒都是哭,他一哭,旁邊的筠姐兒也哭,嬰孩啼哭時,是最鬧人的,丁柔后退了半步,心里不由得有幾分煩躁。
“這……這……”侯府太夫人難辦了,孫子孫女原本身體就弱,得好好調養,因精貴著,不好硬是從丁敏懷里弄出來“如何是好?”
“啟稟太夫人,小姐趕回來了。”
一身華服的趙婉柔匆忙進門,嬌顏的臉上透著焦急“大嫂生了?”“沒個規矩。
”蘭陵侯太夫人喝道。
“親家勿怪,都是讓我寵的,她昨日陪著信陽王府李思小姐去了北海,大兒媳婦臨盆時,我才給她送了音信。”“親家太太安。”“五小姐安。,…“六小姐安。”
趙婉柔屈膝行禮,丁姝丁柔連忙還禮,趙婉柔在忽視了丁柔,對丁姝笑笑:“我聽說五小姐為救父跪宮門,真真是佩服得不行,丁大人能出天牢,也有五小姐以孝心打動陛下的功勞。”
“趙小姐過譽了,我沒做什么,全賴陛下英明。”
丁姝臉頰微紅,口中謙虛的說道。趙婉柔自持身份,從心里瞧不上丁柔等庶女,雖然對丁柔有幾分善意,但難掩眼底高高在上之氣,對抱著崢哥兒的丁敏更多了幾分不待見,一是因李思,二是憑什么丁敏同她們京城名媛并立?
“我來,我來。”趙婉柔伸手,子敏向后閃了閃,讓她撲空了,趙婉柔凝眉“你什么意思?”
丁敏說道:“趙小姐尚未凈手,手上也帶著涼氣,崢哥兒受不得。”侯府太夫人道:“三小姐說得是,你洗干凈了再來抱崢哥兒。”嫡孫比寵溺的女兒重要得多,趙婉柔輕笑:“到是我考慮不周全,丁家三小姐果然如才傳聞般聰慧明理,不僅詩書極好,照顧嬰孩兒也很細心周到。”大太太瞇了瞇眼睛,丁敏再如何也是丁家的小姐,代表的丁家的臉面,趙婉柔說得后半句話,是暗諷丁敏做奶媽子?侯府太夫人看出大太太不悅,催促道:“快去凈手,親家太太府上的女兒個頂個的出色,哪個像你這般毛躁?”趙婉柔受到了母親的警告,凈手去了,錚哥兒就認準丁敏一人,換誰抱都是哭,怕他哭抽了,侯府太夫人無奈的說道:“要不讓三小姐在侯府留上幾日?一來照料看護大兒媳婦,二來等崢哥兒也離不開她,等明日我命人再去奶子府,多找兩個奶娘過來。”
大太太也看出外孫離不得丁敏,想了一會道:“也只能如此了,但單獨留三丫頭在蘭陵府不是太好,丁姝丁柔,你們兩個也留下吧。”p“今日雙更,求粉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