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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婉與夏瑤正說著事,就聽見鏗鏘的腳步聲。溫婉望了一眼夏瑤,夏瑤就出去了。
白世年見著夏瑤看他的神色,恩,有些古怪。進屋子的時候,見著溫婉拿了一張寫滿字的紙在看。似笑非笑地問道“媳婦,怎么了?”
溫婉將手上的東西遞給白世年。白世年接過去,琢磨半天,也沒看懂這個是啥玩意。可看著溫婉面上的怒色,再想著夏瑤往者他的神情:“媳婦,這是什么東西?”一堆看不懂的符號,還有很多數(符合時阿拉伯數字,數據是大寫金額)。
溫婉教導了下面的人用了現代的記賬方法,所以如今商場都已經實行了阿拉伯數字,大小寫共用。報表自然也是。對于商場來說很普遍的東西,對于白世年來說就如天書一般。
溫婉告訴說,這是將軍府里兩個半月的收支狀況。這里面列支的是物價正常價格與將軍府里購買價格的對比。最后一行大寫,是估計出來是大致的差價。
白世年的臉,當下就黑了。
溫婉很想知道白世年是怎么想的“現在的將軍府,莊子,還有你每年的俸祿,都是你用血換過來的。就這樣給名明目張膽吞了,你打算怎么處置了?”
白世年眼神陰了下,保持著沉默。白家的人,實在不堪。他根本就不該抱期望。雖然他也很惱怒白家的人讓他沒臉。但到底是白家的人,若是做得太過,對他名聲有妨礙。對溫婉一樣不好。
溫婉搖頭看著面前這個在血里浸泡出來的男人。知道他肯定感覺很難看。笑著倒了杯茶給他“錢既然貪墨了,也不用追究回來的。不過,得必須讓他們知道,你是了解真相才不追究的。就此一次,再沒有下一次了。”溫婉這是知道白世年是絕對不會去追尋這些銀錢回來的。否則,光腳的不怕穿鞋的。鬧起來,絕對是白世年沒臉。不過,用這些錢買斷麻煩溫婉覺得也不錯。
白世年眼神很復雜,轉而望了下溫婉,欲言又止。
溫婉對于白世年這樣的眼神讓她很不舒服。多年來養成的習性差點讓她沖口而出說發泄怒氣。不過好在溫婉一向能控制住自己的情緒,將要張嘴吐出的話生生咽回去。深呼吸一口氣,努力想著白世年對她的忍讓與對她的好,最終把這點不舒服壓制下去。放緩和表情才開口:“我不是那等小氣的人。不過這些人,白世年我不評價了。你自己心里應該有數。我只希望你不要忘記一個古訓。”
白世年低聲問道:“什么古訓?”
溫婉見著白世年神情。柔聲說道“升米恩,斗米仇。這些人趁著你成親,大飽私囊。
絲毫不顧及你成親沒銀錢還去借貸了。白世年,他們若沒有你,還能過著衣食無憂的日子。還能起復去衙門里當差?沒有你,他們早成了人人可欺凌的庶民。而他們就是這樣報答你帶給他們的福音。白世年,我不是小氣,我只是為他們的行為感到氣憤。也為你難過。”
白世年握著溫婉的手溫婉的手如玉,卻很涼:“媳婦,他們到底是姓白。”
溫婉一滯突然問道:“你有沒有認為我與平向熙脫離父女關系不忠不孝?”白世年這么顧及兄弟關系。那是不是對她與平向熙脫離關系,認為她很冷血,為這她的行為不齒。
白世年搖頭:“沒有。媳婦你已經是仁至義盡了。”溫婉的自述書里,已經寫得清楚明白。這樣的父親,溫婉還能讓他過富足安穩的晚年,已經夠了。換成他,恩,好像不是一句話那么容易的事。
溫婉見著白世年想也不想就說沒有,心里微微點頭:“白世年,若是平向熙能對我有一分父女情分。我也不會走到那一步。同樣你的那些所謂的兄弟,若是對你有一分的情誼。我也不可能說這樣的話。這些年你在外面流血受傷,拿命去換軍功,想要振興家族。而他們呢?除了來吸你的血,他們還干什么了?白世年,我不是小氣的人。若是他們值得相幫我一定會幫的。我幫了那么多的人,不在乎多幫一些人。但是這些人,他不值得相幫。白世年,你是我的丈夫,我不允許他們這樣欺負你。白世年,你聽著,我不允許。”
白世年聽了溫婉后面那句話,沉重的心情得到釋放。低低地叫著:“媳婦,媳婦。”他知道溫婉不是小氣的人。溫婉的慈善堂明下在京城里就有十多個地方,供養孤兒,開設女培訓機構。給那些無家可歸的孩子與那些被趕出來或者被休棄的女人一個容身之處,另外辦了女子醫學院(這個還沒出成績)。那年叛亂的時候,皇家慈善機會也救助人無數。這些,都是需要大筆的銀錢支撐的。若溫婉真是小氣的人,就不可能撒錢出去做好事。
他剛才感覺很疲憊,還有悲傷。他一直在為完成父親的遺愿而努力。也一直在奮斗者。可他們在做什么。當年老五給他戴綠帽子的事,雖然說面上不顯。但讓他丟了多大的人。有多少人在背地里笑話他,他不是不知道。但是面上還得裝成無所謂的態度。如今,如今只是請他們相幫,可他們這樣明目張膽的貪墨。白世年很寒心。
溫婉感受到白世年眼底的苦澀。伸手撫摸著蹙起的眉毛:“他們與你又不是同母,隔了一層肚皮了呢!沒必要為他們傷心難過。不值得。”
白世年聽了這話,看著溫婉,不知道溫婉這是什么意思。
溫婉笑著說道:“這次的事,與大哥大嫂沒關系。他們也是不知情的。明縶娶親都沒銀錢,也沒動你一分錢。丁是丁卵是卵。所以我很感慨啊,到底是親兄弟。知道心疼體貼你。”說完故意嘆氣道:“我也想有個兄弟姐妹的,可惜沒有。真心遺憾啊!連個幫扶的人都沒有。”其實,溫婉這么說是寬了白世年的心。清荷以前可是掌管過侯府的。操持一個婚禮還是能應付得了。就算應付不了,但是這樣的如此明目張膽地貪墨,清荷會不知道。只要婉轉提醒一下白世年,也不會這么嚴重。可是清荷選擇睜只眼閉只眼。白世華與清荷,也有著私心。溫婉懶得計較。而且溫婉知道,白世華是白世年的親哥哥,不管是從感情還是血脈上來說,白世華都底是不同的。
白世年聽了這話,面上緩和了很多:“小的時候,我一半的時間都住在寺廟里。他每月都有讓人給我帶東西。娘當年過世的時候。拉著哥哥的手要他好好照顧我。我回到府里,他對我也很照顧。只是后來他成親了,漸漸的就疏遠了。”白世華當年到底是府邸里的世子,白世年上有老夫人看護,下有當世子的嫡親大哥,在侯府里,日子過得還算不錯(去掉克人這點的說)。
溫婉點頭:“到底是親兄弟,打斷骨頭連著筋。其他的,終究是隔了一層肚皮的。大哥大嫂過得如意,我們以后多幫襯他們。讓他們的日子漸漸好起來就是了。其他的人,保藏著禍心。還是少理財為好。”
白世年聽了這句話更為舒心了。抵了抵溫婉的額頭:“我知道。所以我這次準備讓明縶隨著我去,就在我身身邊當一名書吏。給他謀一個前程。”
溫婉仰頭笑著說道:“那可不成了。我剛跟大嫂說了,六部空出一些缺出來了。明年三月開考,我讓明縶做好準備,參加明年開春的考試。若是考得好,也能得到好的職位。不比跟著你去邊關吃沙子的強。”
白世年愕然,轉而松了一口氣。說心里話,若是明縶也是有武功的,那前程肯定差不了。可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少年,跟在他身邊只會是累贅。若是按照溫婉所說的,明年三月通過考核,然后得到職位,這個職位是有品階的。只要身邊有人好好教導。明縶磨練出來了,前程定然不差。他不用擔心大房以后的日子不順心。至于其他的,又不是一母同胞,也沒多少感情。
白世年心里有著感動。過了一會才低聲說道:“媳婦,謝謝你了。”在京城里,溫婉公私極為分明,是有口皆碑的。如今,卻因為他破例。
溫婉笑著說道:“我是你媳婦了,不為你分擔難道還指望別人。明縶是長子,你這次回去本身也有危險。若是明縶跟在你身邊,那就是一個累贅,萬一有個什么你還不得內疚一輩子。若是你心里不好受,我肯定也難受。我這是為我自己呢!所以呀,你別感動。”
白世年親了親溫婉額頭:“我不感動。我感激。
感激老天讓我娶了這么一個好媳婦。”其實溫婉這么說,他心里更舒服了。溫婉的意思,是夫妻是一體的。還有比這更讓他高興的事。
溫婉樂呵呵地說道:“那你可得要惜福,知道不。”
白世年聽了溫婉說這句話很多遍了。沉聲道:“會的,我會惜福的。”有這樣的媳婦要還是不珍惜,那他可真要孤獨終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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