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婉揮了揮手“來人,將這兩個交給高公公(管著刑罰的一位公公)。讓他根據宮規處置這兩人。”很快這兩人就被帶走了。
溫婉沒走多遠,遠遠就看見賢妃在那里。溫婉很倒是想轉身走了,可是這樣明顯就是不敬長輩的。雖然心里詫異賢妃怎么會在這里等著她!嘀咕著這個女人,又在耍什么心眼。
不過到現在,她要耍陰謀,接著就是。反正,最慘的結局,也無非就是死而已。她已經做好了最壞的準備。也因為此,溫婉并沒有避讓,反而迎了上去。笑盈盈地向著賢妃子走過去。
賢妃看著溫婉。見著此時溫婉身著金黃色繡著鳳凰的云皮襖,逡迤拖地金黃色古紋雙蝶云形千水裙,梳著一個百hua分肖髻,發間斜斜的插著一根寶藍吐翠鳳凰吊釵,細密珍珠的流蘇,隨著她的步子,輕輕的搖晃著。臉蛋嬌媚如月,眼神顧盼生輝。仿佛畫上畫的小天仙般,盈盈含笑。
賢妃心里凜然。如果說那日宴會之上,還是燈光與胭脂的效果的話,那現在這樣的神采,又怎么解釋呢!這樣的神情,就是一個普通人都不會有。更不可能,出現在一個前幾個月還病得要死的人身上。就是有靈丹妙藥都沒這么有用。
溫婉見著賢妃緊盯著自己。心里萬分~地苦笑。她其實是想先裝半一年半載的病。少在別人眼里出現。可是皇帝外公,卻偏偏不如她的意。一見著自己沒精神,就皺眉頭。說她打扮的精精神神的,他看著也舒心。更不允許她再裝成文文弱弱,病怏怏的,說那些是晦氣。要是她不同意,沒關系。被兩宮女強拉著回去換裝,溫婉沒奈何。只得老實按照皇帝外公的要求裝扮自己了。省得衣服被那些宮女扒下來,強行給她穿上。
可是,這樣的裝容傻瓜都能起疑。更不要說老奸巨滑的賢妃了。咳希望她不要查出這個事出來吧!要不然,可就有的她頭疼了。皇帝外公,也不知道到底在想什么。就一定得將她拖到是非當中去。真是的,自己還沒做好跟賢妃子對招的準備呢!
賢妃笑著道“恩,難怪溫婉這么寶貝著溫泉莊子呢?看來,莊子確實養人。等過幾日,我求了皇上,也去泡泡去。”
溫婉笑了笑,動作了好幾下“娘娘,太醫給郡主開了幾味補身的藥王太醫吩咐了,郡主一定要按時吃藥。將身子補好。不能晚了也不能早了。時辰也差不多,郡主現在得趕回去吃藥,還請娘娘見諒。”溫婉對于賢妃是能避則避,避不了也避。反正就不愿意跟他過多接觸。就算現在她懷疑,也只是懷疑。
賢妃笑著說道“你這個孩子,怎么這么多禮。身體重要。”這么水潤光澤的一個小姑娘,竟然還要吃藥。幸好夏影說的是補藥,要不然還不知道該如何被猜測呢!
賢妃看著溫婉的背影,眼睛陰了陰。好象每次,都是被這個丫頭給壞了事。可是她,卻總是一副天真無害的樣子。溫婉,你也太會裝了。你的病,絕對是有蹊蹺。
賢妃當矢晚上,又是翻來覆去的睡不著。郭嬤嬤很是心疼一直苦口婆心地勸慰著,也無用。
賢妃看著嬤嬤擔憂的神情,心里不知道什么滋味。她說不出口的。這會只要一閉上眼睛,眼前就是溫婉那水潤水潤的面容,還有神采飛揚的目光。溫婉這一年到底是怎么養病的。她到底在莊子上做了什么。
第二日,一大早,趙王妃進宮。賢妃對自己的這個兒媳婦還是很滿意的。于是總會隔三岔五地招她進宮。
趙王妃見著賢妃憔悴的面容,以為賢妃還是為著六老爺的事心憂。
于是趕緊安慰著道“母妃,這事已經過去了。淳王世子今天已經去了江南。既然世子能動身去江南,證明已無大礙。而且淳王做下的事也夠多了舅爺已經被他弄得這么悲慘,再有如今淳王世子也大好了。淳王應該不會再動手了。”
賢妃聽了這個消息,奇怪地問道“去江南?在這個關口好端端跑去江南做什么?”這可真是奇怪了。
趙王妃小心地說道“母妃。淳王世子去江南,為的是那個叫江守望的少年就是去年名躁京城的弗溪公子,聽說他生了重病。已經病入率盲了。淳王世子一得了這個消息,立即趕往去江南。”
賢妃自然是知道這江守望是誰,當日皇上還去探望了這個在皇宮里歇息的少年“這是真的?你的消息無誤?那個小子,都能打得過羅守勛,跟承宗還比試過蹴鞠。這么好的身手,定然是長期鍛煉,而且絕對是練家子。怎么可能才短短三個多月,就病入膏盲。哪里來的傳言?”這三個月時間,就能讓一個活蹦亂跳的身手不凡的人,得病死了。這怎么可能。
趙王妃雖然也覺得奇怪,但是倒沒多想,輕輕地接歸賢妃的話道“母妃,當日里江守望的大名傳出去后。我父親也甚為愛惜此人的才華。過年的時候,知道江守王回了江南,特意請了人到江下下了帖子,請江守望到總督府里做客。可是他一到江南,就生病了。到現在,都沒出來見過人。這事,應該不是假的。”
賢妃想著這么好好的一個人,怎么可能坐了幾天的船,就一病不起。倒是溫婉,去莊子上養了一年的病。雖然看著還是病怏怏的,但是氣色卻不差,而且,養病還把自己養得長個,長高了大半個頭。這樣的怪事,還真是她頭一次見呢?
想到這里,賢妃豁得站了起來。
趙王妃見著失態的賢妃,也驚叫道“母妃,你怎么了?”
賢妃見著趙王妃驚嚇之色,覺得自己剛才的反應有些過頭了。這事,連個眉頭都沒有。應該是自己多想了。賢妃很快平復好自己的心情,問著趙王妃道“我記得你說過,好棋盤的人,一般都是棋道高手。
這話,是誰跟你講的?有什么根據?”
趙王妃此時也沒多想,只是小心地說道“有什么根據我不清楚。
但我有一次確實是聽我爹說過,我爹說我祖父一輩子最癡迷的就是棋術了。可是一直遺憾自己不能擁有一副好稱心的棋盤。直到有人送了那副掐絲琺瑯獅紋雙陸棋盤,才圓了他老人家的這個遺憾。我當時向我爹要棋盤的時候,我爹很奇怪。他說只有癡迷棋藝的人,才會對棋盤有著一股偏執的狂熱。當時,他是見我一定要拿了棋盤送給溫婉,才奇怪地說了這句話。寫信里還嘀咕著說,難道郡主也是棋道高手。可因為溫婉郡主的棋藝并不外顯,我也就沒多想了。”
娑妃重新驚得又站了起來,這會是真的被驚住了。沒想到,沒想到自己的猜測,竟然是真的了。想到這里,眼里閃過駭人的光芒“去仔細查探。溫婉郡主跟皇上下棋,究竟是不是贏少輸多。把詳細情況給我說個清楚明白,一點都不能落了。”
趙王妃開始還不知道賢妃突然變色的原因。
這會聽到這句話,再想到弗溪公子乃是棋藝超群。看著賢妃,半天都沒說一個字。
很快,無憂帶回了一個之前在養和殿里端水的太監跟她說過的話,那個太監說他雖然不知道皇上跟郡主下棋結果如何。但是總能聽見皇上開心的笑顏。特別是郡主從外面回來,皇上與郡主下棋的次數明顯增多了。
賢妃強忍住心里的驚慌,吩咐無憂將那個在養和殿里端水的小太監打發了,再對著郭嬤嬤點了點頭。郭嬤嬤吩咐下去。于是在這一天,養和殿里一個端茶水的太監,路過假山十,被一塊突然落下的石頭,砸在腦袋上,砸死了。
趙王妃看著賢妃手里一直緊緊握著手里的白瓷杯,手在發抖,面上竟然有懼意。而她,心里也一樣,有了恐懼。如果,如果江守望真是溫婉裝扮的,那,那這個孩子的城府該有多深。這還不是重點,重點是,皇上怎么會做這么荒唐的事,絕對不會,不會的。可是,賢妃的反應,卻讓她嚇得面色發白,手腳冰涼。心里告訴自己,不會的,絕對不會的。一定是弄錯了。
貼身伺候賢妃的郭嬤嬤剛才在外面,并沒有聽到前面。只知道,
娘娘問起了棋的事。所以,吃驚地問道“娘娘,出什么事了,娘娘,先別擔心。總有解決的法子的。”
她服侍了賢妃三十年,還是自從那次宮中慘劇以后,第一次看見娑妃這么緊張驚恐的樣子。
賢妃露出一個所有人都看不出來的容顏。那次宴會,她就起了疑心。溫婉病了一年,整個人,有了翻天覆地的變化。而且,再見著溫婉,她當時覺得溫婉,整個人像是舒展開來。眉宇間似乎多了一股剛毅之色。甚至還閃現出一股錯覺,這個丫頭,好象比之前更為鋒利了。這些,都不可能是在一個久病纏身的人身上該看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