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溫婉

一百四十九:皇帝被感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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淳王還不知道溫婉打的什么啞謎,他這都還沒歇一口氣呢,就看見溫婉出來了。這進去還不到一分鐘,就出來了。開始以為是皇帝訓斥了,可是也沒有看到溫婉沮喪難過的樣子,反而倒是好象松了一口氣的樣子。淳王納悶了,想開口問。可是溫婉卻是擺了擺手。

溫婉倒是自然,沒一點異樣的感覺。溫婉看著淳王正在仔細瞧她,有話要問的樣子,筆畫了幾下,見他不大懂,再筆畫了幾下拉著淳王的手,往外面去。淳王算是看懂了,這意思是可以走了。

淳王心里正納罕著,這前后一分鐘都不到,能干什么事。這丫頭,做出的事情總是讓人摸不著頭腦的。剛想開口問,到底是什么事,說是十萬火急,這前后不到一分鐘就給弄完了,這糊弄著他呢。害得他還讓車夫用最快的速度趕往宮殿里,就怕耽誤了她十萬火急的大事。哪里知道,還沒等他開口問呢。

御前大總管太監,溫公公,小跑過來,潮紅著臉叫著“郡主,郡主等等,等等啊。郡主,皇上宣你進宮。郡主,隨老奴進殿見皇上,皇上在里面等著呢!”恭敬地把溫婉給又帶回去了,領進了大殿。

溫婉眨巴了眼睛看了他一眼,見著他的神情大概也猜測到。看來這溫公公跟淳王關系確實是不錯。應該是看到信封里的銀票了。也好,一會全都將清楚,省得背了那么一個不明不白的名聲。

淳王不知道這祖孫倆打什么啞謎。他還從來沒看見過溫公公這么興奮又激動的神情,心里自然而然冒出一個念頭,看來是要出大事了。莫非溫婉囤積糧食的事情被皇帝知道了?也不會呀,溫婉都說了她沒這心思,只是被人抹黑。而且瞧著溫公公看溫婉的眼神,那是一種尊敬。應該不是大事。既然不是壞事,那這丫頭究竟在做什么呢?淳王心里既然有疑慮,那他這會肯定是不能自己走了的。心里還想著要是萬一真有事,看在那么一個孩子不懂事的份上,只要不是真的是囤積糧食這等大逆不到的事情,他幫著求求情,應該不至于受什么大的懲罰。想到這里,沒奈何,他也只得站在外面,等了好一會,也沒什么反應的。有些擔心,叫門衛幫忙通傳一聲。

可是守門的太監沒給他通傳,態度很是謙卑。只說皇上只言明讓溫婉一個人進去。淳王本來還想當當說客,說那些都是傳言。現在看來是不成了,不過想著溫婉做事一直都很有分寸,皇帝雖然最近發作了不少人,但應該不至于連溫婉都被發落了。那些畢竟都是傳言,溫婉也沒真去做什么。應該不會惹得龍顏大怒才對。

皇帝一看溫婉又準備跪下磕頭,揮手叫:“哪里要那么多規矩,到朕這邊來,快到外公這里來。這么多的錢,都是從哪里來的。為什么拿這么多錢給朕?到外公身邊來,不需要這么多禮。”

溫婉指著自己,意思是都是自己的。皇帝看了看,讓她在紙上寫著,這些錢的來源。他才不相信溫婉有這么的錢。溫婉拿起筆,皇帝看著溫婉現在的字比以前的進益多了,點了點頭。

溫婉把自己所有的產業,一一在紙上列明得仔仔細細。

“這些錢,是你把娃娃玩具店、明月山莊的股份、其他生意、名下的十幾處宅子、三十棟新蓋的房子、還把封地幾年的收益,湊上來的。你把所有的錢都給朕,那你以后吃什么,用什么。”皇帝有些不相信地看著溫婉。所有的錢,把所有的產業全都賣了,賣了的錢還全都給了他。說出去,沒幾個人會相信。就連皇帝也不相信。

溫婉搖了搖頭,寫著自己還有田莊,有好多的金銀珠寶等貴重首飾。還有好多綾羅綢緞,她平常也不大用什么錢。就算沒有這些,她還有三個封地,這一輩子的錢財是不發愁了。不擔心沒飯吃。

那漕幫的事情,溫婉沒說,也是不能說出去的。要不然,自己的那事暴露出來,肯定讓人以為是個膽兒大到天去的人。還是不說的好。哪里知道,皇帝早就知道了。要是她知道皇帝已經清楚明白的話,她保證寫上去。

“你為什么要這么做?.”皇帝仍然不自覺地問了出聲。

“皇帝外公您為銀子病倒了,我很擔心。皇帝外公,銀子沒有可以慢慢籌,身體才是最重要了。皇帝外公,你要好好保重身體,千萬不能再病倒了。”皇帝看著溫婉的這區區不多的字眼,卻如飲甘泉,郁結焦慮了幾個月的心情,也一下舒散開來,心情也不由地好了起來,臉上也露出好久都沒展現的笑容。

溫公公察言觀色的功夫已經到了如火純青的地步。一看皇帝這臉色,就知道這事已經雨過天晴了。心里不由松了一口氣。這幾天,皇上不知道發作了多少人,就連他們這些身邊近身伺候的人,全都心驚膽顫,就怕怒火燒到自己身上了。

溫婉說的這些都是真心花。她本就不是愛錢的人,她上輩子就是個有錢人,除了擁有溫家價值百億的股份,大伯在她二十一歲那年把屬于她股份的十幾年分紅全還給了她。那些資產經過十幾年的累計,已經也有上百億。只是她一向對錢沒什么概念,她自己年薪幾百萬,管她一年的開支綽綽有余,根本就用不著那些錢。她是他們溫家最有錢的人,但也是最為低調的人。來到這個世上,她拼命地撈錢,那是沒有辦法,為的是自保。其實不管是上輩子還是這輩子,她從來不覺得錢是最重要的。能用錢解決的問題,就不是問題。在她的心里,只有至親的人才是最重要的,錢沒了可以再賺,可是至親至愛的人要是沒了,就永遠的失去了。

自從領悟到大伯對自己點點滴滴的好,溫婉才知道自己錯過了什么。皇帝在溫婉的心中,就如上輩子的大伯。雖然皇帝沒有刻意為溫婉做過什么,可是她很清楚,如果沒有皇帝,她什么都不是,什么做不了。更不要說能賺這么多錢。皇帝就好像前世大伯一樣,雖然面上什么都沒說什么都沒做,實際卻是為她抵擋了所有的風雨。

所以,在第一時間知道了皇帝外公因為錢病倒了,她就已經想著該為外公做點什么。其他的她人小力微,也幫不上忙。也就只能盡一點綿薄之力了。這才著手準備把一部分產業賣了,想著能幫外公分擔一些也是好的。沒想過爭寵,沒想過要獎賞,只是想盡一份孝心。

只是后來,她看著形勢越來越嚴重,而背地里又有人一直希望自己這么做。所以,干脆就把所有的產業全都賣了。省得這么多錢放在手里,她自己也不安心。錢太多,沒足夠的權勢保障,那就是災禍。還不如趁次機會全都捐獻出去,賣個好。反正那個女人不會放過自己,她都已經這樣都不放過她了。反正就是躲著藏著忍著,她也不會放過自己。那為什么還要忍氣吞聲下去。以前不知道就算了,現在明明知道了他們是不會放過自己,為什么還要受著。難道還能過一輩子。先過好現在的日子,以后,誰知道以后會怎么樣。

溫婉覺得銀子不重要,親人才重要,所以毫不猶豫地變賣了所有的產業。可這筆銀子,特別是在這等時候,對于皇帝來講,那意義就截然不一樣了。不用講就能想象,把自己的身家都賣了,沒有任何要求地送來給他用,這是一份多么難得的赤子之心。

當然,皇帝不會認為留了一個莊子跟宅子就不是赤字之心,總要給自己以后留點路,還真要自己餓肚子,那就不是赤心,而是傻瓜了。

皇帝是真沒想到,在這艱難的時刻。竟然是這個一直被他刻意忽視的外孫女站出來,給了他最為有力的支持。幫他解決了這個最大的難題。已經有多少年沒有這么感動過了。

皇帝想了想柔聲問道“你之前打算購置糧食,是不是想先幫著買下糧食,再把糧食捐獻給朝廷。”

之前政務太忙,加上這事讓皇帝有些傷心,所以皇帝也沒想那么多。可是現在得了銀子皇帝很快就明白過來。如果溫婉說的變賣產業都是真的,那她購買糧食很可能就不是為了囤積,而是為了捐獻給朝廷。如果真是要囤積糧食,也犯不上變賣了所有的產業。就皇帝知道的,溫婉有幾個產業每年的出息都非常不錯。所有產業加起來年份好的話,一年二十萬兩銀子也都是有的。溫婉這么聰明的人,不可能不知道囤積糧食只能賺一次的錢,而且還得臭名遠揚的錢財。而她的那些產業要是經營得當,那就是永遠生息下去的。除非,她根本就不是囤積糧食,而是為了要購置糧食。現在災民最缺的是什么,自然就是糧食了。

溫婉點頭。她就知道,一旦把銀子全都給了皇帝外公,皇帝外公就不會懷疑她有過囤積糧食的想法了。不過能在一瞬間就能想通的事情,證明皇帝外公,還是很信任她的。在紙上寫道“恩。那個糧商說可以以低于正常年份的一成價格把糧食賣給我,本來我是想著把契約簽好了以后。糧食購置了,就送到河南給災民用的,也算是給皇帝外公出一分的力。我遞了五次牌子想進宮見皇帝外公您,就是想跟皇帝外公說這件事情的。可是我進不了宮,而一下子所有的人全都議論說我在囤積糧食。我這才知道事情不對了。仔細想了想,是我考慮不周全,這么大筆糧食,在這敏感時期,是容易引起別人懷疑我要囤積糧食。皇帝外公,請您相信我,我真的沒有想過要囤積糧食。我只是聽到皇帝外公生病了,我很擔心,想為皇帝外公出一分力,是我思慮不周。但是我從來沒想過做這種損陰德,做讓皇帝外公生氣的事情。皇帝外公,你一定要相信我。”

“傻孩子,外公自然是相信你的。”到了現在,不管是誰,都會相信她的。要是再不相信她,可不就個二瓜。皇帝看著溫婉面上的真誠與關切,難得溫情地把溫婉給抱在懷里。祖孫倆就這樣靜靜地偎依著,溫婉看著皇帝外公很難受的樣子,知道是操勞過的原因,也知道這段時間以來的不容易。伸出小手,輕輕給皇帝拍了拍背。以示安慰。感受到溫婉的動作,皇帝把溫婉摟得更緊了。

溫公公則很扇情地擦了擦眼淚,心里暗暗著,還是溫婉郡主最貼皇上心,也是天底下最孝順的好孩子。那些個傳播郡主壞話要囤積糧食發國難財的人,真該要千刀萬剮了。那些說郡主是鐵公雞不忠不孝的人,都是居心叵測之人。

皇帝過了好一會,才平靜了心情,恢復正常。這么多年了,早就練就了一副鐵石心腸,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了。今天也是難得煽情一次。但溫婉之前的吝嗇之名,連他聽了都要嘆息一聲。這次竟然愿意把所有的身家都拿出來。讓他又感動又忍不住心底的疑慮,所以還是忍不住叫了一聲:“你就沒有不舍得嗎?無錯。”

畢竟是全部的身家,不是一萬,十萬,是一百多萬。

“皇帝外公,我沒有什么舍不得的,溫婉今天的這一切,全都是皇帝外公您給我的。皇帝外公,您雖然沒經常召見我,但我知道其實您很疼我的。我也明白,如果沒有皇帝外公您的辟護,我還是那個可憐得連飯都吃不上的孩子。我有現在這樣奢華富貴的生活,都是皇帝外公給我的。雖然說是我全部的產業,但其實也值不了幾個錢,當不得大作用,不過好歹也是我的一份心意。皇帝外公,其他的我也幫你分擔不了,我也就只能做這么點小事了。希望皇帝外公不要拒絕溫婉的這一片小小的心意。”溫婉在紙上寫著。

“傻孩子,真是個傻孩子。”皇帝再一次把人摟在懷里,又寬慰又心疼。溫婉卻一笑,面色很歡喜,為能幫皇帝解憂愁而歡喜。屋子里一下靜逸下來,充滿著祥和、溫馨的味道。

“你有什么想要的?只要外公能做到,都可以滿足你。”皇帝難得煽情一把的。就是溫婉現在求著封個公主,應該都沒問題。

溫婉一聽就搖頭,她可沒想過要什么獎賞的。也沒什么想要的。她是真不缺什么,她有封地,又是御封的貴郡主,經了這次的事情,她的地位是無人能動搖的。要錢,她不缺錢,要權,她對權利沒興趣。想來想去,說起來,還真沒她想要的東西。

不過,很快眼睛一亮,不自覺地笑了出來,在紙上寫著“我想舅舅了,他們說要沒圣旨,我不能隨意出京。舅舅也不能出封地來看我,除非有皇上外公你的旨意。皇帝外公,我的封地我還沒去看過呢?我能不能去封地看看,順道就可以見到舅舅了。”

從那次分別后,雖然鄭王每隔兩個月都會給自己送東西,吃的玩的用的,應有盡有,可是,卻一直都見不著人。溫婉想親自去,可是一來年齡小,二來她現在自己也是有爵位的人,沒有圣旨不能出京城。否則好象是觸犯了了律法,得砍腦袋或者奪爵。這些都不是她所能承受的后果,所以只得在京城里挨著。

其實溫婉當時給皇帝寫的那紙上的話,是她一直都想做的事情。也或者說,是她一直都期盼著能達成的愿望。她一直不想呆在京城里,一直都想去封地。她這會想著要是皇帝答應了讓她去封地看看,她一到自己的封地,就絕對不再出來了。就在自己封地上生根發芽。反正旁邊就是王爺舅舅,有舅舅的看護,她也不怕被人欺負了去。

只是溫婉怎么都想不到,她算盤打得賊精,也想得非常的美好。可是她對政治是一個徹頭徹尾的文盲。她不知道,她寫下想見舅舅這句話,在這個當口會讓正陷入感動之中的皇帝如何去想怎么去做,從而對著如今的朝政有怎樣不可估計的變化。更不知道,因為這句話,帶給鄭王的會是一番怎樣翻天覆地的變化。

她現在什么都不知道,她純粹著只想既然立了這么一個大功勞,這么一個小小的要求皇帝外公應該不會反駁,皇帝外公應該不離十會答應讓她去封地看看。一旦去了封地,那她肯定有方法不回來。到時候可以天高皇帝遠,想怎么著就怎么著,再不用過提心吊膽擔心被人害的生活了。她還在美滋滋地想著今后美好的生活。卻是不知道,因為她的這一句話,不僅給朝廷帶來了震蕩,也把她自己徹底卷入了風暴之中。也從這一刻,她開始了很長的一段夢魘一般的生活。也是她人生之中最黑暗最難熬的日子。與她開始設想的,是截然不一樣的人生。徹底顛覆了她所想所愿的生活。

“就這個,沒其他的要求了?”皇帝有些訝然。溫婉笑著搖了搖頭。皇帝摸了摸溫婉的腦袋,說了句外公知道了,就讓溫婉下去。

溫婉還想說什么,可是看著皇帝很疲憊的神情,再不好開口。只是有些失望地看著皇帝一眼,雖然心有不甘,但還是乖巧地出去了。外面等候的淳王看著毫發無損,面有失望之色的溫婉,心里納罕不已。這祖孫兩人,打得啞謎到底是什么呢!奇奇怪怪的。

咸福宮

“你說什么?淳王帶著溫婉去見了皇上,她不是去了錦繡里簽定買糧契約的,怎么會跑到皇宮里來?”賢妃得了消息,知道肯定出事了。立即讓人再去仔細打探,看看究竟是如何。

“娘娘,不會有錯的。傳信的宮人親眼看著貴郡主進了養和殿。沒到一分鐘又出來了,可是出來了一會,溫公公小跑出來,非常恭敬地又把貴郡主請回去了。再呆了大概五六分鐘。貴郡主又出來了,傳

的人說,貴郡主再出來的時候,面色失望。”瓊花說著。

賢妃聽到這里,起伏的心情緩和了下來“給我再去看看,她究竟找皇上做什么?這么三番五次見皇上,她究竟想要干什么?”

“是。”花瓊立即出去了。

等花瓊出去后,把前后的事情回想一下。賢妃的指甲,不由地緊緊地掐進自己的手掌心里。不會的,不會是這樣的,絕對不會是這樣的。這么小的孩子,不會有這樣深沉的心思的。可是想到之前她覺得怪異,怎么也想不通的地方,一下面如素紙。全身都有些微微發抖。如果真是這樣,那她可就真是看走眼了,養著一個心腹大患了。

郭嬤嬤看了,面露擔憂“娘娘,怎么了?”

賢妃很快平復了心情“沒事,派個人去看看花瓊回來了沒有。要是回來,立即過來見我。”

郭嬤嬤愕然,花瓊剛剛出去,怎么娘娘就要見她。看著娘娘,好象心亂了,端起一杯鐵觀音“娘娘,不會有事的,你不用擔心。”

“恩,應該是我多想了。”賢妃點頭,根據溫婉以往的歷史記錄,應該不會是她剛才所想的那樣。與其是想著,不如說她更原因相信他們所說的理由。否則,事情定然已成定局了。她想改都改不了。

兩人正說著話,花瓊回來了“娘娘,奴婢去問了。剛才貴郡主進了養和殿,里面只有皇上跟溫公公。不知道里面發生了什么事。我問過送茶的太監,他們都說茶水端進去與端出去是一樣多的,糕點也是一樣。郡主雖然在里面呆了那么長時間,可是皇上連杯茶水都沒讓郡主喝,應該是訓斥了郡主才是。娘娘不要擔心。”

賢妃聽了,面上無表情。只是低低地說道“但愿如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