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管家,小姐的娘,在哪里?”春花有些隱晦地問了管家一句。
“福徽公主,六年前就過逝了。”管家接了話。春花瞪大了眼睛,立即去前院找了一個侍衛探聽了消息,之后嚇出一身冷汗。
一會,就傳了膳食上來。溫婉看著冬雪也在一邊服侍,眼睛閃了閃。之前因為太困了,沒吃太多就睡覺去了,現一覺睡了四個多時辰,肚子還真有些餓了。
春花這會對溫婉,那是非常恭敬的。再沒存了心思的。看溫婉眼睛望向哪個菜,就給她夾哪個菜。吃飯的時候,很寂靜,連個咳嗽聲都沒有。這里里外外可是有二十來個人,真是,溫婉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該佩服舅舅的治家有方。還是該控訴這沒人權的社會。幸好自己是個貴族,雖然中間有些磨難,但還是貴族。要是穿成賤民,生命都沒保障的,不可憐死了。
在侯府的規矩,都沒這里森嚴。可能是王府,規矩更多吧!溫婉倒也不拘束,就在那優雅地吃著東西。吃完飯,春花就引來一人。
一個三十上下,穿著樸素,面容很嚴肅的女子。那個女子朝溫婉福了福身,說她是來教導溫婉禮儀的。溫婉有些失望,還以為是要教導她字呢!不過既然這么說,自然,聽從就是了。
加上她自己也想要學學規矩,畢竟,入鄉隨俗,自己可不想做個標新立異的人。那樣的人,通常下場都是很悲慘的。
因為有前世的底子,坐、走路、躺、臥;手、腿飯等該怎么做,都有一套嚴格的標準。現在,要比之前的要求更多了,好在,學得也快,一個下午,把嬤嬤教導那些簡單的都學了個似模似樣。當然,這只是一些粗淺,要學完全套,至少要有一個好的教養嬤嬤教養幾個月的時間。
吃完飯,對著春花筆畫了幾下,春花聽了心里一駭,應了聲是。轉頭對著冬雪:“小姐說,既然你看不起她,你也不用降低身份,在這里屈就了你。你回林管家那里去重新領一份差事吧!”
冬雪看著溫婉這么拿大,絲毫沒把她這個王府的體面丫鬟放在眼里,心里又氣又恨。氣得是溫婉是個度量小的,恨得是溫婉要害得她名勝聲掃地。一個被趕出來的丫鬟,能得什么好。
冬雪倔強地跪在地上,沒有走,也沒有求情。她心里委屈得不得了。可是溫婉看也不看她一眼,出去消食去了。春花蠕動了一下嘴唇,最后還是什么話都沒說。跟了進去。
溫婉走了一圈,看見冬雪還跪在地上。
“小姐,奴婢多嘴,還請小姐不要責怪。冬雪有錯,小姐好好責罰就是。冬雪之前是世子爺的得力丫鬟,小姐不看僧面看佛面,奴婢知道這話過了,但是,奴婢也是為小姐好。”春花輕輕提醒了一句。雖然溫婉身份尊貴,可是世子爺更是獨一無二。
溫婉聽了,明白她的意思,自己只是一個寄人籬下的表小姐,行為做事還得看主人公的臉色。冬雪是世子爺給的,那是尊重自己。就這樣把人趕出去,就是不給世子爺顏面。到是個為主人著想的好丫鬟。心思也不錯。
可惜用錯了地,她可不是林黛玉,被人孤立奚落被冷言冷語說吃白飯的,只會躲起來生悶氣傷春秋,再寫上個‘一年三百六十日,風刀霜劍嚴相逼’發泄悶氣。之前裝瘋賣傻被人欺負奚落她不吭聲那是沒辦法,為了保命受委屈忍讓,也是必須要的。可到了現在,難道到了如今,還要看一個丫鬟的臉色。那不是忍讓,而是懦弱了。
溫婉冷冷地看了春花一眼。溫婉的這一眼,駭得春花心臟都差點就要出來。表小姐的氣勢,就有如王爺站在她面前。
溫婉仔細想了想,終究做了讓步。想著王府是不能長住的地方,住個一年半載的,找好機會,賺了錢自己買房子住出去。買上幾個貼心的丫鬟,過逍遙日子去。誰的臉色都不用看。當下,這還都是草稿。
轉了尋思,對著春花筆畫了幾下,大意就是,既然你這么說,那就讓她留下。不過,以后不許進房間,也不許她在自己眼前晃蕩。換句話說,把她打為二等丫鬟了。也或者,沒人知道是什么意思。就那樣大家都將就著!
不是她小氣,而是一個對你存了心思的人。你就是想以德抱怨,別人也不會給你這個機會。再說,她也不是個心寬的人。這次,擺明就是想要她出丑。這樣懲罰,已經算輕的了。
鄭王府,書房
“哦,她真這么說的。只是要求打那兩個庶女二十大板子,其他的丫鬟婆子都沒動。連欺負他的那個繡娘,都沒懲罰,還賞了首飾給一個丫鬟。”鄭王聽了管家的回報,非常有興趣地問著。
“是的,王爺。而且冬雪故意把她全身上下掛滿著金子,以為她會喜歡。哪里知道小姐,只是把那幾樣金首飾換成其它。根據春花來報,小姐對這個裝扮好象很熟練。看那些貴重的首飾,也沒任何詫異之色。”管家把自己的疑惑說了。
“這沒什么稀奇的。她身邊的貼身嬤嬤,可是當年蘇貴妃的近身宮女,也在福徽公主身邊服侍了二十多年。自然不可能一點都不教導這個孩子。懂得禮儀,懂得打扮一點都不奇怪。不懂才讓人奇怪。不過,竟然看著價值萬金的首飾,眼皮都不抬一下,確實不錯,不愧是皇家的人。”鄭王倒沒怎么在意,突然,腦管子一轉“來人,立即去找那個嬤嬤。生要見人,死要見尸。”
“來人,立即把溫婉傳過來。”突然想起溫婉說的,有一個盒子,很重要,很重要。好象不是遺物那么簡單。
教養嬤嬤看著溫婉的動作,很滿意地點了點頭。酉時,今天的禮儀課程就到這里了,明天繼續。
“春花姐姐,管家有話來,王爺吩咐了,讓小姐過去,跟他一起用膳。”一個小丫頭走過來稟報著。
溫婉聽了很高興,不過還是依春花的要求,換了一身裝束。現在算是知道,為什么要有一個專門管衣服的丫鬟。就這么一天,換了三套衣服了。按照這速度,自己每季度最少有三四十套衣服才勉強夠!
春花跟夏荷兩人跟著溫婉一起去了正廳,秋月跟冬雪留在了院子里。為之前的事,春花狠狠地訓斥了冬雪一頓,冬雪非常委屈。不就一個私生女,還是個什么都不懂的私生女。最是看不得這樣的了,王爺一直都很好,也非常重規矩。現在難道還得為個私生女背負壞名聲。
春花看著這樣的冬雪,很無奈。她知道冬雪在王府有后臺,她是王府的家生子,姑姑是王爺的侍妾,也比較得王爺的寵,還生了王子。可是,她自己是丫鬟,這樣給小姐甩臉色,萬一被世子知道,肯定麻煩。到時候,連自己都得受拖累。
可又勸不得,畢竟小姐,現在還沒有正名。沒有得到朝廷的冊封,最主要的是,溫婉有啞疾,就只能喚小姐。
來到正廳門口,看著鄭王從另外一邊進來。溫婉高興地撲上去,張開雙手。鄭王笑了笑,一把給她抱了起來。溫婉把臉貼在鄭王臉上,非常開心。鄭王疼惜地摸了摸她腦袋,抱了她進書房去了。
后面兩個丫鬟看了,嚇得三魂失了兩魂。兩個人都在王府呆了十來年,特別是春花,就是王爺身邊服侍的。從來沒有見過王爺這個樣子,府里的孩子,不說抱,連頭都沒摸過。對著幾個王子郡主總是很嚴肅,幾個王子跟郡主特別的怕王爺。可眼前的孩子,竟然,這是什么情況。難道,這個孩子,僅僅長得跟王爺像,就得到這樣的寵愛。
“溫婉,你說有一個盒子,很重要。是什么東西很重要。”鄭王盯著溫婉看。旁邊還站著那個應該是幕僚樣的男子。
溫婉茫然地搖頭,動作了幾下,又筆畫了好些個字。幕僚男子試著拼湊“小姐你是說,雖然盒子里面有很多貴重首飾,卻也不覺得有多重要。只是嬤嬤說很重要,可能是覺得那是你安身立命地東西。”
鄭王聽了有些失望。溫婉看著鄭王,突然有些疑惑,筆畫了幾下。見他們沒懂,又些了好些個簡體字。
“溫婉,你的意思是,這個盒子是你外祖母給你娘。你外祖母讓嬤嬤好好保管。說這個盒子非常重要,,一定要好好保存。”鄭王又驚又喜,但用了最大的毅力克制住這種激動。溫婉點了點頭。
“那嬤嬤說盒子里的首飾重要,還是盒子重要?”幕僚又趕緊問。
溫婉想了想,寫著當初嬤嬤說是盒子重要,沒說盒子里的首飾重要。而且,那幾樣首飾,樣式新,不像是有三四十來年的老東西。
“王爺……”幕僚驚喜地叫著。鄭王點了點頭,擺了擺手,就帶著溫婉去了膳食廳。鄭王看著溫婉,突然覺得心情非常好。
圣人有云,食不言,寢不語。一頓飯,吃得非常安靜。溫婉注意著鄭王,吃得都是比較清淡的食物。一頓飯,吃得倒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