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老醫生的解說和疑問,蘇雪也怔了起來,她懷疑的也正是這種毒蛇,之前她在澳大利亞是見到過這種毒蛇的,也深知它的毒性之強。
老醫生又指著蘇雪手腕上的傷口說道:“你看,你手腕上這傷口很特別,與別的海蛇,也就是我們國內海域所有的海蛇種類相比,那傷口都不相同,世界上一共約有五十多種海蛇,在我國只有十九種,常見的只有青環海蛇,平頦海蛇和長吻海蛇等等,但它們的牙齒痕跡比你手腕上的印痕要大,間距要寬,而你手腕上這個,就跟貝爾徹海蛇很相似,因為貝爾徹海蛇的毒性雖然強,號稱世上最毒的蛇,但它的毒牙功效不大,毒液雖毒,能分泌的毒液并不多,而且它的性格相當溫和,如果沒有受到致命性的威脅,通常都不會主動攻擊人類,遇到這種海蛇后,只要不刻意接近它,當場保持靜止,一般來說,它就會安靜下來,然后自己離開,因為海蛇的毒素多為神經性毒,醫學界對海蛇毒性的研究并不多,若真是被劇毒的海蛇咬到后,現在還沒有血清可以解毒,若說真是被貝爾徹海蛇咬到了,那有百分之九十的可能性就是死亡。”
蘇雪呆怔了起來,老醫生說的話,跟她的想法還真差不多,不過她也奇怪,要真是那種毒蛇的話,一來怎么可能出現在國內的海域中?二來如果真是那種毒蛇的話,那她和張燦又怎么可能活得下來?
所以蘇雪也覺得咬她的海蛇與貝爾徹海蛇只是形似,但實際上并不是真的那種蛇,要真是的,她和張燦又怎么還能活著?
不過那老醫生卻是更加奇怪,拿著化驗單據說道:“奇怪的是,你身上殘留的些微毒素,卻正是貝爾徹海蛇的那種神經性毒素,只是量很微弱,不會給你造成傷害,而那位小伙子的化驗單就表明,他身上連一丁點那種毒素都沒有,我更奇怪,如果他是用嘴給你吸的毒,他又怎么可能身體內沒有那種毒素的存在?”
蘇雪呆怔了半晌,然后又問道:“老醫生,您確定我身體里的毒素就是貝爾徹海蛇的毒素嗎?”
那老醫生點點頭道:“確定是,只是毒素很微弱,我就是奇怪,看你手腕上的那兩個牙印,造成了這樣的傷口,那就絕不可能只有這么微弱的毒性,但事實又是如此,我真是有些糊涂了,第一次見到像你這樣的例子!”
張燦笑笑道:“世上又哪有絕對的事呢,我看那不過就是一條水蛇罷了,在我們老家,水里的蛇都是沒有毒的!”
那老醫生直是搖頭,對張燦的話自然不茍同,但又找不出別的證據來,拿著化驗單又看了半晌,最終還是搖了搖頭,苦笑道:“姑娘,既然沒有事了,就回去好好休息吧,以后看到海蛇,還是要小心些。”
蘇雪也是猶豫著起了身,張燦大大咧咧的跟著出去,順手還把蘇雪忘了拿的化驗單拿走了。
那老醫生盯著他們兩個出去的門口直是發愣,很顯然,這件事把他搞糊涂了。
出了醫院,張燦依舊開他的車,蘇雪坐在旁邊,因為化驗了,也確定她跟張燦兩個人都沒有危險后,現在心也安定了,只是想不通,那海蛇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蘇小姐,你現在要回哪里?”張燦把車開到離老石齋的店不遠的一條街時就問了問蘇雪。
蘇雪正發著呆,張燦一問她,身子一顫,抬頭茫然的望著張燦問道:“你說什么?”
張燦搖了搖頭,開著車苦笑道:“我問你要回哪里,我好送你!”
“哦……”
蘇雪哦了一聲,順口回答道:“就送我回天心廣場的那套房子吧,反正那房子也還沒有退!”
張燦把車頭一調轉,沿著天心廣場的方向開過去,心里想著與蘇雪這段時間以來的恩恩怨怨,算了吧,當扯平了,雖然說自己那兩下報復對于某些人來講,是微不足道的,但對于潔身自好的女孩子來講,又是不可原諒的。
把車停在了天心廣場的大樓下,蘇雪下了車后沒有立即走開,而是站定了身望著車里面的張燦,沉吟了一下才說道:“張燦,到樓上坐坐,聊聊天好不好?”
難得的見到蘇雪有這么溫柔的時候,張燦都有些不適應了,也的確不相信,蘇雪這么做,會不會是有什么陰謀?
但照理說應該是不會,因為以前的事,差不多都隨著王前的到來而煙消云散了吧,張燦那么恨她,也因為王前的關系而絕不會為難到她報復她的,只是蘇雪這個形像讓張燦覺得太反常,不敢相信而已。
通常一個人跟平常不一樣的時候,就肯定讓人覺得奇怪了,尤其是蘇雪這種動不動就揍人的火爆脾氣,一旦溫柔得真像個女人的時候,張燦覺得奇怪,覺得懷疑,那就是自然的了,如果不懷疑才會不自然不正常了。
張燦瞧著蘇雪那漂亮的眼睛,猶豫了一下,但看到蘇雪眼里很有些期盼,也沒有惡意,這才打開車門下了車。
當然覺得蘇雪沒有惡意,那也只是他的感覺,感覺而已,至于蘇雪會不會一進門就把他按著打一頓,或者虐待一番,那都是說不準的事。
不過張燦相信他的直覺,無論怎么樣,蘇雪都不會也不應該再像以前那樣粗魯的對待他,因為現在他們之間沒有利害關系,那時候蘇雪是要調查清楚自己與毒販之間的關系,現在根本就沒有那種誤會了,應該就不會再發生那樣的情況。
兩個人比較溫和的進了電梯,然后到十七樓,出了電梯后,張燦指著AB座的門口問道:“是到你那邊還是到這邊?”
張燦雖然搬了新家,但這邊的房子還沒有退,而現在的他自然也不會在乎能不能退到那一份租金。
“還是到我的房間吧!”蘇雪猶豫了一下,還是指著她住的那邊回答著。
張燦也沒有再問什么,跟著她過去了,蘇雪打開門推開了些,然后請他進去。
蘇雪的動作實在跟以前太不一樣,讓張燦很不適應,遲疑了一下還是從蘇雪推開的門縫里進去了。
這個房間里,張燦記憶可是深刻之極了,在這個地方被蘇雪打得頭破血流的,而且還不敢也不可能跟她來個對抗。
“坐吧!”蘇雪指指沙發,然后又說道:“不過沒有喝的了,在我決定搬走后,這里面的東西就請人收拾過了,基本上是沒有日常生活要用的。”
“沒關系。”
張燦笑著擺擺手:“我也不渴,不知道你想要談些什么呢?我知道的除了鄉下的事,就只有古董了,想來蘇小姐應該不是個古董愛好者吧?”
蘇雪笑笑道:“我當然不是,也沒有別的意思,就是閑下來聊聊天而已,我估計因為之前的情況,你對我的印像就是一個脾氣很爆,也很粗魯的一個女孩子吧,其實那只是我的工作原因,閑瑕的時候才是正常的我,我自己覺得我還是比較嫻靜的一個人!”
“嫻靜?”張燦不禁啞然失笑,隨即又點點頭道:“有可能吧,每個人都有另一面,我想絕大多數人都可能是一個雙面的性格,有熱情奔放的一面,也有陰暗不想為人知的一面。”
蘇雪“嗯”了一聲,然后又嘆息了一聲,良久才幽幽說道:“之前如果我們有什么誤會,希望你對我的魯莽多多包涵,原諒我的過份,因為那是我的工作,而今天,對于你的救命之恩,我很感激,由衷的感激。”
張燦一見又提到這個事上面來了,摸了摸臉,裝作一臉糊涂的道:“這個說得太嚴重了吧?不就一條水蛇嘛,有那么重要嗎?我覺得那老醫生說得太過了,嚇人的吧,那條蛇要真有劇毒,你跟我還能在這里說話?”
蘇雪搖了搖頭,又嘆了一聲,隔了久才說道:“張燦,我覺得你對我的戒心很重,我對之前的行為真的說聲抱歉,今天的事,不論你承認還是不承認,我自己知道就可以了,我想,你或者是什么醫家的后傳弟子吧?”
“醫家弟子?”張燦嘿嘿一笑,倒也佩服蘇雪的想像,估計蘇雪還真是對今天那事上了心,要是她死認為那條海蛇是有劇毒的話,那也只能以他是個會醫術的高人了,否則還真沒辦法解釋,而自己,反正是裝糊涂了,索性就裝瘋賣傻到底吧。
“蘇小姐,說起醫家弟子,我倒是真跟我們老家的赤腳周醫生學過在山上采藥,又熬過藥,不過沒有治過水蛇的毒,因為我們那兒的水蛇都沒有毒,咬了也沒事,長得大的水蛇我倒是抓來煮來吃過!”張燦越說越有勁,越說越瞎扯起來。
蘇雪知道張燦對她有戒心,不過有戒心也正常,想想以前自己對他干過什么就能理解,畢竟她是一個經過特別訓練的強者,是軍隊中的特種士兵,像張燦那樣的普通人,又怎么能跟她對抗?
不過張燦的身手雖然普通,但他身上的秘密卻是不少,讓蘇雪越來越覺得好奇,也覺得張燦也越來越讓她看不透。
猶豫了一下,蘇雪又撫了撫胸口,微微皺了皺眉,似乎胸口疼的樣子,這個動作可是讓張燦嚇了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