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才一番動作,運動得有些疲累了,若是夢將軍沒有其他的教誨,楚陽就想要告辭,覓地休息了。◎文學館陽微笑著,英俊的臉上始終保持一片平和。
將敵人足足一萬五千人全部殺死!再將尸體作為禮物,送給對方的統帥!
楚陽這樣的舉動,簡直就是近乎瘋狂的舉動!
但夢無涯卻深深明白:這并不是楚陽毫無人性,心狠手辣,慘無人道;而是楚陽在用這樣的行動,來表達他心底的憤怒!
也許還包括了更深一層的含義就是:這些尸體,就是來自于楚陽的警告!
只要再有人來,結果就如同此刻這些尸體一般!
又或者可以說是一封戰書!
向整個墨云天宣戰的戰書!
“楚陽,我承認你現在實力大漲,老夫自問于你已經是無能為力,不過,你這次行事如此囂張,未免也有些太過了吧。”夢無涯神情蕭瑟,道:“老夫追捕不力,已經被天帝責罰,此番事了,便要回去墨云天,接受懲處。”
“你我之間,或者再無見面的機會。”夢無涯沉重的說道:“此事孰是孰非,到此刻已經不再重要,但老夫臨別之際,卻仍要告誡你一句話,算是你我相識一場的一點交際。”
楚陽深深吸了一口氣,臉色轉成肅然:“請講!”
夢無涯沉默了一下:“天下之大,高手之多,人外有人,天外有天,絕對是你難以想象的。”
這句話,似乎是一句不著邊際的空話。
楚陽聞言之下卻是意外地沉默了一下。沉吟了半晌,終于慎重的說道:“多謝了!”
夢無涯臉色仍舊沉重,微微頷首。
他對眼前的這個年輕人始終存了一份愧疚,一份好感,今日之后很大機會就是永訣,寧可在這最后機會,以自己一生累積的心得給予這年輕人一句忠告!
楚陽豁然抬頭,道:“夢將軍,投桃報李。我也要告誡您一句話。”
夢無涯嘆了口氣:“請講。”
楚陽輕聲道:“雨帥此番前來,相信他的手下不會沒有圣人層次的強者!然而在這一路戰斗之中,包括在峽谷之中,我從未遇到一個。”
“以我方的實力,若是對上那個層次的高手。就算不能改寫戰況,我方卻也未見得能夠如現在這般損耗輕微。”楚陽全然不理會夢無涯越來越難看的臉色,繼續說道:“夢老,我想你在墨云天局勢只怕有些不大妙吧。”
夢無涯臉色木無表情,淡淡道:“楚陽,山高水長,后會有期了。”
一揮手。就要帶手下人走人。
楚陽淡淡一笑,再不廢話,也要回身離開。
然而便在這時,突然間“轟”的一聲巨響。天空中全無征兆地黑了下來,從楚陽等人出來的那道黑幽幽的閻王峽口,突然間嘩啦啦的沖出來了無數的東西。
有如傾盆暴雨一般,嘩啦啦落在地上。
瞬時鮮血飛濺!
一個冰冷的聲音說道:“楚陽。你不僅僅送了我那些禮物,還送了我這些禮物。”
眾人臉色一變。定睛一看,紛紛大吃一驚。
從天空中落下來的,同樣是許多尸骸,單純目測只怕也有四五千人之數。
剛剛才空無一物的空地,突然間就變成了一片血海尸山,堆積得高高的。
一個魁梧健碩的身影,從閻王峽中陰沉著臉一步步走了出來。
雨遲遲!
墨云天雨帥!
竟然在這等微妙的時刻,趕到了這里。
跟隨在他身后乃是一大批墨云天軍官魚貫而出,人人都是渾身縈繞的濃郁殺氣,望著對面楚陽的眼神,簡直就是恨不得一口將他吞下肚去!
雨遲遲等人本來在另一面等候,徹底切斷楚陽可能的退路,可是足足等了一天多的時間,仍舊沒有見到里面的人退出來,對于這個結果所有人盡都是有些詫異。按照預定的戰略,不管如何,現在總應該有人出來才對。
就算楚陽他們不出來,自己那邊的人手也應該出來了吧。
情報的延誤最是兵家大忌,于是雨遲遲只好派人進去打探,但,連續派出三撥人手,卻是如同泥牛入海一般,全無消息。
雨遲遲知道其中只怕出了什么變故,立即率領百十名心腹高手進入閻王峽。
到了這個時候,楚樂兒所布下的毒已經開始衰退,再說這些人都是一等一的高手,在發現有毒之后,雨遲遲立即施展圣人搬運術,將周遭空氣盡皆排空,更以深湛修為包裹眾人,這才一路走了進去。
但進入也不是很遠,就發現了大量的尸體。但在那一片全無光亮的黑暗之中,即便是雨遲遲,也分不清是這些尸體到底是敵人還是自己人,一陣摸索之下,憑借著尸體身上佩戴的一些東西,這才分得清楚,所有的尸體竟全部都是自己人。
“咱們的人怎么會死在這里?”雨遲遲下令將尸體帶上,繼續往前走。
但沒想到前面的尸體越來越多,逐一摸索,確定身份肯定是來不及的,雨遲遲一聲下令干脆全部帶上,等到出去之后,再檢查這些尸體之中,有多少人是自己的屬下,又有多少人是敵人。
但越往前尸體就越多,這百十個人一路收取,將自己的儲物戒指幾乎統統爆滿,這才終于收取完畢。十幾位超級高手的儲物戒指全部爆滿該是多大的存儲量呢?
雨遲遲等人一路疾行之下,終于來到了閻王峽口,卻意外地聽到了楚陽與夢無涯的談話。一時間不由得氣得七竅生煙。
“雨副帥……”夢無涯一拱手,正要解說一二,卻被雨遲遲恨聲打斷:“住口!夢無涯,你還有什么臉面來與我說話?”
夢無涯淡淡的說道:“卑職自認并未有虧職守,不明雨帥指責何在?”
“放你的屁!”雨遲遲勃然大怒:“我讓你指揮,你就是把人都指揮死了?這樣還是未有虧職守嗎?你還想怎么有虧職守?”
夢無涯淡淡道:“卑職何嘗不想指揮。但,雨副帥應該明白自己的手下,他們會不會聽我指揮呢?彼此心知肚明,真的要道破言明嗎?!”
雨遲遲怒道:“那你告訴我,你麾下的人為何一個也沒死?事實俱在眼前,還要在這里巧言令色,強詞狡辯!”
夢無涯淡淡道:“那也是緣于雨副帥之前命令,早有言明,不準我繼續參與這一場剿殺!”
雨遲遲被他氣得笑了起來:“這么說來。你與楚陽惺惺相惜,談笑風生,出賣我墨云天機密,也是我指使得了?”
夢無涯淡然道:“這番論調卻是雨副帥的一面之詞,夢某人自問自己問心無愧。可對得起墨云天億萬生靈,如此就足夠了!”
“放肆!”雨遲遲一聲厲斥:“你都已經與敵人推心置腹,還敢談什么問心無愧……難怪呀,難怪你之前率領那么多人追殺楚陽,反而慘遭大敗,原來你本就已心存反叛,根本無意為太子殿下報仇。夢無涯,你這個墨云天的叛徒!”
這句話出來,夢無涯縱然脾氣再好,涵養再高。也要為之大怒。
連他身后的斬夢軍將領們,此刻也都是悲憤莫名!
我們一萬多人追殺楚陽,損失人手八千以上,如今。你居然說我們是叛徒?
“還請雨帥您在說話的時候多斟酌幾分,我們斬夢軍。絕對不是叛徒,更永遠不會成為叛徒!”夢無涯的臉色冷了下來:“是以這‘叛徒’二字,恕不敢當!”
雨遲遲殺氣沉沉:“夢無涯,我聽你這話的意思是,我說你叛徒,是本座說錯了?”
夢無涯毫不畏懼,道:“不錯,雨副帥這句話,確實是有欠考慮!”
雨遲遲臉色猛然發黑。
他一轉頭,看著楚陽,沉聲說道:“楚陽,本帥可是久仰你的大名,如雷貫耳,憑你這樣的一只螻蟻就能夠讓我們墨云天人如此大動干戈,卻也當真足以自傲了,此時此刻,此情此景,不想說點什么嗎?!”
楚陽很是有點不明白這貨明明正在跟夢無涯掰扯正歡,內訌正烈的當口居然就那么突如其來的轉過頭找自己說話,還要是這種前言不搭后語,四六不通的話,不禁翻著眼皮說道:“說點什么?有什么好說的!對了,還是有話說的,我要說的很簡單,你們墨云天的人在今生今世能夠與我楚陽為敵,縱然死落黃泉,那也是值得自傲的事情。”
雨遲遲的話,充滿了倨傲與居高臨下的意味;但楚陽的反擊更絕,更加的不留余地。
雙方立場分明,對話自然就不需要再留什么余地,在這樣的當口虛偽客套,只是降低自己的身份而已!
雨遲遲臉色冰冷,恨聲說道:“楚陽,一直以來你都在述說什么不公平,都是我們墨云天如何如何讓的對不起你,現在,本座就給你一個公平的機會,你此際大戰方歇,想必很是疲累,少有再戰之力,我就給你在一邊調息養傷的機會,等你神完氣滿,再繼此戰。”
楚陽瞇著眼睛笑道:“果然是墨云天一天之帥,好氣派,卻不知雨副帥是給我楚某如何一個公平一戰的機會?是你們這里的數百人單挑我一個?還是我一個單挑你們一百多人呢?”
雨遲遲淡淡道:“等下你就會知道的,本帥的口齒究竟為何。”
隨即便轉身轉頭,不再理會楚陽。
楚陽哈哈一笑,干脆就在原地盤膝做下,自顧地調息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