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鄉第一三二八章干姜擠不出汁老糠榨不出油
姚中則的臉有點猙獰,心里有一種被玩弄的感覺。剛才王子君給他匯報工作的電話,真是讓他白高興一場。他不相信王子君不知道劉成林是怎么答復他的,這家伙偏偏在這個時候打電話過來,分明是幸災樂禍的擠兌自己呢,這家伙是故意的。
這個不要臉的畜生,心也忒黑了吧!看見老子心急如焚想不出對策,就哈哈大笑著跑來跺自己一腳?這種落井下石的小人之舉,他怎么就做得那么的駕輕就熟!
心里的憤恨雖然已經達到了一個臨界點,但是姚中則還是努力的克制著。他知道,自己的這些猜測,和事實可能沒有什么出入,但是沒有具體的證據,猜測到底還是猜測,他是不能拿到臺面上來跟王子君說事的。
“好,我知道了子君部長,我正在積極的給劉成林同志做思想工作。”
“那您可得加快點進度了姚書記,時間不等人哪!這一晚上過去,這些工人們說不定會折騰出什么動靜來呢。葉書記正等我匯報東宏汽車廠的情況,姚書記,我先給您通個氣,有什么新問題我隨時再向您匯報。”
等王子君掛了電話,姚中則的一口氣憋住沒上來,咳得臉都紅了。此時,姚中則不惜用最壞的打算來看待王子君了,但是,這又能如何?他已經被架在了火爐上,別說消極怠工了,連停下來喘口氣的功夫,王子君都給他敲警鐘了!時間不等人哪!
姚中則躺在床上輾轉反側。反復權衡之后,最終下定了決心。既然事情到了這種地步,他也只有走上這一遭了!
沈潛鐵作為省政府的副秘書長,一直是個風光無限的人物。千萬別說這秘書長是個侍候人的活兒,侍候人怎么了?那是能進入核心圈子的象征!因此,沈潛鐵對自己的職位有一種與之俱來的優越感,把這么一個保姆的活計干得津津有味,非常出色。
但是,自從東宏汽車廠在媒體的關注下大放異彩之后。褚運峰把他叫到辦公室,大發雷霆,劈頭蓋臉的罵了一頓,弄得沈潛鐵像是丟了精氣神兒似的,再沒有了平日里的風采,跟一只正在換季退毛的癩皮狗差不多。
雖然省政府的這些工作人員見到他還是一如往常,但是沈潛鐵知道。一切都不同啦。他在這些眼觀六路,耳聽八方的明眼人心目中,再也不是那個位高權重的副秘書長,而是一個注定要被塞進角落里的人物了。
至于塞到哪里,沈潛鐵不忍心去想。因為在省政府之中,多的是安置他這類失勢人物的地方。他沒有心思去盤點這些地方。每每想到這一點,他的心里就隱隱作痛。對自己的去向作這樣的思考讓他有些猝不及防。
這么多年了,他沈潛鐵鞍前馬后的做了多少工作,他已經不能再計較了。但是心里,始終有個聲音不停的呼喊。我不甘心,我還有更大的志向!
現在。沈潛鐵覺得唯一能救他的,就是自己精心服務的老板金恒舜,他一直在細心觀察,尋找合適的時機,準備向金恒舜求援。
機會總是留給等待的人,在等了兩個小時之后,沈潛鐵總算等到了一個金恒舜辦公室沒人的時候,他快步的走進金恒舜的辦公室,就見金恒舜正低著頭好像在想事情。
“潛鐵來了!”金恒舜看著沈潛鐵一眼,淡淡的招呼道。
金恒舜對他的稱呼,好像沒有任何的變化,就連見面打的招呼,都和以往差不多。可是現在金恒舜這好像帶著關心的話聽在沈潛鐵的耳中,卻是有著說不出的冷漠。那張不茍言笑的臉上,似乎還有一種唯恐避之不及的不快之色。
難道,金省長已經放棄自己了嗎?心里大慟的沈潛鐵,趕緊組織自己的措辭,誠懇的說道:“金省長,這次東宏汽車廠的事情,是我沒有調查好,辜負了您的期望。”
二話不說直接將黑鍋背到自己身上,這是沈潛鐵來到金恒舜辦公室后想到的第一步。畢竟只有主動擔當,才有可能讓金恒舜念及他的好。
果然,他的這番話還是起了作用。金恒舜面無表情的朝他打量了一下,這才沉聲的說道:“潛鐵啊潛鐵,你知不知道,你這一個沒做好,給工作帶來了多少被動?就連褚省長都在葉書記那里作了檢討,我,我真不知道該怎么說你才好!”
褚運峰在葉承民那里作了檢討,那么金恒舜……,心中念頭閃動的沈潛鐵,小心翼翼地觀察了一下金恒舜的臉色,越發的不好意思了:“金省長,都是我的錯,我沒把工作做細做扎實,我愿意就此事承擔主要責任。”
金恒舜點了點頭,臉色緩和了不少,朝自己對面的沙發指了一下道:“你到我這兒來就不用站著了,你坐下,咱們兩個說說話。”
沈潛鐵猶豫了一下,還是在金恒舜的對面小心地坐了下來。不管怎么說,金恒舜能讓他坐下,就是一種態度。至少可以探探金省長口風,看看究竟會給自己一個什么樣的懲罰吧。
就在沈潛鐵胡思亂想的時候,就見金恒舜拿出一盒煙來,扔給了他一支。
接過煙的沈潛鐵見金恒舜再次摸口袋,就知道金省長要點煙,趕緊摸自己的火機。沒想到金省長居然搶先一步,把已經打著的火機伸到了他的煙前,要替他點煙。
這樣一個反常的舉動把沈潛鐵嚇了一跳!感受著打火機火苗上的熱量,沈潛鐵的心正在滴血。他知道金恒舜是個什么樣的領導,對自己這般的客氣,估計倒霉的時候快要到了。
可是,就算心里知道要倒霉。沈潛鐵也反抗不得。一雙手本能的想要從金恒舜手中接過打火機,卻被金恒舜給直接制止了:“老沈。咱們兩個在一起也有十幾年啦,客氣什么?點上!”
沈潛鐵吸著這支金省長親自給點著的煙,心里刀絞一般的難受,拿著煙的手,更是微微發抖。他不說話,金恒舜也不開口,兩個人相對無言的吸起煙來。
弄得滿屋子都是煙氣的時候,金恒舜這才突然道:“潛鐵。對于你的工作能力,褚省長是認同的,不過這次的事情,影響面太大了,考慮此事過后勢必會對你日后的進步產生消極影響,組織上充分考慮了各種因素,作出了審慎的、嚴謹的安排。潛鐵啊。你已經不適合再呆在這里了。”
“我知道,金省長,不管您怎么安排都是為了我好。只是,您看我去哪里合適呢?”沈潛鐵雖然有足夠的心理準備,但是此時被金恒舜直接挑明,內心深處還是響起了一聲沉痛的嗚咽。
“你去哪個位置。我也不知道。”金恒舜說到這里,看了一眼手表道:“走吧,趁著剛剛下班,咱們倆去個地方,看看能不能幫你爭取一個好的地方。”
去爭取一個好的地方?難道金省長要帶自己去褚省長家里求個情嗎?盡管此時此刻。他已經被金恒舜的話弄得心里瓦涼瓦涼的,但是此事事關他以后的前途。他心里還是滿懷了期待的。畢竟這個位置,關系到他以后的走向。
失魂落魄的坐上金恒舜的車,沈潛鐵心里充滿了迷茫。他清楚,恐怕以后,自己再沒有多少機會坐上這輛在省政府排名第三的車子啦!現如今大勢已去,褚省長肯定不想再節外生枝,只要能息事寧人,把這件事擺平,恐怕不管他去哪里,褚運峰都會樂見其成吧?這一次家屬院之行,也許自己的走向就結案陳詞了。
車子行駛的很穩,司機和金恒舜的專職秘書兩個人就好似木偶一般坐在前排,根本就沒有絲毫的動靜。對于前面的這兩個人,沈潛鐵太熟悉了,這兩個經常跟他私下里打趣說笑的哥們兒、兄弟,怎么跟個啞巴似的,不知道活躍一下氣氛呢?
沈潛鐵盯著兩人的后腦勺等了半天,兩個人愣是沒有任何動靜。也許這倆人不敢貿然開口,惹金省長不高興吧。
金恒舜也是相當的坐功了得,臉色陰沉的他,就好似一尊雕像一般,坐在車子上一言不發。
車里的氣氛太壓抑了,壓抑得沈潛鐵喘不過氣來。把視線投向車窗外,沈潛鐵發現,車子正在向省委家屬院的方向行駛。看來,金省長的目的還真是讓自己猜著了,帶著自己見褚省長來啦。
如果這幾天他正在為即將成為臨湖市市長一職提前進入角色,并且進行了一番前瞻性思考的話,那么現在,只能說這場夢破碎了。現在的他,只希望褚省長能夠看在自己多年來鞍前馬后的份上,給自己一個說得過去的退休的地方。
小院的警衛對金恒舜的車子很熟悉,在車子快要靠近大門的時候,那警衛啪的一下對著車子敬禮。從車里往外看,這英姿挺拔的年輕人看上去非常順眼。動作標準不說,那眼神也隨著金省長的車緩緩向前移動。
真不知道下次坐車進入這個南江的權力中心,還能不能享受這般的待遇,不不不,能不能再來這里都是模棱兩可的事情啦。
這么一想,沈潛鐵就覺得此次家屬院之行有些悲壯。風蕭蕭兮易水寒,壯士一去不復返。
心里感慨之余,沈潛鐵就覺得車輛好像行駛的有問題,因為他發現他們并不是朝著褚運峰的二號別墅行駛,更不是朝金恒舜自家的方向走,而是朝另外一個他有點陌生的道路上走。
莫非要找葉書記嗎?可是葉書記的家也不是這個方向啊。
正當他心里疑惑的時候,車子已經停在了一個停車位上。車一停下,靠著金恒舜的車窗,輕輕地落了下來。
盡管天氣不是很冷,但是一股猛然間灌進來的風,還是讓沈潛鐵不由自主的打了個寒噤。他扭頭朝冷風中的金恒舜看了一眼,突然覺得這個在自己面前一向十分強大的金省長,此時竟顯得有點孱弱。
金省長這是怎么啦?
就在他遲疑的時候,金恒舜已經推開了車門。沈潛鐵也不敢耽誤,隨著金恒舜就下了車。
七號。
看著別墅一角掛著的仿古牌,沈潛鐵的心里就是一驚,他當然知道七號別墅住的是哪個人。現在,金省長竟然帶著他來到了七號別墅,這讓他越發覺得悲哀了。
七號別墅!是王子君的住址。對于像金恒舜這等人來說,他們除了關系好之外,一般不會踏足別人的家里,就算有事情,大多也是電話溝通,十分著急的時候,才會去對方的辦公室。
而現在,金恒舜竟然要去王子君家里。
這可不是一個低頭就可以解釋的!
金恒舜好像看穿了沈潛鐵的內心活動,深深的看了他一眼,波瀾不驚的說道:“褚省長讓我最近一段時間配合王部長的工作,有些事情,我正好和王部長溝通溝通。”
配合工作?溝通溝通!看著一臉從容的金恒舜,沈潛鐵的喉嚨動了動,最終還是把自己的話咽下去了。他為自己的老板可悲,但是時事比人強,除了這么做,他還能怎么樣!更何況,住在這個別墅里的人,如果他愿意,完全可以決定他未來的走向。
“你們找誰啊?”一個看上去胖乎乎的小男孩兒,手里抱著一只小皮球,從別墅的小門處,仰著頭問道。
雖然心情不是太好,但是看到這可愛的孩子,沈潛鐵還是忍不住露出了一絲笑容。就在他準備說話的時候,就聽金恒舜彎下腰來,笑著道:“如果伯伯沒有猜錯,你一定是那個又聰明又可愛的小寶,我猜對了嗎?”
“咦,你怎么知道?”小男孩疑惑的看著金恒舜,奶聲奶氣的問道。
“我不但知道你叫小寶,還知道你特別喜歡小汽車,你在陽臺上搞的車展,門票都賣給媽媽了?伯伯跟你商量個事好不好?伯伯沒有門票,干脆送你一輛小汽車,你可以讓伯伯看車展嗎?”說話之間,金恒舜就從秘書的手里接過了一輛足足有兩尺長的警車。
那小男孩撅著嘴巴不說話,只是歪著腦袋看著兩尺長的警車,臉上的表情有點古怪。沈潛鐵和金恒舜兩人面面相覷,不知道這孩子正在想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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