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堂嬌

第二百零七章 生瘡

第二百零七章生瘡

江蓉蓉到底還是沉不住氣,回去之后與瑞王妃鬧了一通,但也不知道內里又經過了什么事,傍晚時,葉嬤嬤竟然將江蓉蓉的賣身契送了來,“王妃令奴婢將這契約送來,還請世子妃驗過。”

沈棠細細打開,只見抬頭落款印信手印一應俱全,確然無錯,便笑著收了起來,“本不愿行這一步,只不過宗室規矩如此,到底還是要遵行的好。”

她將契約遞給了文繡保存,又對著葉嬤嬤笑著問道,“母妃的身子可好一些了?”

葉嬤嬤表情不動,只恭謹地說道,“奴婢替王妃謝過世子妃的關心,王妃的陳年宿疾,遇到冬寒便更甚,自打回了京城,已經好上許多了,奴婢想京城氣候比北疆暖和,等開春了想就能好起來了。”

她似乎并不愿意在馨菲院多呆,話剛說完便又躬了躬身,“表小姐年輕不懂事,午后沖撞了王妃,王妃念在她是自己一手帶大的情分,并未發作,但心里卻是苦不堪言,神思憂傷之下,精神便有些不太好。若是世子妃沒有其他的吩咐,奴婢就回去照看王妃了。”

沈棠望著葉嬤嬤的背影挑了挑眉頭,“這葉嬤嬤倒是個有趣的人呢。”

到了晚間,趙譽心事重重地回了來。

他粗粗洗漱過后,便翻身上了床榻,“外頭凍死了,還是被窩里暖和。”

沈棠笑著將他有些微涼的雙手握在手心,然后又捂到了胸前,“保國公的壽筵開得如何?見著榕兒了吧?不少字”

趙譽讓她枕著手臂,又將她圈入懷中,“金家將我和榕兒安排到了一桌。學士街的那套宅子已經派人收拾好了,他說等過了元宵就和蓮蓮搬去。”

沈棠忙問道,“那柳姨娘和白姨娘她們怎么說?”

趙譽笑著答道,“與其呆在侯府做個束手束腳什么都施展不開的姨娘,自然不及到外頭自己置宅子當家過得舒服。柳姨娘說了,她在富民巷有一套陪嫁的小宅子,雖然不大,但也盡夠他們母子住的了,白姨娘無處可去,便也跟著他們。”

富民巷離學士街并不遠,只隔了一條道,跟柳姨娘的娘家柳府也不過一刻鐘的路程,若是有什么事,也方便互相照應。

沈棠這才放了心,“柏弟快要十歲了,柳姨娘教養地不錯,一向好學勤奮,品性也算端正。等過了十一歲,我便去向曹爺爺求個情,請他賜一份太學院的薦書,柏弟若是能進太學院學習,將來搏取一個功名,其實也好過他做侯門庶子一輩子庸碌地過。”

她想了想又問道,“我見你神色不虞,是席間發生了何事嗎?”。

趙譽神色復雜地嘆了口氣,“我聽席次間幾位大人談起,皇上近期種種變化,頗覺心驚。秦三入宮不過半月,他便將她封為淑妃,夜夜宿于淑妃的長樂宮,連除夕初一都沒有間斷過。”

沈棠驚詫萬分,“除夕初一都是皇后娘娘的日子,這是大周立國時就定下的規矩,歷朝歷代沒有一位皇帝敢打破不遵,皇上這是要做什么”

隨即她卻又想到,若是趙譽此前的推想是真,那么皇上這樣的行為舉止又有什么好奇怪的,恩寵秦三,才好找借口提拔永寧伯府,永寧伯府一旦大權在握,那么與恒王親自掌權,又有什么分別?

她縮在趙譽懷中,低低地問道,“我知道好幾種藥物可以改變一個人的心性,令人從明智變成昏庸,從善良變得暴戾。但卻沒有見過,能控制人言行,讓他事事都按照自己心意行事的藥物。那就不是藥術,而是巫術了”

趙譽嘆了一聲,“現在我們不清楚皇上身上到底發生了什么事,也許是被人用術控制了,也許是被人脅迫,也許這個皇上根本就是個假冒的,只能等元宵宮宴時,再一探究竟了。”

他將沈棠摟得更緊了一些,“船到橋頭自然直,現下也不必太過憂慮。再說,此時最擔心思慮最多的絕不是你我,而是威王,若他尚能沉住氣按兵不動,你我便該放下心來,好好享受我們的小日子。”

沈棠聽他這樣一說,心中頓覺豁然開朗,從前是因為沈氏已經被逼上絕境,不奮力一搏便是死地,這才殫精竭慮,但如今的形勢卻已經大不相同了。

等到過些日子正式分了家,榕兒和兩位姨娘從侯府搬了出來后,沈氏也算是完成了化整為零的第一步,人才凋零,權柄旁落,沈楓又素來以溫和著稱,沈氏早就不像從前那樣打眼了。

她笑著將手臂纏了上去,“你說的不錯,所謂嫁雞隨雞嫁狗隨狗,有你這樣一個英偉的男人挺在前方操心這些國家大事,我這個小女子,便該安安心心地守在家中,吟詩作畫讀書繡花。”

趙譽的手忍不住伸進了沈棠的小衣,握住了她胸前的豐盈,一邊又俯身爬到她身上,笑嘻嘻地說道,“等過幾年,你再大一些,咱們便生一窩可愛的娃娃,兒子一定要像我這樣玉樹臨風,女兒就像你,又可愛又迷人”

沈棠無奈地將他的掉,“不要鬧了,我還在熱孝中呢”

雖然她與沈灝的關系并不好,甚至將他視若殺母仇人,但到底抵不過血脈相連,自己這具身體流著一半沈灝的血,該遵守的禮儀不能不遵。

趙譽委委屈屈地又爬了下來,但雙手卻不肯放過她,“我不亂動,就是抱抱。”

自從新婚夜嘗了一回之后,已經一月有余不曾碰過懷中的妻子了,他自認是個不饑渴善隱忍的,但捱不住這整日的軟玉在懷香盈袖,卻只能光看不能吃。

沈棠輕輕地揉了揉他的臉蛋,“時辰不早了,該歇了。”

她扯動床頭的鐵線,幾上的燭火立時便被鈴鐺蓋住,屋內暗了下來,不多久,兩個人便進入了夢鄉。

第二日,江蓉蓉便被瑞王妃打發送到了馨菲院。

王妃派葉嬤嬤傳話來說,以后江蓉蓉便是馨菲院的人了,該怎么樣處置就怎么樣處置,她什么都不會再管。這話不過是場面上說得好聽,若真是有個什么,瑞王妃定是第一個跳出來的。

沈棠想了想,便讓碧笙將西面的小院收拾了出來讓給江蓉蓉住,又給她撥了兩個丫頭。

初時,江蓉蓉是不肯的,她嫌這小院只有兩間小屋,又離正房隔開太遠,生怕見不著趙譽,但后來聽說小院隔壁就是趙譽的書房,心中便又有了主意,倒是肯住下了。

趙譽知道了這事,頗有些生氣,他憤憤地道,“咱們兩個人好端端地住著,偏又加進來一個外人,這真是……豈有此理”

沈棠笑著勸慰他,“江蓉蓉有句話說得不錯,長者賜,不可辭,既然賣身契都給了咱們,這江蓉蓉便退不得了。但另有一句話說,兵來將擋水來土淹,咱們將計就計,看看王妃硬要將她塞給我們,到底所為是何?”

她想了想繼續說道,“不過是院里多住了個人罷了,這馨菲院可大著呢,又有什么打緊的?我就不信,她在這里還能翻出什么花樣來。”

沈棠是藥圣傳人,若是江蓉蓉想在藥物上動什么手腳,那絕對只會自討苦吃,既不用擔心藥毒藥的危害,內有細心謹慎的文繡武功高強的碧笙,外又有宇宙洪荒計都嚴知,這樣嚴密的馨菲院,江蓉蓉就算有什么詭計也是無處可施展的。

趙譽忽然說道,“就不能讓她得個滿臉生瘡的病,只能在屋內養著,不必出來瞎晃悠嗎?”。

沈棠搖了搖頭,“師父再三說過,他教我這身醫術,只能治病救人,不得隨意害人。再說那些害人的瓶瓶罐罐,出嫁之前早就已經毀了,便算是我有法子,這一時之間也做不出來。”

趙譽剛待要說些什么,卻忽然看到立在沈棠身后的碧笙不斷向他眨著眼睛,他心中有數,便不再繼續,東拉西扯了一會,便去醇王府看望趙敬。

沈棠見左右無事,便進了屋子看書,《大周西疆志異》已經翻了小半,正說到頗為勾人的風土人情,她有些迫不及待地想要將這段看完。

碧笙笑著對文繡說道,“來,去我房間看好東西”

文繡看著桌上的兩個玉瓶子,狐疑地問道,“這就是你說的好東西?”

她忽然回過味來,忙說道,“這……小姐不是已經毀掉了嗎?”。

碧笙笑嘻嘻地說道,“害人之心不可有,但是防人之心不可無,其他的我都了小姐的命都毀掉了,但這兩瓶我卻覺得有趣,因此就留了下來。喏,這是痧痧粉,用了之后初時像是上火,在臉上脖頸長出痘痘來,然后痘痘潰爛,便成紅痂,若是不得解藥,那就只能一輩子這樣了。”

她指著另外一瓶又說道,“這個倒沒什么稀奇的,不過是些吸引蚊蟲蛇蟻的藥粉,只要灑一點點,老鼠聞到氣味就會留戀不走了。”

文繡張開小嘴驚詫地問道,“你不會是想要?這樣不太好吧”

碧笙拍了拍她的肩膀,撇著嘴說道,“若是不這樣,到時候王妃逼著吵著讓世子和那個江蓉蓉圓房,世子定是不肯的,到那時吃虧的還不是計都大哥?你也一定不想看到計都大哥被迫無奈與那江蓉蓉……對吧?不少字”

文繡的臉上紅白相交,過了許久,她才點了點頭,細弱蚊聲地說道,“我……我不告訴小姐。”

第二百零七章生瘡啦啦文學.

第二百零七章生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