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一章
齊簫歸來
齊家即將上門提親的好消息像飛一般迅速的傳遍了整個沈府。
許媽媽高興的直抹眼淚,哽咽著說道:“小姐,你可總算苦盡甘來等到這一天了。”這對有情人,總算守得云開見月明了。
沈宜晴依然有種飄飄忽忽的不真實感,喃喃的自語:“這一切都是真的嗎?”不會只是一場美夢吧!
蘭初忍住眼淚,連連說道:“當然是真的,齊家過幾日就要正式來提親了。”
齊家就要來提親了……
沈宜晴忽的落了淚,卻不再是孤苦凄清彷徨,而是歡喜幸福的淚水。
好在她一直沒有放棄,好在他一直都那么堅定。她和齊簫,終于熬了過來,等到了這一天。
一屋子的丫鬟婆子都跟著落了眼淚。
沈宜晴這些日子是怎么熬過來的,沒人比她們更清楚。眼睜睜的看著沈宜晴在人前強顏歡笑背地里卻心事重重滿心煩憂,她們暗暗著急,卻是什么也做不了。
現在總算雨過天晴,她們也都跟著歡喜激動起來。
這一天,高興不能自已的,還有葉姨娘。
葉姨娘安撫了武哥兒午睡之后,便匆匆的到了沈宜晴的院子里。丫鬟們都識趣的退下了,守在了門外。屋子里,便只剩下母女兩個。
“晴姐兒,”葉姨娘兩眼噙著淚花,緊緊的攥著沈宜晴的手說道:“表少爺對你情深意重,你能嫁給這樣一個好男兒,總算有了個好歸宿,我也就能放心了。”
沈宜晴哽咽著點點頭,撲進葉姨娘的懷里,眼淚又落了下來。
高興到極處,也只能用眼淚來宣泄心中的情感了。
葉姨娘輕輕的撫摸著沈宜晴柔順的發絲,心里無比的欣慰。對一個母親來說,沒什么比女兒的終身幸福更重要的事情了。
待狠狠的哭了一場之后,沈宜晴的情緒終于漸漸的平靜了下來。
葉姨娘柔聲說道:“晴姐兒,定了親事之后,你就是待嫁的姑娘了,行事說話都得注意些,萬萬不能像往日那般肆意。在出嫁前更不能與表少爺私下里相見……”
以前是表兄妹,無需過分的避嫌。現在卻不一樣了。若是未婚的夫妻在婚前來往密切頻頻相見,可是會被人笑話的。
沈宜晴一一點頭應了。
葉姨娘絮絮叨叨的叮囑了好久,幾乎連出嫁要注意的事項都說了一遍。沈宜晴看似聽的認真,心思卻慢慢的飄遠了。
齊簫的那封信能安然的送到齊禮夫婦面前,定然有齊笙的功勞。現在齊家已經妥協,齊簫也該得了消息了。
齊簫,你也該回家了吧!
到了第二天中午,沈宜晴便聽說了齊簫回家的消息。
負責打探消息的采梅激動的說道:“……小姐,表少爺已經回來了。這件事千真萬確,絕對不假!”
沈宜晴激動的站了起來,急急的追問道:“你是聽誰說的?”
采梅笑道:“府里人人都這么說呢!聽說天還沒亮,齊府的大門一開,便見表少爺跪在大門外,身上捆的嚴嚴實實。”
沈宜晴聽的驚心動魄,忍不住繼續追問:“后來呢!”
采梅撓撓頭:“后來怎么樣,奴婢卻是不知情了。”
沈宜晴的一顆心高高的懸了起來。雖然清楚齊簫是在使苦肉計以消齊禮袁氏的怒氣,可一想到齊簫捆了自己跪在齊府門外的樣子,她的心便被糾痛了。
齊禮盛怒之下,齊簫會不會受皮肉之苦?
沈宜晴咬了咬嘴唇,吩咐道:“采梅,你再出去打聽打聽,若是有什么動靜,立刻回來向我稟報。蘭初,翠兒,你們幾個也分頭去打聽打聽。”
丫鬟們齊齊的應了。
正在此時,冬兒氣喘吁吁的跑了進來稟報:“小姐,香菱姐來了!”
沈宜晴眼睛一亮,二話沒說的迎了出去。不用多想也知道,香菱定是知道她心急如焚,特地跑過來給她報信來了。
站在院子里的俏麗女子不是香菱是誰?
沈宜晴一把攥住香菱的手,急切的問道:“香菱,你快些告訴我,他現在怎么樣了?”握著香菱的手已經微微顫抖了起來。
香菱反握住沈宜晴的手,安撫道:“小姐,你別擔心,表少爺沒什么大礙。只是……”
“只是什么?”沈宜晴臉色一白:“是不是他挨打了?”
香菱失笑道:“這怎么可能。老太爺老太太一見表少爺回來,歡喜的就差沒放鞭炮了。老爺太太雖然心里還有怨氣,可也高興的不得了呢!”在那樣的情況下,誰還舍得真的去動齊簫一根手指頭。
沈宜晴提的高高的一顆心總算慢慢放了下來。
香菱笑著說道:“小姐,奴婢一路跑了過來,現在又渴又累,容奴婢進去喝口水再慢慢說給你聽吧!”
沈宜晴俏臉紅了一紅,連連點頭。剛才她實在太過著急憂心,哪里還顧得及這些細節,竟是拉著香菱在院子里當著眾人的面便開始問話。好在院子里沒外人,不然可真是讓人看了笑話了。
蘭初打趣道:“香菱姐,你先進屋坐,我這就給你煮壺好茶去。”
采梅也笑著接口:“就是就是,莫說是煮壺茶,就算讓我現在給你倒洗腳水,我也樂意的很呢!”頓時惹笑了眾人。
沈宜晴一直緊繃不安的心情也慢慢沉靜了下來,拉著香菱一起進屋坐下說話。
香菱口齒伶俐,將今天早上齊府發生的事情娓娓道來:“今天一大早,守門的小廝剛一開門,便被嚇了一跳……”
任誰是一大早開門便見到門外跪著一個人,只怕都會被嚇一跳。那守門的小廝也不例外。再看清楚那張臉之后,那個小廝更加激動不能自已,說話都結巴了:“少、少爺!你可算回來了!”
只不過,齊簫身上捆著一圈又一圈的粗粗的繩索又是怎么回事?
齊簫依舊跪著不動,也不說話。那小廝勸說了幾句,見齊簫不肯起身進去,只得飛速跑去稟報。
剛起身不久的齊禮和袁氏,一聽到齊簫歸來的消息,激動的立刻放下了碗筷,近乎跑著趕到了齊府的門口。
剛一看到那個跪著的身影,袁氏便撲了過去,一把摟住齊簫放聲大哭:“我的兒啊,你可總算回來了……”
這一個多月來,袁氏每天吃也吃不好睡也睡不著,整日以淚洗面。竟是整整瘦了一大圈。
齊簫本有三分做戲,此刻也忍不住紅了眼圈,哽咽著喊了聲:“母親……”接下來的話竟是再也說不下去了。
齊禮素來內斂沉穩,現在卻是身子輕顫不已,拿不定主意到底是該破口大罵,還是該先抱一抱失蹤一個多月沒見的兒子。袁氏卻是不管不顧的摟著兒子哭了個痛快。
不肖片刻,齊老太爺和齊老太太也得了消息,都急匆匆的趕了過來。在門口都是哭成了一團。再加上齊府的下人,實在是一片紛亂。
齊禮咳了一聲,沉聲說道:“在這兒拉拉扯扯哭哭啼啼的像什么話,還是先進去再說吧!”
齊簫卻挺直了身子,跪在地上不肯起來:“父親,孩兒此次任性離家,實在不孝。還請父親責罰!”所謂負荊請罪,就是如此了。
齊禮哼了一聲:“你也不必擺出這副可憐樣子,責罰肯定少不了……”
話音未落,齊老太太已經瞪了過來:“誰敢動我的簫哥兒一根手指頭!”說著,已經護到了齊簫的面前。
齊老太爺不至于這么護短,卻也開了口:“只要平安無事的回來就好。其他的,慢慢再說。”
袁氏更是哭個不停:“老爺,有什么責罰,你盡管沖著妾身來。都是妾身沒教好,才使得簫哥兒如此任性。都是妾身不好……”
齊禮聽的頭疼不已,哪里還能擺的出嚴父的架子來,只得嘆道:“也罷,先進去再說。”
齊簫自然見好就收,半推半就的站了起來,任由齊笙上來替他解了繩索。弟兄兩個近距離交換了個眼色,卻是不敢交談。
齊簫被簇擁著進了府之后,一堆人都圍著他忙個不停。先是洗了個熱水澡,換了身干凈衣服,吃了齊府廚子精心準備的早飯。然后便是應付齊老太太和袁氏絮絮叨叨的關切和追問。
至于一心想找齊簫算賬的齊禮嘛,暫時還沒排上隊呢!
“……小姐,你就只管放一百二十個心吧!”香菱笑著說道:“齊府一堆人疼還疼不過來,哪有人舍得動表少爺。”
沈宜晴一直靜靜的聽著,此刻也忍不住綻開了微笑。
是啊,齊簫這么聰明機靈,就算遇到什么事情,也能想出法子來應對。她也不必為他憂心了。
香菱想起早上那出鬧劇,撲哧一聲笑了出來:“表少爺這一出負荊請罪,效果可真是太好了。把老太太和太太都心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