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8難念的經
一葦渡過
“娘,我帶了你喜歡吃的梅子過來,我哥今天中午回來吃飯嗎?。”芳容把手上的一包梅子遞給陳氏,陳氏笑不迭的接過來,“姑娘回來還破費什么啊,這次怎么沒把丹丹帶過來?這兩天娘都想她了。”
“娘說什么呢哪里破費了,這又花不了幾個錢,丹丹留在家跟著她奶奶呢。娘不知道吧,我們村前的橋塌了昨天才修好,每家都交了兩吊錢的修了座石橋結實的很吶。”芳容扶著陳氏坐在椅子上,踮起來茶壺想倒杯水,摸了摸水壺都是涼的,茶壺也是空空的。“這…娘我去燒壺水來啊。”
剛走出門想到廚房去,迎面走來一位穿著棗紅色的緞面子側襟兒配著蔥黃色的裙子,頭上珠釵插了幾根金珠花也帶了幾朵,兩只白皙的手腕上各戴著兩手鐲,長得挺漂亮的,說話尖尖細細的,透著一股精明勁,這位就是芳容的嫂子李氏了。“我當是誰來了呢,原來是小姑子你啊,怎么著掂著茶壺去燒水啊。喲瞧我這當嫂子的,你這客人來了怎么還讓你親自去燒水啊。不過嫂子我還想自個去來著,可是你看我這鐲子多好看呢,要是沾上了點灰塵啊什么的那可就不好看了吶。”邊說還伸出自己的手腕將那兩對蔥綠的鐲子在芳容面前現了現,“也是你又沒戴過這么好的東西,讓你看都是給你開眼了,行了嫂子也不跟你閑扯了,你去燒水吧。哦你這燒一壺也是燒,不如將嫂子房里的壺順便填滿吧啊。”說完施施然的甩了甩蔥黃色的裙擺會自己的房間去了。
芳容握著茶壺的手緊了緊,最終也沒說什么,掂著茶壺到廚房里去,等著去廚房的時候看到那放在鍋臺邊的三四個茶壺,砰地一聲將手中的茶壺放到案板上,“早知道就不讓哥哥娶這么個嫂子了?就算是娶個小門小戶的也不會讓自個這么受委屈?當初自己在家的時候哪兒受過這種罪……”也不知道當時是誰聽說了李氏家的情況,竄托自家娘和哥哥定了那門親的。雖說沒出閣的時候沒怎么下過廚,不過這出嫁了這幾年煮幾樣菜燒壺水也不是什么大問題,燒水的時候,心里覺得憋屈的慌,想著臨來的時候看到從家里出來的卿卿,只見她穿著白底撒大朵紅芍藥紅邊領口的軟羅對襟褂子,薄而柔軟,胸前衣襟分開處是鑲著紅玉的扣子,襯著紅色薄紗裙子,發上是紅珠小簪子和其他的幾個發釵,皓腕上帶了兩對祖母綠鐲子和紫玉鐲子,手腕的動的時候還是叮鈴的清脆的聲音,那樣子的鐲子又豈是剛才李氏手腕上的鐲子能夠比的,所以之前李氏顯擺她的鐲子的時候,她沒嗤笑出來就算是給她面子就是了。
這人比人絕對是能氣死人,她雖然是羨慕嫉妒唐安卿,但是兩個人之間并沒有什么不對付,這之前她都是不自覺的想要刺上兩句,才覺得心里會稍微那么舒服了些。自己也知道,自己在唐安卿面前總是自慚形穢,自己似乎沒有哪一樣能夠拿出手來比的。就連自己有個當衙役的哥哥再后來看來都像是在諷刺自己,人家大車小輛的往妹妹家送東西,而且都是些一看就知道價值不菲的東西,自己哥哥又給自己什么呢。
點火添柴,不一會鍋柸上面就冒煙了,芳容嘆了口氣沒再想什么站起來掀開鍋柸,把幾個水壺添滿,掂著陳氏房里的那水壺熄了火之后到陳氏房里的走了。
“娘,你別做了就算是做了也沒什么用處,你又不是不知道她這幾年的也沒什么消息,你還做什么啊?”芳容自覺的在李氏面前有那么一點優勢就是李氏嫁過了這么多年,肚子一點消息都沒有。她還有個姑娘在呢,最近找了大夫問了說她的身體沒什么問題,說不定就能懷了兒子出來。哪像某個不下蛋的雞似的,要不是哥哥的衙役是李氏的爹幫忙給拾掇的出來的,不然的話她早就竄托著讓哥哥休了李氏這個悍婦了。
“姑娘你小聲點,可別這么說了。反正娘呆著也沒什么事兒,說不定這些還能給姑娘用呢。你這次來趕集要買些什么?你自己一個人走著來的?”陳氏把手上的針線放下來,看了眼窗外,芳容撇了撇嘴,“娘沒事,我說的可不就是實話。我本來就沒什么事兒,就是來看看娘,等會去買些油鹽的回去,等哥哥回來吃頓飯我再回去,反正稻子也收完了地也耕了家里也沒什么事兒。可不是我一個人來的,本來打算是跟鳳蓮嫂子一起坐她家的車來的,誰知道昨天她們幾個商量好做卿卿家的馬車來,我沒想著去湊熱鬧這才來的晚些。不過半路湊了五嫂子的車來的。”
回到房里的李氏擺弄著手腕上的手鐲,想著剛才那小姑子的臉色心中閃過一絲的快意,不過眼中還有那掩飾著的恨意。這小姑子在家的時候跟她作對也就算了,這姑娘早晚是要嫁出去的她就忍了,哪曾想到自己好不容易坐上的胎就被這小姑子弄掉了,這件事除了自己和相公知道之外,就連婆婆都不知道。哪里想到這幾年自己再也沒懷上過,這小姑子還每每的拿著這件事在自己的傷口上撒鹽,還每次跟自己相公說什么自己對婆婆不好,自己拿著家里的東西到娘家去,什么還不能給何家留后啊,要不是相公平時很聽自己的話很憐惜自己,自己還不曾知道這小姑子還在自己背后捅刀子。這老虎不發威還當自己是病貓呢,說在家的時候不是家里老子娘哥哥捧在手心里的,還真當自己是還是何家沒嫁出去的姑奶奶呢
“小姐,真可恨她怎么又來了,也不知道她怎么臉皮這么厚呢。要不咱不給她做飯,看她吃什么?”平兒掂著一壺熱水進來,還撇了撇嘴,小胖臉上一臉的氣憤。
“咱家也不差這么一頓飯,而且相公今天中午還回去吃飯,昨個哥哥不是給送兩條魚過來,待會就燉了吧。我倒是要看看這會她還能說出什么來,你呀這樣子讓人家看了去還不說我這個嫂子容不下嫁出去的小姑子呢。今天喝的藥熬好了沒有?”真是希望這次娘親給找的大夫給的藥房有用,雖然相公和婆婆沒說什么,但是怎么能不希望自己能有身子,給何家延續香火呢。
平兒嘟了嘟嘴,“我還不是給小姐打抱不平,嗯嗯藥熬好了,平兒這就去端過來,昨個姑爺還特意買了點蜜餞給小姐壓壓苦呢。”這小姑娘嘀嘀咕咕的跑出去了,到廚房去端藥碗去了。李氏等著平兒出了門,臉上帶了點笑意,將手中的鐲子退下來放到梳妝盒里,看了看鏡子里的自己的臉孔,臉上露出了苦澀的笑意。轉眼看到那放在方桌上的茶壺,眼中晦暗不明。
今天正逢集市,六月的天炎熱的很,天上的太陽火辣辣的照著地面,到處可見都是賣油傘的攤子,那些在街道上擺攤子的老板兒興頭也不足,也沒了招呼客人的吆喝聲,就隨意的讓人來人往的顧客們隨意的翻著。
人來人往的擠著就覺得更熱了些,那些個賣薄荷茶綠豆湯酸梅湯的攤子上人尤其的多,這大熱天的喝上一碗涼涼的薄荷茶綠豆湯酸梅湯,去去熱氣也覺得異常的爽快。唐安卿一家子一早就和秀云她們幾個分開了,沒怎么逛街直接將馬車駛向了和韻茶坊,早就有得了信的管事將一家子迎到三樓的雅間里。
這會兒來茶館喝茶的人倒也不多,再加上他們一家子衣著華貴的,管事的還這么恭敬,也沒什么膽敢來找茬。這桃源鎮上誰不知道,有些地方是不能找茬的,想著當初桃源鎮里的一個紈绔子弟試圖到和韻茶樓找場子,這不單沒找成反而是被和韻茶坊的那幾個五大三粗的護衛打了一頓趕出去,事后這和韻茶坊一點事沒有,照常做生意。那紈绔子弟就這件事之后再也沒有敢來和韻茶坊來鬧事,這足以說明和韻茶坊的后臺有多大,有些細心的人就能發現這和韻茶坊的標志和鳳來閣的標志竟然是一樣的,再聯系一下就知道這里面的回回道道,那些想要打注意的人事先還得掂量掂量,所以唐安卿他們一家子的到來這只是有心的人注意了一下,倒也沒別的人放在心上了,這年頭誰還沒事找事兒啊
小二利落的上了茶和點心之后,伶俐的退出去順手的把門關上了。唐白宇有些事兒跟管事的談就去了后面的雅間去談了,唐安卿把面紗拿下來把二寶從襁褓里抱出來放到旁邊軟榻上,哄著他玩樂。璞玉扭著小屁股趴在窗戶邊看著下面的人來人往,“娘,好高哦。下面好多人哦。”
唐安卿拿了一塊的糕點放進嘴里,頓覺得入口即化,口齒留香,果然是自家茶坊這高帶你就是做的相當的不錯。想來平素里林姨送來的那些瓜果干仁兒都是從這兒送去的吧,這一看就知道不管是這里備著的瓜果干仁兒做的好吃,就連拿來盛著的花朵蝴蝶形狀的小碟兒也精巧,用料也十分的精貴呢。所以說賬冊上那些雪花銀花花的也不是沒有道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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